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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叛逆之修 / 第一章 乞讨的身世

第一章 乞讨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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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乞讨的身世
  繁华的闹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身高七尺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锦衣华服,腰系八宝金丝钱带分外惹眼,左手拎着一个鸟笼,右手把玩着两个铁核桃,仰着头迈着方步,安步当车向着城中的聚仙楼而去。
  一路上众人见到此人皆纷纷避让,唯恐避之不及。此人名叫宝四,仗着老丈人是此管驿的防长,平日里威风惯了,正行走间,突然一个声音从侧后方传来,“四爷,四爷”声音带着急促与不安。宝四回头一看,只见人群后面爬出来个叫花子,边喊着边爬过来连连磕头,嘴里还含糊不清的细碎着什么。
  “我倒是谁啊,原来是老乞头儿,你不在街上要饭,跟我后面嚷嚷个啥?今儿个四爷我与人把钱斗鸟,难不成你想挡道坏我好事?”
  名为老乞头的乞丐一听,混身一哆嗦,头低的更下,嘴里连忙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实在是家里小娃儿病的不轻,求医问药急用钱两,来求四爷您施舍二两救命银子!”
  宝四一听,哈哈大笑,声若响雷,只把笼子里的鸟惊的扑楞楞乱跳,宝四把鸟笼放在一边菜贩子的台面上,转头满脸鄙夷对着老乞头言道:
  “你是不是捡了馊馒头吃坏了脑子?还是嫌牢外的饭太饱?我与你既不占亲又不带故,这么多大活人你不求,偏偏找我作甚?再说了,什么时候我宝四爷变成了活菩萨,济世救难?若人人像你臭要饭的来找我索钱两,那我不跟你一样穷成叫花子?”
  旁边围观众人皆笑,宝四斜眼瞧向人群,见到人群中靠前处有两个熟悉的面孔,随声喝到:“藤三儿
  ,狗六,你二人过来将这臭要饭的押到管驿都卫府去报官,先过板子,待四爷我明日晌午再过去问话,看有何图谋”。说完,脸色一沉,放开嗓门:
  “哼,主意都打到四爷头上来了,老虎不发威,真以为我是病猫”。说罢,冷目环顾四周,眼中寒光锐利,围观众人纷纷避开目光。叫做藤三狗六的两人立即兴高采烈的答应着,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巴结一下宝四爷,边应着边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径直走向老乞头。
  突然间人影一晃,一人从宝四身边一闪而过,宝四感觉腰部一紧,低头一看,金丝钱袋不见,猛的抬头,一人正往人群中窜去,宝四大怒,抬脚一个腾越扑将过去,人群一散,宝四立足不稳摔倒,铁核桃滚落一地。
  再抬头时,哪里还有踪影。急得原地大吼,那里面可有一样极其重要的东西,正是今日准备向主上进献之物,前日已派人飞鸽传书向主上邀功,主上一听此事,大喜过忘,应允今日相见若属实,大大封赏。而且主上回复迫切,看样子是收到飞鸽传书便已马不停蹄赶来,此时若是丢失,难保功劳不成反落大过,怎能不急?
  藤三狗六哪里见过他们心中地位尊崇的四爷如此失态过,急忙来救,待回过头时,老乞头已然不见。
  宝四听到老乞头失踪,心中一惊,回头向菜贩台面望去之前放鸟笼的地方,已空无一物,大惊失色,那鸟可也不是凡物,而是前日偶然间遇一奇事,获得的两样宝物之一,另外一件宝物。便是那钱袋中之石头。此时的宝四,已然似困兽出笼,疯狂寻找,人群一见宝四等狼坝样,想到此人平时仗势欺人,今日也是报应不爽,众皆大欢喜,而后一哄而散。
  再说,城西河对面,十里芦苇河道。一个十四五岁、衣裳烂履小叫花模样的青年急促向前奔走,左手拿着一个猪头面具,右手拧着一个鸟笼,边走边回头四下张望,脸上一脸的慌张。
  正奔走间,突然,一个布袋罩住了头,紧跟着一把寒冷的匕首贴到脖颈处,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胆子不小,四爷的东西你也敢偷,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小叫花大惊,一副失魂落迫的样子,急忙应道:
  “没,没有人指使,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声音中带着几分稚嫩和清翠。后面的人显然从声音中听出了什么,压低嗓门说道:
  “哦?原来是个女的,哈哈!难怪脖颈这么细皮嫩肉的,今儿个真是便宜了小爷我,快说,是谁指使你偷我家四爷的东西,说出你的同伙,小爷可以考虑放了你,不然的话…嘿嘿…”。声音带着戏耍。
  说罢,将匕首从脖颈处向着小叫花饱满的胸部游走而去。另外一只手贴向小叫花的蛮腰准备动手的样子。
  小叫花惊惧不己,声音颤抖,显然眼泪也要掉落下来,嘴里颤道:
  “求求你,我、我真的没有同伙,小女长得太丑,配不上大爷您,只要您放了我,做牛做马小人权当您一辈子的奴仆……”
  “哦!这可是你说的,要当我一辈子的奴仆?”声音中没有了低沉,却带着几分悦耳的兴奋与戏眤,说完,一个铁器掉在了地上的声音。显然是匕首掉落。
  小叫花嘴里正要说“嗯”,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顿觉恼怒异常,娇脸羞红,不顾头罩,回头一拳打去,扑将上来,将后面之人死死摁倒在地,一顿粉拳便往身下之人雨点般撒落,地上之人放声大笑,双手连连遮住脸,趁小叫花粉拳上抬间一下子将其拦腰抱住滚入芦苇丛中,嘴里边喊着救命边低声求饶。声音尽显快乐与洒脱,对于刚才的拳头打在身上似混不知觉,反而倍觉亨受一般。
  轻笑中,伸手去摘下小叫花的头罩,只见包裹在小叫花头上的发盘飘散而下,眼中还带着泪光,楚楚动人之样,一见便是个美人胚子。地上的人轻揽玉手,柔声说道,
  “林儿,对不起,本来想看一下你的反应与你开个玩笑吓唬你一下,没有想到你死也不肯出卖我,令我很感动。真的,谢谢你”。
  叫林儿的女孩擦干了不多的泪水,看到地上的青年,柔声说道:
  “九日哥,我曾说过,只要你帮我报了仇,我便与你生死不离……”。说着,突然发觉哪里不对劲,似自己骑在下面之人身上,想到此处,脸红过耳,连连起身,假装四下张望以避羞涩,此处小路,又是茫茫芦苇荡。过人极少。于是,叫林儿的故娘,赶忙转移话题,急切问道:
  “哎呀!不知偷了多少银两,够不够我们去坊市的盘缠?”
