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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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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部分为第三人称,部分为第一人称,这是作者自创的“三一体”)
  
  “大家围绕着操场跑五圈,跑完之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想打羽毛球的打羽毛球,想踢足球的踢足球,想回班复习的回班复习…”
  “今天怎么训练这么少啊?这也太反常了吧!”周围的同学无一不这样想到。
  “体育老师要被调去巡逻校园了…”翟文两手叉着兜,看着焦急原地打转的体育老师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王俊哲在一旁问道
  “姓耿的刚才在对面打电话,声音大的我都能听见。说什么学校里出事了,需要调一部分老师跟保安一起在校园里巡逻。”
  “该不会学校里进贼了吧。”
  “哈哈,有这个可能哦。”翟文与王俊哲走到葡萄架下,找了一层台阶坐了下来。
  “你还记得五年前的那场盗窃案吗?有一个偷五金店的贼,在追捕的过程中翻墙跑到校园里躲了起来,最后还让这家伙跑了。枫秋中学还因为这事闹了场大笑话,被网友誉为‘贼的避风港’,从那以后,校方就建高了学校的围墙,还安上了铁丝网。”王俊哲抬了抬眼镜,带着笑容说道。
  “建议改成‘加固避风港’。”
  “哈哈哈…”
  ……
  王俊哲是班里最博学多才的人,初二时有一段时间,他连冠了三次年级第一,成为了三班的骄傲与学校的骄傲,但这并不妨碍他有自己的爱好,而且坚持自己的爱好。他喜欢画漫画、写文章、关注时政,也喜欢和同学们一起兴高采烈地打游戏,包括MC,PVZ...这不是他最闪光的地方,如果说学习成绩逆天只是一个学霸的外在表现的话,那一个真正学霸的本色,就是“敢爱敢恨,敢说敢做”一一这两方面俊哲都占了。为反抗校园霸凌,他运用了自己的文采,写了文章,刊登在了校报上,还引起了学校领导们的注意,领导们为此专门举办了一次反对霸凌的讲话,促进了对学校风气的维护。他的文章和漫画还会发布到网上,多半对社会都是有建设意义的,博得了很多网友的关注与点赞。
  
  “话说,我怎么没看见陈纶同学啊。”王俊哲问道。
  “毕云升与李天傲同学也没上课诶~”在阴凉的葡萄架下,翟文躺了下来,半闭着眼睛,观赏着那些青涩的葡萄粒,它们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却丝毫没有畏惧会坠落于冰冷的地面。
  “哇塞哇塞哇塞!!大家快看啊!胡彦军把黎冰‘壁咚’到地上了诶!”突然有人发疯了般喊道。
  “哇哇哇!这太甜了吧!”
  “闪开!挡住我视线了啊!”
  “冲啊!还是我!我又要带头冲锋了啊!”
  ……
  “他们就像青葡萄一样啊…”翟文用轻柔的声音说。
  “我们难道不是吗?”俊哲问。
  “最好别是…”这时翟文的话竟然有些阴冷。
  沉默了好久后,俊哲若有所思的说道:“我记得你小学,好像是被人霸…嗯…欺负过吧?”
  “那时候太单纯了啊,满脑子的真善美与伦理道德,被别人欺负了,都不敢跟别人说,想着扛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再报复别人。但后来直到有一次,我实在不堪□□,朝那个霸凌者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把他打趴在了地上。他和他的同伴着实被我吓一大跳,当时甚至都不敢靠近我。那时候有个大哥哥路过,决定帮我伸张正义,事后他告诉了我的班主任,并劝我告知我的家长,最后,没有任何人能够再欺负我了。自那以后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一一人不该只有善良,也不该从头到尾都把善良贯彻到底,更不该把善良泯灭。人之所以称之为‘人’,是因为它的那一撇和那一捺是相对立的、也是相互平衡的,少了哪一个,‘人’字就会塌陷。”翟文淡淡的说。
  “所以人想要立足在这个社会上,就必须平衡好这两个笔画的长度。”王俊哲语重心长地接了上去,又略加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初二的时候,你为了帮陈纶,当着全班的面‘发表’的那篇慷慨激昂的演讲,真的让我记忆犹新啊。”
  “当时,所有同学都在歧视他时,我突然在陈纶身上看见了我自己、看到了我自己的无助和弱小,即使是上了初中,我也很感激当年的那个大哥哥,没有他,我不知道我还会软弱无能到什么时候。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他,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在那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机会一一既然不能面对面的报答他,那我就要去践行他的精神,所以,我帮了陈纶。后来,我发现我不仅仅是帮了一个被欺凌者,我甚至还救了一个天才。”
  “哦?”
  “陈纶是个天才,绝对的天才。”
  “此话怎讲?”
  “先说说天才具备的两个条件一一第一个,有超出常人的能力;其次,有与不对世俗妥协的决心。为什么说他有超常的能力,我相信你也看到了,陈纶在课上有时候会开小差、在课下也没刷过一道题,但结果是什么?从初一到初二,他的成绩从年级第150名杀进了年级前70,从初二到初三,又从年级前70直接怼进了年级前20!”
  “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我看过一篇研究报告,上面说儿童的思维能力在12岁时就已经定型了,不会再往前发展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他的思维会随着年龄的增长永不停息的完善下去。这种人是天生的天才。”
  “至于不对世俗妥协,我跟他做了半年的同桌,几乎没有看见他沾染过班级的污秽,他交的朋友永远都是清一色的,班里面清一色的人本来就很少,因此他朋友也很少。他曾经有个朋友叫滕志斌,这位同学以前是个德行很好的同学,后来沾染上了江湖义气,品行就变差了,陈纶在事后也和他绝交了。总而言之,我相信,他比我想的要更排斥世俗。但在初二时,同学们对他口诛笔伐,如果我当时没有帮他,他可真就要被世俗的脏水淹没了。”
  “你什么时候推理出了这些。”
  “很早以前就看出来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让班主任把我们两个调成同桌~~我想在他身上学习到一些东西。”
  “原来是你让班主任把你俩调成同桌了!怎么感觉你像个霸道总裁一样啊?!”王俊哲说完,噗哧的笑了一声。
  “哈哈,如果我真有霸道总裁那样成熟,我想,我一定会高兴死的吧……”翟文欣慰的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一串葡萄被一阵冷风拽下了架子,“啪一一”的一声掉在地面上,汁水四溅。
  
