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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小小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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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开正一心筹谋江东那边的事,却不料,一场阴谋正悄悄临近。
  一日,州牧府中负责占星卜卦的张天师来到刘备面前,面带惊恐之色:
  “禀主公,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有一贼星,侵犯紫薇,恐非吉兆啊!”张天师皱着眉,一副笃信无疑的表情。
  “哦?何解?”刘备正独自审阅账目,被突然的打断弄得有点不高兴。
  “臣观得天象,当即又卜了一卦,主公您猜怎么着?”
  “孤又不是神仙,还能猜得到卦象?”刘备觉得好气又好笑。刘备原本不是特别迷信,奈何张天师是刘表的遗老。
  “卦象上显示,这颗贼星,现在就在主公身边啊!”张天师一脸恐惧地说:“且,我观此贼星星芒烁烁,拖尾在南,可见,应该是刚从南边来的一个年轻人。”张天师手指向天一指,还压低了声调,故作神秘。
  “那你说说,这贼星将有何患?”
  “禀主公,那贼星他妨主啊!若不除之,臣恐怕主公会有性命之忧。”
  刘备对他点了一下头,说:“哦?是吗?”
  张天师万分诚恳地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刘备自然能猜到是谁,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也不能说刘备一点都不相信,毕竟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迷信的。况且,这个张天师是州牧府的老人了,他给刘表占了二十多年的卜,连刘琦都信他。
  自古离间之计最好用!听张天师这么一说,刘备也不禁猜想:
  我当初见此子,也不过是仅凭一封书信。当初求贤若渴,确实没有多想他的来历。如今想来,交趾远在边境,实在无法打探神龙首尾啊。
  刘备不禁在书房来回踱步。
  这时,诸葛亮来见刘备商议军需之事。
  “参见主公。敢问主公,是否正有心事?”诸葛亮见刘备神思不定,故有此问。
  “啊,孔明啊,你见闻广博,不知你之前是否听说过交趾的墨门?”
  “臣未尝听说过,不知主公何意?”诸葛亮猜测刘备想的事情和李开有关。
  “你说他墨门为何不扶孙助曹,偏偏选择孤?”
  “主公,那您说为什么臣选择主公而不助孙、曹呢?臣家兄诸葛瑾可是江东重臣,主公怎么不怀疑我呢?”诸葛亮羽扇轻摇,心里向着李开说话。
  “孔明啊,并非孤要怀疑李开,孤还不至于看不出一个孩子的真心来。只是,刚张天师跟我说,说他将妨主,会让我有性命之忧啊!
  换句话说,这只是命数相克,倒不一定是他本人的意愿。”
  “主公刚刚提到墨门,主公莫非想见见巨子,如果墨门是真心诚意扶助主公,说不定可以换个人?”
  “确实!李开说奉师命而来,墨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难道不好奇?”刘备用一种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的疑惑眼神看着诸葛亮。
  “臣倒确实很想亲往墨门,好好领教一番发展了四百多年的墨家技术,瞻仰一番巨子风采。”诸葛亮希望用自己豁达的言论影响刘备,不要在意这点小事。
  “哈哈哈,曹操曾说:山不厌高,水不厌深。墨门人物,孤希望多多益善。至于李开嘛,当年的卢马都不曾妨到孤,孤帝胄天命,难道还怕无稽天象不成!”
  “像李开这样的人才,确实多多益善。”诸葛亮说。
  刘备也绝对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在诸葛亮面前表露胆怯,这是人主的基本功,就像曹操赤壁大败,还要笑得出来。
  其实刘备也知道星象不完全可信,但是张天师的话,就像李开让孙延他们做的潜意识实验,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妨碍刘备的判断力。
  刘备目前还不知道这是荆州反对派蔡氏联合孙夫人买通了张天师所设的计谋。
  如果只会让张天师掰个天象之说,那么对手对李开也就太客气了。那张天师的一番挑拨不过是惊堂木一响,好故事才刚刚开始。
  刘备现在的夫人孙氏,其本质是孙权安插在刘备身边的间谍。而刘琮的外婆蔡老夫人,她既恨曹操也恨刘备。
  蔡老夫人一直认为,外孙刘琮之所以会轻易相信曹操的许诺,就是因为刘备一直暗地里支持刘琦,要不是她外孙要对付刘琦,也不需要依靠外援曹操,就不会情急之下上了曹贼的当!就像当年何进让董卓进京一样,其祸根还不是因为十常侍!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从孙夫人嫁到荆州,蔡老夫人就时常进入州牧府“侍奉”主母。
  就在刘封去明德馆会见李开之后,孙夫人便主动邀请蔡老夫人入府见面。
  “参见主母!”蔡老夫人入内拜见孙夫人。她保养得当,年过花甲依然精神抖擞、步履稳健。
  “老夫人请起!”孙夫人微微一笑,她现在一看见蔡老夫人就高兴,二人的情谊已然就像闺蜜,倒不像是隔了两个辈分。
  “老夫人可知,主公新添了一位了不得的谋士——李开,李参军。”孙夫人在外人面前也用“主公”称呼刘备,她才不乐意我夫君长我夫君短的。
  “老身也有耳闻,听说他远从交州而来,不过是个边民,会点墨家巧技罢了,主母却为何说他了不得?”蔡老夫人还不知道李开哪里了不得。
  “老夫人可知,这次铸造新汉币,变相搜刮了你们蔡氏的资产,又使得我江东经济深受打击,这是谁的主意?”
