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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噩梦魅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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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苔藓原,石汀村。
  塞维尔和葛森站在一张桌子前,小花紧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
  “你想对它做什么?”葛森率先开口道。
  塞维尔穿着一件仿古风的斗篷,手中拿着一把手术刀,冷冷地说:“我想看看它究竟是由什么组成的。”
  葛森摸了摸雪白的胡须,慢悠悠地说道:“你曾经说的在未来干了一件邪恶的事的花,就是它吗?”
  塞维尔手中的手术刀停在了半空中,空空如也的帽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条棕色的又短又粗的线,也许这就是它的眼睛。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说完,它握紧手术刀,对着小花狠狠地切了下去。
  ……
  ……
  金色花一朵接着一朵地开放,逐渐填满了这个不怎么空旷的地方,昏暗的阳光从高空照射进来,洒在金色花丛上,迸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这里是伊波特山底部,崖壁上长出了许多灌木,投射下来了大片大片的阴影,零零碎碎的阳光透过间隙,与金色花丛和灌木丛的影子交织融合在一起,斑驳影动,珊珊可爱。
  突然,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变得越来越大,看得出来是一个人类的外形。这个人类因为重力而折断了几根枝条,最终摔在了金色花丛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看来是这堆花朵接住了这个人类。
  被压住的金色花朵看起来比周围的花矮了半截,过了一会儿,这些被压住的花居然挺立了起来,将这个人类向上托着。
  阳光渐渐消失,冷风从四面八方吹了过来,撩动金色花瓣,轻轻地吹着人类的发须。
  突然,人类惊恐地大叫一声,从金色花丛上坐了起来。
  “呃啊!不要过来!”他瞪着眼睛,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查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再缠着我了……”他捂着脸,跪在金色花丛上,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四处张望着。
  “这里是……我没有死?”
  为了证明这不是幻象,他狠狠地锤了自己一下。
  野狼般的嚎叫过后,他确信了这不是幻象。
  突然间,他看到旁边漆黑的洞口里闪现了几下人影,他觉得自己可能看错了,便盯着洞口。
  一个女生突然出现,吓得他大叫起来,但随即这个女生消失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她……”他双腿发软,不敢动一下。
  “噩梦成真了……”他的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某种声音,正一点一点侵蚀着他的大脑。
  “卡格柔……都是你害死了我……”
  尖细的声音从洞的深处飘了出来,卡格柔整个人都快傻掉了。也不知道他在金色花丛上坐了多久,他终于鼓起勇气向洞里走去。
  低矮的灌木丛扒拉着他的双腿,他穿着橙色的条纹T恤衫,手上戴一双橙色的露指手套,下身一条橙红色的短裤,脚穿一双橙底白边运动鞋,头上还系着一条橙色的带子。
  终于,他看到不远处有亮光,他想也没想便跑了过去,随即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
  几根又粗又大的大理石柱子屹立在两旁,但已经破损,甚至有半截倒在了地上,地上铺着的地砖有些也已经开裂,顺着缝隙长满了杂草,还开着几朵金色花。
  这里是地下洞穴,越往深处走洞越来越大,洞顶挂着许多条铁链,吊着看起来永不熄灭的发着奇异光芒的海晶灯。一旁的大理石柱子上顶着石碗,里面跳动着明亮的变着色彩的火焰,将石碗外面熏的焦黑。
  虽然杂草丛生,也有许多的灌木,但正中央却是十分平整的石板路,长条状被打磨光滑的石条整整齐齐地铺在地上,直直地指向深处。
  卡格柔好奇地望着周围,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里。
  “还记得这里吗?”查拉空灵的声音响了起来。
  卡格柔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吓得赶紧环顾四周,但并没有看到查拉在哪里。
  “也许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一直被那个噩梦缠绕,都快分不清现实世界了。”卡格柔自我安慰道。
  不过,等到他仔细看了看周围时,他呆住了——这里就是他那个噩梦中所出现的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卡格柔不禁喊叫道,双手抱头冲向了前方,他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岔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才气喘吁吁的停在了一片灌木丛前。
  悉悉索索——
  灌木丛后面传来了一阵声音,卡格柔看着晃动的灌木丛,不由得把脸凑了上去。
  一对触角伸了出来,接着是整个头部,卡格柔看清楚了这是一个怪物,一个蟑螂模样的怪物。
  “啊——怪物!”卡格柔大叫一声,接着双眼冒出橙光,他握紧拳头使用了灵魂魔法,狠狠地打在了蟑螂模样的怪物的身上,那只怪物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出了几米远,倒在地上没有动静。
  卡格柔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眼中的橙光消失,他自言自语道:
  “这里有怪物……难道这些怪物把查拉的尸体给吃了吗?”
