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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未央山郭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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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山伍家。伍家大门处。朱贞站在门口思考了片刻。想着自己实属不易出来一趟,进了眼前这道门,又要重新迈进这个憎恨了好多年的地方,内心的矛盾感强烈的敲打着自己。
  她犹豫了一阵,索性趁离晚上还有一些时间,就去八年前她和陈子期、丁香一起玩耍过的地方转转。
  穿过几条弯曲的泥道,又穿过一条嘈杂的街市,在街市里,她正看到一男一女从客栈走出来,男的和自己大约年龄,女的稍微小一些,都长的格外精致,这俩人正是陈子期和丁香。但是由于多年不见的缘故,朱贞也根本认不出他二人。
  只是模糊的感觉到是有一些莫名之感涌在心头的。
  那二人没怎么说话,一前一后走着,慢慢消失在街市里。
  朱贞不久就来到那片熟悉的属于他们童年玩耍的地方,心里想着柔弱胆小的丁香,和天真的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疑惑和好奇感的陈子期,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循着那条道一直走,走到半途时,就看见一尊胖胖的身体,曲下身去正在捡拾干柴,走上前,定眼一看,是丁香娘丁寡妇。
  “丁香娘?”朱贞轻轻的对丁寡妇说道。
  丁寡妇抬起头来,看到朱贞吓了一跳,“哎呀,我的天王老子,这不是朱贞吗?”
  朱贞对着丁寡妇微微笑了一下,“丁香娘,是我,我是朱贞。”丁寡妇望着朱贞,但见她沉着冷静,脸上丝毫不见波澜,只是眼睛里有些血丝。
  丁寡妇顿时间眼睛湿润了。“朱贞丫头,这么多年不见了,我曾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今日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眼前,这一晃这么多年,你可真是受苦了。今日既然回来了,能回来了就好啊。”
  “丁香娘,丁香呢?怎么丁香没有跟你在一块?”朱贞问丁寡妇,因为此刻她也是比较想念丁香的。
  “丁香那丫头真的是野了,前几日去寒潭寺祈福许愿,回来的路上她就嚷嚷着非要去集市,可是这都一两天了至今未回。她要是回来了,看我不打断她的腿,真的是太难管了,女大难管,我这心里真的是气。”
  “哦,既然去了集市,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倘若集市里她有认识并且结交的好友,那就更没事了。”
  “有是有的,裁缝铺的史湘云跟她比较熟,兴许就是去找她了。”
  “对了,丁香娘,我想问下,那个陈子期呢?他也还好吧?”丁寡妇一听陈子期的名字,瞬间就流露出难过的表情来,“唉,子期那个可怜的孩子,八年前跳下寒潭,至今生死不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真是可怜了陈午尧娘那俩人,就一独子。”
  朱贞听到丁寡妇的话,整个人都懵了,嘴里就咽了口唾液,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了,眼睛里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丁寡妇盯着朱贞,“朱贞,朱贞你怎么了?你也不要难过,人的命啊,天王老子想收就收的,也不看看这世间的不公。”
  朱贞慢慢的缓了过来,转身抹了一下眼泪,“丁香娘,我要走了,谢谢您,告诉丁香,我会想她的。”然后就飞奔而去。
  丁寡妇扯着嗓子喊,“朱贞,朱贞。”
  不久,人就消失在树林深处。
  那陈子期真的是懦弱,怎么就熬不起,跳下寒潭了,她实在是想不通。
  朱贞一路上都是跑的,就直直的跑到伍家,咚咚咚的敲门,蔡甸蔡师傅把门打开了,看着朱贞,一脸的疑惑,“朱贞丫头,你不是回家看爹娘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了?”
  朱贞没有回复蔡甸的话,一个人匆匆的进了自己房里,就倒在自己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这朱贞。”蔡甸默默地念叨着。
  到了傍晚时分,伍友从外面回来,然后又满心欢喜的去了伍士德处。
  “我儿伍士德,爹过来看你了。”伍友远远的朝着伍士德的房间大声的说着。
  “爹,你就进来吧,今日是怎么了,看你一脸愉悦的表情?”
  伍友说道,“再过几天是郭家郭敬启的六十岁寿辰,郭家在未央城里,是仅次于城主的响当当的人物,爹和郭敬启也交好几十年了,这次我就带你去见见郭家那些人,相互认识认识,以后走的近些,对你也有好处。对了,最关键的是,爹想让你跟那个郭家姑娘结识一番,郭敬启的小女儿,比你小个一两岁,好像叫郭子美,那姑娘长的是漂亮,端庄大方,举止文雅,真是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爹,你看我,这腿,人家指不定是多嫌弃的,还是不要去见了。”伍士德说。
  “我跟郭敬启曾说过此事,人家根本不在乎,说可以找整个未央山未央城里最好的医者,来帮你看。”
  “爹,还是不要了,我这出行也不方便,到时候净是难堪。”
  “放心吧,我儿伍士德,爹帮你找一个丫头随行,肯定可以。”
  “爹,倘若真的要去,我不要你找别的丫头,只朱贞便可以。”
  “这,这,那如果是你觉得信得过,爹就随你意,让那朱贞随行,可好吧?”
