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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你们班长偷窥女生宿舍楼的时候，看见我们五楼有鬼？”路姚已经脱了外套，依然穿的是一件粉色薄衫，身材虽然有些圆润，可肚子上却没有赘肉。只是单纯的肉。
齐斌点点头，看着砂锅里冒出的热腾腾的蒸汽，还有在酸菜上跳舞的血肠。“没想到你爱吃东北菜，最主要是能整着这么地道的东北菜馆。”齐斌说这话时候，一口东北话很是地道。
“我妈是东北人，后来搬到豫北的，做得一手比较好吃的东北菜。对了，你们班长说得是哪间寝室闹鬼？”路姚伴着桌前的拉皮，又给齐斌倒了二两烧酒。
“我妈也是东北人，真有缘！”齐斌好像没在意闹鬼的事。
“那为了二老，把这杯干了。”路姚算是能喝的女生，齐斌有点惊诧，这么爽快的女生，怪不得晚上嗓门那么大。
“就是你们楼五楼最西面那间。”齐斌刚说完，路姚一口酒差点都喷出来，费劲才咽下去。
“那是我们楼上，也没什么动静，他是不太饥渴导致大脑不清醒了？”说完夹了一筷子粉条囫囵吞了下去。
“别说，他们宿舍就他还单着呢。”齐斌笑着看着对面的路姚。
“你这种有女朋友的人就嘲笑人家单身的，看有一天你单身了人家成双成对的报复你！不过话说，你女朋友真漂亮。”路姚说的时候，咬着筷子，透出一股酸意。
“还好吧，她也总是忙，我们也算是聚少离多的。”齐斌挠着后脑，虽然俞木子不承认这个关系，但他在外人面前没有必要解释那是**不是女友。
“对了，你几点的车？”路姚放下筷子，看着齐斌，有点像是期待玩具的孩子。
“好像是后半夜一点吧，怎么了？”齐斌夹起一块血肠扔进嘴里。
“我八点回商都的火车，也就是说，你从现在到晚饭时间都可以是我的，对吧？”
虽说路姚这人有点自来熟，可小巧又圆润的她并不算是烦人。齐斌也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突然想起来烦人的马晓鸥，化学学院一周前就考完试了，想想终于要放假了，终于要和烦人的马晓鸥暂别了。可还是有点不舒服，奇怪的忧伤。
走在北大街的人行道上，路姚走在前面，矮了齐斌一头还多的她像个小孩子。偶尔跑回来从齐斌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天有些冷，哈气和草莓味的香气一起从她嘴里传出来，笑得很是自然，偶尔搓搓手，齐斌笑着跟在身后，像个领孩子玩的家长。
“放假回来，我要把你抢过来。”路姚上火车前的最后一句话，齐斌觉得有点摸不到头脑。看了看表打了车回了别墅。
“我已经安全到家。”刚到别墅就收到陈明的短信，这娘娘腔还报个平安，齐斌没理他，准备等俞木子回来一起走。
“你们也不说等等我，就三天而已。”白晓妮有点不高兴，她作为教师，自然需要学生走完了才能放假。
“班长昨天又吓坏了，奇怪的是，昨天我们在那间屋子啊。”陈明短信还没完了。
返程的火车上，齐斌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却又接到陈明的短信。于是他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当然是他牵过手的男人，聊到下车。
陈明发信息意思很简单，第一就是告诉他直到他离开也没人来查宿舍色狼事件。第二就是那个寝室还是很奇怪，毕竟班长的事没那么简单，虽然他平时喜欢咋咋呼呼搏人眼球，但是没必要拿这种事来哗众取宠。关键是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这么丢人的事，说出去多跌份。
齐斌想想也不能再进女寝了，但路姚就住在楼下，真有什么女鬼，好歹也算是朋友一场。想想告诉陈明说假期结束再说，实在不行给他带个假发混进女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因为不在一个区，俞木子提前下了车，齐斌也没有挽留，毕竟之前商量好的，互不干涉。
“告诉你个不太好的消息。”鲁健在回去的出租车上和齐斌说。
“你啥时候这么拐弯抹角了，有话快说！”齐斌看鲁健的表情就想踹他。
“王子新要和钱筱楠一起回来，当然过年好像就回去，你当时说钱筱楠是隔壁城市的对吧？但是车程好像不到一个小时。”鲁健吊着胳膊自言自语。
“你怎么不早说？”齐斌一巴掌拍在鲁健胳膊上，疼得鲁健大叫。
“最近很少见你，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别墅，再说，她来不来对你又没什么影响。”鲁健捂着胳膊，一脸阴险的看着齐斌。
“我还准备带俞木子去你那酒店耍呢，她来了岂不是要和你那个。”齐斌故意压低声音，生怕出租车司机听到。
