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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激烈的讨论，转眼就讨论到了大半夜。
就奥德赛这边拿出的各项数据，数据，钱老这边的人提出了方方面面的各种质疑，赵磊跟曾栋、韩德安从下午”讨论”到了半夜。
期间赵磊还打电话「摇人」，让公司的同事带着实验资料过来，过来的同事也不走了，就在这间长桌上跟京都来的”客人”继续讨论。
叶老板看着自己的小团队，感觉很满意。
能够跟专业的实验室教授们站起来拍桌子对骂这么久，表示这段时间他们没有白领薪水。
讨论还没一小时，叶然就坐不住了，他告了个罪，拉着叶球转移阵地到套房中会客室的沙发上抽烟去了。
中间他还有兴致让客房部送了晚餐上来，不过赵磊跟曾栋、韩德安等人都没有兴趣吃饭，就连赵磊刚刚从公司叫的两个研究员也吵上瘾了，几个大男人为了几个数据争得吹胡子瞪眼，只差一点就要上演全武行了。
“他们怎么吵这么凶啊?”
叶球看着平常总是笑瞇瞇的老好人赵磊开始拍桌子了，愣愣地问道。
“程序员跟研发人员都这副德行，讲到专业的东西，他们都觉得天老大我老二，谁都不服谁。”
叶然拿了块三明治津津有味地吃着：”地球都是因为这些专业又专注的人才进步的，而不是像我们这种只擅长打嘴仗跟推锅的嘴炮王，知道不?”
叶球点点头。
这时，钱老也走了过来沙发上坐下，拿起眼镜揉了揉鼻梁，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叶然使了个眼色，叶球会意，立刻帮钱老倒了杯热茶：”钱老喝茶。”
钱老爷子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口热腾腾的普洱。
“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钱老苦笑道。
“这些枝微末节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去讨论，您掌握大方向就行。”
叶然笑道。
钱老点点头，脸色突然严肃了下来。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急着过来找你吗?”
当然知道，不然我铺垫这么长时间要干嘛。
但叶影帝还是摇摇头，一副诚恳求教的模样：”这我就不知道了，还请钱老指教。”
钱老点点头：”目前国内的医疗科技困境，你们应该是知道的。”
“这些年，不管在航天、军工、通讯、民生等科技领域，在我国科研人员不断的努力下，我国各行各业的科技奋起直追，不敢说各个科技都赶英超美，但都有取得相当傲人的成就，唯独医疗科技………..”
钱老叹了一口重重的气：“我们至少落后太平洋彼岸20年。”
叶然没有接腔，完全听不懂的叶球则是一脸懵逼。
很难以想象，掌握国人健康跟生命命脉的医疗科技，我国居然落后世界先进的医疗科技这么多。
“这世界真正的医疗巨头，七家M国、两家德意志，一家荷兰，这十大医疗公司占据了这世界90%的医疗科技专利，而我国，能够做出顶尖医疗器械的公司，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你明白吗?一个VAD，不足以让我抛下京都的一切，飞到长门来跟你谈这个小东西，我要了解的是…………”
钱老的身躯坐得笔直，眼神严肃：”这东西，你们是怎么研发出来的?”
叶然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
”钱老您真爱开玩笑，什么怎么研发出来的?这东西肯定是我们研发团队研究出来的啊。”
“你们的研发团队?”
“是，保证原汁原味。”
“你们研发团队的数据我看过，他们很优秀，但不足够优秀，这东西，国内还没有团队能研发出来。”钱老很肯定地说道。
“有时候研发出一样跨时代的发明不一定是科技的突破，也很有可能是意外，例如说可乐，它不就是药剂师创造出来的意外吗?”
钱老眼神锐利的看着叶然。
叶然微笑着平静的回望钱老的眼睛。
钱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你的公司，是你独资吧?”
叶然点点头：”是的。”
“钱的来源、去向、科研数据，都可以接受检验?”
“可以。”
沉默了许久，钱老突然笑了。
”老实说，你身上有太多的不可知和意外了，两个月前，我只以为你是个中医，但两个月后，你告诉我你捣鼓出了一间公司，这间公司还研发出了至少超前现在科技10年以上的人工心脏?”
叶然微笑：”钱老，恕我直言，是超前20年。”
钱老窒了窒，却没有反驳。
不讳言的说，如果VAD430真的可以量产投入使用，那么它至少可以挽救超过1000万个心脏衰竭病人的生命，这些病人不用再等待遥遥无期的心脏移植，不用扛着一个装着发电装置的包包过活，不用换一个比原本的心脏重7.5被的人工心脏，也不用躺在病床上依靠氧气机生存。
他们，可以重新拥有活着的权利。
叶然深深吸了一口气。
“钱老，如果这个VAD能够上市，我准备把售价订在1000元。”
钱博森微微一愣：”什么?”
“我说，这个VAD的售价，我准备定在1000元。”
叶然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这时，原本嘈杂的房间，突然整个静了下来。
“不是美刀。”
叶然补充道。
“………….”
钱老爷子怔怔的看着叶然。
原本在长桌那边激烈争论得不可开交的赵磊跟曾栋、韩德安等人，个个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般，直愣愣的看着他。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钱老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我知道啊，这个VAD，我准备卖1000块钱。”
想了好久，叶然再补了句：”国内。”
“叶总，我们要不要再商量一下?”
叶然想不到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居然是自己家的研发部主管。
“叶总，目前国际大厂的定价都在20-30万不等，即使是国内的永仁，也要18万左右，您……….”赵磊急急的说道。
“这不是正好?”
叶然转头对赵磊跟其他研发部同仁笑道：”我们这个价格刚好可以横扫世界啊，我们公司的新logo我都想好了，被咬了一口的香蕉。”
香……香蕉……..?
赵磊摇摇头，不对不对，香蕉还是苹果是重点吗?
“这……我们也可以不用订这么低啊……..”
赵磊还想再说，但又记起这是在外人面前，一个优秀的好员工是不应该质疑自己老板的，只能讪讪的闭上嘴。
其实叶然恨不得他多说两句。
这是个绝世好捧哏啊，你快多说两句啊。
你越说，越显得我们舍己为人，钱老帮助我们的决心就会越大。
可惜赵磊闭嘴了。
赵磊闭嘴，他底下其他的科研人员也不敢说话，这让叶然有点失望。
叶然可惜的转回头，刚好迎上钱老严肃而炙热的目光。
“不会赔本吗?”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
“说人话。”
“赚钱肯定是可以赚的，就是赚得少。”
“保值保量?”
“这不是本来就应该的吗?”
两人对视良久，钱老缓缓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对叶然伸出手：”我替国内1000万名苦苦等待换心的病人，感谢你。”
叶然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来跟老爷子用力的握了握手：”保证完成任务。”
叶球看着叶然一脸悲天悯人的正经模样，就感觉自己手臂上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小时候这家伙骗他糖吃的时候，就是这副正经八百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