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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土墙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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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杉行吃饱喝足,有了气力,倒也行的快了起来。
  直到下午时分,杉行只用一手便当先攀爬到一颗歪脖子老树之上,向北眺望。
  季羽见杉行趴在树梢,张着嘴巴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样子呆傻,笑了一笑,向他问道:“杉行,你看见什么了?张着嘴巴,有好吃的不成?”
  杉行回神,向树下季羽说:“大,大邑,商。”
  季羽见杉行又结结巴巴起来,笑道:“大大大邑商,到底有大呀?”
  杉行从树梢上跳下,认真的对季羽说道:“比丰镐大。”
  季羽一听,说道:“怎么可能呢!我从小就在京畿长大,丰镐横跨沣水两岸,可大着呢。”
  东方奕:“杉行,你看到了殷墟?”
  “前面不远,地上似有连绵废墟,当是大邑商了。”杉行转又对季羽说道,“真的很大一片,要不然你上树来看?”
  季羽看了看树梢,觉得倒也好爬,但觉一个女孩子家爬树还是有失典雅。于是说道:“我才不爬呢。一会儿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杉行跳下树来:“好,我带路。”
  三人一路前行,身边渐渐多起了一些残破的土墙。
  季羽走到一处凸起的土丘,立于上面举目望去,不禁也长大了嘴巴。
  杉行一笑,向季羽说:“怎么样?没骗你吧?”
  季羽回神,道:“怎么会如此之大?这茫茫一片,直到前方河流对岸,依然还有无数废墟。”
  东方奕也立于土丘上望去,举目所到,茫茫土地上尽是一片连绵不断的残桓断壁,到处杂草丛生,了无人烟。
  东方奕望着说道:“远处有几处较大的废墟和土丘,应是大殿遗址,且到那里看上一看。”
  杉行从土丘上走下,见一小鼠飞快从墙根跑过,鼠足一拨,一层薄薄的灰土被带起,土中露出了一丝白肚。
  杉行好奇,走近那处,用手拨了拨白肚之上的尘土,见此物细长,乃浅埋于土中,于是用力扯了出来。
  季羽正看着杉行蹲下在土中这一拔,竟是拔出了一根完整的象牙。大为惊喜道:“哇,杉行你这下发财了。这么完整漂亮的象牙啊。”
  杉行见手上拔出的乃是一整根象牙,也是一笑,道:“想不到这里废墟成片,地下还竟埋有好东西呢。”
  东方奕:“象牙上所刻何字?”
  杉行一听东方奕这么问,方才向手中象牙仔细看去,见象牙之上确是浅刻着一些字符,不甚明显。他看了看字符,发觉不多的几个字符中,只认识一个“多”字。乃讲象牙递给了东方奕说道:“公子,你可认得这些字吗?”
  东方奕接过象牙,季羽也引颈看去,两人研究一番,东方奕说道:“象牙上所刻,应是一位贵族的祷辞,似在祈求多贝。”
  杉行:“多贝是何意?”
  季羽:“贝你都不知道呀?就是用作货币的海贝呀。”
  杉行:“哦!原来是贝币。看来这支象牙的主人是在象牙上刻字祈祷多多赚钱。”
  东方奕将象牙交还予了杉行。
  杉行一手有伤,另一手拿着象牙只感觉行动不便,于是只得将其弃于一旁。
  季羽见杉行随手丢了象牙,只感十分可,便出主意说道:“杉行,你既然觉得拿着象牙行走不便,不如你将象牙埋于一处,待走时再来拿便是。”
  杉行听闻一想,季羽这主意不错,于是又捡回了象牙,找了一株女贞树,将象牙埋于其下。埋完之后,杉行又从腰间拿出手斧,向那女贞小树挥了几挥,便刻下一个深深的“杉”字。
  季羽见状笑道:“你这杉字一刻,不止树下的象牙是你的,连这株女贞树都是你的了。”
  杉行嘿嘿一笑,正欲将手斧收回腰间,东方奕却拦下道:“杉行,给我看下你的手斧。”
  “好,给。”
  东方奕拿过手斧左右细看,又看了看斧锋,道:“此斧锈蚀严重,斧锋却是锋利无比,你何处寻得?”
  杉行遂又将寻到斧头一事说予了东方奕。
  季羽抽出自己短剑补充说道:“看,格了杉行一击,连我的短剑都被崩出了豁口来,几乎要断掉了。”
  东方奕又看看了季羽的剑,道:“季羽,你的短剑已是上品,竟都被破。此斧果然非同一般。只不过此斧时间太久,上面又无铭文,已是无从知晓系商朝谁人之物了。”
  季羽:“兴许是当年纣王在朝歌自焚,手下某位大将不肯投降,据守羑里城,拼死抵抗时遗留下的吧。”
  东方奕将手斧还予了杉行道:“无论曾经是谁的,现都是杉行的了。”
  杉行听东方奕也说自己捡到的手斧乃是稀世好物,不由又多看了几眼,才将其插回腰间系带。
  三人边聊边继续向殷墟中走去,又走一阵,只觉得四周土墙废墟渐渐稠密了起来,有些土墙较为完整,约有一人多高。而一些历经风雨损毁的土墙也参差不齐,多有半人高。高低不一的土墙林立四周,三人只觉得进入了一个偌大的迷宫。
  东方奕轻身一跃,踏步一堵残破土墙之上,向四周看了看,反身下来说道:“刚刚我们是向废墟之中的那座坍塌的大殿走去的,但现在偏离了方向。”
  杉行:“啊?没觉得走偏啊,难道是我们总在绕过这些残破的土墙,失去了方向感。”
  东方奕点了点头:“有可能。”
  季羽则问:“奕,刚刚你看到重歌的身影了吗?”
