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组团烤肉

　　竹片再锋利不是刀，或许某一瞬间锐利如刀，杀人透物也不是不可能，关键分在谁手里。起码李藏手中竹片它就是竹片，怎么都变不成刀，偏偏现在他又只能拿它当刀用。石器他不会造也没那功夫，别说有没那个体力，估计刀没打磨完人就饿杆屁了。
　　左划划右挖挖，半小时的奋斗……近二斤沉的大肉块，愣是三分之一都没降服，李藏很痛苦更感觉委屈。
　　“嘿……你马马的，还就不信弄不了你？”不服气的李藏梗着脖子跟块肉，就这么干上了，左右也没什么危险他倒是不担心其它，但怕饿肚子。咕噜噜，叫声再次从腰上全方位响起时，李藏知道自己已经没了退路，一句话。
　　“不是饿死，就是……肉亡……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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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用个两指宽的竹板子，使劲儿戳起火炭边上一黑呼呼，能有差不多鸡蛋大小跟个煤块样的事物，收到身前。当然不可能真是煤块，否则拿小竹板儿那么一插呀，非得碎的七吃咔嚓啊！
　　一点点扣掉外层焦黑部分，飘着肉香气的熟肉块就那么呈现在李藏面前。刚刚打完饱嗝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塞进了嘴里，用劲儿狂嚼着。不是饿疯了，而是李藏明白万一真如灵说的，这里没有出口，那这块肉的价值可就太金贵了。
　　哪怕抵不上救命大恩，人情也绝非仅仅一顿肉食那么简单，将来是要还的。虽然被救不是李藏自愿，甚至恩主比他还小不说，似乎还有着暴力顷向。但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法抹嘴儿不认帐，起码他李藏做不到，这就是做人底线和大是大非的原则性问题。
　　他在吃肉他在思考，啪叽，一块明显比他刚刚硬塞进肚子里的还多出几倍。
　　“你干嘛？”
　　瞪大眼珠子看看大石头上的肉块，再扭头瞅向突然出现在十几步外的部落遗族后裔，灵。唰唰唰，新的教程再次刷进李藏眼眶子，灵却自然抬矛指了指地上他扒掉焦肉沫，又点向三个图。
　　”我……要……。“
　　”没问题。“心跳虽有不满对方鬼一样的举动，李藏脑袋瓜子瞬间还是满口答应下来。即便刚刚理论联系实际时，真心很辛苦加糟糕无限，但他相信自己只要努力在将来一定会成就斐然的。只不过当事人却并未觉察到自身变化，因为李藏从没感觉时间如此紧迫过。
　　”好在本少智慧，伺候好大的又主动给小的备了一份足量烤肉，否则那第三根大竹筒子指定还得倒在我面前。“
　　李藏边走边嘀咕着寻求生存之路……。
　　“怎么样，没吃过吧……？“眼见灵的眸子中毫掩饰的好奇之色，和一抹本能渴望，收入眼中的李藏反倒看得一愣。想到某种可能，心头不由微颤，看向灵的目光不自觉透出一缕不忍。
　　“怎么会这样，她才多大……还是个孩子，怎么就……。”有些事儿李藏不大敢往下想，本想趁机谈点条件的，此刻也没了心思。
　　“你切肉，我来烤，记得都弄成这么大块最好，当然，要是不太好整差不多也能对付用。”连说带比划个大概尺寸的李藏转身去找那块，用完就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的大石块，当锤子用。否则那一指多厚的大竹板，他可没信心弄得碎，总不能直接抱起竹筒挑着若大一块肉就烤吧！
　　等他抱怨半个足球大石块回来，看到不管均匀程度还是数量，较之自己奋力时都完备得多的竹鉴时，李藏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看怀中死啦沉的石头，再看轻松摆楞木矛划肉块的灵，他不得不感叹替古人担忧了。
　　“天若有情天易老，月若无情月常圆。这真是无情最洒脱，理智才能活，自己身上最大缺陷可能就是太感性，俗称做事不长脑子，否则又何来眼前这些烦恼。”想归想，该做的事情还是需要做的，算是李藏醒来后的两天时间里，头次心甘情愿上心的事情。
　　烧烤，顾名思义是种只有西部草原部族才有的饮食习惯，中原汉族少有从事者。要不是今陷囚笼险地，要什么没什么李藏也不会想到这种方式过活。无它，换成以前的自己根本不会好吗，全都是那个梦这才有了借鉴余地，否则钻木取火……传说中的玩意他也只是听说，哪里又知晓具体步骤为何？
　　重新收拢干材，布条拧成的绳索连环扣在一头尖小木棍上，两头系于一根稍厚崴成类似小弓形的竹板上。再将木棍稍尖一头戳在另外一块竹板中间一个微型小坑里，来回扯动弓绳木棍随着快速反复转动起来。当速度达到某种限度时，一撮早已备好的干草屑和砸碎木絮一点点撒落木棍、竹板结合处。
　　……当，一缕火星伴随越来浓的灰白色烟雾，从中突然闪烁时，旁观的灵那奇美眸子中同样少有的暴射出，璀璨光芒外带一丝漠明的惊惧之意。李藏则继续操作着半生不熟技艺，沿着粗糙而又古老生计……忙活着。就象捋着现成道路走过无数人一样，去熟悉已经定型无需再多加减的过程……。
　　看着与高雅完全无关，又谈不上粗鲁进食的灵，李藏笑了，特别放松满足的那种。哪怕没有孜然、辣子、圆葱……胡椒粉诸多调料，甚至最基本的盐都没有一粒，但自己刚刚不也吃得很香？