  说罢,手直接去翻弄他的手肘处,只见名叫九日的青年身穿一件灰色的布衣,混身上下补丁无数,脚穿一双草鞋,这鞋带上被粗略的打了不收结,显然是不会修补,平时活动且频繁,干脆把鞋绑在了脚上。
  两手袖口颇大,在右手肘内侧,用蓝布缝有两个内袋,袋为一大一小,大的一看便是装银两之物,小的单独有一皮套,似放匕首之物,在匕首皮套向外的一面,并没有封口,而是留下一个;小口,显然是在争斗中,手可缩入袖口出其不意将匕首直接持向敌人要害,令人防不胜防。
  只见名叫林儿的姑娘从袖口中拿出钱袋,准备清点一下战果,此去坊事,路途遥远,需要盘缠不少,她要认真确定一下。
  名叫九日的青年连忙过去把鸟笼和匕首等物捡起来,此鸟笼外面裹着严严实的一块黑布,被叫林儿的姑娘拧着一路奔走,早已不再动弹,也不知里面的鸟是死是活。好在,偷这个鸟笼也是顺带,当时所有人均关注九日偷金丝袋,却没有人去看这鸟笼,即便有人看到,以宝四的专横跋扈,怕也是无人伸张。
  两人从此地路过,原本计划只为弄点盘缠,却不想遇到老乞头这事儿,本就奇怪个中原由。却正巧逮着个机会浑水摸鱼,真是干脆的一锅端。九日一想到这里,脸上禁不住差点大笑起来。正想低头查看鸟笼里的鸟。
  突听“呀!”的一声惊呼从林儿处传来,九日一惊,忙冲到近前,定睛一看,没有旁人,心中略定,脸带疑容望向林儿,只见林儿面前几锭银元,足有五六十两,她却只当不见,而是紧紧握住手中一块石头,脸露惊喜之色,大声说道:
  “九日哥,你快过来看,这便是我跟你讲过的神石,而且是一块高等阶的神石”。
  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一脸迷茫的九日。流露出无限的激动与期待。
  多年前,在街头流浪乞讨的九日,无意间在荷塘中救起这个女孩,了解之下,知道她叫王林儿,自称是一个叫什么阅仙门的修仙家族的女儿,说了很多事,但九日从小乞讨为生,营养不良,记性向来极差,可记不住那么多,唯一让九日惊奇的,是这个叫王林儿的女孩子记忆惊人,完全的过目不忘也就罢了,更令九日惊惧的,是此女不仅仅可以把各家各门派,从上到下的人物一一熟知,连各类法宝兵器阵法神通均似熟懂。
  这还不算,据王林儿讲,她们阅仙门的老祖是一位奇人,专门研究各修真门派功法及器物,无论仙,神,魔,妖,鬼等派别均一并收入研究,或收藏或略夺也或整理修改典籍保存,几近疯狂。
  原本,收藏这些典籍本没有任何问题,因为老祖修为高深,无人敢于轻易招惹,但不知怎的,老祖从何处得到一部典籍,闭关修练却走火入魔,无法出关,此时仇家上门,家族全灭,老祖被封。
  所有典籍不是被抢走便是被烧光。正因为王林儿天生没有灵根,终生无法修炼功法,如同凡人一般,才逃过此劫。
  仇家以她为人质,在杀掉她的父母后,原本想将她带回魔宫,练成傀儡,不想小女娃不知用何种方法,从储物袋中跌落,掉入荷塘。魔道中人纷纷急着回去邀功请赏,抓王林儿的人又见女孩是跌落水中,省得麻烦,也便飞走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个女娃,正因为从小没有了修仙资质,又天生强记,老祖又最爱此女,索性将家族所有典籍功法让此女修编整理。此女也不负重托,小小年纪,不仅将各门各派人物功法疏理清淅,更是熟记所有的典籍,深得家族喜爱与器重。
  魔道中人不知,随便抓住王氏族中任何一人,得此信息,会给魔道带来怎样的改变。可惜,如今适得其反,将来为魔道留下了怎样的一个祸端。
  王林儿被九日救起后,视九日为大恩人,将家族所有经过向其和盘托出,并请求九日帮助其报仇血恨。
  听到王林儿家族被灭的经过时,九日如听天书,别说信了,就连有没有仙人他都不敢确定,更别说为她报仇。他九日,被乞丐师傅捡到时求医问药便说活不过九日,还没有到十岁,师傅为了他便活活饿死,从小到大,除了要饭,就是偷东西,一把匕首也只能欺负欺负弱小,和同等身材的人都不一定打的过,还谈报仇?能活到今天就算哪根儿香烧到位了。
  更何况,还是与妖魔鬼怪一类的人物报仇。基本不用经过大脑,九日便略过报仇的想法。
  只不过,九日实在惊叹王林儿这夸张的记忆,他本记忆奇差,最最羡慕的,便是别人记忆好,何况一下子就让他遇到这么个记忆奇葩,倒是认为可以在这方面好好开发开发林儿妹妹,比如:
  马上要到哪里去,沿途打听一下那一个城池的风土人情,当地哪家是富豪啦,什么酒楼饭菜不错啦,又或是帮助出谋划策啦,等等,也方便饥肠咕咕时对哪家人下手,也或是钱到手后总是要找一个店家祭拜一下五丈庙不是。
  果不其然,自从九日答应要帮助王林儿报仇后,小姑娘是言听计从,前面几年人小,与九日相依为命,日子过的清苦,帮不上九日的忙,反倒是九日经常乞讨来的食物,给了这个林儿妹妹,自已反而饿肚子,不知怎的,兴许是相处日久,也真的把此女当成自己的妹妹了。而且,随着此女年龄越来越大,九日发现自己也越加喜欢这个妹子,毕竟九日从小便是孤儿,一下子有了亲人,自是欢喜。
  最近一年,小姑娘发育的越加美丽动人,而且更加的鬼怪灵精,总是缠着九日要去那个所谓的坊事,说那里有仙人。
  对于此事,九日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害怕真的有仙人存在,心想自已什么也不会,万一讨钱遇到一个仙人,钱没讨到,被仙人一指,直接戳死,多不划算?以前就曾有因为钱没要到被人打过的事实。
