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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父亲就去休息了。我呢，就准备捞鳗鱼苗去卖。这是个很偏门的行业，上辈子自己也是靠这个发家的。记得毕业后因为自己的成绩不好，没分配到工作。我这一届只有一些成绩好的，国家才分配工作。像我成绩垫底的，就自己找出路了。那时候因缘际会的知道了这一行。就在里面打滚了几年。
95年的时候，每晚几百上千条的鱼苗。每条1到2块钱，每天晚上都是一两千的收入，钱来的太容易，一下子，人也就飘了，存了十来万就不知道自己性什么了，一年时间就忙两个月，其余的时间就使劲的糟蹋人生，女朋友看不下去，说了两句，就被自己赶跑。嚣张的自己没赚几年钱，生意就没的做了。生态破坏了，工业污染了，江里鱼苗一条都看不到了。自己也就失业了。回想上辈子，只有一声的叹息。收拾好心情，拉着大哥到边上。和他商量了起来。
“哥，我知道个门路，抓鳗鱼苗。”我看着大哥认真的说着。
“鳗鱼苗我是知道。那东西多了，哪里收。”大哥疑惑的问我。
“市里有人收，下午我去踩点。你做个网兜，借个船。哥，这生意小，人多就卖不起价钱了，千万不能说出去，家里也先别说。”我不太放心的嘱咐着。
和大哥商量好，就火急火燎的往市里的码头赶，西堤码头里家里有30公里。单车骑了两个钟头，才在码头边上的一个草棚里找到上辈子收鱼苗的方伯。后世的码头围着一圈的墙，看的让人讨厌，现在多好，谁都能进出。
方伯，本名方业明，海边的老渔民，被海风吹的满脸的皱纹的脸，可脑袋瓜灵活。70年代初就在海边收海产。至于他卖去哪里可是很少人知道的。我就是其中一个，那时鱼苗生意没法做了，方伯才说他收的鳗鱼苗都是卖给大船的。再问，就,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了。重生前还去看过他，那时候方伯身体不行了，不过身边就个保姆，见老人没说原因，自己也就不好问了。
见方伯边上没人了，我才边走边递烟的问：“叔，你这里收鳗鱼苗吗？”
方伯上上下下的打量的我一眼才说到：“收，不过，小兄弟在那里知道我这边收鱼苗的。”
我没回答他，自顾自的继续问：“我这边每天有一两千条，你什么价收。”
“两毛钱一条，怎么样我的价钱公道吧！这一片你去问问，我的价钱最公道的。”方伯用他憨厚的老农脸笑呵呵的说着。可这话我一点都没信。上辈子就吃过这亏，要不是后来有人和他抢生意，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你两毛钱收的话，我就等到夜里直接买到船上去。”我笑笑的瞄着方伯说。
一听着话，方伯心里咯噔了一下热情的拉着我说：“小兄弟啊，来来来，我们边上说。”
“你既然知道门路，还来照顾老哥我的生意，那没的说，四毛，现钱收。”走到边上方伯还热情的散了跟烟给我。
方伯见我门清，那热乎劲，我差点就招架不住了。现在做生意其实就是游走在法律的边缘。随时都会被抓进去吃几年的牢饭，所以每个人的变脸技术那都是大师级的。技术差的都被抓进去了。
“小陈啊，我们这也是认识了，这东西每年就两回，每回就十几二十天的，人多了，东西就叫不上价钱了。你要是自己卖黑灯瞎火的，也不保险是吧！”方伯极力的劝说我，最后还威胁了我一下。自己上辈子经历的多了，也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85年的当下，国家鼓励经济，不过有个前提，出圈的，过线的，膨胀的，不知好歹的，都进去了。所以不是gd的人低调，是高调的都被教育了。
“就按你说的四毛钱，不过我有个条件。练江那一片的货你不能收。”方伯一听我的话，其实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好，就这么定了。”方伯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和方伯谈完，我立马往家里赶，看下大哥准备好了没有。可以的话晚上两兄弟就准备去抓鱼苗了。天黑才回到家里，听大哥说准备好了，立马倒了碗稀饭进肚子里。看着边上讨厌的番薯，还是揣了两个进兜里。番薯吃多了胃里都泛酸水。可有的吃总比饿肚子强。
兄弟两个下了船就往练江划去，到了地头，只听到偶尔的蛙叫声，天地一片的寂静。大哥和我轮流划船，拿手电筒照江面。过一会总能听到大哥或者是我的惊叫声。鳗鱼苗出来都是一群一群的，抓了有七八群鱼苗，我和大哥说了下，就收东西回去了。回到家都夜里两点了，两兄弟洗漱完睡下，大哥才问我是怎么谈的。
“四毛钱一条。”我累了一天了，这时迷迷糊糊的回答着大哥的问话。
“一斤才4毛钱啊，你这么谈的，最少要他一块钱。”大哥不满很的推醒我说。
被推醒后，听到大哥的嘀咕声，我才说到：“大哥是一条四毛，一条。”
大哥先是愣了愣，一把就把我拉起来，不确定的问我：“是一条四毛，一条。”看着眼前的大哥，瞪着眼睛问我，我只能老实的回着：“对啊，一条四毛。”其实自己很怕大哥的，上辈子也是。
看着在大喘气的大哥，我才想起现在的物价，市里现在最好的国营厂，听说一个月能有四十几块钱，效益差的单位一个月也才二十几块钱，那都是现在的农民，不敢想的日子，今晚抓的鱼苗大概有一千五到两千条。按四毛钱一条的话，就有六百到八百的收入。难怪大哥这么激动。一个晚上赚了别人一年的工资还多。怎么能不激动呢？自己的话，刚重生，还没融入现在的生活，感触自然的就没那么深。
想了想对大哥说：“哥，明天一早就要去市里卖，要先睡一下。”
听到我的话，大哥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强迫自己趟下。
陈国丰看着已经呼呼大睡的陈旭，心里充满了无奈。睡不了，养神也好啊，就这样，躺着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