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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白来到2楼204室，禾井的房间。
敲了敲门，“谁——啊——”禾井懒洋洋带着拖腔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有什么事吗？”
“我想买点东西。”
“奥，奥。买东西啊，你买什么。”
禾井把门完全打开，桌子往前搬了搬挡住，不让人进去。屋里是一排排的货架，一个小超市。
“酸奶有没有。”
“没有。酸奶放不住。”
“水果蔬菜有没有？”
“没有，你说的那些都放不住。有涪陵榨菜、下饭菜、老干妈、包装好的虾米、罐装的果干、香蕉干。”
“奥。”
“你要买啥，你再想想。”禾井转身回了屋。
禾井揭开了桶装泡面，时候刚刚好，可以吃了。捧在手里，拿着餐叉吃了起来。一股子的酸菜味，传到了施白这。
禾井边走边吃，走到了施白面前。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张桌子。
“想好了没。”禾井说话时，嘴里的活也没停。
施白亲眼看着一小节面条，从他嘴角掉到了桌子上。禾井也看到了，放下塑料叉子。用拇指、食指、中指三指一夹，夹起面条后飞快的丢到了嘴巴里，最后还吮吸了一下手指。
“哈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是的，就应该这样，勤俭节约嘛。”
“小伙子，想好要买什么了吗？”
“酸菜牛肉面，给我来两桶。薯片、虾条你也帮我拿点——”
禾井打断施白的话，说：“等等，小伙子。你带没带钱啊。”
“你是说现金？”
“唉。是滴。”
“没带，这年头谁还有现金啊。不都手机支付嘛。”
“是的，没错啊。这不是没网了嘛。手机支付不了的呀。”
“那咋办嘛，我身份证压你这。等有网络了我再来赎。”
“不行，不行。身份证不值钱的呀，收费站十块钱能买一打。你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可以抵押的，或者一物换衣物嘛。”
“奥。这样啊。”施白身上就一个手机，“老板，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方法。”
“奥。你想要买东西，但是没有现金。我可以赊账给你，咱们立个字据就行。”
禾井弯腰去手伸进桌肚里，拿出了一张纸。
纸上标题引人注目——借条。
“怎么是张借条？”
“你不是没钱吗，我允许你买东西不就是相关于借你钱了嘛。”
“那借条上怎么写了‘壹仟元整’？”
“你住这就一天两天吗？”禾井脸色带有不悦。
“不是。”
“不是，不就得了。你下次再来买，消费累计到1000元不就得了嘛。”
“这……好吧。”
“有人到我这里打了好几张借条，也没有说什么。”
“谁？”
“住顶楼的一人，腿脚不好。”
“奥。”
“怎么样啊，签不签啊。”
“签签签。”
“写上你的姓名、电话、身份证号、住址、最后再按一下手印就行了。”
“奥。”
借条、笔、印台都那好放在了桌子上。施白签好名字，按好手印。
禾井拿起来端详了一番，说：“嗯，字写的不错嘛。手受伤了也比之前的写的好多了。”
“之前的？那个腿不好的？”
“不是。他的字也还行。是那个人，胖胖的。跟头猪似的。”
施白不用想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张储。
“我能不能看看，他的字。”
“行吧，我给你看看。你不准上手啊。”
“我就用眼睛看看就行。”
禾井回屋里，一会出来手里拿着另一份借条。禾井将那张A4纸借条举到施白面前。施白看到签名处——张储的签名。
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那字太让施白感觉熟悉了，字体歪歪斜斜活脱脱小学生的字——都不如。
就是这字体，在红色卡片的背面写下了“要想活命，杀死301室的人”的字样。
胖子，你挺会给自己加戏啊。
“嘿！你发什么楞。我都收起来了。”禾井回屋将借条收了起来，又回到门口，看到施白还在发呆。
施白回过神来，“在想买什么。”
禾井从旁边找来一把椅子，坐在桌子前，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笔记本封面写着“账本”。他打开账本，翻了几页。
在第一行左上角写上了日期，右上角写上了施白的姓名。
“买酸菜牛肉泡面x2。”禾井边写边读出了声。
“还要买什么？”
“来四包薯片、随便帮我拿几包辣条。一罐葡萄干、一罐芒果干、来两包榨菜。饼干、膜片你也帮我随便拿点。再来两包瓜子、再给我拿几瓶阿塞姆奶茶。”
“旺旺雪饼要不要？”
“不用了。就先这样吧。”
“米、面粉、挂面、粉丝、腊肉、香肠要不要？”
“米和面粉不要其他的你都给我来一些。”