  后来,王林儿见这个方法说不动,灵机一动,向九日改口便说去赚钱,赚仙人的钱,多多的钱,衣锦还乡,锦衣玉食之类的话,几番软磨硬泡,九日这才答应。
  不过九日一向谨慎,考虑到万一仙人不愿施舍,这一路多弄点钱也算是没有白跑。
  就给王林儿提了许多要求,让王林儿多寻找一下赚钱的买卖,要不九日可不去,王林儿见状也一口答应下来。
  这一路行来,王林儿把沿途的人文事故几经打听了解,做到耳熟于胸,这不,刚刚宝四就给了个大机会,王林儿用计让九日调虎离山,自已去拿鸟笼,她是名门出身,一看便知此鸟笼价值不菲,果不其然,一招成功,两人大有收获。
  九日想到这一路行来与王林儿的配合赚了不少好处,心中窃喜,正估摸着如此下去,迟早发达。
  原来见财如命的他,一想到捡到王林儿这颗摇钱树,将来的飞黄腾达,金银成山,指日可待。对宝四的钱袋也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了。
  正巧,还多了一个免费的管家,王林儿细心聪慧,正是管帐的好手,由她管,不愁没饭吃。
  乞丐师傅说过,要饭不是最难的,难的是下一顿能不能要的到?九日从小颠沛流离养成了谨言慎行的习惯,一心只求温饱。
  所以,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多用心赚钱。想办法让王林儿淡忘仇家,与自己过普通人的日子。
  等和王林儿攒够了钱,就和她说出自己真正的想法,他相信,时间久了,王林儿便会忘记往事,不会再去寻仇。
  想到这里,九日抬头向着一脸快乐的王林儿看去,心中倍觉舒爽。
  片刻,九日认真去看王林儿手中的石头,只见此石头色泽光滑,石身上有许多细孔,似乎间从孔内有火焰迸出,手摸上去又无温度。除了颜色为紫色外,并无出奇之处,九日仔细端详起来。
  心中在想,这鸟玩艺儿估计卖不了多少钱?,什么样的人才会买呢?
  正想着,只听王林儿道:
  “我曾听父亲说过,世间的神石分为五阶,分别是青蓝红绿紫,青色为最低阶,其余依次递增,紫色为最高阶,主要用于藏匿或传承功法,越是高阶神石,功法越高深,也越难获得,因为青石以百年湖中之石为媒界,蓝石以海洋千年之石为媒界,红石以万年火山之石为媒界,而绿石与紫石,父亲曾听老祖言,为十万年甚至百万年之补天石为媒界,况且,需要拥有同等年轮修为之人,才可将功法祭炼其中”她看了一下九日,又解释道:
  “也就是说,一块绿色神石本就难以寻找,更需要至少修为在十万年以上的修士才可储存功法。但我翻阅无数典籍,却没有纪录过有关任何补天石的内容”。脸露沉思,又说到,
  “或许……在别的什么地方,更加久远的古籍上或许记录有”
  第三章,杀劫
  看到林儿从未有过的虚弱与焦急,九日连忙起身,把鸟笼及紫色神石连同金丝袋和银两等全部藏了起来,只带了几块碎银子,立即动身去找船只,刚刚走了没有多远,一队人马十几个人冲将过来,远远便看到了路上的九日,扬鞭向他冲来,只听芦苇丛中一声娇呼,似用尽最后的力量喊到:“九日哥,有盗贼,快跳水”,王林儿知道九日哥平日里未经事事,一旦被抓,容易暴露。她更知九日水性极好,别的本事没有,只要一落水,普通人决计奈何不了他。
  有一次,大洪水将萧村的萧二伯家两头老母猪冲走,萧二伯全家眼看着洪水把全家的生计来源冲走,儿子们有会游泳的,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水去救,正在这时,路过的九日二话没说,跳下水不到一个时辰便将两头猪先后都救了起来。从那之后,人们知道了街上的花子九日水性好,萧二伯还专门送了十天的干粮来表示感谢,因此王林儿很有信心的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一声,结果,本来没有发现他的人马,马上便有几个人停了下来,向着她而来。
  再看九日,他见骑马之人不似盗贼,分别只看到头前第一人为官差模样的带着一队人马过来,中途见几个人去了王林儿那里,倍感焦急,不顾一切的便要冲过去救王林儿。
  马上之人带头的是一个黑胡子老者,只见其青筋暴起,太阳穴深陷,一看便是武林中的高手,他拿起马鞭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狠狠地抽过去,“啪啪”两声翠响,九日前胸后背被深深划出两道血痕,头脑一阵玄晕,望着远处被抓上马背的王林儿,隐隐明白了什么,一纵身,跃进了江里,江水一惊,头脑清醒许多,但那两道鞭痕血流如注,体力迅速消耗。只能靠着毅力死死抓住一块木头顺着洶涌的江水直流而下。蒙胧中,依稀看到江边上有两匹马与后面的马队拉开很远向自己方向而来,其中一匹,马上的人,赫然便是那黑胡子老者。
  转眼间,九日便看不到了,因为此江一向喘急,芦苇道又过于狭窄,若不是前面骑马之人功夫了得,哪能追这么远。
  眼看一个漩涡急转之下不见了九日的踪影,黑胡子老者只能停下,观察片刻,估计人已死了才回过马来,心中盘算着什么。
  此时的王林儿已被反绑在马背上,与一大汉背靠背绑在一起,黑胡子老者下马走到王林儿之前呆过的地方,左右看了一下,指着最近的一个手下问道:“周围有没有搜查一下?”