  “这不是糜竺那个老狐狸想出来的嘛,他糜家也是新汉币的最大受益者。莫非……”蔡老夫人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孙夫人,不敢往下说了。
  “老夫人,你错了。这件事,李开才是主谋。只是主公有意往糜竺身上引罢了。”孙夫人心里暗暗感谢了一下马谡。要不是他那天在酒桌上“爆料”,谁又能想到李开明面上监督制造攻器,背地里竟能想出这等主意。
  “哦?竟然是他!小小年纪……”刘备的旧仇,李开的新恨,蔡老夫人从咬紧的牙关里说出了这句话。
  “我今天请老夫人前来,是有一计。”孙夫人神秘兮兮地凑近蔡氏的耳朵,一番耳语。
  就在张天师挑唆后的第二天,一门卒来报:
  “禀主公,糜芳有事求见!”此时刘备正在前厅和诸葛亮说着话。
  “请他进来。”
  “诺!”
  糜芳和糜竺长得可不像亲兄弟。只见体型矮胖的他像个滚着的球似的匆匆跑进了州牧府的大厅,憨圆的脸上神色凝重:
  “主公,主公啊!参军李开,他教唆大公子谋反啊!”
  “你说谁谋反?”刘备心里一急。诸葛亮皱着眉头,想先看看糜芳怎么说。
  “禀主公,大公子刘封打算谋反!是李参军策反的!”
  “打算?他是还没有谋反还是已经反了?”
  “还……目前还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臣,臣有证人!可以证明刘封和李参军,正在密谋造反。”
  “哦?什么人?带上来说给孤听听。”这种事情,刘备不能当没听见。
  “诺!”
  一个小卒走进了大厅,只见他一进门就跪在了刘备面前:
  “禀主公,臣是大公子的亲卫,臣发现大公子和李参军暗通款曲,大公子还曾冒雨亲往李参军住处密谋。期间,他们屏退左右,神神秘秘,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后来,李参军还差亲信给大公子送来一封血书,大公子看的时候屏退左右,臣当时躲在角落里,看见大公子看完血书之后哈哈大笑。”
  “血书?血书何在?”刘备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血书在此!”糜芳说道,然后他跑到刘备面前,恭敬地递了上去。
  “逆子!混蛋!”刘备看了破口大骂。
  “禀主公,大公子看完这封血书后,还说过一句话。”
  “他说什么?”刘备厉声道。
  “大公子说:‘若如此,父亲和禅弟这两个难题岂不是一招就能搞定?’主公您听听,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哼!大胆!”刘备狠狠拍了拍桌子,气得青筋暴跳。
  “是啊,主公,好端端的写血书干嘛?当年皇帝的衣带诏,不也是用血书写的吗,可见血书都是写不可告人的密谋啊!”糜芳补了一句。
  “嗯?不对,皇帝给孤写血书那是因为皇帝要把家国性命托付给孤。如果是刘封要谋反,那他李开写什么血书?”——刘备倒是反应过来了。于是他再仔细看了看那封血书,虽然字迹模仿得很像,但终究有几个地方用的是荆州方言,并非交州方言。
  “好啊,原来是诬告。”刘备这样想,他原本就不怎么信任糜芳。
  “捕风捉影!糜芳!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还有这个小厮,以奴告主,伪造证物,给我拖下去痛打四十大板!”刘备指着糜芳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糜芳涨红了脸,灰溜溜地逃离了大厅,在回去的路上还能听见那个小卒“嗷嗷”的叫声。
  刘备虽然不信刘封谋反,但是这倒让刘备产生了好奇:那厮说得有鼻子有眼,李开跟封儿到底说了什么?他两能有什么可说的?
  “孔明啊,你去请封儿过来一趟。这件事情不要声张,你亲自去吧。”
  “是,主公!”
  诸葛亮也不信刘封和李开会密谋谋反,谋反这种事儿谁会找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呢。
  刘备见到了刘封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封儿啊!听说你曾冒雨亲自去找过一趟李参军,你两刚刚认识,就那么投机吗?”
  “是的,父亲,儿确实很欣赏李参军,想跟他学习一二。”
  “哦?那你两聊了半天都聊了些什么呢?说来听听。”
  “回父亲,我请教了李参军很多法家的理论,感觉受益良多。我也跟他讲了很多我们军旅奇闻,他也赞叹不已!”
  “法家理论、军旅奇闻?”
  “是!”
  “李参军教你法家理论还需要写血书?”
  “血书?哦,那不是血书!”话已出口,刘封才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套话了。
  “不是血书是什么?”
  “那是赭石,李参军后来说当时磨了很多赭石汁,一时半会又没有磨墨,就顺便用它来写了。”
  “赭石就赭石吧,你给为父说说看,他都给你写了些什么?”刘备眯着双眼,盯着刘封。
  “这个,请恕儿臣不能说。”
  “放肆!”刘备一盏茶,在刘封面前摔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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