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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月照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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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虞于六国来说积弱已久,虽还不至于风雨飘摇,但也不再能经得住这些人大手大脚的折腾。
  前两日关于离虞皇室的那件案子,连刑不得已选择了与遥望舒合作。那日在现场时,遥望舒的出现虽令他诧异,但却没有怀疑,直到后来遥望舒有意无意提起太武执象时,他才明白了如今的遥星府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故此在今日晨间,当连刑见到遥望舒对红莲无比尊敬之时,他便确信了自己的想法——挽月城,遥星府,终于要变天了!
  回去画影红楼的路上,连刑一直都沉默不语,脸色也十分难看。尤其是在路过城主府时,他看着那灯火通明,映照霞天,脸色便又暗沉了许多。
  “大人,您今日似乎……”
  见连刑驻足府外凝望,神色复杂,身后的小捕快不明所以,只看到自己的头领似有心事,便不忍问上一问。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声沉重的叹息。
  “欸……”
  “大人为何叹气?”
  “这世间纵有万般无奈,你我都只若浮萍,随波逐流。”连刑不自觉的按住了别在腰间的长刀,望着长空灯照:“冷庭,若有一天我因公殉职,你会作何感想?”
  “大人?”
  小捕快冷庭虽入世不深,但因公殉职这句话却让他明白连刑到底遇到了怎样的难题,心中不觉忧虑起来。
  “算了,本不该与你说这些。”连刑忽地笑了笑,松开了按住刀柄的手掌:“快些回去吧。”
  虽然见到连刑笑了,但冷庭心中的担忧却愈来愈强。他本想开口一问究竟,但多年的相处让他明白,连刑不打算说的事情,那至死都不会再提了,无论旁人如何逼问。
  这世道……
  冷庭抬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城主府,在心中轻叹了一声,随后疾步跟上了已经走远的连刑,一同往画影红楼去了。
  城主府外,原本寂冷的大道,在两人的身影逝去后便再无了声息。
  而府内,却逐渐歌舞升平,人声鼎沸了起来……
  挽月城主府虽不比遥星府那般神秘莫测,却也是气势非凡,宽硕无比。其内府紧密而绕合,前后左右四方建有四大院,中建天听堂;外府广阔而环抱,留存有上一任府主设下的八荒交汇之阵,平日有卫军驻守,严密森然。
  尤是在今日,这平日里本就守卫森严的外府,今日更是被增派了一倍的卫军,分守在四面八方,不让外人靠近。
  在内府,城主长沛天已在长案前端坐许久,身不曾动,唯有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掩映着他那深若沟壑的眉头,静寂无声。
  “考虑得如何了,沛天大人?”
  “啪!”
  书房窗前,一名红衣女子倏然合上手中泛黄的书,随后自窗楹之上跳下,轻笑着问了一声。
  “红莲姑娘,你提出的条件实在苛刻,叫我如何答应得了?”长沛天有些无奈的抬起头看向女人,面露为难之色。
  “为难那是你的事情,又不是我的。”
  红莲自窗前走下,顺手将那泛黄的书放在长沛天的手边。
  “但是我相信这样的事情你可以做到,是吗沛天大人?”
  “霄月王号称燕城第一人,且修行过兵圣绝学,你当真就不曾考虑这其中的风险吗?”
  长沛天深呼了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让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思考这其中利害。虽然他不太明白红莲为何执意要在今日除掉霄月王,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红莲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便是为了挑起叔藜与离虞的纷争,或者说是为了挑起燕城临江府与挽月遥星府的斗争。
  但作为太武一脉,长沛天根本不相信红莲如此大张旗鼓的针对霄月王,仅仅是为了让两方势力角逐。
  况且他也明白霄月王的实力如何,明白跟随他的鬼武实力如何。仅凭挽月城这一方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这件事,甚至他们还会因为此事而使离虞陷入战争,一如现今的画周。
  “我知道你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让两国之间发生战争,你们到底……到底想要什么?”
  长沛天思虑再三,终究是不敢拿自己与挽月去赌。这场纷争的到来将会引起六国的直接战争,一如十四年前的六国之乱,遍地哀鸿……
  “我说我想要天下,你信么?”
  红莲听罢歪头想了片刻,随后嘴角微翘,问道。
  “不信。”
  “你最好不要相信!”蓦地,红莲忽然收起笑容,神色变得无比凌厉起来:“你上了太武这条船,就意味着你赞同天下一统。”
  “既然你有如此宏愿,那就不该动摇!”
