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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无声离别,冬天的雪好大风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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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离去的孤独时刻,只为了带着光回来,纵然此刻依旧被失落与感伤笼罩!
  当下的明理县就像古时的罗马战场,流感硝烟一般弥漫笼罩着这片熟悉又亲切的大地,人们的内心也充满着恐慌和不安,还有对亲人的惦念与关切。人们从未有过的这样的心情,觉得钱真的可以慢慢去赚,亲人的健康和陪伴是多么珍贵!
  “是啊,不知道青儿在那边怎么样?离家这么远也无法彼此照应!”二胖听明天说起艾青也叹了一声气!
  明天看出了二胖脸上关切的神情,我们不能被负面情绪干扰。他马上就调整了情绪说道:“二胖,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嗯,好坏皆半,好消息是,我们的口罩送出去了五百万个,销售出两千万个,如果我们也像其他品牌抬高销售价格的话,那我们盈利有上千万了。坏消息是因为货物属于各大代理后付费,资金回笼很慢,除了原材料价格上涨购买不足,还有工人的工资,这个月发不出来了。”二胖一脸疲惫眉头紧锁的说道。
  “是啊,现在最大的是现金流的问题。另外那边参股合作的事情怎么样?有没有定下来时间!”明天急切地询问二胖。
  “下个月,不过即使资金能到位也可能一两个月时间吧,我们眼下急需要解决燃眉之急!我把能借到钱的人基本都借完了。”二胖说话带着未曾有的沧桑感。每次碰到不顺利的事情就想过来和明天说说,盼望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想必他一定碰了很多钉子吧,现在的人们越来越务实,很难再找到那个淳朴年代的情感,像父亲那样淳朴憨厚,甘心情愿帮助街坊四邻的人了。
  如果不是现在上面有领导下来视察支持,口罩厂销量也在跟进,舆论的操作,这些上次拒绝过的人,估计一分都不愿意借给。听说二胖还带着很高的回报承诺!
  “二胖,这是我的卡,卡里还有七十万,你先拿去给大家发工资和奖金吧。不能让大家白辛苦,那样会失去动力,无法专心工作安全生产!他们最近确实非常的卖力!”明天一脸冷静的说道。
  “兄弟,不会吧,你又是哪里的钱了?咱们高利贷可不能借,我当年因为两万元借款还款迟了不到一周被对方威胁要卸掉一条胳膊。”二胖听明天说完后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放心,二胖,咱们不做坑蒙拐骗的事情,也不借高利贷吃喝嫖赌,这是干净的钱,劳动所得!”明天一本正经的说,只是看着二胖满头的白发有些心疼。
  “太佩服你了,明天,我以前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被埋没在农村荒野的荆棘树,所有人都笑话你围观你疏远你,害怕你身上贫穷的刺,就连我也从没有看到你开花啊,没想到,你竟然早已经结出了灿烂的果实!这两次如果不是你,厂子恐怕就要倒闭了,我二胖也从此会一蹶不起。是你把厂子救了下来,从此以后你来做厂长,我来辅助你,原先的利润分配调换过来,我心甘情愿!”二胖的眼眶又湿润了。他这些日子在外面跑关系借钱,受尽了白眼和侮辱,本以为人只要肯低头赔笑就能换回一点对方的尊重,现实是,除了尊重钱,二胖在他们眼里就像一条乞尾的狗。是明天这个好兄弟一次次给了自己重生一般的曙光,他打心里佩服明天。
  “二胖,都是兄弟,说的哪里的话,你好好做厂长,我做你的左膀右臂,其实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欣慰了。别忘了我们共同的梦想,千万不要背叛它!我一直会在你身后支持你!”明天说话的语气也带着颤微!
  二胖眼里含着感动的泪水微微抿着嘴唇重重地点着头。
  下午放羊,明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内心从未有过这种异样的疲惫感。明天只感觉世事艰难,独自苟活艰难,想成就一番伟业更是难上加难。都说空有一腔梦想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可即使自己从金融市场赚回来惊人的利润,似乎也不够一个口罩厂的投入,甚至无法帮助到更多的人。
  是啊,人间正道是沧桑,天亦有情天亦老!如果一心想着赚钱,二胖也早已经在口罩上赚到了一桶金,是自己有私心想提前实现自己的价值,想帮助明理县的更多的人,可因为自己的鼓励,差一点就毁掉了二胖这些年奋斗的所有财富。
  放眼周围,多少同行中的商人和企业,借着流感危机中人们的善良恐慌,赚得盆满钵满,恨不得榨干他们的钱财和生命,明天不知道如何才能更好的掌控这个局面,况且这也不是一个个人和一个企业所能决定的事情,心中不免叹息起来!
  难道一个人不应该对善良也抱有更大的贪心吗?
  看着羊群和冬日荒凉的田野,明天心中的浮躁渐渐消退,慢慢有了一些平静。原来放羊还有这样的好处,如果让那些患了抑郁症的人来放几天羊,不就什么都忘记了,不是就会好多了吗?可是这空旷的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和一群人。连思念也只有风听得到。明天抬起头望了望天空。
  天空中竟然落下了白色的东西。是雪花,一片片晶莹剔透,真的下雪了啊,一片一片越下越大。没想到雪真的如期而至。明天看到羊群也停下了脚步,一只一只抬头望向了天空。
  太好了,下雪了,那离见到丽的日子就越来越近了!明天心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丽,想到了丽说过要来看她的承诺!
  “泪湿罗衣脂粉满,四叠阳关,唱到千千遍。人道山长水又断,深深眉头闻又锁!多有不便先生,你在干嘛,外面冷吗,我似乎又看到你眉头深锁的样子了!
