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疫毒

　　石年初匆匆的来到了东角头的城墙根，这里和以往好像是没什么变化，但是虽然依旧是茅草屋，却能够挡住风雪了。
　　可茅草屋里屋外，却有着不少的人无精打采的或坐或躺在。他们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此刻都聚集在了这里。
　　徐清月正在人群中，焦急的等待着，看见石年初过来了，赶忙上前。着急的说道：“你总算是来了，快看一看这些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话说完了，才注意到了石年初身后跟来了她的丫鬟和石年末，还有一名漂亮非常，英气十足的女子，还有最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徐清月总觉得老人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现在这个时刻也没有多想，冲着他们打了招呼，就开始跟石年初讲了现场的情况。殷明儿一直在老人身后使眼色，徐清月根本没有注意到。老人也没有因为被忽略而感到气恼，他是真的想看一看这个石年初口中的好人是什么样的。
　　“我是今天早上来到这，刚来我就感觉非常的不舒服，皮肤一直有很微弱的不舒服。我来的时候，这里死气沉沉的，像是没有了活人。我们每个房子都看了，几乎全部都病倒了，只有少部分人外出去了。我觉得是疫病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就让殷明儿去找你，让余叔出去找回那些没有在的人，防止他们传染给别人。另外我们发现一个最重的病患，在前面一个空屋子里，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不醒了。她应该是病源。”
　　徐清月一口气说了这些，却丝毫也不觉得累。
　　石年初听完之后，俯身一个个的查看这些病患，但是越是查看脸上越是古怪，查到了第十人时，石年初古怪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还有愤怒。徐清月一直注意着他，当看到他脸上的古怪表情时，心中就咯噔一下。随着石年初脸色变化，徐清月也更加的担忧和焦急。
　　石年初没有再查看病患，而是站了起来，徐清月忙问道：“到底是怎么样了？”
　　石年初解释道：“你放心，我大概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能治的，而且治疗起来不困难。等我看完最后严重的那个女孩再来详细的解释。”
　　说完石年初朝那屋子走去，徐清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由于担心竟然忘了石年初带来的两个陌生的人。虽然刚才没有注意，但是隐约记得殷明儿好像是象牙提醒自己什么的。
　　徐清月来到了老人面前。赔礼道：“对不起老先生，刚才小女子礼数不周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原谅。”
　　老人看着眼前的人儿，她不算是最漂亮的人，至少自己身后这个英姿飒爽的小丫头就比眼前人漂亮许多。可是眼前的人让人一见到她，听到她说话就感觉温暖和真诚。这是老人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的了。
　　“夫人严重了，老夫其实来这里就是想当面感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徐清月这才发现，眼前的老人不就是几天之前自己在路边救下的那个内劲大师吗。徐清月有些尴尬和慌乱，再怎么说这也是内劲大师，放在自己从前的家族中也是太上长老一级的大人物。但这种慌乱不过一瞬间就镇定下来，老人又对她高看了一眼。
　　徐清月镇定了自己，说道：“先生不用如此，能做些事情我也很开心，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能让先生这么快好起来是里面那个小大夫的功劳。”
　　老人还是拱手道谢，并且开口说道：“还是要感谢夫人，不过老夫一直有一个问题，能否请夫人赐教。”
　　徐清月：“先生请讲，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
　　老人接着问道：“我听石家的两兄弟说过你的事情，我一直不明白，明明是很有可能会让你陷入麻烦甚至是绝境中的事情，为什么你还是义无反顾的决定做？我见过不少的人会锦上添花，很少的人雪中送炭。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冒着会冻死的危险把自己的木炭送出去。”
　　徐清月微笑着答道：“其实老先生，这个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是知道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它在提醒我要做对的事。我自己也希望做对的事，所以原因和结果又有什么意义呢？”
　　老人看着徐清月，她此刻很是平静。这并不是什么励志的话语，也不是她勉力的追求。这是她正在做的事，所以平静。
　　“受教了”老人真诚的回了一礼。“夫人，不用那么客气，老夫姓宋，单名一个离字。夫人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宋老。”
　　徐清月回道：“也请宋老不要在叫我夫人，叫我清月就好。”
　　老人看着眼前这个从来都不会迷茫，宛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女子。她其实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本心。她的本心美好，所以她便是美好、
