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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蛇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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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突然在你面前消失,这种事会引发人们的好奇,但如果他消失的地方是一座坟墓,那便会让人们产生恐惧。
  耐心地听完老爷子的故事,对,连诀就是把老爷子的话当故事来听。
  他可不相信那荒诞玄妙的东西是真的,听完之后,连诀又开始向其他人打探,这几天有没有其它异常,镇子里的人都很热情,只是说的都有些不着调。
  路过一个胡同口时,一个乞丐故意绊了他一下,说:“我有一些关于李家的,别人所不知道的消息,你要不要听,如果要听,就先帮乞儿我一件事。”
  这名乞丐约莫十五六岁,自称乞儿,他让连诀帮忙的事,自然是填饱他的肚子,在将肚皮撑得滚圆之后,乞儿才开始办正事。
  他说:“李家原先不是初阳镇的,是三十年前搬来的,这件事你知道吧。”
  连诀冷冷地说:“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说这些,信不信我把你吃进肚子里的都打出来。”
  乞儿没有被吓住,别看他小小年纪,但心理上已经算得上是老油条,先抛出了一句让连诀欲罢不能的话,说:“你走夜路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前面的人冲你回头一望,然后消失不见,等你上前仔细查探,那家伙消失的地方,居然是一座坟墓!”
  连诀忍不住问:“你遇到过?”
  “没有。”连诀对天发誓,当听到这样的回答时,他真的打算揍眼前的乞儿一顿。
  幸好乞儿接着说:“但我爷爷遇到过,而且这件事还和李家有关,他经常跟我唠叨这件事,每次讲诉时身子都哆哆嗦嗦地打颤,显然他老人家被吓得不轻。”
  乞儿的爷爷叫什么,连乞儿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他们不是亲爷孙,乞丐连吃饭都成问题,自然谈不上娶妻生子,只是在乞丐里面认一些干儿子干孙子罢了。
  我们姑且把他称作老乞儿。
  三十年前,老乞儿还不老,他还不到三十岁,但那年的冬天特别冷,老乞儿把破袄都捂上,还是冻得直发抖,于是他到镇东去乞讨,那里新来了一家姓李的,对方初来乍到,也许会赏他这个本地乞丐几文钱,这里面有点敲诈的味道,老乞儿知道,但他实在冷得受不了啦。
  结果到那里时发现,李家买的庄子上,老宅子竟已被推倒,正有许多人在挖地基,准备盖新房。
  老乞儿心里纳闷,这年还没过,天气还没有回暖,他们做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在场的所有雇工,他老乞儿是一个都不认识,显然都不是本地人,一个个都膀大腰圆,这些人挖着挖着,居然挖出一条蛇。
  一条大白蛇!
  它白花花的身子在地上蠕动着,由于是冬天,虽然大白蛇的冬眠被吵醒,但动作十分缓慢,在场的雇工都一脸恐惧,但老乞儿总感觉,他们不是在怕那条大白蛇,而是在害怕其他的一些东西,他们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老乞儿可不敢上前去问,因为他怕蛇,但那条蛇很快就死了,被李沐天乱刀砍死!
  被砍成数十段的蛇身,还不停地在地上蠕动,有的缠绕在了一起,相互挤压着,流出的鲜血被搅出许多泡沫,看得老乞儿胃一阵翻江倒海,尽管他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老乞儿跑了,没有上前乞讨就跑了。
  后来的几天,有人说听见那庄子夜里,发出鬼哭狼嚎的呜咽声。
  镇里有年轻的小伙子不信邪,夜里去打探,结果第二天被人发现死在了里面,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只有一条呈现出缠绕状的红印,那红印下面,骨头都断了。
  这分明和蛇杀死猎物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街坊四邻吓得心惊胆战,纷纷阻止李沐天再挖地基,李沐天自然不肯答应,当天夜里,他从暂时寄居的客栈搬出,自己在庄子上搭了一个帐篷,守在了里面。
  说来也怪,此后竟再没有怪声发出,地基打好后,趁着一个艳阳天,李沐天在外面建了一堵围墙,里面再发生什么,别人也再看不到,想来是为了防止别人再碎言碎语。
  将近新年,家家户户人家都穿起了新衣,可他老乞儿还是那一身破袄,这几天又下起了大雪,老乞儿经常半夜被冻醒,这一夜被冻醒的他,突然听见乞丐聚集的破庙外有响动,他出去循声望去,却是什么也没瞧见,可那声音还在不停地响起,差点把他给吓死。
  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没有人,而是那人穿着白帽子,白袄,白裤子,白鞋等等,总之是一身白。
  白雪皑皑中,一时还真发现不了。
  老乞儿好奇,这人是做什么的,于是偷偷摸摸跟了上去,走着走着,这一身白来到了李家临时搭建的简陋木门前,看了一会儿,不,是看了好一会儿。
  这一身白好像是在认真记些什么,随后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老乞儿继续跟,很快出了镇子,这时老乞儿心里咯噔一跳,这个方向,好像是要去往乱坟岗啊!
  而且前面这人一身白的装扮,未免太怪异,就像……就像那条被李沐天乱刀砍死的白蛇,对,就像那条大白蛇!想到这里,老乞儿只觉得腿肚子发软,就在这时,前面的一身白突然回过身来,这家伙,竟然没有脸!
  啊!老乞儿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可再一抬头,眼前竟不见了那一身白的影子,他连忙四处张望,可那一身白确实消失得无影无踪,剧烈喘息过后,老乞儿想一探究竟,于是走到那一身白消失的地方,发现这里略微隆起,他俯身把积雪清理干净后,一个小土包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什么?坟?
  可这坟也未免太小了,根本埋不了人,可是,也许这根本不是用来埋人的……
  土比较松软,显然是这几天才松动过,按捺不住刚刚所发生的那未知的恐惧,老乞儿决定挖开它,兴许答案就在里面,他双手冻得通红,就快要麻木,终于使坟里的场景显露出来。
  里面埋的是什么呢?
  大白蛇!
  被李沐天乱刀砍死的大白蛇,它的一截截断体胡乱地堆在一起,蛇头在最上面,当老乞儿挖开坟的时候,那蛇头正对着他,而且老乞儿耳畔,传来阴测测的笑声。
  “滚蛋,滚蛋,臭小子,我让你给我提供线索,你在这跟我编故事,是不是找抽?”连诀想用刀鞘抽这乞儿,因为他感觉自己被耍了,尤其是自己的钱袋被耍了。
  乞儿讲的事确实和李家有关,可这,也未免太像胡说八道了吧,还什么一身白,我连诀今天非抽得你一身红,但他刚一伸手,乞儿便跑开了。
  乞儿边跑边说:“我讲的都是真的,这些是我爷爷的亲身经历,他死的时候,还在念叨着这件事,说后悔当时跟出去。我说连捕快,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多了,你没遇到过,就说那是假的,这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小样,你还一套一套的,别跑了,本捕快就没打算追你。”连诀见状笑道。
  “他们乞丐就是靠嘴吃饭,要不是能说会道,还不早早就得饿死。”连诀扭头,发现说话的人果然是自己师父解尘,连忙站起来,“师父您坐,这里还有些剩菜剩饭,您趁热赶紧吃。”
  “唉,收你当我徒弟,真是我人生一大败笔。好了,不闲聊胡扯了,今天我找你是有正事。”解尘转而郑重其事地说:“你去一趟合县李家庄,李沐天籍贯在那里,也许这里发生的事情,能从李家庄发现一些根由。”
  李家庄?那里会有什么等着我连诀?
  但愿自己能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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