“啊，你不让我住你家啊？”鲁健心里其实都笑开花了。
“你那洁癖，我可伺候不起！”齐斌转过头去，看着熟悉的街道，心情豁然开朗。
长安飞鹿城的飞机上。
“放心吧，小楠，我会帮你监视齐斌那小子的。每天神神叨叨像个跳大神的，除了长得帅点没什么优点，不像是我们鲁健：博学还儒雅。”王子新神神叨叨的，还好意思说齐斌。
“你个重色轻友的，和家里人说是去我那，还让我帮着撒谎。其实是去约小白脸。”
“话别说那么难听啊，要不然你和我在鹿城待几天再回去，反正也不远。”王子新期待的看着钱筱楠，其实她是怕齐斌这个电灯泡，她和鲁健在一起不方便，拉着钱筱楠给自己找舒服。
钱筱楠摇了摇头说：“算了，家里有事，等几天我再来找你们。握着手里的晕车药，想着：难道，你真的不会再为了我带晕车药吗。
而清楚钱筱楠一直反对异地恋的王子新，也没再多言，转过头看起杂志。
回到家的马晓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收拾和外婆一直住的那间平房，扫地、擦玻璃。每一个角落都一尘不染，甚至年画都已经贴好，就等着过年了。外婆也觉得这上了大学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其实她在等何大龙回来，毕竟过年了，再忙也得回来。
这个年，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家的温暖。对于马晓鸥来说，是见一次何大龙，是一年中唯一能见到他，她深深的思念，都化作等待，等待他的归来。
何大龙衣锦还乡，小汽车黑西服，油亮的头发捧着鲜花，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张憨厚的脸。村里的孩子们都出来迎接他管他要吃的，他买了书包、文具和鞭炮。路边的积雪被小孩子们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马晓鸥看着何大龙归来的方向两眼湿润。
外婆告诉她，不能和喜欢的男人同床，就算是入洞房也要完成马家使命。她眼睛湿润，看着手中那把鲁健改装过的桃木剑，手里的黄色符咒被泪水打湿。其实几乎她什么都不会，最多就是能找到鬼怪所在的空间，结果后来的事一点都不记得。她只想做个相夫教子的好婆娘，带着外婆和大龙去广州，买间不大的房子，生两个乖巧的娃，一儿一女，幸福美满。
可她不知道，广州房价有多贵。
“大龙哥，我念完大学要念研究生，再后来还想读博士。你会等我吗？”马晓鸥躺在何大龙的怀里，夜晚的院子有点凉，村里都在一起过年。他们在等着小孩儿放烟花。
“等你读完博士，我觉得你就看不上我这个土老帽了。”其实何大龙在改变，社会的洗礼永远是进一步的。
“不会啊，我们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怎么样？”天真的马晓鸥，不知道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何大龙心里惊了一下，但总归是金字塔里的孩子，他也没法改变她现在的想法。“那好吧，我会努力的。”说罢，就亲了上去。马晓鸥生平第一次亲吻，何大龙的吻很温暖，在这冰冷的夜里，她突然觉得这很美妙。何大龙的手，从她后背滑了下去，想从毛衣里伸进去。马晓鸥一惊，按住了何大龙正在游走的手。
“怎么了？”何大龙有点意外，他这次回来就想和马晓鸥订下的，不管是什么，在广州学的，女孩儿得先拿下才真正能顺从他。
“不要，你答应我，会等我的。”其实大龙并没答应她，另一方面外婆的忠告一直在她心里惦记着。再其次，她突然想起来摸她的齐斌，好像有种力量牵住她，要理智。
何大龙哦了一声，有点不太满意，站起身来回屋去了。
马晓鸥也没料到，期盼了一年的相见竟会有些尴尬。她想，索性就从了大龙吧，否则他在广州有了女人该怎么办。于是站起身准备回屋里，可就在这一刻，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外婆好像感觉到什么，去何大龙家把她叫了回去。这时烟花已经绽放，红色的光映在马晓鸥两侧的高原红上，格外鲜艳。一路跟着外婆走回家，她也冷静下来，看着桌子上和大龙照的大头贴，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陌生。
外婆以为她会发脾气，可看着默默坐在床边的她，竟有些心疼。母亲早逝的她，一直都很坚强，父亲再娶之后就很少回这个家。屋内的灯光有些昏暗，她抹了下眼泪。“走吧，姥姥，我们看烟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