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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秩序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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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之城。
  藏身于彩云朝雾深处的悬空花海,得益于天使文明十万年来不遗余力的投入,实际覆盖总面积已超过1.5亿平方公里,放眼花开万里,到处奇莺异燕,一直都是最受女性天使喜爱的流连之地。
  今天,花海的某处云层,两个绝不应该走到一起的身影,却出人意料的相伴游园,漫步云间。
  几只手掌大小的小精灵,被天使的温润气息所吸引,轻声吟唱着悠扬婉约的歌儿,盈盈飞了过来,刚接近这两个身影百米范围,便忽的全身僵硬,径直坠落,乐曲戛然而止。
  随即一股温和能量涌来,轻轻托住她们。身体机能瞬间恢复的小精灵们,连忙争先展翅,惊恐逃离这个奇怪的地方。
  目送着小精灵们钻入花丛间不见踪影,碧绿长发女性天使停下脚步,海蓝色的眼眸里稍有责备。
  彦略带歉意的看了眼受惊后离去的小动物,耸了耸肩:“我也不想。”
  费兰德难得开口:“凯莎女王能引得万物恭迎,你就不能把气息收收?”
  “我现在无法解释规则层面所蕴含的玄奥”,彦叹了口气:“但我和凯莎女王的完全情况不同,神圣趋于温和与高贵,但审判属性……更锋利!”
  费兰德收回目光:“所以说,你还无法彻底掌握这种力量?”
  彦点点头,毫不隐瞒:“是的。”
  审判意志的增长速度,远远超出彦的预想。这些时日来,来自虚空中的审判力量,不断汇聚,已经完全溢出了她自身的承受上限。
  关于规则力量,凯莎的知识宝库里没有任何提及。
  无奈之下,彦只得借助神圣之泉净化一切的强大属性,来缓和日渐凌厉的审判气息力场。她被迫隔三岔五去圣殿把圣泉当洗澡水,也是没有办法。
  这几只小精灵如果靠近她十米之内,下场就是被凌厉的气息切割为无数粉末。
  费兰德若有所思。
  不远处,又有几只小动物循着天使气息前来。
  “没想到,你会来找我”,彦轻轻调整暗能量的输出频率,加入某些不太和善的信号,在安全距离上驱退了这些生灵。
  天使热爱生命,天基王鹤熙一派尤甚。
  “我不来找你,你也会去找我”,费兰德看向远处。
  数声呦呦鹿鸣响起,一只七彩色的身影欢快的飞奔而来,速度过快,卷起几许烟云。
  有费兰德在的地方,就会有维维安。
  感应到似曾相似的暗能量力场,维维安在安全距离外局促的停下脚步。它认出了这个频率,那股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机,阴影至今笼罩。
  看着小家伙有些害怕,费兰德有些嗔怒的伸出手掌,一股安详的气息牵引着小鹿走近二人,将头伸到费兰德掌下,舒服享受着主人的爱抚。
  彦隔空抹去了维维安心中存在的那股阴影,问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想知道,彦女王对于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费兰德头也不回说着。
  在彦的记忆中,费兰德朝见凯莎女王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能够主动来与自己沟通,恐怕天基一系,并不待见华烨若宁。
  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能争取到费兰德的支持,天使之城就有能力与华烨争夺太空战线,局势也将更为主动。
  但她也非常清楚天使之城执政阶层数万年来的僵硬与古板,认识一旦形成,就根深蒂固,极难改变。因此不能过于急切,以免弄巧成拙。
  “本来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你”,彦不动声色:“但是,你更应该主动告诉我。”
  “什么意思?”,费兰德轻轻皱眉。
  或许意识到这样谈话有点失礼,她转过身来。
  两道目光相差27000年的目光,在这一刻重合。
  “就在不久前,审判左翼天使追在东面的塞特星系授权了一道净化令,接收命令的是第二军团第七炙羽所部。但是我听说,第七羽拒绝执行审判左翼的净化命令……这直接导致了审判之剑此次任务失败,左翼护卫追与护卫长冰全部受伤,另两位成员一死一重伤!”