  (以下为第一人称:)
  
  “我说陈纶,你这也太神了吧!你怎么知道学校里出事了?!”李天傲竟然用有些崇拜的语气问我,弄得我有些不太适应。
  “有个成语叫‘洞察秋毫’,你自己去体会吧…”
  “切~你以为自己是谁呀?福尔摩斯吗?别太骄傲了呀~”
  还是这种语气比较舒服…额…比较正常,或者…比较符合设定,嗯,没错。
  “所以陈纶,你到底是要去还是不去啊。”毕云升向我问道。
  “我不想去,更不想让你去,最好谁都不去。”我斩钉截铁地回答,“明知道现在学校出事了,就没必要去冒这个险啊,万一遇到坏人,咱们三个都要玩完。”
  李天傲听了后,挤眉弄眼地向我挑衅道:“不是我说你陈纶,人家国际黑客确实入侵了学校,但你以为人家是物理入侵吗??怎么,穿一身黑、举着法棍一路横扫打进学校里??你这逻辑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还遇到坏人哈哈哈…”
  “是啊陈纶,不能因为这事就畏缩了呀。”毕云升的眼神里充满了请求。
  “那…”看着执迷不悟的二人,我咬了咬牙,大喊一声,“去就去!谁怕谁呀?难不成还有鬼?!”
  说实话,我可不是因为李天傲的激将法而答应的,我只是害怕毕云升出事一一就算他是跆拳道黑带,在那样漆黑的环境下与歹徒争执,还是存在一定的风险。但我就不一样了,既然这是对我的考验,那我这个带有主角光环的人是肯定不会死的,还有道士的那句话:“每触发一件事都会产生一定的代价,但都不会作用在我身上。”,因此,我不可能失去我那真挚的朋友。至于李天傲,他会不会出事,得看他平时买彩票中奖的几率了…
  从教学楼到地下车库的路程十分遥远,我们三个路过了学校的大礼堂、食堂、另几座教学楼还有校方修建的人工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达了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这座地下停车场,入口是由蓝色棚子搭建,里面可以停放领导的轿车、老师们的小电驴或者是同学们的自行车,停车场里建有几个储藏室,是用来放一些曾经拆除的老物件和一些废弃的杂物的,储藏室平时都不上锁,人员可以随意进出。
  