  “禀都卫,属下等己然搜过,并无发现”
  “你们几个,继续向前沿河道追击,沿途所有的陌生人,一律带回,如有不服从者,杀”,黑胡子老者向其余几人下令道,眼中带着嗜血的光芒。
  说完此话,他看了看地上的猪头面具,伸手捡了起来,一跃上马,嘴里轻啍“走”。向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王林儿心急如焚,芦苇荡视线隔挡,他并没有看到黑胡子老者给九日的一鞭,更加不知此时的九日已是命悬一线,生死未知。唯一令她心安的,却是明明这些人去周围搜查一番,却没有找到蛛丝马迹,这一点,即便是王林儿这般冰雪聪明,却也猜不到。他却不知,这九日对她之话语向来深信不疑,居然用脚踩水把东西放到对面一个江滩上藏了起来,有江水波涛之声,却把鸟儿的鸣叫给淹盖过去。
  当然,若是那个黑胡子老者亲自搜查,以他的洞察力,定是会找到蛛丝马迹,但一来他认定此事与此二人干系不大,从那个掉水身亡的小子看到官差不跑便能分辨一二,至于王林儿以为是盗贼的话语,也能看出些,因为只有他穿的是官服,其余人等均穿江湖便装,一眼望去,真有几分强盗的的样子,二来这两个人年纪均太小,在他眼里,就是两个乳臭末干的黄毛小儿,哪里会放在眼里。
  半晌后,马队进了城,王林儿惊恐的发现,无数的黑衣人,密密麻麻的排成整齐的队伍分站两旁,铠甲鲜明,枪林箭雨,虽只蓄势待发,便已惊天迫地。
  中间的广场上,跪着几百号人,每个人脖子上赫然插着一块大牌子,上面只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杀字。一股死气在周围迅速蔓延开来,仅仅是闻着这股味道便可令人作呕。
  越是走近,王林儿便越是震惊,她分明看到那广场中间最高的石台上,有七个人跪着,第一个正是老乞头儿,头已面目全非,却仍在死死的乞求着什么。第二个人是一个小孩,王林儿记得当时老乞头分明是说求银子救孙儿,看那孩子的打扮及病殃殃的样子,八成是了。
  马儿再向前走,王林儿顺势看到第三人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台中的最中间位置,不是别人,正是宝四,这一发现,使王林儿心惊。什么样的权势,至于如此?
  强压震惊,王林儿继续向右看去,第四人是藤三,第五人是狗六,第六人王林儿不认识,但其衣着好似黑胡子老者,可能是宝四那个防长老丈人吧!王林儿越看越心惊,一个管驿的防长,那可是帝都重臣,都可以直接抓来砍头,只能讲那个宝四想要送礼的人来头太大了,也可以说应证了宝物的价值,还没有仔细看第七人,便听到四周台面上冤声四起,王林儿不用看便也知道,定是那些当时围观之人。
  正寻思着那第七人是谁时,马已过了正面行刑台,来到了侧面的石阶旁,只见黑胡子老者翻身下马,几个小跑上到第一部分台面,在一个平台处跪下,向着行刑台最后面的凉亭中坐立在最高首的一个中年人响亮的说道:“启禀主上,下官已将可疑人员带来,此女离此城不足十里远,且有一同伴呼应,其同伴反抗拒捕,见敌不过,跳水身亡。下官擒贼不力,望主上责罚”。声音出于丹田,中气十足,远远传开,甚有危严,连刚刚喊冤的人也都不敢再喊。黑衣老者说罢,极为恭敬的深施一礼。等待回复。
  广场上,一片寂静,一股煞气之风又一次从众人脸上刮过,好似那夺人心魄的生命收割利器将要展开。
  许久后,凉亭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下去吧!把人带上来”
  但听一声“是”,黑胡子老者恭敬的退到一边,站在台阶的一侧,如同门神一样,双拳抱于胸前,给人的感觉威不可挡。
  紧跟着,王林儿被另一个穿黑胡子老者服饰的人带上了台阶,此时,王林儿才注意到台阶上两边站着许多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与黑胡子老者一样的服装,大略一数,竟不下百人。这其中,在凉亭中的高阶上,左右两旁站立的更是金衣金履的武士。不用想,均是高手,他们中任何人出来哪怕一个人,一千个一万个王林儿也是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里,王林儿反而释然了,反正是死,不如酒脱一点,自已本就是大家族之人,何等世面没有见过?
  何况,九日哥哥生死未卜,自己死便死罢,想至此,挺胸抬头,将纷乱的秀发轻轻披在肩上,仰然而去,远远望去,赫然便有一番别样的危严。身后一武士向着王林儿厉声喝道:“跪下”
  恰当此时,突然台下刑台上有人大喊一声,:“大人,大人,我有话讲,我有现索,大人呐!饶了我吧!我有线索呀!”