  卡格柔开始胡思乱想,他小心地环顾四周,慢慢向更深处走去。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靠近我,远我者生,近我者死!”
  他来到了一处废墟,这里有许多倒塌的房子,中间矗立着一座破败的钟楼,钟楼顶部挂着一口相当有年份的大钟。
  嗡嗡嗡——一只忧郁虫虫飞了过来,似乎没有注意到卡格柔的存在。卡格柔立马做出攻击姿势,他双手握拳,眼中散发着橙色的光芒,就连瞳孔也是橙色的。
  忧郁虫虫注意到了卡格柔,它慢慢地飞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卡格柔见它慢慢靠近,便冲了上去,一个转身将它踢在了地上。
  忧郁虫虫痛苦地惨叫一声,掉在了地上,翅膀扇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不堪一击。”卡格柔蔑视着忧郁虫虫,说出了这句话。
  他继续向前走去,发现似乎没了路,于是便折了回去,寻找着其它的道路。果然他找到了许多条岔路,他思索了一会儿,便随便找了条路走去。
  蛙吉特和蔬菜兽挡住了卡格柔的去路,卡格柔想也没想直接挥拳打了过去,伴随着蛙吉特痛苦的叫声,蔬菜兽吓得连忙逃走了。不过卡格柔并没有打算放过蔬菜兽,他双手握在了一起,拳头边缘出现了橙色的光芒,接着蓄力直接向蔬菜兽冲了过去。
  “嗷!”蔬菜兽惨叫一声,被撞飞了。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弧线过后,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顿时没了声音。
  卡格柔轻蔑地笑了笑,歪起了嘴角,继续若无其事地走着。
  “看来你想要杀了它们啊……”查拉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卡格柔的脑海里,卡格柔愣住了。
  “你觉得熟悉吗?这都是你的噩梦哦。”
  “不,不要!离开我啊啊啊啊啊!”卡格柔失神的大吼着,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乱跑起来。
  “离开我!不要再缠着我了啊啊啊啊啊!”卡格柔终于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但查拉的声音仍旧回响在卡格柔的脑海里,就像一只虫子,盘旋在自己的巢穴里。
  “你见过恐惧吗?它正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祈祷不会在梦境中看到我吧!”
  卡格柔终于崩溃了,他看到前面有一只怪物,便想也没想就直接将那只怪物打飞了。
  “啊啊啊啊啊啊!”卡格柔疯狂地吼叫着,他似乎看到查拉就在自己身后,伸着两只布满伤口的手。
  “我就是你的噩——梦——魅——影——”
  “呃啊啊啊啊啊!”卡格柔疯狂地大叫着冲向了未知的黑暗之中。
  ……
  ……
  塞维尔的诊所门口聚集了很多的怪物,有些仍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这么这么多伤者?”塞维尔愣住了,它抖了抖那件仿古风的斗篷,让其它怪物把受伤的怪物抬了进去。
  塞维尔顾不上询问缘由,它赶紧使用了治疗术,治疗那些怪物。
  “这伤的可真不轻啊!”塞维尔自言自语道,一边使用魔法一边包扎伤口。忙活了大半天,终于喘了一口气。
  塞维尔向一只陪同的蛙吉特问道:“小家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是出不来遗迹吗?难道托丽尔开始对你们下手了?”
  蛙吉特摇了摇头,整个身子蔫了下去:“呜,不是托丽尔。是一个人类,他见到我们就攻击我们,可疼了。”
  “人类?你们不会用魔法吗?”
  蛙吉特涨红了脸:“喵喵!可那个人类也会魔法啊!我亲眼看到他的眼睛有光芒,然后一下子冲了过来把我的同伴们全都打飞了!”
  塞维尔还是有点不信,但听到其它怪物也是这么说的,便没再多问,而是换了个问题:“那你们怎么出来的遗迹呢?”
