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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斋行记 / 第十二章 不胜酒力

第十二章 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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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间楼道那边,一个身穿灰色宽袖长衫的男子弯腰作礼,神色淡然。
  苗淑碟俏脸微红,这死妮子怎么把自己平时穿出去的男装借给了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外人呢?不过还好,看上去还蛮合身的。
  苗淑碟侧头看去,原来是位年岁不大的小公子,体格修长,都快比自己这位“老姑娘”要高出些许了。
  见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哥神色平静的朝自己作揖,苗淑碟连忙站起身施了个万福,嗓音糯糯,开口道:“不敢当公子一礼,淑碟在此先行谢过公子援手之德,帮翠玉解围。”
  李云风收身站定,回答道:“苗娘子哪里的话,区区小事,哪里需要当面致谢。”
  苗淑碟见他回答之间彬彬有礼,看向自己时神色平淡,落落大方,不像其它人那般狎臆,心头微微诧异,怎么与先前自己在桃园那边看到的猥琐身形截然不同,难不成是个老手?
  哼,老娘啥样子的货色没见过,就你这嘴上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来诚心糊弄我?等待会儿三两杯黄汤下肚,保叫你露出狐狸尾巴。
  苗淑碟不动神色,只是看了眼旁边仍然安坐的丫头,轻咳一声,对着李云风做了个手势,“公子,这边请。”
  丫头翠玉给脑了大红脸,连忙起身让开,对着自家小姐说道,“娘子,我这就去沏壶茶来。”
  苗淑碟却说道:“翠玉,公子既是初次来此,哪有拿茶待客的道理,去取两壶酒来。”
  翠玉有些纳闷了,自家小姐酒量可不咋的,平时接待那些个公子哥,都是靠着“荔酿”蒙混过去,才不至于喝醉的,今日可没有荔酿啊!
  犹犹豫豫间不知咋办才好的小丫头,只得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家小姐。
  苗淑碟丢了个眼神过去,示意自己自有主张。
  翠丫头虽说心下不解,但也不好当面询问,懵懵懂懂的取酒去了。
  李云风看的好笑,结合之前在外面见到的种种,心里早就猜到了七八分,他也不点破,看这女子搞什么名堂,大不了就是把自己灌醉了,还能失身了咋的?
  见自家丫头远去,苗淑碟松了口气,走去窗台那边的圆几上倒了两杯茶,一人面前摆了一杯,这才弯身坐在李云风对面,中间竖隔着那张一抱大小的梨花案几。
  喝酒前先喝茶,这叫敬酒,至于待会儿是不是罚酒,还得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苗淑碟敛了敛袖子,素手拿起自己的那杯茶对着李云风说道:“公子,请了。”
  说完轻启朱唇,抿了一口。
  李云风可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表面上不动神色,胆气也粗,但说到底还是第一次,多少有些不易察觉的心慌。
  他舔了舔嘴唇,有些口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依旧唇齿留香。
  与先前在翠丫头屋子里喝到的那杯茶不是同一种,不过香气依旧。
  喝茶都喝的这么...豪迈?你当喝水呢?这家伙真是花妈妈口中的读书人?
  李云风那一饮而尽的气概,落在苗淑碟眼中,就当真是牛嚼牡丹般粗鄙了。
  苗淑碟轻轻放下茶杯,不去看他,随口问道:“公子觉得这茶如何?”
  李云风摇头晃脑,“回甘持久,清香怡人,好茶。”
  苗淑碟见他装模作样,有意刁难,“那公子可曾品出此为何茶了么?”
  李云风心中一动,品?自己还嫌不够解渴呢,哪来的时间慢慢品?
  这小妞儿不是故意的吧,亏得一开始还假意感谢自己帮她家丫鬟解围来着,这就开始卸磨杀驴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古人诚不欺我!
  他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却见自己喝完的那杯茶的茶口处有一抹淡红色的细小花瓣,颇似门口插在宽口大釉瓷瓶上的那两株山茶的花色,仔细回想,入口前茶色粉红,该是山茶花泡的茶无疑了。
  李云风灵犀所致,张口就来,“东园三月雨兼风,桃李飘零扫地空。唯有山茶偏耐久,绿丛又放数枝红。”
  他端起茶杯,故作深沉道:“此茶色粉红,其气清香芬芳,其味纯正微甜,当是山茶。此花多开于冬春之际,花姿丰盈,端庄高雅,有晓霞凌牡丹之赞誉。用此花泡茶清肝、润肺、养血,的确是适合女儿家的好茶。”
  苗淑碟神色一动,确实如他所说,极少有人会以山茶花泡茶,整座醉花楼,也就她一人而已。
  难得的是此人不但一语道破,还能倏忽间作出一首诗来,只是不知这诗句是不是他自己所写,她从未听过。
  此人倒也多才,只是他最后那一句话啥意思?的确是适合女儿家的好茶,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怎么感觉这家伙是在嫌弃自己待客不周呢?