　　首次有了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李藏，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成就感，会叫充实，似乎一股从没存在过他体内的……力量，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萌生发芽。兴许放到世人眼中很可笑，但李藏十几年的成长历程中，本质就是这么个只活在十分自我的某个旮旯里的少年。
　　没什么大理想，更从未想过将来会如何如何怎样怎样，好笑的是只要没麻烦找上他，能让他安安静静看书。没事时眼睛一闭把自己跟书中个别，感觉舒服的人和事代入掉换做个好梦，李藏就觉得特别满足，够开心，如果这也算是一种追求……？
　　其实翘家前李藏的世界真的很小很小，那时的寨子几乎就是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全部，。外面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在书……记或是说书先生的口中，才能勾勒得出的一个庞大复杂……不可触及的外空间。处事谨小慎微，平时能躲绝对不会主动想去接触外界人和事的大男孩儿，却敢于突然翘家，可想他的根子同样有着疯狂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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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真象你说的，出不去？”灵在那吃的香，不代表李藏就什么都不做的干看着。摇摇头，连看李藏一看的时间都没有，专心一意盯在手中肉串上的灵，又哪有心思关注其它。“嗯，我相信你说的，但有一点就是想不明白，既然没出路你是怎么进来的？”
　　不等灵有所反应，紧跟着李藏就问出了下一个问题。不是不想让对方吃肉，实在是二人沟通本就不是太通畅，且他觉得眼前丑丫头……前提是那双妖媚之极的眸子不算的情况下，总感觉灵的回应不尽不实。一晚上的沉淀李藏觉得自己已经规划好了谈话步骤，就是趁着小绿妞还没什么见识情况下，好好说话应该能套出实在的东西。
　　结果。
　　摇摇对，继续吃。
　　“那你能告诉我，这些明显刚杀过不久，看着就很新鲜的肉是哪里来的吗？”
　　摇摇头，继续吃。
　　“……肉好吃吗？”
　　摇摇头，继续吃。
　　李藏……。。。。
　　”何着，你就记住摇头NO了，点头YES呢，吃了……，就不觉得噎挺吗？“
　　”%&*￥￥#@#的，“脸黑似乌云的李藏知道，下面的事情除了自己谁都指不上，除非他能拥有连那头虎妈一起收拾的本领。”不再犹豫，呼，的站起身就想独自摸索一翻，还就不信找不到生路。
　　砰！
　　血呼呼红啦吧唧，更大一块事物天外陨石般直砸在他另一侧的巨石上。还没等李藏从短路状态下有所反应，四肢粗壮如小树样的大粗腿立柱般横移到他视线之内。啪嚓，一爪子，得，一根更粗更高的大竹就那么倒在他面前。象人一样，一爪按在中间段，啪啪啪，三爪下去竹筒变竹板，竹板成竹条，最后爪钩如同切割机那么两端一划。
　　咔吧咔吧，暴响声中匀称的竹条就那么简单似流水线般，摆在了李藏面前。愣嘛愣眼看看巨石上的肉块，再瞧瞧夸张的棱开竹鉴，李藏彻底傻眼。
　　“白大妈不是一直都在西方主杀的吗，咋还学上木匠活了，啥时候开始跟鲁班抢活干了，我嘞个……草。”再一瞧头不抬，眼不睁在那儿撸串的，灵。“哎呀……不是，这咋个意思，商量好的组团欺负人来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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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嘿嘿，您看这事儿闹的，早知道你也好这一口还用您动手吗。别急别急，这就给您烤啊！“屁都没敢多放一个的李藏，麻溜洗肉穿串，支架点火烤肉。可不敢在大白虎身旁多呆，太危险，谁知道这大猫是个什么性子。万一饿急了叨自己一口可就真特马完犊子了，他可不想变成一堆烂肉，再为某植物的生长贡献余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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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这手艺进步的可真是快啊！“边步仍不放弃往嘴里塞肉块的李藏，托着疲惫身体步行在石壁一侧探索着。怀中半截裤管扎成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小天儿烤肉留下的残余，全被他划啦在里面带在了身上。不为其它，只为万一找到出口这就是跑路的口粮，谁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反正跳涯时记得是在大山里，九成机率大坑的位置还是在山里。荒郊野岭的，不做点准备到时肯定得抓瞎，都说吃一欠长一智，连续的劫难不知不觉间已经叫一个曾经近乎自我封闭的少年，迅速打开心智成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