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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会后四组长勾着一组长轩然的肩膀。
拖着一米七九的大高个（年十五），几乎是挂在了对方身上，强迫其答应某个不平等条约。被后者一直从古武部大楼，拖到了东一食堂三楼，引发无数八卦男女侧目。
震惊！七十一中高二年级十大校草之一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某幼龄……
到了某个包间之后，轩然才顺手一把将其推开，就像甩掉了一颗牛皮糖。冷声严肃道：“这可是部长点名要的人，你不怕死我怕！”
直接歪倒在椅子上的四组长，打着呵欠敷衍：“怕啥，出了事我盯着呢，那地震还能把我怎么着不成？”
“哼，”轩然才不上他当，“你盯着有个屁用，上回出事前你也这么讲的。结果我被罚打扫图书馆五十层的楼道一周，你特么就站在一旁看着！”
“那拖把和水桶还是我借来的你怎么不说，”四组长撇嘴，见轩然瞪眼又改为小声嘀咕，“真小气，事后还蹭了我好几顿饭……。”
“喂！你那饭钱好像是我出的吧？”
“哦？真的？”四组长仰头，大睁着眼睛。
“借的！借的！”轩然连忙补充，好家伙差点又吃亏了，这家伙赖账功夫倒是不浅，就会搞些歪道理。他没好气道：“这次起码得请我吃上半个月的大餐，别想让我再出钱，真没了！”
“成交！”
从不吃亏四组长倒是出乎意料的果断。
轩然皱眉问道：“真的？你真的有钱请我吃大餐？”
说着他自己都摇摇头：“就你这铁打的坑，能有余钱见鬼了好吧，还没捂热就得被学校财务科那帮人卷走，存银行卡都没用。”
“真的！不骗你，你看我那次承诺没兑现过？”
四组长胸口拍得灰尘四起，诚恳真挚感天动地：“只要你这次稍稍操作一下，别说半个月，就是半个月再加一天都行。”
轩然倒是习惯了他豪迈地说着最小气的话。
他皱眉想了想，试探道：“你该不会是……”
忽然他有如灵感乍现，多年未动过的大脑高速运转，效率惊人。
“你特么不会是想打那个富家女的主意吧！我靠你这人！”
“嘘！瞎胡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不择手段的人吗？”
“你是！”
“呸！我这是为了某个计划牺牲一下灵魂罢了，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呵呵。”
“两点要求，保密，再保密。”
“我明天就给王氏董事长发私信，实名检举告诉他有人想打他未来继承人的主意。”
“你想啥呢，我就借点钱而已。”
“哼，人财两手抓？倒是好打算，”轩然觉得今天这顿不能吃了，出事了真的担不起。社会太险恶人心太难测了，一不留神就给人拽坑里爬都爬不起来。他双手交叉道，“ok这件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没听说也从没来过这，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四组长眯眼：“帮不帮？”
“……你先说到底想干啥，违法乱纪我不干，这可是四环起步的事，劝你也别动歪心思。”
“透，我就是想凑齐三个人召唤神龙而已。要不是你个大饕餮，动不动要吃半个月的请，我根本就没有骗人小姑娘钱的想法好吗。”
“哦，那你意思你现在有想法了？”
“姓轩的你就说帮不帮！不帮我找副部长去。”
“姓许的你今天就是找地震也没用！半个月零七天。”
“三周，最多三周。”
“半个月零六天加一顿晚饭。”
“你个吃货自己晚上吃多少没数吗，那和多一天有什么区别？”
“加中饭。”
“成交。”
“你真能忽悠到饭钱？”
“说那么难听干嘛。我就跟她说，这是古武部特招的传统，要请几个组长吃顿饭的。但是另外三个都没兴趣，所以你直接转账给一组长就行了。”
“人能信？”
“反正我是信了。没毛病啊老铁，你就说你是不是为她提名了免试招录？”
“是，可是……”
“没有可是！”姓许的双手一摊，歪头笑道，“那我们部门新人请前辈吃顿饭有毛病吗，符合校规校纪道德规范吗？”
“倒是说得过去……”
“还是，那其他几个组长跟这件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请他们也算不上不尊重人对不对？”
“确实，反正他们又不缺钱又不缺请的，哪像咱们。”
“那你还有什么疑问没？”
“……没，没了。”
“好那今天就到这，你可以先回去了，哦记得在一楼把账结了再走，”看着眼前的大个子又有脸黑迹象，姓许的无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一起吃行了吧，记我账上你暂时代付一下。”
轩然转身冲下楼去，再回来时脸黑得跟锅底似的。冷笑道：“你丫点了上百的饭菜，让我付钱还想吃独食？”
姓许的干笑两声。
呵呵，以退为进就是好用。
半晌有人敲门，姓许的歪坐在椅子上，给一旁还在心疼百来块餐费的某人使了个眼色。后者回敬了一个瞪眼，转身开门。
结果门刚打开一条缝，就听后边咣当一声，某人掉桌底去了。
靳山雪推门而入，扫了眼发现没人，便又把门带上退了出去。
被选择性忽略的轩然撇撇嘴，满脸不忿，啥眼神儿啊这是。
五分钟后，轩然无奈叹气，“出来吧，走了。”
敲门声再度响起，轩然果断拉开并未带上的房门。
却是穿着服务生制服的靳山雪，推着小车进来了。就那么走到桌子边上，轻轻掀开桌布对着桌底的人眯眼笑道：“出来吃饭了，桌底下有什么好看的？”
背后的轩然有点尴尬的咳了两声。
靳山雪斜眼道：“没什么事的话，无关人等可以先回了。哦对了，一楼处给你留了份炒饭，账也帮你付了自己记得把卡取走就是。尽管也就一两百……”