  台上无人敢言,似在等待什么,凉亭中,高首上之人微微皱起眉头,向旁边一手拿拂尘之人看去,那人会意,向前两步说道:“有何现索,讲”。
  只见刑台上靠台右侧的一个中年男子,无法转过头来,只能面朝侧面,夹杂着重重的呼吸声大声喊道:
  “草民之前,隐隐看到,不,是真真切切看到是这个马上的面具之人带走了那个鸟笼,此事千真万确啊大人,千真万确啊大人,求您大发慈悲啊大人,不要杀我啊!呜……”
  说到后面居然哭了起来,凉亭中人再一次皱眉!好似想了一下,将目光盯向了台下的王林儿。
  刚才台下武士本已叫王林儿跪下,却被那个喊有现索之人打断,此时见台上之人看过来,心里一阵慌乱,急忙喝道:
  “还不快快跪下”。
  说罢,就欲上前飞起一脚将王林儿踢倒在地,以此武士之力道,在这慌乱之际,一旦踢至王林儿腿上,双腿必然残废。凉亭中,高首上的人再一次皱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旁边手拿拂尘之人断喝:
  “大胆”
  一喝之下,似狂风倒卷,直奔那武士而去,瞬息,那武士便喷出鲜血,身子倒卷飞去,倒闭而亡。
  这一刻,全场更加的静,仿若针落可听音。高台上的高首之人看了手拿拂尘之人一眼,眼中带着责备,手拿拂尘之人心中一沉,向着高首之人低下头去,显然他自己也知刚才之事自己做错,本意只是制止对方,却不想功法力度拿捏不好,居然让此人杀死,难怪主上怪罪,实在是懊悔不已,心中也默默地念叼着一个人,正是此人将功法授予自己,想来,此功法有疑问。
  王林儿看到这一切,心中突觉好笑,“噗呲”一声,居然笑了出来,她这一笑,尤如在油锅中焦上了一勺冷水,让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惊,如此场面如此形势,居然还有人敢笑出声来,不是蔑视主上又是什么?所有的人均是背心出汗,等着震怒来临。
  过了一会儿,有话语从凉亭中传出:
  “你笑什么?”声音不冷不热,带着几分威严,正是高首那人的讲话。
  “我笑啊!我笑刚刚那位前辈的功法太过稀松,让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居然边说着又开怀大笑起来,比之前笑的更夸张
  “要是两军对垒,本意是阻止已方,却让自己人先死一批,士气大跌,我看呐!这仗就别打啦!直接回家抱孩子吧……”王林儿继续笑道,此话一出,台上之人先是一愣,随即传来“哈哈哈”爽郎的笑声,显然是触动心弦。
  上首者听到前面那部分侮辱下人的话时,本已有些许震怒,可当听到下半部分说到两军对垒时的话时,又甚觉有理,突然间,联想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居然说让自己手下的道士回家抱孩子,实在没有忍住,一下子笑出声来,同时他也发现两点:
  一是此女不凡,能看出些门道。尤其对身边这个令自已向来满意的道士似乎极为了解。二是此女身上有一股高贵之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
  第四章,斗智
  “哦?小姑娘,看来本宫还是小瞧了你”。说话间,余光看了一下旁边手拿拂尘的道士,只见那道士早已气的七窍生烟,只是想到自己之前确有过错在先,强自压制而已。
  那人又继续道:“本宫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愿意回答?”这话语如家族长辈在询问家族晚辈,似乎,还带着几分的亲切。但听在众人耳中,皆大为讶异,尤其那手拿拂尘之人,心里更是一惊。他师兄弟二人服侍这位大人时间不短,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待人,他师兄曾经告诫过他,此人本性薄凉,万万保持距离,切勿太过亲近。否则……。师兄的话充尤在耳。但突然另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动:“难道,师兄他,怕我……”
  正在这时,台下的王林儿娇笑道:“您是前辈高人,小女子只是一介草民,不过,我可听一位前辈高人说起过,世间有一个道法门,有一门天下皆知的神功叫做震天哮,功法到处,所向披靡,血流成海,更可收放自如,随心所动,以意念催动便杀人于无形,可惜此神通只能血脉单传,而且,此神通还有一个极大的隐患……哎呀!瞧我这记性,兴许,民女是记错了那位前辈高人的话了”。
  说着露出一脸的歉意,斜眼看了看一脸震惊的道士,只听她转头面向高首继续说道:
  “另外啊,还有一个叫什么神道宗的,这神道宗啊!曾经出了个逍遥狂老前辈,此人不仅神通盖世,无人可及,最最令世人尊崇膜拜的还是他老人家任贤人为主,礼贤下士,唉!唉!可惜呀!只是听闻,却不曾见,否则的话,若他老人家在,至少也会让我们这里的气氛活跃一些,最最起码,给晚辈一条凳子坐坐。哎呦,我的腿都麻了!哎呀!”说着,居然真的拿粉拳头捶了几下自己的大腿,一副楚楚可怜样儿。让人一见顿生怜香惜玉之心。众人也分明看到她故意的无赖撒娇样,却都不觉得厌恶。
  这一番话语一出,所有的人都是一头雾水,均不明白此女话里到底什么意思?不过显然,众人明白那神通说的似乎便是刚才那手拿拂尘的道士所施展功法,只是不明白,以这小小女娃,怎会懂的这样多?至于女孩说的神道宗,似乎与那自称本宫之人有关。一想到此人身份之高贵,便再也不敢继续往下想。
  此时此地最为震惊的,一个是那个道法门的拂尘老者木君友,他心中狂跳,暗道一定要想方设法留下此女,收为已用,务必问出那位前辈高人的身份,在内心深处,刚才此女的许多话正好应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另外极为惊讶的一人,便是那自称本宫之人,此时的他,内心深处的震惊不比木道士少,反而更多。要知道他们曾祖的名讳虽大,却不是凡间帝国之人可以知道的,就连木君友此类修道之人也只是听闻名讳,哪里会知道家训用人为贤,礼贤下士之类的话语,当年逍遥狂临行前,给后代子孙留下一枚御柬,正是那一句话:礼贤下士,德者居之。
  听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娃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怎能不惊。只不过他却不想一想。那逍遥狂是数十万年前的老怪,单单离开门派也不少于数万年以上,谁还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留下什么话语或礼贤下士?何况修道万载老怪,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
  这王林儿本就是鬼灵精怪,家中典籍对仙家门派都有点注,她也只抱试探之心,几句下来,真真就让她蒙对个七七八八。
  不一会儿,从凉亭中出来一个曼妙春姑模样的少妇,拿着一条凳子,向着王林儿浅浅一笑,将凳子放在王林儿身下。
  王林儿气定神闲的坐下,他知道,真正的难题要来了,前面只是开胃菜,震住对方轻易不杀自己。后面的问题才是关键,回答错误,一样的九死一生。
  果然,只听高首那位道:“小姑娘,本宫本不想为难你,但此事关系重大,所以,你且回答刚才那个犯人的话,本宫已然得知,那面具是贺都卫从你处得来,你作何讲?”
