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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中午，六月总算清醒了一些，回过神来已经是午餐时间，想起今天中午学校食堂可以免费用餐，六月一下子来了精神，点了三四个菜配上一碗饭喂饱了自己，对她来说新的一周才算正式开始。
下午的庆祝活动菁大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参加与否，一向在班级没什么存在感的六月自然是选择回宿舍休息。宿舍里一个人都没有，平时还说的上两句话的舍友们都出去了，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起近些日子接连不断的劳累，深深叹了一口气。
突然，被她放在手边的手机不依不挠地震动了起来，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起身拿起手机一看是个没被软件拦截的陌生电话打来，手指放在拒绝图标上许久，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
“您好，请问是六月吗？”
她愣了一下，为什么会有人打来电话，叫她六月？
“是我。”
“啊！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没想到我们分析师这么靠谱，还真把你电话查到了！诶！六月您先别急着挂电话啊，我是CC直播的慈心，现在是自由经纪人，我这里有个事情想和您谈一下，不知道您方便吗？”
六月被这充满元气的女声给吸引了，认真听着电话那头。
“您在听吗？”
“有的。”六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听着她的声音出神了。
“要不这样，我发微信和您说吧，您的微信是您的电话号码吗？”
“嗯……是。”
“好的，那我们微信聊！”
“好的……拜拜。”六月有些吃惊，自己是个很不喜欢打电话的人，对方居然能察觉到她的这些小心思。挂了电话，六月紧紧盯着手机屏幕，第一时间加了那个经纪人的微信，希望以此弥补自己在电话里的不周到。
——hi！我是CC直播的经纪人，叫我慈心就可以！
——你好，我是六月。
六月看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打字问她。
——有什么事吗？
对话框上显示正在输入，半天，消息才发送过来。
——虽然已经是12月19日了，各大平台的签约差不多都已经结束，但我们这边的分析师得知您还没有和任何平台签约，我们这里想尝试着冒昧问一下，您明年有打算和平台签约吗？
六月受宠若惊，她一直在A台直播，一直以为是自己不适合做直播，赚不了钱，才会没收到A台的邀约，她半天挤出了几个字回复。
——但是……我的礼物收入一直都没多少，收益很少的。
——您的意思是，您有考虑签约！？
——嗯，如果可以的话。
六月发完这句话，一时觉得自己似乎是得意忘形了，自己这种不会烘托氛围，不会卖萌撒娇，连摄像头都不开的主播，就算是签约也没多少钱吧，现在高兴似乎太早了。她又叹了口气，把手机丢到一边，起身给自己倒水去了。
当她喝着水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发来的一串文字时，她把刚喝下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上赫然写着：
——我们这边给您的初步价位是每月十五万，月结，年底会给您多支付五十万奖金，以感谢您一年的辛劳。
没等六月吃惊，下一条消息又发过来了。
——合同初步规划的直播时长是每月150小时，您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需要出镜，cc直播会给您大量的推广资源，提升您的知名度。
六月放下了水杯，想起自己还未完成的学业，钱再多也不比学业重要，这是不用考虑的事实。
挣扎了许久，六月还是没整理好语言回复，经纪人慈心却以为是自己给的出价太低，也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静静等待六月的回复。
思考了很久，六月终于回复了。
——我考虑一下，之后给你回复，可以吗？
——啊？是考虑您的正职工作需要辞退吗？还是……
——要是接下你们的合同，我这里需要休学一年，比较麻烦，抱歉，我晚点给您回复。
——！！！
慈心那边发来了三个感叹号，没一会儿又撤回了，改成“好的”两字。慈心惊讶不已，原来，六月直播时间这么少是因为她还是学生……
放下手机，六月在心里默默算着签约的年薪，一个天文数字摆在她的面前，那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的数目，她从未怀疑过自己能赚到这么多钱，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能赚到这么一笔财富，算着这笔钱父亲需要卖出多少碗热干面，她心中越发不忍。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认真考虑着签约要面临的各种问题——一是粉丝在A台送礼物获得的粉丝等级只能作废，她觉得很对不起喜欢她的粉丝；二是离开宿舍之后要住在哪里？第一个月工资没发下来之前，别说是酒店过渡了，她连青年旅舍都住不起，出租屋过两天再交不起房租也得搬走了，她除了宿舍，哪里都去不了；三是……退学打游戏直播……别说是让她父亲点头答应，说出口会被打死也说不定，之前赚的十万说是大企业实习赚的钱，父亲已经将信将疑了，要签约，就要休学，要休学，就要父亲同意……
想了种种阻碍，她越发觉得这个约签不得。回过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她拿起手机一看，慈心给她发了一串的消息。
——我刚刚去找了老板，老板说既然你是学生，休学的话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你在铭州吧？我们公司也在铭州，给你安排的这个房子很不错，是公司的财产之一，你需要可以随时入住。
六月忙抱起手机，想了想，问她。
——有浴室吗？
——有啊，当然有。
——那……有床吗？
——肯定有！
没等六月想好下一个问题，慈心给她发来了房子的配备。
——两房一厅，有浴缸蒸房淋浴，厨房，两个大阳台，可以看到铭州市中心的夜景，公寓内提供业主室内泳池和健身房，带两个停车位，平时用的家电都是齐全的，对了，网络是100M专线。
这一串诱人的描述，除了那两个字眼，没有任何一句话被六月注意到，那两个字就是“专线”
——你说……网络是拉的专线？？？
——是啊，直播质量很重要嘛。
——好，我签！
——诶？
手机那头的慈心心想，早知道六月对网络环境这么在意，早点给她找房子和网络就好了，慈心扑哧一笑，摇头自言自语：“真不愧是网瘾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