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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微想要探探对方的底细。
“不该问的别问，知道我的名字，你死的更快。”男人仍然闭着眼睛，身前那堆细小的沙土躺在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仍然那么平平无奇。
“这月光石可是一等一的神物，只可惜被用来作成束缚他人的囚笼，真搞不清楚这帮家伙。”
亚微抬起头，看着头上的月光石，似乎是被勾起了某件往事，莫名的有些心酸。
“小家伙，我问你，这月光真的就是月光吗？”
怎么谁都叫自己小家伙，不过想想对方的身份和年龄，叫就叫吧，也死不了。
不过男人的话倒是让他猛然惊醒，这月光石所射下的月光，莫非......
对啊，这是银白神殿地下，怎么会有光照进来。
“还算有点悟性。”男人点点头，睁开眼，伸手指了指上方的月光石。
“出口就在这，而这上面的东西你刚刚听过。”
上面的，东西？
恶天使！
见亚微神色大变，男人知道这小子有些惊吓过度，不过都继承了这位天使了，侍徒又怎么如此平庸。
“不是你想的那样，上面的可不是恶天使。”
亚微刚缓口气，又听他开口说道：
“是那些消失的人。”
麻木，真就是木了，亚微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没有了，灵魂也没有了，那些消失的人，被困在这种地方，那还真的能够被称为人了吗？
“当一个人的法力超出他的极限，就会溢出，之后便会抓狂，成为无法逆转的怪物，怪物们互相厮杀啃咬，所流下的不是鲜血，而是自身难以控制的法力，这些法力会在月光石的指引下落到我们所在的地方。”
“可这......又有什么用。”亚微咽了口唾沫，不知道男人说这些话的意思究竟为何。
“那人说的并不全面，地狱只有一层，可刀山油锅也算地狱，你能说他们也是一层。”
见亚微似有所悟，男人伸出食指指了指下方开口道：
“刚刚他们说话的地点不在这里，而是在我们脚下。”
“恶天使侍徒死去后，多余的法力会在月光石的引导下一同被下方的某种东西所吸收，不过，就算是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亚微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抱有好感的白使一族，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地方，而此时此刻，自己正在其中。
“所以，我们就要在这里等死吗。”
想到自己的哥哥，想到自己的父母，亚微心中满是不甘，他不愿意就此死亡，也不愿意成为某个家伙的养分，他想活下去。
“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要接受他。”
亚微抬起头，却发现在对方身后，正站着一位身着黑色服饰的身影，似乎与黑雾天使相近，柔和的曲线告诉自己，这是个女人。
提醒的话刚到嘴边，冰冷的女声如同利刃般将他的灵魂定死在墙上，带着不可置疑的语气，与滔天的杀意，亚微这才意识到，原来对象不是自己。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接受这个人类。”
男人耸了耸肩，很明显，这位天使大人的选择让自己的圣灵十分不爽，而自己也不会过多干涉。
“迫于无奈，还是受人掣肘，告诉我，我替你杀了他。”
那黑衣天使抬起手，手中所凝结的黑色气团冲向自己，亚微想要躲避却发现自己无法行动，绝境之下，只得闭上眼睛，静待死亡。
不带这么玩的，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下杀手。
只是可惜了，他还本打算履行那个承诺，现在看来，就只能让黑雾天使自行逃出去了。
“你快逃吧，离开这里，替我告诉亚司，这里一切安好。”
“那你，就这么放弃了？”黑雾天使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声音难得有些柔和，不过还是分不清性别。
“我不想死，可那又有什么办法。”灵魂体的亚微神色沮丧，他并不想这样，他也曾想过自己是一位大英雄，是位侠客。
希望下辈子，自己能够实现这个愿望吧。
“是不是有点过火了，万一这小子真不想活了可就糟了。”
男人看着眼前面露死志，毫无求生欲望的少年，出声问道。
“那就让他死，如此不中用，就不要拖大人的后腿。”
“昔拉，一百多年了，你还是这样，不过也好，我也不希望我们的未来会交给这么一个孩子。”
男人摇了摇头，即便是故意放缓速度的黑色光球也已经到了亚微面前，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可你始终还是要自己去走的，哥哥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吃饭，可不许挑食啊。
那换我来找你，你可不许乱走。
嗯，拉钩钩，一百年都不许变。
嗯，谁变谁就是小狗。
哥哥
离开了那片庇护自己的羽翼，亚微，你就成了一个废物。
亚微，为何要签下那份契约，倘若你甘愿平庸，又为何要接受这份不属于你的力量，是它让你的生活变得糟糕无比，是它让你无法与家人相见，也是它让你沦为阶下之囚。
接受现实不好么？
是啊，接受现实不是挺好的吗，可为何，心中总有一份牵挂，在告诉自己，有人在等着他，天涯海角皆是如此。
未来的路很长很长，亚微不想就此停下脚步，他想去看看前方的风景，带着圣灵的力量。
亚微看着被黑雾所围绕的天使圣灵，伸出了手。
我不需要所谓的救赎。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虽然有黑雾阻挡，但亚微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天使的面容。
笑了。
真漂亮。
如果说最开始的契约是亚微侍徒的开始。
那么在这一刻，黑雾天使真正成为了他的圣灵。
为什么会接受他，天使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他毫不犹豫伸出的手，并非溺水中挣扎着去寻找救命稻草那般绝望与疯狂。
他的心在说，想要和自己一同走下去。
有这一点便够了。
使自己改变主意的，并不是这少年有多强的求生欲，而是在临死前，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圣灵也是挑人的。
既然如此，那就多给他一些时间。
如果这次他能够活下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