  后面那黑胡子老者名叫贺远山,江湖出生,一身好武艺,此时听到主上之言,心中一紧,暗暗思量:此女娃伶牙俐齿,看主上对其略有好感,而我又将此女同伴至死,此女万万不可久留,等此间事了,要找个机会尽早除掉,以绝后患。想完,一抹杀机看向王林儿。
  王林儿虽无修仙资质,但自小处境优越无比,吸收仙气,灵性极佳,对周围气场极其敏锐,突觉心中一寒,只觉一股寒意自背后远处而来,转头回望,发现了黑胡子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心中一下了然,看来黑胡子老者觉得自己是个威协,动了杀意,自己要小心行事,想罢,转过头来轻抿小嘴,向着凉亭方向微微欠身,作叩拜之样,柔声说道:“民女想要请问大人一些问题?恳请大人应允”。
  “哦?你倒是不客气,本宫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反倒来问我。”略一停顿又道:“这样吧,如果你的问题与本宫的问题有关联,但问无坊。”显然对王林儿的礼数甚是受用。
  “大人,民女想要问的是此管驿卖此面具的摊贩子有多少?民众中拥有此面具者又有多少?官人中拥有此面具者又何其多,单单拿到一个面具,既无人证亦无物证,怎么能说是我与同伴偷了大人的东西?”
  “何况,我若真的有一丝要偷大人的东西,此时此刻不赶紧远走高飞,还等在那里被抓?”
  “再说了,即使是我拿了,既然被抓,为求保命,还给大人便是,何需如此这般作做?”这一番话语一说,亭中之人并无回应,显然是认可了此一番话。但不回话,说明理由还是不充分。王林儿何其敏锐,马上意识到这一点。
  停了一停,她又说道:“有些话,小女子本不当讲,但祖上有训,做人当问心无愧,此事小女子要想脱身,也只能与大人一同了解一下前后曲直。民女无能,却见过家父断案,所以,恳请大人应允,民女想问台下之人一些问题”。说罢,略一欠身,等待回应。
  这次凉亭中人来的干脆,直接道:“问吧!你若问不出真凭实据,后果你明白的。”
  王林儿冰雪聪明,虽然第一次面对如此重大事件,却是有家族底蕴在。
  只见她直接走向黑胡子老者,那老者贺远山一见此景,心中顿感不妙。但他毕竟是老江湖,稳了稳心神,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姑娘可是有问题质问下官?”
  王林儿定睛看了此人一眼,心道此人不好对付,便道:“想问大人之前为何一语不发,便要击杀我那同伴?”
  贺远山心中原本紧张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原来是寻私仇,这好办,表面镇静言道:“下官奉命抓人,此人抗拒不从,自然要强行抓捕,不曾想此人见敌不过而后跳水身亡,非下官之罪。”越说越有气势,接着又道:“下官等人深受帝都褒奖,厉来莫敢不从,即便是白衣裹尸,也当禀公施法,已正帝纲”。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
  王林儿淡淡道:“大人之语,民女实在佩服,刚才大人说奉命抓人可是有?”眼带怨恨。
  “是的,奉命抓人”贺远山再说此话时暗自思量哪里不对劲儿。
  “可是大人却将我那同伴杀了”
  “那是因为他拒捕不从,死有余辜”
  王林儿一听此话,气血上涌,九日是他此刻唯一的亲人,他原本是想给贺远山栽赃,哪知贺远山看到九日沉入江中,认为必死无疑,所以就证实了九日已死。
  此话由贺远山嘴里说来,王林儿只感觉头晕目炫,站立不稳,眼泪夺眶而出,此时的王林儿才一心认定当时不是九日跳水而逃,而是被眼前之人杀死后落入水中,想到此处,心中伤痛欲绝。便也狠下心来。今日即便自己死在这里,也要让此人为九日哥陪葬,她当然也不相信九日那么容易就死了,但一想到与九日哥往日的情怀,索性不去管那么多,先便要为九日哥报仇。一念至此,言道:
  “想请教大人尊姓大名?”
  “在下贺远山,外号贺一鞭”
  王林儿仔细想了一下来此管驿之前沿途打听到的消息,思索片刻后说道:“原来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贺一鞭前辈贺老前辈”她故意将贺老前辈四个字声音拉长放大。
  贺远山嘴角上翘,显然是有几分得意之色,他开始还畏惧此女,此刻一看,此女为报私仇而来,自己本就是为帝都办事,倒也无所惧,况且,想当年草莽江湖,谁人不知他贺一鞭的名头,连帝都都来重金聘请当此地都卫,想至此,心中更加的不将此女放在眼里。
  只听王林儿继续说道:“凭贺前辈的功夫,为什么会抓不住一个手无寸铁的青年,而是直接杀人?”说完此话,王林儿故意停顿下来,好像认真在思考什么,凉亭中人也似有所悟。
  贺远山心中翻腾,刚刚还沉浸在当年的风光处。一下子感觉不对,他本是江湖汉子,手上功夫了得,嘴上功夫却差上不少,正想辩解几句。
  突然,王林儿好似猛然间醒悟一般指着贺远山大声说道:“杀人灭口,你是想杀人灭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贺前辈若是想要抓人,真真手到擒来,哪里需要直接下杀招?兴许,贺前辈真正担心的……”见贺远山脸上青筋直冒,浑身颤抖,王林儿心中有几分畏惧,毕竟两人如此近距离,那贺远山若要杀人,别人根本来不及救,但一想到是此人杀死了九日哥,心中便有一股胆气涌将上来。脸上平静的继续道:“贺前辈真正担心的,怕是带活口回来审问吧?各位大人可以想一想,真正的贼人哪个会束手就擒,而不会拼命反抗的?贺都卫此举,明显有杀人灭口之嫌”。
  其实王林儿前面的问题众人早己心中通达,只是她最后这一证实,让众人觉得均是自己先猜到,此事八成为真。都齐齐看向贺远山。
  只见贺远山一动不动,呆立在那里看不出喜怒,其实他心中早已怒不可遏,本想一掌拍死面前之女子,但想到之前姚都卫想让此女跪拜却身死的情形,而且,若真将此女杀死,不正好说明自己有鬼么?想到此处,立即强压怒火。心智急转之下,转头面向凉亭的位置,扑通跪下,朗声说道:
  “此事微臣领命而行,请主上明签,万望详查,下官一概受领”。他此举动令王林儿一惊,心想此人不寻常,乃心智极高之辈。今日之事,想至此人于死地看来不易。
  只见王林儿指着旁边贺远山的一个手下问到:“你说,当时你也在现场,贺都卫临走时怎么吩咐你们的?”
