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逼问

　　石年初来到了云雾山深处的一个小洞穴里，这里是他几次上云雾山中途歇脚的地方。洞穴的入口在山崖的一个突出岩石后，从下面看什么也看不到。
　　这还是一个夏天他第二次上云雾山采药，被一只荒兽鳞甲野猪追赶，逼不得已跑到悬崖上躲避才找到这个地方。
　　鳞甲野猪样貌与野猪相似，只是体型最大的有接近两丈长，嘴中突出的四颗獠牙，每一颗都有一尺多长，尖利无比，能够刺穿普通的精铁盾牌。而且力气巨大，一人粗的大树，三两下也能撞断。浑身上下布满鳞甲，普通而精铁武器根本伤不到它。不过鳞甲野猪倒是一道美味的高级食材，在九州上价格很贵，不是一般的人家消费得起的，昌越城除了那个几个商家大户，其他的家族也只能几年吃一次尝尝鲜。正因为鳞甲野猪的肉都是按赤金卖的，所以很多武者结伴猎杀。不过鳞甲野猪的实力无限接近于暗劲武者，有的甚至达到暗劲武者初期的实力，所以猎杀小队至少有一名暗劲武者才会有很高的收获。
　　想到当时被那只鳞甲野猪，逼得狼狈不堪。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好几次险些就被杀死。石年初还是有些苦涩。现在若是再遇到，一定能吃个野猪肉大餐。
　　石年初来到了昏迷的马老三身前，开始搜索他身的东西。从他的身上，竟然搜到了三万两赤金的银票，还有一袋百两重的赤金。除了这些还有那一副被莫测差点打报废的四阶拳套，石年初不知道这拳套比那些赤金还要值钱，他只能看到这拳套给人的感觉凌厉，狂暴。一看就是个不错的东西，让铁匠重炼一下应该还能用。
　　石年初这时深刻的感觉自己是一个穷人，几年的东角头生涯，挣得还没有那一袋赤金的十分之一。所以既然是穷人，有人免费送钱他也就不客气的笑纳了。将钱和拳套放进了背包里。
　　石年初想到：真的应了那句话，杀人放火金腰带，抢劫来钱这么容易，石年初想着这种事以后有机会一定不能放过，不过这家伙好歹是个半步大师，当山贼怎么就这么点钱？是不是藏在其他地方了？恩，等会儿一起问。
　　马老三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一定气哭：你妹的，抢劫容易个屁，手底下人不分钱啊？死了的兄弟不给抚恤金啊？马匹、武器、吃喝都不要钱啊？当山贼近十年，除了其他的开销好不容易就攒了这些钱，刚买了拳套就剩那么些钱了，现在拳套和钱全部贡献给你了，你他喵的还嫌少？
　　石年初走到女孩旁边，把了一下脉，确定她的伤势稳定，没有再恶化下去，就走到了昏迷的马老三面前，给他喂了一颗丹药。这丹药叫回光丹，它并不是毒药，反而是一种可以让重伤垂死的人在三天的时间里除了没力气，其他的像是好了一样，没有重伤的痛苦和昏迷，让人的感觉无比的清晰，头脑一直清楚。不过三天过后，服用此丹的人无疑例外全部暴毙。那三天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即使原本的伤势有的救，服了此丹后也绝对会去见阎王。不过死亡效果只对内劲大师以下有效，内劲大师在三天的回光返照以后会虚弱一阵子。
　　当初发明这丹药的医者，原本是想发明一种价格便宜的吊命丹药，所以所有药材都是常见的便宜药材，只是种类繁多，配置要一定的经验。但是丹药出来的效果，没成吊命的丹药，反而成了一个杀人的利器。
　　不过石年初是一个勇于发掘新鲜事物的好少年，这丹药的记载，让他想到的不仅是杀人的毒药，还找到了不论对内劲大师或者普通武者都会有用的使用方法。逼供的最佳药物，既然这三天回光返照，感觉无比清晰，那对疼痛的感觉一定也是最佳的时刻，头脑又无比的清楚说明想晕还晕不了。又没有力气逃脱，只能默默承受三天，实在是严刑逼供必备丹药。
　　普通武者只用忍受三天，就可以解脱。内劲大师可就惨了，不死不休。
　　石年初的心肠并不恶毒，但他必须要有恶毒的手段去对付，人世间最大的丑恶。他在带着弟弟做乞丐流浪的期间，见过了人世间最邪恶的人，也见过了人世间最残忍的手段。对待这个曾经在那支军队中待过的人，他可不会有什么好手段。
　　马老三醒了过来，感觉除了身上的力量和劲力都虚弱无比外，其他都很正常，甚至是感觉和头脑都无比的清楚，这种状态下参悟武学秘籍一定事半功倍。
　　正在庆幸自己没死，还进入了这样一个不错的状态。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还脸上的微笑给人感觉很温暖。看着那微笑，马老三就一点都温暖不起来，反而一阵阵刺骨的凉意直冲头顶。
　　这不就是那个一击把我打成重伤的少年大师吗？
　　马老三早就确信无比，看着眼前这个十七八岁的‘大师’，心中一阵失落，自己好不容易熬到四十多岁才是半步大师，这个少年人如果年龄真如相貌一样的话，让人连嫉妒的勇气都没有。不过马老三更愿意相信这是一个驻颜有术的中年人，其真实年纪再小也得三十往上。
　　石年初见他醒了，眼睛有神，想必头脑也清晰无比，就不浪费时间。说道：
　　“既然你醒了，我们就来谈点正事，我需要知道的问题，我只问一次，你也知道一次机会回答”