  苗淑碟盈盈一笑,“公子见识广博,确是山茶花泡的茶,刚才是小女子唐突了,还请公子莫怪。”
  李云风见她肯定,松了口气,还真让自己蒙对了。
  只是见她笑意盈盈的神色,李云风不敢继续托大,生怕她又要弄什么幺蛾子,只得老老实实说道:“哪里有怪罪苗娘子的意思,只不过是适才先见过了门口的那两株山茶花,又见此茶中残留的花色与其相仿,才冒险一猜,倒是叫苗娘子见笑了。”
  苗淑碟见他说的诚恳,脸色如常不似作伪,心里头立时高看了几分,没想到还是个谦虚的家伙。
  “诶,说的哪里话,就算公子真是瞎猜的,那几句诗却是极好,难不成也是公子拾前人牙慧?”苗淑碟见他只是微笑看着自己,并不说话,神色幽幽,“只是不知此几句出自何书?还望公子指教?”
  李云风立时就一脸蒙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让你嘴贱,瞎背啥诗啊,真当自己诗仙在世,诗圣再生啊。
  就自己肚子里头这点货,都不知道那几句谁写的,不过是零星记得只言片语,下面还有老长一段呢!
  不过心里头腹诽归腹诽,脸上依旧老神在在,不敢有丝毫露怯。
  见对面那女子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李云风头大如斗,含糊其辞道:“不瞒苗姑娘,那几句诗确实是在下偶吟前人之句,至于出自那本书,到给忘了。”
  说完就自顾尴尬的哈哈大笑。
  苗淑碟眉头轻蹙,自己平时也就好诗书、花艺两道,不然如何此处偏叫醉花楼?至于群花之中,尤爱山茶和桃花,所以才会在自己的阁楼前特意开辟出一处桃园,关于描述与此两花有关的诗词也看过不少,委实不曾看过之前那几句,这家伙还在故意藏拙么?
  苗淑碟浅浅一笑,戏谑道:“公子既然忘了那便忘了,只盼公子今日过后莫要忘了奴家才好!”
  李云风虎躯一震,来了,这算被调戏了吗?
  苗淑碟见他神色别扭,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暗骂自己鬼迷了心窍。
  其实这也不怪她,这都多少年了,来这醉花楼求见自己的那些个公子哥就没一个是有真才实学的,今日好不容易见着一个,心下怎能不欢喜,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
  这就好比满是白菜的园子里,突兀的长出了一朵玫瑰,要是搁在现在,那还不得来一句“卧槽”。
  苗淑碟正自尴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对面那家伙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是几个意思?难不成老娘比你大个几岁就当真是人老珠黄,配不上你?
  李云风心里突突直跳,好家伙,掐指算来,估摸着也能算两辈子了,这还是第一次被姑娘家如此直白,就算心里明知道不可能是真的,还是架不住偷着乐呀。
  毕竟初次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况且这勾栏雅集里又能有几个良家?
  虽说自己前辈子还是个单身狗,这不是年纪还小嘛,毕竟才十六,可就算再没经验,也不代表自己傻。
  清倌儿卖艺不卖身怎么了?
  这边两个人正各自尴尬着,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屋子外头远远传来了脚步声,两人心下都松了口气。
  果然,翠丫头端着两壶酒施施然走上前来。
  转过那扇屏风,翠丫头见自家小姐正一手摩挲着案上的书籍,一手私下里捏着衣角,神色古怪,而那位公子哥正转头看着自己,两人都不说话。
  小丫鬟只觉得气氛好怪,却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她就只好开口道:“娘子,酒来了。”说着就把两壶酒两只酒杯摆在了梨花案几上。
  苗淑碟缓了缓,伸手拿过一壶酒,倒了两杯,正要开口说话,不想对面那家伙率先开口了。
  苗淑碟倒酒的时候,李云风就觉得不对劲,他抽了抽鼻子,味道闻着不像是荔酿啊。
  这才想起后门的小巷里,小丫头才刚打碎两壶荔酿,这暖香阁该是没有那酒才是,不然小丫头也不会偷偷摸摸出去沽酒了。
  只是他才来到这,喝的第一口酒就是荔酿,也不知道其他的酒是个啥度数,自己本来就没怎么喝过酒,这要是万一来个度数高的烈酒,还不得当场出丑?