  那手下人是先前与贺都卫一起追击九日的两人中另外一人,此人一身黑衣锦服,腰系短剑尤似匕首,一双蚕丝燕尾鞋表明此人轻功了得,应该是刺客一类,只见此人略一思索,双手抱拳向着凉亭方向朗声说道:“贺都卫临行前对属下等人言道:继续向前沿河道追击,沿途所有的陌生人,一律带回,如有不服从者,杀,属下等领命而行”。说罢,露出恭敬之色等待回复。
  过了一会儿,凉亭中传来一句话:“将贺都卫拿下,严刑审问”言罢,上来两名金衣金履武士将贺远山带走。
  王林儿也没有想到凉亭中人如此快便决断,只是让带走审问而不是杀死。她想再说什么,但看到高首之人一道冷冷的目光,也就不再多言。转头看向贺远山。
  只见贺远山眼中血色如丝,死死的盯着王林儿,如果眼光能够杀人,他已将此女千刀万剐。
  王林儿心中轻叹:这贺远山也是个人物,如此沉稳老练。说不得,以后若杀不死,还真是个大麻烦。
  罢了,以后再找这贺远山算帐,随即向着凉亭方向轻施一礼,转身向行刑高台走去。
  她轻渡芳步,来到宝四面前,刚才距离远,从服饰看出来宝四,见其垂头不语也没细看,此时近距离一瞧,不禁心中大骇。
  只见宝四左耳被齐根削落,一只眼睛黑洞洞的,显然是被挖了出来。身上伤痕累累,衣服基本上与肉粘贴在一起,显然是受鞭链一类兵器所致。一条命已去半条,剩下半条命也只是待问明原委便是死路,如此看来这宝四也是个硬骨头,居然坑到现在这个时候。
  王林儿将头扭向别处轻咳一声,宝四依稀听到,微微抬头,用剩下的一只眼睛看着王林儿,两人对视一眼,王林儿几欲作呕,她毕竟只有十五岁,见过世面,却没有见过刑罚,何况如此残酷的刑罚。她低声问道:
  “四爷,小女子名叫王林儿,对此事前因后果亳不知晓,所以,我想请问你一下事情的大致经过,您可方便告知?”
  宝四好像没有听到,这时旁边一人拿过来一个袋子,将袋中粉沫状物往宝四背上一撒,宝四“啊”的一声惊叫而起,被两个大汉死死摁住,其中一个大汉往宝四嘴里迅速弹了一粒药丸进去,左手双指锁住宝四咽喉,右手在其背上连点数下。
  不一会,宝四清醒过来,尤如不知疼痛一般盯着王林儿,似在打量。王林儿赶紧将刚才的问题再次问出,宝四听后,唯一的一只眼神中留露出无尽的悔意,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老丈人欧阳龙,而后轻叹一声。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再说了一遍,其实这些事情,王林儿大体上清楚。只是想让大家以为她完全不知情而已。只不过她越听越是心惊。
  原来,那日午时,宝四正在院中与下人清点府中帐目,突然,远处天空一阵闪电雷鸣,宝四等抬眼望去,突见一金色光柱自天上垂直降下,光柱中有物体掉落。宝四等人见状,心想天降宝物,大喜,马上带領家中下人一拥而去。
  众人来到近前,发现地上一个人形深坑,有一大片血迹,显然是受重伤的痕迹,坑内只有两样物品,一个用布包裹的鸟笼与一块长相略显奇特的石头。宝四大喜,急命人通知老丈人欧阳龙,同时,又急于邀功,在没有与欧阳龙商量的情况下,直接飞鸽传书往帝都而去。等听到帝都回信说有重赏,才兴奋不已的去告知欧阳龙,他却不知,欧阳龙本就是妖宗之人,一收到信息便已立即报告给妖宗之人,等宝四把帝都之事告知,欧阳龙才知事情闹大了,两边均招惹不起。一个处理不好,便是身首异处。随与妖宗商量,由于双方均不知此物之贵重。妖宗决定只带走任意一样物品,并商议早动手,演一出戏,假装将鸟笼偷走。所以选择在大街上。
  双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此宝物的贵重程度。神道宗尽倾帝都主力而来,轻易便控制此城,待妖宗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已然晚矣。
  这其中,宝四也只是拼凑的内容,一来其内外伤过重,二来他自己也不甚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一五一十将各个想起来的部分诉说一通。
  王林儿一边听宝四述说经过,一边在认真思索,以王林儿的聪慧,结合前后的事情,自然能够了解个大概。
  不过她必须要继续装下去,那个稚嫩的模样,真似全不知情。待反复问了宝四数遍细节后,眼见宝四出气多进气少,看来不行了。
  她才转头看向宝四身边的防长欧阳龙:“敢问前辈可知此事?”对方点了点头,显然是知道此事,“那小女子想问刚才宝四所说,你将此事告知外人可真?”欧阳龙脸涨的通红,却一言不发。凉亭中高首座之人冷哼一声,心中气恼欧阳龙的私通外人的做法。
  之前,刑讯之下,宝四已将大致事情和盘托出,只是妖宗之人却无任何头绪。也抓住几个疑似妖宗之人,却无任何收获。众人正各自思忖间。
  只见王林儿又转头看向旁边第七人,只见此人一脸英俊,皮肤细腻异于常人,眉心间隐隐有丝丝青烟缭绕欲出的感觉,王林儿仔细看了一看,计上心来,问道:“前辈能否回答晚辈一个问题?”对方将头向左看去,脸露傲慢,显然不将此女放在眼里,并不开口。王林儿转头面向凉亭大声说道,
