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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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王陛下，刚收到神圣远征军残余战舰的通讯请求，有8艘战舰直到今天才成功撤离战场，目前正停泊在半人马星系的T-43星团休整；另外，费雷卓星系外围的天使信标被破坏前，拍摄到了恶魔1号的穿梭影像，根据轨迹判断，目的地极有可能是弗雷尔卓德。而且，发现了烈阳文明与他们有所接触”，追的声音在通讯频道响起，让正端起酒杯的彦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艾妮·熙德一口饮尽杯中美酒，见彦忽然停下，柔声问道。
　　彦看了看这个不过20来岁的小女王，回忆起上次的天使恶魔大战，随口应付道：“这种原产于高山盆地的白葡萄酒，若多醒一会的话，口味会更香淳。”
　　“原来你更钟爱甜葡萄酒。这种帕兰高地原产的美酒，皇宫外流传不多。待会我让人送两桶到你住处”，艾妮·熙德感慨的看着端座对面、仪态万千的彦，她实在想不出，究竟什么样的富商家庭，能够养育出这样容貌绝佳，气质端庄，生活品味更是无法挑剔的完美女子。更何况这妙人儿还是个武力强大的女性骑士，真是占尽了世间风光。现在艾兰王国内，对彦这位“天使一般”完美女骑士怀有崇敬和爱慕之情的战士们，几乎可以从王城排到边境。
　　如果不是彦光环中那淡漠冷酷的特性压制，这个数量可以一直从艾兰王城排到北方废弃的格林港。
　　漫不经心的应付着艾妮·熙德，彦的心思飞到了外太空。想不到恶魔1号居然离开了银河系，莫甘娜前来弗雷尔卓德，恐怕可不是为了来品尝这里的白葡萄酒。
　　根据追的描述，烈阳潘震刚刚从恶魔1号上启程离开。在目前紧张的格局下，这个消息足够带给人更多微妙的遐想。
　　天使们如何自处，必须尽早决定，恶魔1号通讯能力太过强大，天使信标拍摄到的都是初始画面，恐怕要不了多久，恶魔1号就将飞抵弗雷尔卓德上空。在银河审判战役中，恶魔军团没有受到任何损失，现在起冲突，恐怕并非明智之举。
　　“莫甘娜指挥恶魔1号离开银河系，我们在银河系的部分天使信标又重新接受到了信号，数据显示饕餮在地球遭到了超神学院强力的狙击，目前已经全部退守太阳系外太空。天刃7有零星信号源回应，但似乎并未激活。如果天刃7不能连通星网，我们仍然无法恢复银河系的通讯联络。”
　　“你们保持通讯静默，避免与恶魔发生直接冲突，我倒要看看，莫甘娜想干什么”，彦端起酒杯对着艾妮·熙德致意，勉强捏着鼻子把这杯“美酒”喝了下去。
　　地球那个小地方，贫弱归贫弱，酒酿得是真不错。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次踏足那颗蓝色星球。
　　“不行！女王陛下，这样太危险了！”，追不出所料的表达了强烈反对：“恶魔1号拥有末日轰炸以及多种拭神武器，如果莫甘娜直接进攻弗雷尔卓德，您……”
　　彦轻轻打断她：“追，你该是学着成长为真正的左翼护卫的时候了。”
　　今年刚好5000岁的天使追心弦微动，身后天使黛菲和一干天使护卫则齐齐谔然。
　　“我们经过过无数残酷的战斗，但那无一例外都是在凯莎女王的神圣羽翼下。因为我们都清楚，无论战斗多么惨烈，胜利终究属于我们。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各大邪恶势力彼此之间形成了默契，邪神们甚至结成了统一战线，连中立文明也蠢蠢欲动。你是第一次担任神圣左翼，我也是第一次加冕天使女王，我们都有太多陌生领域要学习，太多新鲜理念要接受。为了天使的将来……为了天使族还有将来，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无论天使女王，还是双翼护卫，代表的不只是尊贵和荣耀；更重要的是，还承载了生命的希望和正义的责任！”
