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心

　　雪三十三一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听着寺中的钟声醒来。醒来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去找住持，而是一在考住持问他的三个问：何为？不修术可有？我可有？
　　之前，他实没有考过这个问。现在一，他似乎实进入了一个误区，尤其是那天在翠咏阁中，看见了华丽的术对决后，是如。他一时间竟然潜移默化地了：是术这一荒唐的理念，所以在来的那个晚上，在亭子里一在寻找自己的气髓，企图激发出自己的术天赋。现在看来，这一切显得多么愚蠢。
　　住持的话醒了他，不是术。修也不是修习术这么简单。
　　他突然到一个问，凡事都有第一，那么在气髓发现、定义之前，人们是如何理的，又是如何“修”的。离殇说他的问在于气髓的置不稳定，与其纠结于这个问，不如就当作没有气髓。没有气髓又该如何，这就要追溯源头。雪三十三村子里的时候，就把莫大叔那里的大半部《人族正史》看了许多，后来他离开村子，到漓州前，他又在定州的书局看了两剩下的那半部史书。史书中记载，玄是第一个修习术之人，但是早关于气髓的记载是在旧历120年左右，足足有120年甚至久的一个时间差，那玄又是如何修的？
　　这个问在之前不是没有学出过，但是在探寻无后，多史学家都普遍认为玄是智，是神族，神族自出生起便是德征，那自然就没有义来探究玄是如何修的。但是雪三十三不这么认为，他不否定玄是“智”，但不是神族。在一些野史，或说有争议、不史学家承认的一些典籍中说过，神族有不老不死的能力——之所以不史学家承认，是因为这一理论无法释上古神族的消失。但是雪三十三却深这一点。如神族也一样会经历生老病死，那与修，或说与这些修年的大德又何异？所以，他不认为玄会是神族。一旦玄“拉下了神坛”，那自然就有值得究的义了。
　　躺在床上，就这么着，翻来覆去的着，雪三十三没有相，自然也不可能这么快。
　　寺里的第二声钟声响了，是僧人合午膳的时间。雪三十三还是起来了，不是饿了，而是起来去找住持请。
　　雪三十三出来的时候，僧人们大多都已经食过午膳，到院落休息了。雪三十三去食堂找了，去大殿，都没有找到住持。正午，大殿里没有香客，有守着的两僧人。雪三十三轻轻走上前，向一僧人行礼，问：“小师傅，请问住持师傅在哪？”
　　僧人抬头，看了眼雪三十三，端详了一会，说：“您是雪施主吧，住持说您天一定会来找他，所以他食了午膳就去藏书阁等您了。”
　　雪三十三向僧人行礼致谢，转身，又慢慢离开大殿，等到出了大殿，加快伐，往藏书阁的方向跑去。
　　静寺有张筑图，标注了各个筑的置。藏书阁在山顶处，比静寺的大殿置要高出许多，加上山崎岖，从大殿走上去实要不少时间。雪三十三本来是小跑上去的，毕竟在村子的时候，他也是插秧、稻的农好手，但他还是低估了这山的艰难，跑了半，脚就有点酸了。后面能慢慢走上去。大概了一刻钟的时间到藏书阁。静寺的藏书阁不大，甚至没有雪三十三在定州看见的书局大，有两层，占地也不大。如不是门口牌匾上“藏书阁”三个字，雪三十三认不出这竟然是藏书阁。
　　藏书阁一扇门关着，另一扇门半开着，刚好能进入一个人。雪三十三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平复了下气息，走进大门。藏书阁外面虽然看着小，但内有乾坤。里面密密麻麻的摆着许多书架，个书架侧边都写着编号，标注着书籍种。个书架上也都摆满了书籍，本书籍也都贴着标签。在藏书阁进门处，有一块大的木板，边上桌子上的篮子里装满了木制的小牌子，个小牌子上都写着编号，对应一本书籍，挂在木板上的牌子，就表示该编号的书籍已经借出。桌子上还有一本厚的本子，像账本一样，记载了书籍对应的编号和置。
　　雪三十三进入藏书阁，向边上的僧人轻声问：“小师傅，我问下，住持可在这里。”
　　僧人抬头看了一眼来人，又低头看书，淡淡说了句：“住持在里面呢。”
　　雪三十三往里面走去。时，住持正在里面的一处佛经的架子边上理书架，余瞥见了雪三十三过来，说：“雪施主，你来啦。”
　　“我来找禅师问些问。”
　　禅师笑了笑，转过身去，拿起一本书，在书架上寻找置，将书进，这开头说：“施主，你天吗？”
　　雪三十三一愣，他没有过住持会这么问他，他了，答说：“不，天这东太虚无飘渺了，我不敢。我相因，现在发生的都源自于过去发生的因，而未来的也决于现在的因。”
　　“人皆以为禅家天，认为一切的运自出生起，就已经上天排好了，所以人们要顺其自然就好了。这是人对禅家大的误。其实，禅家也讲究因报应，所以，禅宗会劝前来的香客行善、积德，劝他们努力、不弃。昨日，老衲问你，是何物？有认为就是术，修不过是修习术，学会大的术，可笑之极。有些人，认为是天，一样荒谬。至于修是么，个人都有自己的答，不尽相同。禅宗其实也修，禅宗的叫禅。是本心。”
　　“所以禅师的是修本心。”
　　“我没有这么说，这是施主自己的。”
　　“我请问禅师，何为本心？”
　　“本心，本来的心愿，又可以称为初心，一个人初的心。人在初的时候，没有到社会的影响、人际的影响，内心是纯洁无暇的，心也是简单纯的。但是当人进入了社会，触到了形形色色的人，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事后，内心往往会变得复杂甚至会变得扭曲，这时候，心也变得不单纯。本心不过就是初的那份善罢了。坚持本心，吃饭、睡觉、挑水、诵经，皆可谓之修行。”
　　“明白了，禅师。”
　　“本心还有一层含义，为正的自我。我看你，你看我，看到的都是一个表的人，这个人是自我的一个简单的映射，他是自我的一部分，不表自我。你面子，或形吧？”
　　“，面子多时候是人对自己的看法，或是自己希望人对自己的看法。会有人认为面子是一种尊严的表现，但我认为不是，面子多是一种虚荣，不是尊严。”
　　“施主看着年轻，阅历深啊。”
　　“我是喜欢看书而已。”雪三十三笑了笑。他离开村子后，两个月到达漓州，但实际了半个多月。中间，他在永城的书局待了近乎一个月，看了各书籍。到定州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就到了书局，在漓州也是。虽然说不上看遍天下书籍，但他实看了许多书。
　　“其实，面子就是一种表我，它不能表我。许多人会因为面子，变得虚荣，后，表我战胜了我，成为了主导人行动的力量，成为了一副行走的皮囊。但人不该是这样，一个的人，是有温度的，有血有肉的，有颗跳动的心。人应该是应该由这颗心驱动的，而不是皮囊。这就是我和本我。”禅师说得平静，但雪三十三能晰感到，这平静语气下，绪的波动，随之，自己的绪也跟着波动。
　　“了，禅师”雪三十三答。
　　“老衲和多人都说过这番话，是希望你们也都能坚持住自己的本心，自己要么。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修之人，在修时，容易到外界的干扰，蒙蔽了本心。”
　　“修是修本心。”雪三十三喃喃，“修是修本心。”。
　　“我记住了，谢禅师点。”
　　住持将后一本书到书架上，说：“一起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