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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虎醒来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就好像被人揍了一顿,可身上并没有半点伤痕,唯独精神萎靡不振。他有气无力地走出房门,正巧碰见辰墨。
昨天他回家也挨了母亲训斥,还罚跪不给吃晚饭。好在村长把辰墨抱回家的时候说辰墨没事,这也让王二虎母亲并未动板子揍他。
碰见辰墨,王二虎心情有些复杂,一是心虚,二是胆怯,三则是争强斗勇的少年心性。
反观辰墨,大概是昨夜在王二虎的梦里了解到了王二虎不少秘密,现在看王二虎的时候眼神也与以往不同了。扫了一眼有气无力的王二虎,大致有了自己的猜测,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往学堂走去。
王二虎看着辰墨的背影有些疑惑,他有一种荒诞的感觉,总觉得辰墨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将自己完全看穿,这令自认伪装得很好的王二虎生出一丝烦躁不安。
辰墨到了学堂,却发现学堂有些奇怪,学生们围在学堂外面并未进去上早课,还有些村民也围在一起议论。
“发生什么事了?”
“山外的镇子来人了,村长把他们请进学堂招待。”
“什么人?”
“官老爷。”
“官老爷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
“说是来收赋税。”
“赋税不是要等秋收以后吗?”
“说是今年额外征收。”
“咱村这么穷,哪来的余钱交这额外的赋税啊?”
“可不是吗!”
“这么重的赋税,简直不给活路啊!”
辰墨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辰国每年秋季统一征税。近几年,赋税本就逐年加重,没想到如今刚初夏,又额外征收赋税,也难怪村民怨声载道了!
辰墨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无奈,可这些事情目前还轮不到他操心。看来今天是不用上学了,辰墨便转身准备回家。
行至一半,忽见有人拦住自己的去路,又从后面跑来几人,一转眼便将自己围了起来。
辰墨扫了一眼,都是学堂的学生,昨天跟着王二虎起哄骂过自己的几人。
果然,王二虎也走了出来。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昨天回家,跟我一样,都挨了罚。我告诉你们,就是辰墨昨天回家告状,我们才挨的处罚,我都听见了……”
王二虎与辰墨是邻居,他说辰墨告状,说得一板一眼,比真的还真,其他学生自然就信了。
“兄弟们,咱们都是爷们,一直以来有什么矛盾都是自己解决,从来没人打小报告,是不是?”
“是啊!”
“没错!”
王二虎见众人被都被自己一番带动心底的怨气,便加了一把火继续拱火:“但他辰墨一个捡回来的小……,小屁孩,竟然害得我们大家受罚。”
“别说了,我们给他点教训!”
“帮他长长记性!”
学生们在王二虎的撺掇下一个个摩拳擦掌,朝着辰墨围了上去。
而王二虎则悄然后退了一步,他才不傻,辰墨昨天就有过异常,再加上今天辰墨看他的眼神,让他有了一个猜测,他觉得辰墨身上有大秘密。
别看王二虎长得憨,那不过是他的伪装,他自幼便懂得察言观色,对周围的人与事物,观察细致入微。
他想让别人去试探辰墨,以便自己挖掘辰墨的秘密。
但他不知道的是,经过昨天的事情以及梦世界的经历,辰墨无论是心性还是胆识都得到了蜕变。
辰墨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怡然不惧,就仿佛与他们已经不在一个层次。
众人竟然被辰墨的眼神震慑住,毕竟都是孩童与少年。
王二虎见众人畏畏缩缩不敢动手,琢磨着如何拱火破局,却见远处走来一位白衣少年。
看似平平无奇的少年,但他每前进一步,众人便不由自主地退一步。
到最后,众人一哄而散,狼狈逃蹿,但其实他什么也没做,只是走着自己的路。
王二虎是跑得最快的一个,若不是他今天有些萎靡,大概跑得更快。
“这些家伙,跑得倒挺快!”白衣少年停在辰墨身旁。
“你怎么来了?”辰墨有些意外,眼前这位少年,可是好久不见了,据说一直在闭关修习炼光术。
墨白衣,姓墨名白衣,墨是墨灵村的墨。
墨灵村的村名起源于几百年前有些神秘色彩的一位外来者,因他姓墨名灵,隐居于此,便有了墨灵村。
相传,在几百年前,大离山并不太平,有妖魔横行,有瘟疫肆虐,直到一代奇人墨灵来此降妖除魔、祛除瘟疫,才有了今天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墨灵村。
后世村民为纪念墨灵,便修了祠堂,其中所供奉最高的一块牌位便属于墨灵。
关于墨灵的传说不少,但都已无法考证。而其流传下来的墨家血脉,如今也只剩下墨白衣一人。
墨白衣是学堂的第一位学生,村长真正意义上的弟子。
若论墨灵村年轻一代,谁最有威望,那定是墨白衣。
墨白衣比辰墨大几岁,现已成年,因师承村长的原因,与辰墨比较亲近,于辰墨而言如兄长。辰墨虽年少,但却聪慧过人,大概是书读得多了、问题思考得多了,让他有了不逊色于成人的智慧,于墨白衣而言是唯一的知己。
墨白衣给了辰墨一个眼神,便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辰墨则毫不犹豫地跟上,两人一路前行。
一路上遇到的村民都微笑着与二人打招呼,两人虽少言语,也都一一见礼。
两人穿过村子,渐渐走到村外。
墨白衣没有停,辰墨也没问,只是望着墨白衣的背影。
身着白衣,背负青锋,书生气质,少侠模样。
一路无言,看似沉默寡言,却也是某种默契,只是辰墨隐隐有预感可能将有重要事情发生。
墨白衣最终登上了一块大石头,伫立而望。
辰墨也跟着登上石头,站在墨白衣身旁,朝着他所望的方向而望。
山,沉沉叠叠的山峦,似乎没有尽头。看似远方,实则看不到远方。
良久之后,墨白衣长出一口气。
“是时候离开了!”