  “请大人赐晚辈焚妖香一用”,旁边第七人听到焚妖香三个字,立即混身一颤,眼中闪出惊芒,他们魂妖宗之人,天生修行妖魂,开第三只眼,以元神储魂灵,魂灵最惧焚妖香,而这第三只眼便是魂灵与元神的结合体。焚妖香一到,元神必死。
  此人名叫木牙多,为魂妖宗外门弟子,原本,他魂妖宗之人极少出来,更没有人可以辨别他们与普通修士的区别,而且,这次是听门派外门弟子欧阳龙汇报说有宝物出现,他们魂妖宗想要宝物却知此地为神道宗范围,怕事情败露也只派出了十三名普通弟子,原本一切的计划完美,只待拿回一件宝物便是,即便将来神道宗发现,也算说的过去,毕竟留下一件,也算是留了情面。为避人耳目,商量穿乞丐服装,毕竟乞丐到处有,不容易暴露。结果半路上不知为何,剩余的十二人没有赶到。
  原本他看到有一个人去拿走钱带,又看到另外一个人拿走鸟笼,穿的又都是乞丐服装,正觉得奇怪,不是计划拿走一件吗?怎么两件都拿走?但他的任务是探路和收尾,也就没有过多怀疑。
  结果等到快结束了,才发现后面的十二个人中只有几人归来,一问之下才知道中途与道法门和神道宗弟子相遇,一场恶战,双方皆有伤亡,缓缓来迟,气恨交加之下,也顾不得寻找九日等的踪迹,正想逃走,不想神道宗大军来临,师兄弟全被抓住,自己因为被人指认当时在场中鬼鬼祟祟,便被当成重点怀疑对象,与欧阳龙等跪在一起。
  他本抱着必死之心等待死神降临,心想此处皆为凡人,我妖宗之人最擅长隐藏气息和脱逃,一会儿等肉身被杀死后,以元神逃跑,配合师尊所教功法,此处便是有修为高过自己者在匆忙之下也定抓不住自己。
  结果现在倒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娃看出了他的身份。眼见焚妖香马上就到,此妖香一到,他的元神之体便现,肉身彻底死亡不说,他的元神也将灭绝,想至此,他叹息一声,说道
  “我乃木牙多,系青灵宗外门弟子,我青灵宗此行算我在内共计来了十三人,到底他们有没有取到神石我并不清楚。但我木牙多并没有取到,我的储物袋便可证明”。说完从其怀中飘出一个储物袋,交给旁边的一个武士,武士急忙送到凉亭中木道长处,木道长凝聚气魂一看,缓缓转过头来向宫主确认。
  只是木道长眉头紧锁,他分明见到储物袋中并无青灵宗之人的踪迹,反倒是感觉到一丝妖气。当然,这一幕,主上并没有看到。
  此时的宫主,一心全在王林儿身上,他对王林儿的兴趣快要达到顶封,这简直超出了他对十四五岁女孩的认知。他对此女越来越看不透,越是看不透便越感兴趣。
  此刻的王林儿眼中却对这木牙多增添了几分兴趣,此人倒是干脆,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这么多,却没有讲到真正的师门又没有讲其师兄弟。看来其是不打算出卖其余人了,想到此处,她转过身子,嘴里低哼:“木牙多哈,我记住你了,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言罢,拿起送来的焚妖香,点燃后,放在台中间,拜了两拜,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转身向老乞头走去。
  木牙多一愣,心中幌然,此女似乎是知道自己可以脱逃,闭口不言而已。而且,她竟然拿香去祭拜,显然是放自己一马,心中不由感激。
  只见王林儿来到老乞头面前,温言说道:“老伯伯,小女子敬你是个长辈,为了孙子的病敢于向宝四爷这样的大财主伸手要钱”,顿了顿又道:
  “只是要的不是时候,太巧了一点儿”。看到老乞头动容,继续道
  “只是可惜呀!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居然连孙子也连累了。唉!可悲呀!死一个还不够,还要连累这么小的孩子”边说边露出一脸婉惜的样子。
  听到这里,老乞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说道:
  “真的是造孽呀!只怪我瞎了狗眼,偏偏仙人掉落时叫我们爷孙踫上了,此事原本与我们并没有关系,但宝四爷找到我们爷俩说,只要我们配合演一场戏,让我提前一个时辰来演,他找人去偷,当时,孙子有病在身,真的急需用钱啊!唉!……”。说到这,老乞头看了看小孙子,眼泪汪汪的又道:
  “唉!爷爷老了,本已到了该死的年纪,却连累了你,爷爷对不起你啊!”说完,爷孙俩均嚎啕大哭起来。
  王林儿想了一会,然后转头向凉亭方向,跪在地上,朗声说道:“大人,实事清楚,宝四和防长勾结外人,协迫老乞头爷孙盗取宝物,此事与本地围观者并无关联,望惩戒真凶,还天地公道。”说完后,深叩三个头。
  许久之后,凉亭中传出一个声音:“宣帝都旨意:
  亭外所有人立即跪拜,一时间,庄严肃穆,一个声音庄重的继续念到:“本宫有生杀欲夺之能事,但念尔等生息不易,曾祖曾大训家风,德召天下,故今日之事,宝四,欧阳龙,木牙多,老乞头,丁小杰皆斩,其余人等,暂定放回,听候发落。”念到此处时,只听下面一人大喊大叫,原来此人便是刚刚举报现索的那个人。他叫,丁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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