  东方奕:“没有看到。”
  季羽:“哎,都已经进入殷墟了,也不见重歌的人影,我真的有些担心他了。”
  杉行听季羽语气关切,本想安慰两句,却突然觉得身后有异。
  他猛的转头向后看去,只是一面土墙横在自己眼前。
  东方奕见杉行突然转头看向身后土墙,只觉得不妙,顿时提高了警惕。
  季羽则毫无察觉,向杉行问道:“怎么了?土墙上有…”
  季羽一句话没说完,只见土墙墙头上突然冒出了一个白脸人头!
  那白脸的人头从墙后伸出,瞪着两只大眼看了墙后的季羽,杉行,东方奕三人一眼,便快速的缩了回去。
  “快走!”东方奕急说。他口上说着让季羽,杉行快走,自己则即刻提气翻起双掌,向那土墙拍去。
  土墙经东方奕一拍,当即倾倒,掀起一阵烟尘。
  于烟尘之中东方奕护在杉行,季羽二人身后,边跑边指挥着方向。三人在如若迷宫般的土墙废墟中穿梭前进。
  跑了好一阵子,东方奕突说道:“进右侧屋子。”
  季羽眼看右手边有一面土墙,土墙完整尚有门形,便快速闪入其中。
  待杉行,东方奕也进了门来,季羽发现此处当真是一屋,四面墙壁皆在,只是没有了房顶。
  季羽喘息着听了听,没有人追来的声音,便小声问道:“东方奕,刚刚,那是何人?”
  东方奕小声道:“我也不知。”
  杉行也喘息着说道:“应该还是那群头戴羽饰的怪人中的人才是。”
  东方奕:“即使是,也是他们一族中的高手。此人刚刚只与我隔了一堵墙,我却毫无察觉。若不是杉行警惕转身,我想我们定又被偷袭了。”
  季羽看了看杉行,说道:“连东方奕都没察觉出来,你却察觉出来危险了,不简单啊。”话一出口,季羽突然想起了杉行救自己的那一刻,又说道:“杉行,你不一般啊,总能察觉危险来临呢。正如你救我时一样,当时我们二人都在向前奔逃,你怎就知道后面有长矛袭来?”
  杉行经季羽这么一说,想了想刚才的感觉,又想了想挨那一矛之前时的感觉,还想了想当时手拿骨文研究之时,回头突然看到了身后那群羽饰怪人之前的那种感觉。但这些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
  于是杉行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直觉吧,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当时只道是自己觉得身后有异,要该回头看一看,所以就看了一看而已。”
  季羽:“真是神奇,那我问你,你拿斧头偷袭我时,可感到了什么?”
  杉行听闻一想,道:“还真没什么,就是听得你脚步声近了,我便提着胆子出了那一击。”
  季羽:“难道你就没感到是个善良女子来了啊,至少从我轻盈的脚步声中你也该听出是位女子才是,哼。”
  杉行嘿嘿一笑,道:“还在生我那一击的气呢?不如,我将埋于树下的那颗象牙送给你作为补偿如何?”
  季羽眼睛一亮道:“好!可是你说的哦,一言为定。”
  两人说话间,东方奕悄悄的走到一面土墙后,抬腿将脚踏进土墙的一个凹洞,而后借力起身将头露于墙上,向外看了一看。后又下墙回身对季羽,杉行二人言道:“刚刚那人应该就是这番动作。”
  季羽:“这么看来,那人当是在轻蔑的试探我们。”
  东方奕:“现在我们比较被动,既不知敌人底细,也不熟悉此处地形。”
  杉行:“若只是那一个敌人,我们仨应该可以应付的。”
  季羽:“若是一般人,自然可以应付了。杉行,你可能没见过高手吧,能以一敌十的人大有人在。”
  杉行:“能以一敌十?那十人可如我这般?”
  季羽:“如你这般,二十吧。”
  杉行无语。
  季羽一笑道:“跟你开玩笑啦。”
  杉行:“我从来没学过什么功夫练过什么招式,真羡慕你们这些有身手的人。季羽,东方奕,你们的武功又是从哪里学的呢?”
  季羽看了一眼东方奕。东方奕会意,说道:“前些年在镐京时跟着几位老艺人学的罢了。”
  杉行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心中却是十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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