  “那好,那就先这么说定了。”说完了,伍友帮伍士德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这么多年自己也没有再给伍士德找个娘来,觉得更是冷落了伍士德。
  伍友正准备离开,门外的唐功唐管家走到跟前,“伍老爷,今日吃些什么?”
  伍友嘴里说道,“随便。”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唐功又来问伍士德,“伍公子,你呢?有什么可吩咐的?”
  伍士德这才想起了朱贞,“唐管家,那朱贞可回到我伍家。”
  唐功说道,“已回。”伍士德算是舒缓了一下心绪。
  “那就随便让范实在做些好了?对了,记得给那朱贞弄些吃的,从我的饭菜里面扣除一些便是。”
  “好的,伍公子,我记得了。那我就先下去了。”
  “走吧,唐管家。”
  未央城。郭家。郭敬启正在堂前坐,郭家小女儿郭子美服侍在一旁,“爹,来,女儿帮您捶捶背,”郭子美说着就来给郭敬启捶背,“爹,您啊,这身子板真硬实着呢,再过几日就是您六十岁寿辰了,我们郭家又要热热闹闹一场了。您心里肯定高兴着呢?”
  郭敬启听得女儿郭子美的话,心里美滋滋的。
  “子美啊,爹能有今天,有如此地位,如此势力如此荣光,那可是爹这几十年费尽心机和心血才获得的啊。过几日寿辰那天你就看好吧,未央城城主,未央山伍家,爹的一些其他的友人,都会过来,这也让你见见大人物大场面。”
  这郭子美也知道爹郭敬启这么多年为郭家一直凝聚势力和地位,一度患上了心血不足,偶尔会心痛的毛病,有时候还会有严重的精神疾病。人一老,身子骨就弱,时常会背痛难忍。
  郭敬启端坐着,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这未央城里的郭家老宅,思绪波动,感慨万千。
  只是自己一日日的老去,这家业也会在自己生命消亡的日子里日渐衰退。
  “你大哥郭子亭从小不好好增进学识,只游手好闲的,真的是不让人放心。”
  “爹,我大哥就那样,您啊打小宠溺他,才让他这么不知上进。”郭敬启沉默着,然后唉声叹气了一下。
  “都怪我。子美啊,爹以后也就指望指望你了,能陪在我身边,爹知道你从小对事认真,时刻想着增进学识,成长很快。只可惜身为女子,要不是,爹就把这家业交给你打理了。”
  “爹,您啊,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只好好的把自己身体养好,我想啊,我大哥郭子亭也会长进的。”
  “就他?哼,我就是不相信他能做出些什么天大的事。子美啊,你娘在你很小的时候就走了,爹也不懂得照顾人,年幼之时,冷落你不少,你恨爹吗?”
  “爹,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呢?只是我娘就是那命不好,早早的就走了。”
  郭敬启其实从来没有告诉过郭子美事情的真相,她的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太清楚,只在郭敬启嘴里说过,她的娘是大病不治过世的。
  其实那一年,郭子美的娘生了郭子美以后,某天无意间知道郭敬启曾认识一个未央山民家的女子,并和那女子几年前就生了一个儿子,这郭子美的亲娘心眼小,和郭敬启大吵一架后,就活活气死了。
  那民间女子为了躲避这一切,同时也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攸关,就四处躲,躲的无影无踪的,郭敬启再也没有见过这母子俩。而这个儿子就是郭子恒。
  “你娘啊,就没有那享福的命,活着的时候,不好好的活,就撇下你和你大哥郭子亭,一个人撒手人寰了。唉,倘若她能够看到自己的女儿这么优秀,也就瞑目了。”郭敬启说道。
  “爹,以前的事就过去了,想它做甚?您身边不是还有大哥郭子亭和我吗?大哥再不争气,那也是您的亲儿子。”
  郭敬启没有说话,想着一晃就过了那么多年,儿女都已长大成人,也是十分欣慰。
  “子美,你也到了适婚年龄了,过几天,爹就给你物色物色几个俊俏男子。”
  “爹,我才不想要结婚呢,我要一直在您身边照顾您。”
  “傻丫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走的路一步也不能少。我听说伍家伍友的儿子伍士德就很不错,近些年学识、素养、人品等都有些长进,就是啊,就是有条腿不太好使,日常还要人用轮椅推着,照顾些。寿宴那天记得跟那伍士德走的近些,多观察观察,看看人品究竟如何?。”
  “好吧,爹,我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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