　　“一次机会，我要是不回答，你是杀了我还是要用刑，那最好快点来，别浪费时间。”马老三嗤笑道，他已经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对方不可能放过他，他一旦说了，让公子知道了，他在百城的亲朋好友就都要完。
　　石年初早就想到了他会这么说，他虽然是第一次逼供，可是两世的记忆，让他对这门伙计，熟悉无比，他知道要想得到自己要的信息，就必须瓦解对方的心理。
　　“好！我最喜欢硬骨头，”马老三看着石年初依旧在微笑，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恐惧，这只有在面对公子时才有的感觉。都是在微笑后面，隐藏着无比可怕的东西。果然下一句话，他就知道感觉没有错。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耳聪目明，感觉非常的清晰，头脑非常的清楚，整个人都觉得很舒服。”马老三眼角跳了跳，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想的没有错，这是我专门喂了你一颗珍贵无比的丹药。怎么说呢？”石年初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让马老三有很不好的预感
　　“这丹药可以保证你在三天的时间里，都是这个状态，而且怎么折磨都不会死去。最重要的是，感觉无比清晰，你的痛苦就会被放大，头脑清楚了你会全面的承受痛苦，不会晕过去，这可是一颗珍贵的丹药，我一定会让它物尽其用。而且这丹药还会有第二颗，第三颗。直到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为止。”
　　石年初从怀中掏出另外一颗红色丹药，看着眼神中隐隐有着恐惧的马老三，一下子塞进了马老三的嘴中，丹药入口即化。
　　“你又给我吃了什么？”马老三惊恐的惨叫。
　　“放心吧，我不是告诉过你，你死不了。这只是一颗毒丹，它的作用很简单。”石年初一脸认真的解释道：“首先，它会让你的肠子和胃感受到如同被千万把刀在一点点的片碎。然后是你的脏器开始，如同被烈火焚烧的一样。最后就是你周身的骨头和筋肉，你会感觉像是被一点点碾碎。”
　　马老三越听越感到绝望和恐惧，眼前的这人一定是地狱中出来的恶魔。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微笑，现在更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仿佛很是享受。马老三开始怀疑这人并不是想从他这里获得什么，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尽情的折磨他。
　　不多时，凄厉的惨叫从洞中响起。持续了半个时辰，马老三的声音已经嘶哑了，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神都已经麻木了。这半个时辰里他无数次的想要自杀，可他现在连自杀的力气没有。
　　石年初走来，马老三的脸上的麻木瞬间被深深的惊恐所取代，用他仅有力气不断地向着石壁蜷缩。“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真的，我什么都会说。真的……”
　　石年初没有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又掏出了一颗红色的丹药，微笑着看着马老三说道：“第二颗的丹药会激发第一个残存的药力，所以痛处是两倍。”
　　“不，不，我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
　　“抱歉，我不相信你现在说的话，我觉得你会骗我。”说着将丹药塞进了正在挣扎的马老三嘴里。
　　“不，你这个恶魔。你是恶魔……”
　　山洞又回响起了凄厉而沙哑的惨叫声。
　　马老三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不敢看吃年初，拼命的向着墙角缩去，就像想要融进墙壁里。
　　石年初看着他，说到：“现在你说的话应该可信了，所以我问你答，问题我只说一次。现在开始。名字和年龄？”
　　马老三用嘶哑的声音机械的答道：“马成，四十三岁。”
　　“你曾经是百城的哪只军队？”
　　“隶属于百城赤练军。后来被派到云雾山中假扮山贼，抢劫我们需要但不好拿的东西。”
　　赤练军吗？那自己父母和村子的血仇就是赤练军所为了。石年初有些激动，这些年终于能到找到方向了。
　　“那赤练军的首领是谁？你背上的狮子纹身就是赤练军的标志吗？你这次来劫杀这个女孩也是赤练军的首领指使的？”
　　马老山听到了石年初的问题，像是被问到了一个大秘密，没有像刚才一样瞬间就回答，他木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属于人类挣扎的表情。不过一息的时间，在看到石年初人畜无害的温暖微笑时，他彻底崩溃了。
　　开始一五一十的回答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