  其实他心下里还是多少存些侥幸的,这古代的酒应该没那么高的度数.....吧?嗯,只喝一杯,想来没有问题。
  死就死了,不过死之前还得把话说在前头。
  他拱了拱手,对着面前的女子作了一揖,轻声开口道:“区区来的唐突,打扰了苗娘子,本该自罚一杯的,只是区区实不善饮酒,不过苗娘子既有此礼,权且就喝一杯,代为赔罪了。”
  说完就伸出右手拿起一杯,左手附在右手上,掩住杯盏,凑到嘴边,先是浅浅抿了一口,浅尝辄止,让人看不清表情。
  李云风神色古怪,有些惊喜,不再犹豫,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时,还不忘伸手掩住嘴,使劲的咳嗽几声。
  做戏做全套嘛!
  这一切都不过是发生在须臾之间,加上李云风有意遮掩,外人瞧不出丝毫变化,只觉得眼前这个不会喝酒的家伙礼数周到,诚意十足。
  苗淑碟张着嘴,突然间觉得自己提议喝酒是不是错了,当下有些于心不忍,这家伙是真不会喝酒啊。
  到不能让他小瞧了,苗淑碟拿起桌上的另外一杯酒,做了个请的手势,也是一饮而尽。
  一旁的翠丫头摸不着头脑,带着些询问的语气看着李云风说道:“公子当真不会喝酒么?那当时在小巷里,公子怎么就能单凭着酒气就能一口道出是荔酿呢?”
  小丫头说的一脸无辜,倒把一旁的苗淑碟给震惊的不行,一口老酒差点喷出来,连连止不住的咳嗽。
  这该死的家伙,果真在藏拙,害的自己出丑!
  老手无疑了,呸,亏得自己刚才还内疚半天。
  她放下酒杯,举袖遮住面颊,恨不得咬碎杏牙。
  丫鬟翠玉见自家小姐连连不住的咳嗽,生怕小姐呛着了,上前轻轻拍着小姐的后背,埋怨道:“小姐。”
  语气间满是委屈。
  苗淑碟不过是一时气急,咳嗽几声也就好了,她放下袖子,示意丫头自己不碍事。
  李云风见对面的姑娘只是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好像是在等着自己的解释。
  她脸色微微泛红,应该真是呛着了,这才多大的事啊,犯不着吧!
  只是让他解释个啥呀?总不能直接告诉她说,“姑娘,我之前在酒肆看见你家丫鬟沽酒了,私下和店小二聊起,才知道是荔酿的,这不就跟着你家丫鬟到了后巷。”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成啥了,尾随你家小丫头,别有用心的登徒子?
  真要这样,只怕还没出门,就会被人报官给当做无耻小人抓起来了。
  李云风心思急转,语气诚恳,“实不相瞒,区区初来此地,先前曾喝过这荔酿,故而认得。”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这才是谎话的最高境界,况且这本来就是实话,未必是真话罢了。
  小丫头翠玉年少无知,微微点头,一脸‘哦,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苗淑碟可不再敢轻信眼前的无良家伙,她眉头微皱,一脸不信的神色,“原来竟有这样的一段缘分,还真是巧的很呐。”
  她故意拖重尾音,‘巧的很呐’四个字被她拉得老长。
  李云风可不是呆子,知晓面前的姑娘恐怕对他有什么误会,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怕只怕多说多错,也就只好打了个哈哈,“巧,巧的很,谁说不是呢。”
  他摸了摸鼻子,不敢再看她。
  苗淑碟心下冷哼,见他一副心虚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出来。
  装,接着装,不是说不会喝酒吗,等会儿这两壶酒下肚,看你还怎么解释?
  苗淑碟倒了一杯酒,看着对面的公子笑意温纯,她举起酒杯递给李云风,嗓音软糯娇羞,“哎呀,倒是奴家糊涂了,聊了多时,竟还不知公子的姓名呢?”
  李云风伸手扶额,苦笑不已,你又没问我,怎么看架势,这也要我自罚一杯?
  这娘们儿安的什么心?都告诉她自己不能喝酒了,还一个劲的劝酒,当真要把自己灌醉了?
  苗淑碟见他迟迟不接杯,又做出伸手扶额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又在装醉。
  她假意伸袖拭了拭眼角,泫然欲泣,满腹委屈道:“公子这也不肯说?莫不是真瞧不起奴家是个风尘女子,怕误了公子的名声?”
  李云风哪知她会来这么一手,苦肉计么?打感情牌劝酒那可真不地道!