“白衣,你要走了?”辰墨有些惊讶。
墨白衣点点头:“你知道我一直想离开,只是老师说山外不比村里安宁,如今正逢乱世,担心我遇到危险,让我潜心修习,唯炼光术入门才准许我离开。”
“你入门了!”辰墨敏锐地发现了墨白衣言语中的另一层意思,有些惊讶,又为他欣喜。
墨白衣伸出右手,五指修长,如同他的身材一般。
而下一刻,辰墨瞳孔猛缩。
只见墨白衣白净的手掌空无一物,却泛出红光。有些微弱,可在辰墨眼里却那般刺眼!
“难怪老东西说,‘入门者自知’,原来如此。”
墨白衣收回手掌,有些皱眉地说到:“老师很关心你,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老师,切莫再一口一个‘老东西’,惹老师生气。”
辰墨沉默不语。
墨白衣只得无奈道:“罢了,终究是你们爷孙俩的事情,好好照顾老师罢,他征战一生,应是有许多伤心往事,我有几次见他一人在村后面烧纸钱祭奠故人!”
辰墨重重地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老……他的!”
离别总是伤感,气氛有些沉默。
“昨夜在祠堂跪了一夜,当年我墨家先祖在此隐居传下墨家,虽过去几百年,但却世代受人尊崇,你我也都是听着我墨家先祖的传说长大,如今我作为墨家唯一的血脉传人,业已成年,我想知道先祖为何来此隐居,我想去外面看看!”
“你放心去!我会守着祠堂,不让它蒙尘!”
墨白衣有些感激,却摇头说到:“祠堂修建已数百年,这几百年来,我墨家世代受村民照拂,当年先祖的恩,他们早已报还,不必再守着过去。我记得你也快满十岁了吧,等你年满十岁,只需好好修习炼光术,早日入门,也许将来有一天,你也会离开。”
“离开?”辰墨喃喃道,也许吧!等到自己成年,等将来为老东西养老送终以后,也许会有那样一天。
墨白衣再次望向远方。“你看这八百里大离山,看到了什么?”
辰墨思索良久,八百里大离山养活了墨灵村,也给了自己一片生存之地,一片安静祥和的家园。
“家!”
墨白衣点点头:“不错!是家!”
可紧接着又话锋一转:“看这八百里大离山,是我们的家,却也是我们的牢笼!”
“家!牢笼!”辰墨有些触动,却又似懂非懂。
良久之后,墨白衣终于笑着道别!
“我本以为我足够潇洒,纵使离开也是洒脱的走,却还是高估了我自己啊!好了,我走了!”
墨白衣转身走下石头,辰墨立于石上,目送墨白衣的背影远去,耳边又传来墨白衣的话语。
“唯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无惧他人的欺负,无论是在墨灵村,亦或是在外面的世界!”
“嗯!”辰墨握紧拳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墨灵村人世代居住于这大离山深处,与世隔绝,虽向往大山之外,却很少有人真正离开过,至多不过是去到山下镇买卖货物。
征夫徭役倒是去过更远的地方,却没有几人能再回来。
如今,年轻一代的墨白衣,终于从这深山之中走出。
墨白衣的背影早已消失不见,而辰墨脑海里还回响着他说的那句话。
“八百里大离山,是我们的家,却也是我们牢笼。”
同样给辰墨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那只白净的手掌,以及那抹刺眼的红光!
白衣,一介书生,仗剑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