  “我并没有动摇,我只是……只是没有把握。”
  长沛天自然是愿意看到天下一统的,尤其是在文武灭道之后,他心中的信念便越来越强烈。
  但是如今太武的行事作风,却让他对这件事有了怀疑。
  “不说霄月王本身是兵圣传承,他的随身护卫鬼武也非易于,最难以解决的是那临江仙衣轻尘的亲传弟子弄月沧澜。”
  “我说过了,那是你的事情了。”
  丢下一句无情的话,红莲转身头也回的离开了,只留下书房内长沛天一人。
  “当啷。”
  屋内,在红莲走后忽然传出了一声烛台跌落的声响来,之后那屋内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虽不曾下雨,但红莲还是撑起了伞,踮着脚尖走在那湿漉的飞檐之上。
  她喜爱赤足,那样踮起脚尖走在雨水中便会若飞燕点水一般,空灵轻盈,让她可以暂时忘却痛苦。
  滴答滴答~
  溅起的水花自檐间滴落,落在水池里滴答作响,似环佩清脆。
  “你曾若这雨,让人心旷神怡。”她一面踮着脚努力走在檐墙之上,一面口中念念有词:“你也曾若这月,照拂入心。”
  一路走至檐尖,忽然发觉头顶银芒闪烁,她一抬头,便又见到了那月。
  “月啊……”
  一声喟叹,似那千里同风,传递着红莲那埋藏心底的情愫,伴着月光越过山河星丛,来到了那一片花海之前,缠绕在那冷肃下的墓碑之上。
  那墓碑在花海之前,桂树之下。当月光轻抚那趟过的涓涓细水,漂浮着的花瓣便似是过往的寄语,在落花流水间诉说着迟来的温存。
  “花落了……”
  花海前的玉漱宫,是叔藜公主倾颜的居所。月夜下她薄衣如蝉翼,在月光的照拂下便若一尊玉人一般,迎着花海香风远眺着那墓碑。
  “你又在想他了。”
  在她身后,是相伴她许久的叔藜国祭司幻雨流烟,曾是阴阳流派止水一脉的天才。
  她手托着一件厚重华服来到塌前的浮花廊,轻披在倾颜公主的肩头:“这次你总不能不承认了吧?”
  “你又在偷听了。”倾颜转头看着她甜甜一笑,而后歪头枕在她的肩上:“他走了几日了?”
  “快七日了吧。”
  幻雨流烟轻抚着倾颜,抬头看向远方的墓碑,长叹了一口气。
  “七日了啊……”
  “只以为还在昨日呢。”
  倾颜微闭着眼,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若那落花一般。
  “你身子弱,早些休息吧。”
  幻雨流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轻声劝道。
  “霄月王,在挽月如何了?”
  倾颜一面说着,一面裹紧了那件华服,蜷缩在了幻雨流烟的怀中。
  “将他逼迫至挽月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或许在那里他会有一段不错的经历吧。”提起霄月王,幻雨流烟的心情也忽然不好了起来。
  “玉子无疆借道伐周,这本就是一个死局。”倾颜睁开眼看了看那花海,轻嗅着那令人陶醉的花香:“内忧外患,还真是艰难啊。”
  “画周的情报我已差人去收集了,只是……情况不容乐观。”
  “那座浮云的城落败了么?”
  “城,破了。”
  幻雨流烟有些惋惜道。
  城破,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只是居所的破败。但对浮云城来说,那却是信仰的崩塌与意念的消散。这么些年来画周虽积弱,然其百姓却都信念非常,笃信画周神思不弃不坠,才撑持至今日。
  可惜这信仰再如何强盛,终究敌不过北煌的铁蹄战马!
  “当初他曾说画周必破,叔藜必动。”倾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泛黄的纸来,“风暴,就要来了。”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幻雨流烟伸手捻开倾颜额间的碎发,轻笑安慰着。
  可是这漫长的夜,便若那久久不能释怀的心情。或许这有缺的世界本就不想让万物变得完美吧,才会有阴晴圆缺、四季更迭。若是这婵娟长圆,日日如春,这世间的美妙会再多一分?
  若是天道无缺,那会不会是人性皆善,人间若天堂?
  想着梦着,倾颜便沉沉睡去了,伴着久离的思念。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还会是天选之人吗?
  也许吧。
  她虽入睡,却嘴角微翘,似是美梦成真了。
  月下,花海,那环抱着的涓流似是一道玉环一般将这玉漱宫锁住,无尘无垢。
  这里是易安词替她赢下的最后的净土,若是这里也守不住……
  那那个女人便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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