  ”丽最近越来越挂念明天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气候寒冷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觉得明天在寒冷的冬季里放羊一定很冷,有些心疼!也许是她真的想看雪了,想看他了。
  以前不知道心疼一个人的滋味,最近南方冬日的雨季异常寒冷,突然让她体会到一种心疼人的感觉,那是一种从微凉又到冰冷又到刺骨的感觉,可是最后却又有温暖的感受出现!
  明天突然收到丽的一声问候。这不是李清照的词《蝶恋花.泪湿罗衣脂粉满》吗?丽故意把潇潇微雨闻孤馆改成了深深眉头闻又锁。难道她那边又在下雨了吗?
  “惜别伤离方寸乱,忘了问候,白雪深或浅。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心思细腻女士,我在外面放羊,看到你的问候马上不冷了。”李清照的词是他喜欢的,经常会背诵一些,她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如同丽一样!
  明天望着漫天的白雪,修改了那句‘忘了临行,酒盏深和浅’,改成‘忘了问候,白雪深或浅’正是符合此刻的心境。这么大的雪,如果丽来了看到一定会非常的喜欢!明天开心的回复了一句!
  看到明天的回复,丽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一颗颗的滑落。大雪如期已至,约定仿佛昨夜,好把音书凭过雁,东莱不似蓬莱远。原来他,也是渴望自己过去看他啊。
  可是昨天突然收到妈妈在国外身体欠佳的消息,这该怎么办。没想到大雪有情亦无情,偏偏这个时候来到,如果早些天到来该多好,起码......!丽心里越想越变得更加难过!
  “是真的吗,多有不便先生?这么快就下来雪了啊。你能给我拍张照片吗?我想看看。”丽一边微笑的说道,眼泪却滴到了手机屏幕上。
  “是啊,真的,越来越大了,像羽毛一样坠落。真的应该带心思细腻女士看一看。我马上拍给你!”明天回复了一条信息就跑到远处,找一处风景最好看的地方,连同羊群一起拍了进去,然后给丽发了过去!
  “真的好美,还有羊群,还有树,空旷而洁白,原来世界可以这般宁静唯美!只是好像还缺少一点什么!”丽赞叹道。
  “是的,缺少一个来赏雪的人啊。”明天也开心的说道,完全没有听出来丽的情绪。
  “我想看一看你,能拍一张有你的照片给我吗,多有不便先生!”丽的眼眶又湿润了,如果这次回去看妈妈,就真的要来年过来了。那会是遥遥无期了吗?
  (歌声)
  亲爱的恋人啊,
  我们还未曾相见就要别离,
  我们像极了迟到的雪
  如同我们的爱一般纯洁,轻盈,
  一片片热烈的从天而降。
  亲爱的恋人啊,
  多么静谧的天空多么洁白的雪,
  如同你每日的问候,轻柔,温暖,
  一声声给我光一样的力量,
  你不知道,
  我早已经离不开你,
  离不开你。
  ......
  “哦,我有什么可看的,我穿着比较邋遢,怕破坏了这美丽的风景。再说,你过来看雪,我一定会出现,放心,绝对不会错过我!”明天带着开心的微笑,如实说道。
  今天外面天气异常的寒冷,他穿很厚的棉裤,还披了一件破旧的军大衣,脖子上围了一块黑色的围巾,用来挡住冷冷的风!但还是脱掉外套拍了一张照。
  “昨天得知母亲在国外身体突然不好,让我近期回去,我怕不能到你的北方了,也不能过去看雪了,多有不便先生,抱歉!”丽思想斗争了好久终于说出了实情,她其实想过来看一天明天然后再走的。
  世界仿佛如此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雪花降落的声音,听得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听得到那遥远的呼唤,还有那风的哭泣。
  过了良久,明天回复了一条信息!
  “哦,这样啊,那,好吧。不要紧哈,心思细腻女士。春秋往复,终有机会的。那你要早点回去看望母亲,好好陪在她身边!”
  明天收到丽这样的信息,不知如何该形容那种心情,是绝望吗?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希望破灭的日子。是失落吗?可是陪在父母身边不是更重要吗!还是一种不可言说的悲伤?丽也从没有承认过喜欢自己,自己也从未对她表白过,又如何谈失落。而且这么久的日子以来彼此一直是用文字来交流,这样的感情不应该就如同这轻盈的雪花吗,不需要厚重,不需要承诺,也不需要等待,只要自然的从天而降就好,不为谁而来,也不为谁而去。
  明天将自己刚拍下的自己冻得泛红的照片发过去了。这也是丽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要看自己的照片,这样小的心愿还有什么理由不满足呢。穿着破旧就破旧吧,头发乱也乱一些吧。因为心似乎也开始有些疼,有些乱,有些无力了。
  明天一瞬间无力地蹲坐在了雪上,雪下的好大啊,如同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似乎就像一件件被埋藏起来的往事,像雪花一样一片片飞来,落在那布满尘埃的心上,然后融化成眼泪,再慢慢的被血液输送到眼眶。
  不知道什么时候,明天感受到眼角有湿呼呼的东西,用手一碰,掉落在雪上,砸了一个小小的洞。
  “歌声”---
  亲爱的恋人啊,
  我们从未曾相见何谈离别,
  我们像极了早到的雪,
  如同我们的等待一般,热切,安静,
  在眼泪落下的时候就匆匆融化。
  亲爱的恋人啊,
  我们还未曾相见就要别离,
  我们像极了迟到的雪
  如同我们的爱一般纯洁,轻盈,
  一片片热烈的从天而降。
  亲爱的恋人啊,
  多么静谧的天空多么洁白的雪,
  如同你每日的问候,阳光,灿烂,
  一声声陪我度过孤独和黑暗,
  你不知道,
  其实我早已经离不开你,
  离不开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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