“调味料什么的够不够？”
“应该够。那你有没有紫菜团。”
“有。”
“来两包吧。”
“行。”
……
最后满满两大塑料袋，物价是高的离奇。也没有扫码计价的仪器，全凭禾井一张嘴，说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一小袋榨菜就要十元！一袋饼干基本都要五十元！
反正禾井就是大概估了一下，要八百元。最后施白讨价还价，收了六百元。
最后消费六百元。
施白这下明白了，为啥有人签了好几张“借条”了。
施白开了门，手上拎着满满两袋食物，回来了。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了餐桌上，弯腰换了双拖鞋。
陈琳人呢？回去了吗？
施白走到卧室看到了她，她趴在床上睡着了。原本凌乱的床，被整理的整整齐齐。施白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毛毯，轻轻地给她盖上。出去的时候，还带上了卧室的门。
施白从冰箱取出一些蔬菜，炒了两个菜一个汤。红烧排骨、油焖茄子、紫菜蛋汤。
等菜炒好，饭也正好好了。
施白拿了一双布拖鞋，轻轻推门进去。之前她睡觉的时候没有脱鞋，双脚耷拉在床边。施白就顺道帮她把鞋脱了。
“喂，起床啦。吃饭啦。”喊了几声，她才醒。
她也没完全醒，迷迷糊糊、半睡半睡间就吃完了饭。吃完了就躺在施白的床上睡觉去了。
施白心想她可能是累了。
施白从卧室衣柜里取了榻榻米、被子和枕头，铺在了客厅地板上。将房门反锁，门后还用沙发顶住。
只有这样施白才能安心睡觉，有她在，施白感觉好多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
施白睡梦中听见有脚步声，用力挣了睁眼睛。
一睁开眼睛，陈琳整个脸贴得很近、很近。
施白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好远。
“快起床吧。还睡。太阳要晒屁股喽。”陈琳站在一旁双手叉腰。
“太阳？”施白掀开被子，连忙爬起来，拖鞋也没穿，来到窗户前，拉开窗帘。
唉。哪有什么太阳啊。
暴雨！暴雨！还是暴雨！
“你骗人，压根没有太阳。”施白撇着嘴很是失望。
“额……我弄了早饭，过来吃早饭吧。”
“好的。我去洗下脸就来。”施白切换回十分喜悦的模样，“你真棒！弄的什么啊？”
“就是把昨天剩下的米，弄了些粥。我看见冰箱有袋装的榨菜。”
“奥。”
餐桌前，施白穿着睡衣。陈琳穿着昨天的衣服。
“你吃完饭，把那个沙发移动一下呗。”陈琳指了指门后的沙发，“你把门堵住干嘛？”
“因为，外面不安全。”
“你是有社恐吗？”
“不是不是。是外面真的不安全。你相信我，就住我这里。”施白吃了口菜，“外面有杀人狂，你昨天不就见到了吗？”
“奥，对对对。”她连忙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等等，又好像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不知道，就感觉不对。杀人狂？”陈琳歪着头看着施白。
“反正就是外面有坏人，你相信我就对了。不信我们打个赌。”
“好啊。打什么赌？”
“一会肯定会有人来敲门，说楼下有个聚会，希望大家都去参加。”施白笑着说。
“我才不信呢。”
“那一会发生了，怎么说？”
“你就说赌注是什么吧。”
施白笑眯眯地上下打量了她的身材一番。
陈琳看着施白的笑容，越来越发毛，浑身不自在，赶紧将手臂架于胸前。
“你想都不要想！”
“我想什么了？”
“你明知故问！”
“算了，不逗你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你就老实呆在我的屋里，帮我刷碗就行了。等外面安全了，你再出去。”
“奥。就这啊。”陈琳脸上有一丝失望。
“不然呢？”施白一脸坏笑，“你想要什么？”
“没有。我什么都没想。你吃完赶紧把沙发移过来。”
“我这就移。”施白高举着碗，喝掉碗里的最后一口粥。
还好沙发不重，施白很是很轻松移开了沙发。
刚一移开沙发敲门声想起，施白眼神一凝，人来了。陈琳也听见了敲门声，眼睛睁大，看了看门，又看了看施白。
施白指了指她，又指了指门，小声地说：“你去开门。”
陈琳一脸不愿意，但又好奇。好奇心驱使着脚步来到门后。
“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植树微微弯腰点了点头。
陈琳打开门，门口是一个稚嫩模样的人，五官没有完全长开。施白在屋里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谁——植树。他的声音也很带有辨识度，咬字清晰、声音干净带有一些童声。
“你好。有什么事吗？”陈琳也冲着来的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