　　说着纳兰忆昕已经凑了上来，“我叫纳兰忆昕，我叫你清月姐姐吧。”
　　徐清月笑着答道：“好啊，忆昕妹妹。”
　　纳兰忆昕很奇怪，她从一眼看到徐清月就觉得很亲切。那种感觉跟第一次见得到石年末时的信任一样，都是一种莫名的东西，好像他们的身上天生的就有一种让人信任和亲切的力量。
　　不一会儿，两人就熟悉起来。
　　另一边，石年初进入了房子，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除了稻草铺成的床和一床满是补丁的铺盖，什么也没有了。石年初记得他们每一次来的时候，这些屋子里除了床铺，几个完好的碗碟，还有这里的人们身上穿的干净的他们最好的衣服。
　　他们不是没有其他的东西，只是其他的东西都很破旧和看着脏兮兮的物品，他们全都藏了起来。他们不是想表达他们现在过得好了，他们只是不想那些东西让徐清月看到后又开始担忧。这是他们现在能够分担她的压力所能做的仅有的事情。
　　石年初来到小女孩的前面，看到这个五岁的女孩，他愣住了。这眼前的女孩让他想起了那一个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问着各种各样的古怪问题，超级想要吃糖葫芦，可是这辈子都没有吃上的女孩。一样的瘦小，一样的年级，还有那一头很久都没有梳洗的油腻腻的散乱头发。他的眼中刹那的痛苦。
　　石年初整理了心神，把其他的东西全部都抛到了脑后，开始认真的给小女孩检查。
　　小女孩脸色青白，一直在发着高烧，而且昏迷不醒，但是不咳嗽，不气喘。石年初取出银针扎破女孩的手指。三息过后才出来的血液，流速缓慢，刚看见红色，血液就凝固了。撩开女孩的手臂上的破烂袖子，发现女孩的手臂上方到身体上都是淤青和结了疤的血痕。石年初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但是他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徐清月正在跟纳兰忆昕说着什么，宋老在一旁竟然也跟石年末交流起来，殷明儿和已经回来的余老站在一旁。众人见石年初出来了，就围了过来。
　　“怎么样？”徐清月率先开口问道。
　　“没什么大事，放心都能够救得活，而且用不了什么珍贵的药材，只是这里至少有数千人，药材的量要求比较大。我医馆没有那么多。”石年初回答。
　　徐清月一听是真的放下了心。但是看着脸色依然有些难看的石年初说道：“药量大，没有关系，我可以让殷明儿他们去城里的大药房采购，你开个单子就好。”
　　石年初开好了单子，让殷明儿和余老现在就去采购材料，石年末也抽空看到了一眼单子，脸色却变得古怪起来，他虽然不通医术，但是在这医馆做了这么久的事情，这药材的药性和主要治疗的疾病他还是知道不少的。这单子上的药材都是常见的药材，他分明是看到了其中的大部分都不是治疗传染病的，他们都是拔毒的。石年末也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徐清月他们看着这两兄弟都如此的奇怪，明白了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他们没有说。可是这救人的事情半点都不能马虎，徐清月还是开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大的变故？”
　　石年末犹豫着看着哥哥，像是在征询意见。石年初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石年末才开始整理自己的话语，然后开口解释。
　　“他们其实不是得病。”这一句话让三人疑惑不已，这看起来像是传染病的东西，不是病那又是什么？
　　宋老马上就想到了一种可能，开口问道：“是疫毒？！”
　　石年末看着宋老点了点头。“没错是疫毒。”
　　徐清月和纳兰忆昕任然是一片茫然，她们两人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毒。也没有等她们开口询问，石年末就已经开始解释了。
　　“疫毒，是我和哥哥在流浪的时候见过的一种奇毒。它虽然只能针对不是武者，气血不旺盛的普通人，但是它却有一个奇特的地方，它就像是瘟疫一样，可以通过人的来传播，但是不同于瘟疫的是，它只能通过直接摄入毒药的人进行传播，而且只要是在这中毒的人身边几百米待上一会儿，就会被感染。”石年末说道这里。
　　徐清月有些紧张起来，要是中毒的话，这小女孩肯定不是在这里中的毒，那么小女孩一路来到了这里又感染了多少人？想一想都有些可怕。
　　石年初像是看出来了徐清月的担忧，解释道：“你放心，毒物终究是毒物，又不会真的变成瘟疫，只要不在这小女孩身边持续待上一个时辰以上，最多就头疼脑热个两天，没什么大问题。”
　　众人的脸色好了许多，石年初缓缓开口道：“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最担心的是这毒物的来历。这个可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毒物，这毒物的症状看起来像是瘟疫，可是如果按照瘟疫来治疗它的话反而会适得其反。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为了战争发明的，它虽然炼制起来繁琐，但需要的草药都是普通的货色，所以可以大量的生产。试想一下，如果一支军队，或者是一个城池里面，有一万个中毒的，如果医生没有看出来是毒的话，那么用不了多久整个城市或者是军队都会成为一片死地。”
　　这也正是石年初犹豫要不要说的原因，此时徐清月的已经变得焦躁起来。
　　“这种东西不是应该被各个大势力禁止并且销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