  他伸手接过酒杯,一脸正气,慷慨陈词道:“苗娘子看不起区区不要紧,切莫看不起自己,风尘女子怎么了?十娘怒沉百宝箱,秦淮如是殉国殇。香扇忠贞今犹在,愿把白头作红妆。古今多少风尘女子刚烈犹胜须眉男儿,又岂是简简单单以‘乐妓’二字可以说的尽的!”
  说完,李云风便一口饮尽杯中酒,只是瞧他脸色通红,很是辛苦,旁人只道他是为了忍住不咳嗽给憋的。
  苗淑碟心神一颤,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撩动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那根弦一样,她凝望着眼前的男子,有些恍然。
  李云风最终还是没憋住,用力的咳嗽了两声,这下真不是装的,演的过了,有点上头,呛着了。
  剧烈的咳嗽声,将苗淑碟拉回现实,看着眼前的家伙涨红着脸,又好气又好笑,装的还挺像。
  李云风见她瞧过来的神情又气又笑的,心里不禁嘀咕埋怨自己,还是被她看穿了,在笑我演技差么?
  你既然如此不依不饶,可就别怪我不讲道理了,看来,只能用那招了。
  苗淑碟还真不信,你一个大男人,再怎么不会喝酒,这小小的两杯酒就给醉倒了?还不如我这个弱女子么?
  她伸手拿过酒壶倒了两杯酒,举起一杯,再次说道:“这杯酒一当感谢公子替翠儿解围,二当先前以茶代酒,待客不周,算奴家自罚一杯,公子随意即可。”
  说完一仰头,酒杯见底。
  她还真不信,眼前这家伙真就能随意随意。
  李云风伸手扶额,摇摇晃晃,努力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恬不知耻的大着舌头说道:“娘子,区..区区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再喝就真要醉了,恐怕..晚上是要睡...睡在这儿了。”
  苗淑碟俏脸通红,轻啐一口,不要脸,谁是你娘子,果然是个花丛老手,看看,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她不动声色,语气轻柔道:“公子既然来了,奴家自该让公子尽兴才是,公子若真是醉了,在奴家这住一晚又有何妨。”
  李云风心念一起,对呀,就自己兜里的那十几两银子,不在这蹭一晚,难不成又要出去睡大街啊,那银子可是要留着吃饭的,可不能大手大脚乱花,要是不装醉,这里住一晚,别说十几两银子,几十两怕是都够呛。
  打定主意要在这蹭一晚,你可不能趁我喝醉了,明儿早上管我要房钱吧?应该不会,自己可是喝醉了,不是硬要留宿的,身不由已嘛。
  李云风放下手,眯着双眼看着对面的女子,含糊不清的开口说道:“娘子都这么说了,区区怎能拂了娘子的雅兴,这便舍命陪君子。”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那杯酒,咕噜咕噜还是一饮而尽。
  苗淑碟还想再来,这才哪到哪,前前后后才吃了三杯酒吧。
  李云风见她如此执着,当真是有些佩服,女中豪杰啊。
  只是还不等她拿起案几上的酒壶,就被李云风假借醉意伸手按下,苗淑碟微微皱眉,悄悄的抽回手。
  李云风依旧醉态朦胧,抬起微微颤抖的双手,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按住壶盖,只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拿起酒杯,凑到嘴边,还没等喝呢,就一头向着案几栽倒下去,嘴里含含糊糊说着胡话,“娘子..莫..莫怪,区区...真的是...不胜...不胜酒力啊。”
  苗淑碟眼疾手快,不等栽倒,就一把托住他的脑袋,哎呦,死沉死沉的。
  一旁的丫鬟见状,赶忙上前代替自家小姐,将那位公子轻轻的放在梨花案几的桌面上,脑袋枕着那几本书。
  下一刻,就有呼噜声传来。
  这下真的是下了血本了,还真不在意自己在姑娘家面前的形象了?还打起呼噜来了。
  苗淑碟给了翠玉一个眼神,翠玉会意,上前推了推李云风,轻轻唤道:“公子,公子?”
  案几那边,无人应答,鼾声如雷。
  苗淑碟眉头拧在一起,这家伙真就醉了?
  苗淑碟无可奈何,这暖阁也就自己和翠玉两个人,难道真要把这家伙扔在这不管?
  这家伙如今不省人事,若此时喊管事的小厮过来,终究不好。
  算了,算了,也只能暂时把他扔到翠玉那间屋子去了。
  她轻咳一声,喊上身边的小丫头,一人一边,扛着那头死猪向着翠玉小丫头的那间屋子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她便越想越不对劲。
  等一下,好像自己倒现在,还是不知道这家伙姓甚名谁啊。
  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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