  我们三个站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望着这个漆黑而又幽深的入口,每个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李天傲,你让我们来的,你先下去。”我冷冷的对他说。
  “算.…算了吧,我…还是断…断后吧。”我看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深渊般的入口,脸上仿佛已经渗出了些虚汗,嘴巴半张着,正在沉重大口地呼着气。
  “喂,你什么意思啊?你还怕他半路杀出个拿着法棍的黑客??还没进去就给你吓成这样?”我学着他刚才挑衅的语气说。
  “好啦,我走在前面吧。”毕云升刚说完,就开始一步一步向下走,雪白的皮肤伴随着他的脚步一点点地黯淡了下去。
  “喂!云升!冷静一下!”我害怕在入口的尽头,举着一把向他瞄准的、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枪口,而里面绯色的子弹已经上膛,只需要躲在尽头的人轻轻移动一下冰冷的手指,毕云升就会伴随着一声巨响倒在鲜红的血泊中,那个每天给我安慰的人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三步两脚冲了上去,一下子跑到他前面,挡住了他瘦小的身躯。
  “云升,你走在我后面,万一有人偷袭的话也是我先受伤。而且…我相信我不会受伤的,所以你也不会受伤的。嗯。”我没有回头看他,尽管我已经猜到了他脸红的样子,“对了,还有上面那个没下来的,你实在害怕就回去吧,要不然就跟在毕云升后面。”
  “陈纶,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毕云生在我背后轻声说,声音中果然夹杂着些娇羞。
  “我有一种预感,这下面有不速之客。”我回答道。
  “切!!本大爷才不害怕呢!别在这儿诽谤我!”李天傲说完,跑到了毕云升的身后,把身躯也尽量倦缩了些。
  就这样,我们三个像站路队似的,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底下,在一个墙角处,我看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他的镜头正反射着从入□□进的白光一一这也许是它摆在这里唯一的功能了。转过了一个弯,我们终于走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最深处,摆在这里的汽车很少,反而是自行车和电动车比较多,这样停车场显得有很大的空间。
  “我们赶紧找箱子吧…”毕云生用细微的声音对我说。
  “找之前先把灯开开呀!这不是有声控灯吗?!”李天傲突然大声地说。
  灯倒是没有亮,突然,只听见“轰隆一一”一声,李天傲吓得原地一蹦三尺高,又像猿猴一样叫了起来,就连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毕云升也被下了一激灵。“把嘴巴闭上。”我焦急紧张的说,李天傲也赶紧闭上了嘴巴,“这里肯定有其它人。”
  “声音…好像是从储物室传出来的…”毕云生扶着我的肩膀,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
  “别怕,我肯定会带着你们出去,但在此之前,我得先搞清楚谁在这里。”说完,我把毕云生推在李天傲的旁边,自己一个人缓缓的向储物室走去,那一刻,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仿佛我身处黑暗之中,我面前的这扇门就是地狱之门,只要打开它,就会有无数的恶鬼和魔爪向我涌来,将我撕成碎片。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永生难忘.…
  突然,储物室的门把手被人唰的一下向下拉去,发出咔咔的金属摩擦声,门开出了一条缝,一只脏兮兮的、握着尖刀的手从门缝中猛的伸了出来!我看到,这把银色的刀上,隐隐约约反射出了一些暗红色的光。
  “快跑!!!”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人长什么样,我一个华丽的转身,向入口的方向拼了命地冲去,脚下跺出“咚咚咚”的响声,李天傲与毕云升诧异的看着我,但很快又明白了我的意思,表情由凝重变成了惊恐,“快跑,他有武器!而且,说不定还杀人了!”
  “救命啊!!杀人了!!”李天傲甩下毕云升,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没过几秒钟就超过了我。
  “云升!”我再次转身,看到了距我5米远、跑步速度比我慢的毕云升,还有那个手中握着刀的人,但因为声控灯坏了,远处一片漆黑,我只看见了他身体的轮廓和他紧握着的反射着银光和红光的刀刃。我冲了回去,一把拉住毕云生的手,又用更快的速度拽着它向出口跑去,一路上,我都死死地握住那只纤细的手,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力气会不会将它捏碎。
  我只想让毕云升活着…
  “出口!出口!出口到了!!!得救了!!!”我听见了远处李天傲传来的喊声,也加紧提升了速度,伴随着我们两个人“咚咚”的步伐,眼前的视野越来越亮,终于,我看到了那个转弯处,转过了那个弯,我们就得救了!
  “回来…”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这个声音不断地反射,当传到我们耳朵里时,那声音宛如破土而出的僵尸看见人类时说的第一句话,这声音是多么的恐怖、多么的凄惨…
  还让我们回来?回来找死吗?回来被你的匕首捅死吗??
  过了弯道,我看到了那个无用的监控摄像头,那时我发现这个摄像头起了第二个作用一一它以路标的身份让我们知道,车库的入口到了,出口也到了…
  最后,我们使出最后一股劲儿,是千米赛跑中最后100米的冲劲,一口气从斜坡奔上了地面,阳光霎时间洒满了我们全身一一这是上天馈赠我们的最好的礼物。
  “现在我们得赶紧回教学楼!这事得给校长和主任反映!!”我大喊道,毕云升在一旁点头,表示赞同。我们三人飞快的跑步原路返回,路上经过的景物都在这段路程中成了过眼云烟。
  “回来!!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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