　　“我不想再谈论华烨莫甘娜卡尔或是别的什么神灵如何如何，敌人有多么强大，又或是局势有多么不利！天使族已经站在了10万年里从不曾面临的最大深渊边缘，回避是无效的！从现在开始，纵然邪恶弥天，我将脚踏余辉，手持烈焰，身化正义，审判世界一切不公！”
　　一道无法抑制的战意从彦的心中燃起，化为漫天雷光，冲散云宵，划破天际，甚至突出大气层，弥漫太空，在弗雷尔卓德星球外连成遮天雷网。莫名的异状让远在170万公里外太空中的追等人瞠目结舌，从她们所处位置来看，整个弗雷尔卓德星球几乎大半笼罩在蓝色青色相间的雷光电网之下，囊括面积超过了8000万平方公里！
　　这得是多强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艾兰王国的上空，电网的中心处，雷光几乎凝结为实质，随着彦战意的推升，蓝色雷球迅速转化为更深的青色，而部分青色雷电已经演化为极紫。片片紫色雷电或凝为实体，或形态各异，游走于弗雷尔卓德星球外表，良久方散。
　　电闪雷鸣过后，彦回到现实，原本静静躺在暗位面里的那颗审判信仰光团，已经悄然消散，化作一片能量源，涓涓流淌入女王彦的体内，不分彼此。
　　女王彦头顶天空中，一片虚空显现，磅礴紫色暗能连同着规则之力，由零化整，通过无法察觉的轨迹，随着信仰光团能量的流入，源源不断的注入彦的次生物引擎中。
　　狂暴涌入的规则之力封闭了星球上任何能量流动，包括时间和空间。远处太阳射入的光线在进入规则力场后马上凝固，弗雷尔卓德大陆上所有生灵，几乎同时陷入了时空停滞，这一刻，整颗星球生长进程都在永恒的时光长河中前所未闻的驻足歇息。
　　艾妮·熙德脑海深处，一股信仰之力的保护效果在规则力量的抽取下，急速淡去，抵抗了数秒后，最终消失。作为整个星球最后一个陷入停止状态的个体，在陷入停滞前，艾妮·熙德眼中的画面，停留在了一片极紫的绚彩胜景中。
　　彦现在的感觉并不好受，她体内暗能早被抽取一空，暗位面那颗原本仅为虚体，且微不可察的次生物引擎此时凝结成了一个真实的生物内核，在外界力量的注入下不断壮大，越发凝实，但抽取暗能量的吸力却越来越强，令她只能苦苦坚持。片刻后，紫色暗能消散，但那股无色无形却真实存在的规则感悟，仍毫无停歇的持续流入到新生成的生物内核中。
　　深紫色的生物核心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飞速凝实，然后壮大，续而分解，之后再次凝实，重复这一过程。
　　不知经过了多少遍凝结与分解的过程，这颗内核颜色由深紫转为极紫，之后转为淡金，暗金，黄金，亮金，最后转为赤金色后，颜色又开始变淡，隐隐有即将转为白色的趋势，但终究是停了下来。
　　淡金色，隐约透着丝丝白线的次生物暗能内核。
　　彦此时已是大汗淋漓，这颗内核是她全身能量所化，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动都牵动着她全身能量流动，全身每个细胞原子都跟着内核的转变过程在疯狂运动，现在她身体强度增加了将近一倍，但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能量、体力和精神力消耗量都是空前巨大。这种感觉仿佛与凯莎莫甘娜华烨卡尔对阵的生死搏斗，然后又不停不休的战斗了超过10万年。
　　实在无法继续维持清醒的彦，控制不住的睡了过去。朦胧中，似乎又回了6000年前的天使之城，天使殿堂内，在神圣凯莎的册封下，众神环顾，宣誓加入审判天使的那一刻。
　　“光明所向，审判随行！”
　　宇宙间某个与次生物位面交界的交叉节点处，隐隐传出了一声几不可察的叹息，这道叹息以打破物理极限的速度洞穿了数个星系后，最终逝去。而这几个星系也伴随着这声叹息，一同衍灭在虚无中。
　　一切重归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