轩然望了一眼桌底蹲着画圈的少年，哼了一声带上了房门。
咔嗒。
“真不出来吗？”
靳山雪从来都没什么耐心的，两句话没说好就要掀桌。
桌下的少年刚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长腿离合金钢的桌子不足半厘米，劲风将桌面压得微微下陷，腿的主人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其实穿的白色长裙。其实已经漏了不少，足以让国内广电枪毙三回的程度。
桌底下那只手的主人却是凝视着眼前的地面，眼光也不往左边偏移一点。毕竟普通瓷砖的地板光滑如镜，亦是平整光亮如镜，反正就是跟镜子一样，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倒映了出来。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股浓郁的气味。
先前轩然特意没把门带上，而是留了一丝缝隙，那种特殊的香味儿，就从夹缝里渗了进来。哪怕后者用餐车里各式菜肴的香味掩盖也没用。
因为姓许的对气味很敏感，尤其对某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体味。混杂着花香和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当然最重要的，只有这三种成分的存在。这才是最“显眼”的标志所在。
要知道即使是每天都用空气净化装置吹个数十遍，城市的味道依旧很难闻。是金属的腐朽和草木的枯败，更是残存的酸雨气息，硫磺味儿。
姓许的就地两个翻滚站了起来，其实额头只到靳山雪的肩头。圆润如玉，饱满温香……
靳山雪歪头瞥了眼没什么追求的某人，嘴角微斜。
从七岁到十三岁，如今又是一年匆匆而过，人生一半的时光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依旧还是不小心丢了一年的视野，然后就变成如今这模样了？
“呦！”
少年忽然就换了副嬉皮笑脸的面皮，很刻意的呦了一声，眼底还是有一丝高兴的情绪在的。他狗腿地扶着某人肩膀，将她推到椅子上坐下还装模作样地帮着揉了揉。这才眯眼笑道：“山雪姐今天怎么有空出来玩儿了，是来看小弟的吗，那可真是不胜荣幸啊。”
“唉~，”随着那双冰凉的手掌轻轻晃动的靳山雪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睫毛颤动不已。“这不是听说失踪好久的小弟又在古武部出现了嘛，就想好好看看有没有少些什么，不然我这做姐姐的也放不下心呀。”
“少倒是没少什么，只是又多了一点小麻烦而已。”
“听说你最近又盯上了新来的王家谪仙儿，”她没有问这点小麻烦是什么，反正也不是自己能介入的，颇有种弟大不由姐的无奈在里边。
“作为你姐姐我还是讨嫌地提醒一句，尽量别和南方的人扯上关系，水不深但是王八是真的多哦。”
少年倚着她的肩膀轻轻贴过脸去，呼吸依旧轻的仿佛虚无。亦是没有任何的温度：“山雪姐也会说王八这种粗鄙之语吗，真少见呢。”
“那没办法，谁让身边就有个不省心的‘忘八端’呢？”
古武副部转过头来，眼含幽怨，好似要将眼前人端碗水给吞了。有一层空气的隔膜，横在他和她裸露的肩膀之间。
是每个人的保护色在作祟，彻底杜绝任何形式的得失悲喜。
她低垂眼眸平淡问道：“真到了不得不愤怒挣扎的地步吗，甚至不惜牵连局外人进场，虽然那丫头并不算是局外人。”
“好姐姐别聊这个了，再不吃的话都要凉了。”不知何时，少年已经开始将一盘盘的菜肴摆上眼前的桌子。
那上面还有浅浅的一道印痕尚未淡去。
原来肩膀上早就没了那种奇异的感觉，酥痒，冰冷，充实。
靳山雪优雅的接过一双竹青色筷子，好笑道：“唉~真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小家伙。”
“我去姐姐你多少顿没吃过了，给我留点……算了，我不饿。”
“还不是想你想得寝食难安！明明离得那么近，却硬是不来看一眼，姐姐心都伤透了呢。”
靳山雪风卷十九盘残云之后，终于喝了口汤，这才放下筷子幽怨地说道。
“。。”
“还有你那什么实验室里的张学姐，整个就不是一好人，跟头母狐狸差不多。每次问她你的近况都捂得严严实实，比身上穿的防护服都严实。呵！还故意选的小一号的，绷给谁看呢！”
“？？？”
“那么大年纪了还把一小孩照片当做屏保，还故意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真特么下……流。”
“所以上次学姐的手机是你摔的咯？”
“嗯？她没跟你告状吗，呵，假装好人的伎俩。想骗同情心，就不该把烂手机拿到别人面前晃，自己偷偷换个新的不行吗？”
“啊其实，”少年挠头，很是犹豫了两秒这才继续解释，“她上次又找我要了张照片这才……”
“哦？这么有心机那我压力倍增啊，少年你有没有她的把柄什么的，赶快借我出口气。”
“哪来的把柄啊，姐姐你想多了吧，吃菜啊别光喝酒。”少年无奈惋惜摇头，这谁有啊，这要是有这玩意儿……
有也不能跟你分享啊！
咕咚咕咚咕咚~
嗝~
好在少年及时抄起一瓶啤酒吨吨吨吨吨，盖住了她打嗝的声音，却是有些掩耳盗铃了。
靳山雪红着脸，也不知道是喝猛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就霜腮绯红，胭脂晚霞，眼若桃花，波光流转。终于轻轻地趴在桌上，借着那一点冰凉和淡淡的烟味儿解酒。
玉臂交叠，醉枕云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