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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吴郡】
卢简等间谍们已经被安排在江东吴郡的地方官学【鸿鹄院】学习。
跟其他学子们一样,上课时只摇头晃脑地背诵着那些泛泛书籍,惜字如金的师尊们只偶尔解释那么一两句,能学到什么真本事倒奇怪了。当然,卢简他们也不是为了到江东学习而来的。
转眼就到了每月十五的休沐日,学院放假一天。
是日天清气爽,薄薄一层白云被风吹成丝丝缕缕的形状。卢简约了姜仪来到学院附近繁华热闹的天常街,他两来到一家名为【博遐轩】的茶楼门前。
茶楼位于闹市,今日又是休沐,只见络绎有衣冠楚楚的客人进门,奢华而不失雅致的装潢与茶客们相映成辉,贵气逼人。
卢简和姜仪一副富家子弟打扮,昂首挺胸地进了茶楼。
“两位客官里面请,请问是要雅间还是在大堂用茶?”
“要一间一楼的雅间。”卢简看似随意的说了句。
“好,里面请。”小二带着二人来到一格雅间,雅间用竹帘隔断,里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从外面却看不清里面。
“茶点来啦!客官们请慢用!”小二端上了茶点,露出职业性的笑容。
“好。”卢简和姜仪品着茶,偶尔看看大厅的情况,好像在等着什么。
“听说贵店的茶水最近一直在涨价,今日是不是又涨了?”茶水上来之后,店小二的笑容还挂在脸上,其中一人随口向他问道。
“哎,客官,最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物价一下子就涨了两三倍,好像一夜之间,我发现我早上都吃不起猪排面了,哈哈,我们店的茶水也只能跟着涨咯,今日每壶茶又涨了一二钱吧。
但是两位客官请放心,本店茶水的品质那是从来没变过,一直都是这么香哒!”小二脸上职业性的笑容里似乎带着忧伤。
“好的我们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姜仪对他微笑来一下。
“好嘞,客官们请慢用。”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搭,屁颠屁颠地去忙了。
没过多久,有两个四十来岁衣着华丽的男子来到大堂,选择了一个比较中间的位置,点了一壶茶。旁边有一位面容消瘦但精神烁烁的老者,独自品着茶。
茶水上了之后,其中一个中年男子给彼此倒了两杯茶,他对另一个说道:“纹哥,这年头生意难做啊,我今年都已经在吃老本了。
哎,还偏赶上物价一路上涨。也不知这物价是怎么了,为啥涨得这么离谱呢?”
“哎,你哥我又能好到哪儿去呢!但是我听说啊,咱们江东的物价突然上涨其实是有原因的!”被叫纹哥的男人瞄了一眼左右,悄悄说道:
“这其一啊,是因为咱们上头年轻啊,如今这局势这么复杂,他怎么可能掌控得了啊!”
“真的啊!”另一个应和道。
“这其二嘛,我还听说,有些官吏长久以来偷偷贪腐,才导致现在的经济是一朝决堤,直接奔溃啊!我还听说啊,张昭就是只为虎作伥的老狐狸。”纹哥最后一句压低嗓子,谨慎地对对方说道,对方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这时,纹哥左手边响起那位老者的声音:“在下本郡闲人,方路,方致远。敢问先生,方才所言可有依据啊?”方路有点疑惑地问道,虽然纹哥嗓音压低,但他还是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嘿,先生二字可不敢当!我等不过区区贱商。在下王纹,字文德。”王纹知道,闲人就是当地贵族的谦称。
如今这物价飞涨,可不就是像他们这样的贵族最头疼嘛。
“在下刘蓄,字文昭。我两是一个村出来,现在城里搭伙儿做生意的。”三人坐着相互一揖。
“在下方才所言,也不是我自己的猜测,而是有内部可靠消息得知的。”王纹神秘兮兮,对着方路认真地说,“但是具体是谁的消息,请恕在下不能相告。”
“哦?”方路瞪着眼睛。“我还一直以为,物价上涨是因为赤壁之战的余波导致的。”
“说起赤壁,听说从周大都督那会开始,军队就大笔大笔地贪污军饷啊!时至今日,以上种种原因,导致现在国库实在兜不住了,经济就一下子崩了。”刘蓄对一脸惊愕的方路说道。
“怎么,大都督还曾贪军饷啊?”方路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怎么不敢!孙氏统领江东不过三十多年,孙策死得早,孙权又年轻。底下那帮重臣能尊他一声主公听其号令已经是很给面子,贪点军饷孙权还能奈之若何?周大都督统领三军,也免不得需要钱犒赏将士嘛,不然那么多人怎么就唯大都督命是从呢!”
“也是啊,江东这些年来可不都是时局不稳、士民多心存异志嘛。”刘蓄看着王纹说道,其实是说给方路听的。
方路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时陷入来沉思。
“当年赤壁之战,只有周瑜和鲁肃等几个人主战,其他包括张昭在内个个主降,由此可见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没有人看好孙氏的统治才能。”
“是啊是啊,赤壁能打赢,纯粹靠曹军突发时疫,那就是侥幸,跟当年刘秀战王莽是一模一样的。”
“说起刘秀,我倒想起玄德公。他们刘家对百姓是真好啊,大汉绵延四百多年,到了刘皇叔这一代,对百姓的关怀依旧没变啊,我上月去荆州采货,发现百姓们那是餐餐鱼肉啊,一餐丰盛得,光吃菜就饱了,连米饭都不用吃。”刘蓄又对着方路说道。
“当真!”方路激动得喷了刘蓄一脸带着茶香味的口水星子。
“老先生若不信,大可以问问刚从荆州回来的其他商旅!”刘蓄对方路一抱拳,他说的本来就是真实情况,自然底气十足。
“你说那叫什么,那叫一个餐有余食猫狗肥啊!”王纹说着一脸艳羡的表情,恨不得自己马上就变成荆州人。
“餐有余食猫狗肥?”方路摇头晃脑地重复了一遍,“哎,这一句诗倒是实在!”自小接受孔孟熏陶的他还是心怀仁义的,他突然为江东百姓感到哀伤。
王纹和刘蓄有继续使劲对方路洗着脑,以至于方路到最后,对孙氏无能、江东官吏贪腐颇为相信了。
王纹和刘蓄从茶馆出来之后,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一条隐僻的小巷里,一个蒙面人给了他两一人十个银锭。他两把银锭往袖子里一藏,连声再见都没说,就急忙分头散去了,仿佛不认识似的。
在接下来的几日,王纹和刘蓄不断更换姓名、身份,有时是县承的采办、有时是某地方长官的跟班,他们转战各大茶楼、酒肆,专门找方路那样的本地清贵,然后假装坐在他们旁边聊天。
除了“纹哥党”,卢简他们还物色了很多“纹哥”这样的桩头,他们复制同样的模式,看似不经意的聊天,实则在对旁人疯狂洗脑。
桩头们行事低调、深藏不露,没有人发现最近民众里流传出来的谣言其实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
卢简等人也随着他们的“战地”,暗中观察,确保没有人把这次造谣事件怀疑到七个间谍们的头上来。
谣言本多半是假,说的人多了,大家就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