  卢克眼抢先说话:“因为那个疯子给幻影鳐快递留了个口子,我们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一些怪物开始打起了瞌睡,它们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从来没有出过遗迹,更没有见过雪町镇那样热闹的地方,它们能够赶来离遗迹比较远的苔藓原,还得感谢在诊所外面睡觉的那群幻影鳐。
  当塞维尔让它们回去的时候,它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有的是因为害怕那个人类,有的是因为害怕托丽尔这个疯子。
  “可你们终究也是生活在遗迹的啊,这里的环境你们很可能不能适应的,尤其是这里比较潮湿,对于以蔬菜兽为典型代表的怪物肯定受不了。”塞维尔劝说道。
  果然,在蔬菜兽身上渗出了许多水珠,皮肤看起来松弛无力。
  诊所里的怪物们不做声了,都在思考着要不要回去。
  塞维尔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后面的房间里,盯着桌子上的被蓝色布料包裹的怪物。
  这个怪物就是小花,此刻正紧闭着双眼,花瓣似乎是萎蔫了一般,看起来一扯就会掉。
  小花旁边是一把带不明液体的手术刀,在小花的根部也有很多切割过的痕迹,而在桌子下面则是已经腐烂的根。
  “你对我来说,还有用。”
  ……
  ……
  一片漆黑,这是不知道第多少次梦到这个场景了,卡格柔疯狂捶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从这个噩梦里醒来。
  “我是你的梦魇……”
  卡格柔终于从梦里惊醒了,他诡异地大吼一声,向四周看去。
  他试图伸手抚摸额头,突然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并且扯的生疼。
  他看到自己的胳膊与脚踝被镣铐铐住了,末端连着铁链,锁在了床尾和床头杠上。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看起来很温馨的卧室里面,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面。
  “什么!”卡格柔慌张无比,此刻他的造型是一个大字,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他竭力的试图挣脱铁链,可无奈铁链太坚硬了,一阵猛扯下来,卡格柔头上已经出了汗。
  “咔哒——”房门开了,一只羊形怪物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份蛋派。
  羊形怪物的瞳孔消失了,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你醒了,为了防止你搞破坏,我把你锁在这里了,要乖乖的,不要乱动。”
  卡格柔恐慌极了,面前的怪物是那样的骇人,犹如死尸一般没有一点活气。
  羊形怪物将蛋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边分边说:“我叫托丽尔,遗迹的管理者,之前有许多和你一样的孩子也来过这里,不过他们都不听话,你知道不听话的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
  机械般沙哑的声音从托丽尔的喉咙里极其不情愿地挤了出来,犹如生锈的菜刀一样在锉刀上摩擦,十分难听,而且刺耳。
  “他们都死了,这就是惩罚。”说完托丽尔转过身来,拿着几个分好的蛋派,走了过来。
  卡格柔疯狂地扯着铁链,发出响亮的碰撞声,他拼命的摇着头,最终还是被托丽尔扼住了喉咙。
  卡格柔感到难以呼吸,他不由得干咳了几下,托丽尔见状立马将手里的蛋派强行塞了进去。不等卡格柔反应过来,托丽尔便死死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呜啊!”卡格柔被呛到了,他费力的咳了好几下,从鼻子里喷出来许多液体。
  “好吃吗?这可是地底的美味。”托丽尔阴森地笑了笑,把剩下的蛋派留在了桌子上,自己走了出去,顺便锁上了门。
  卡格柔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嘴里残留着一些蛋派,他没有咽下去也没有吐出来,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
  过了很久,卡格柔终于深吸一口气,动用了灵魂魔法。
  他的胳膊青筋暴起,铁链发出尖锐的咯吱声,手腕将铁链转了个圈,并死死地捏住。伴随着一声怒吼,锁住胳膊的两条铁链应声而断,断成了几截,有些断裂的铁链甚至飞了出去,砸在了远处的门上。
  卡格柔坐了起来,用同样的方法把脚踝上的铁链也拽断了。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出现了严重的不适,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剧烈地抖动,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刺痛感。
  “好痛……”卡格柔捏着自己的胸膛,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灵魂在哪里,也许就在心脏的位置上。他踉跄着下了床,没走几步便不得不靠着墙根休息。
  等到刺痛感消失,他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到处找能够充当武器的东西。终于,他找到了一根塞在衣柜后面的铁棒,虽然已经生锈了。
  他简单的拿床单擦了擦,然后再次使用了灵魂魔法。
  “砰!”巨大的响声吓到了在客厅睡觉的托丽尔,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与此同时卡格柔左手捂着胸膛,右手拿着铁棒,准备逃跑。
  托丽尔愣了一小会,她不敢相信一个人类居然会挣脱铁链破门而出。随即便使用了火魔法,试图将卡格柔击倒。
  卡格柔看见了托丽尔,不禁怒火中烧,他攥紧了铁棒,冲向了托丽尔,想要杀了她。
  “不自量力。”托丽尔恐怖的笑了笑,双手抡了个圆,一个大型的火球拖着火红的尾巴飞向了卡格柔。
  客厅离卡格柔所在的走廊有一定距离,中间还有一个大房间,有一个楼梯通往下面。
  卡格柔看到了火球,也看到了那个楼梯,他不得不放弃杀掉托丽尔的念头,转而跑向了楼梯下面。
  火球打在了走廊的尽头,托丽尔见状也追了上去。下了楼梯,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时,卡格柔出现在了托丽尔身后,他举起铁棒,再一次使用了灵魂魔法,他用尽了全身力气狠狠地打了下去。
  托丽尔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尽头是一扇石门,卡格柔缓缓地打开了石门,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冷风呼呼的吹着,卡格柔终于支撑不住了。
  “哇——”他吐出了一口鲜血,倒在了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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