  说到最后,彦的话音有些冰冷,她扬扬手,一道二十四节点光影图出现在两人之间。
  画面有选择性的演示了左翼追率审判之剑前往塞特星系的任务细节。
  静静看着第七羽的战士断然无视审判左翼的净化命令,掐断云逸的高频通讯信号,费兰德无动于衷。
  左翼追临战的狠辣老练、临危不乱,倒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而最后云逸放弃生命,帮助战友逃生的画面,让这位第二军团长有了明显动容。
  守护天使本就是秉承牺牲与奉献而生,如今这样的战士,在纯正的神圣信仰与正义理念备受冲击的今天,实在是难能可贵。
  双翼护卫本就代天巡视,审判之剑也备受新女王彦的重视,麾下出现这样的抗命,可谓是赤裸裸在打天使女王的脸。首次任务失败不说,审判之剑战团还伤亡惨重。
  以下犯上、延误战机、严重失职……哪一条都能把炙羽天使长安琪拉送上审判所。洁迪长老铁面无私,却最是痛恨傲慢与自负之徒,按她的掌刑尺度,安琪拉恐怕要被囚禁3000年,起步。
  安琪拉无关紧要,但之后增补调整军团编制,重新划分守备辖区,打破固有派系态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到那时,第二军团超然的独立性,就不复存在。
  费兰德能感受到彦暗位面克制之下的翻腾倒海,这位天使女王此刻还能做到如此冷静,无非就是在等着自己表态。
  她不太喜欢这种感受,语气有些僵硬:“安琪拉触犯天规,彦女王可自行惩处!”
  就算自己此来是想要与彦达成某种程度上的有限共识,但也断然不可能理会如此拙劣的手段。
  天使女王,可绝不只是战力高,就能胜任的。
  彦看出了这位军团长的反感,只得收回目光。心下却不免有些急切,她手中的筹码太少,恐怕还不足以撬动这位老资格的军团长来投。
  这种无力,让彦有点沮丧。
  如果地球联邦那个能言善辩的人类怜风在这,她会从什么角度,来说服费兰德?或是,那个人?
  “费兰德,我敬重你,一如我敬仰天基王鹤熙的光辉事迹与伟大传说。但你上次出手,还是随凯莎女王征战恶魔大星云之时!在你隐逸天城的这两万年内,整个宇宙格局,就在天城眼皮底下,发生着惊天动地的改变。华烨的反叛,比起整个格局颠覆,已经不那么重要!在我成为天使的这7000年里,完成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任务!而当上左翼护卫那一刻,也意味着我比整个族群所有族人都更懂得现代战争的转变特性!天城现有的等阶划分、暗能权限和战斗模式已经无力定义全新的战争生态,持续了10万的天使秩序,正在被宇宙本身所排斥,和赶超!秩序基石每时每刻都在松动,难道你以为,仅仅是从凯莎陨落才宣告开始吗?”
  彦这番义正严辞,让原本态度暧昧的费兰德触动不已。
  她终于开始重视彦的意见,但并不赞成彦的全部观点:“你在银河系发动的首场战役荒唐至极,外太空的军团战也是大为失策!整个第一军团现在恐怕十不存二了吧?王座尚未安稳,居然还想着要大刀阔斧进行全方位的改革?”
  回答她这番责难的,不是彦,而是另一个声音。
  “答应她!”
  一个英气十足与温柔绵绵综合得恰到好处的好嗓音。
  费兰德没有半分惊讶或迟疑,单膝跪地,右拳贴胸。
  这个觐见天使女王的礼节,彦目前有且仅有一次享受过,那还是在神权会议上。
  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再犹豫,略微低头,让头顶的王冠轻垂半寸,同时右手半握轻置胸前,以表尊敬。
  维维安喜悦抬头,向天发出一连串欢快至极的长鸣。
  ————————传说中的分割线——————
  “追姐姐!”
  被一个海蓝色头发的小天使飞过来狠狠抱住,追有些无奈的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长发,但手指抚着光滑的发丝时,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由黯然停手。
  小克里斯蒂娜一脸疑惑的抬起头,童声天真:“追姐姐,你怎么了!”
  追很想挤出点笑容,最终还是失败了。
  没有得到回应的克里斯蒂娜左顾右盼,奇怪的道:“追姐姐,云逸姐姐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克里斯蒂娜和她的老彼得爷爷,曾经在死亡的绝望中被云逸亲手救出风车塔,受益于此,她便是怀着对云逸与彦格外的亲切感转生为天使。
  每次云逸外出值巡,她都会专程守候在这里,等着云逸姐姐任务归来。
  云逸她已经……
  追恶狠狠攥紧着手中的缩小版天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轻轻抱起克里斯蒂娜,她步伐沉重踩着脚下华美精丽的玉阶,黯然走向女王宫殿。
  克里斯蒂娜感觉到了追的情绪变化,但年仅五岁的她不太能理解长大后的情感,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把追搂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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