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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尘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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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
  清晨,第一缕晨曦才堪堪从窗外探入,古朴的小木屋内就响起了一道温婉悦耳的呼唤声。
  “嗯?小紫怎么了?”
  江枫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看清了床前站立的女人。
  此女面容姣好,长相清纯,身穿一件淡红色的长裙,静静地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小家碧玉的美感。正是江枫的亲生妹妹——江小紫。
  “哥,今天可是无殇城祭神大典的日子,你这么能这般散漫,再不快点可就要迟到了!”
  江小紫皱着秀眉,有些羞恼地推了推江枫。
  “嗯?祭神大典?真是麻烦啊!”
  江枫终于嘟囔着嘴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翻身起来。
  江小紫催促着他洗漱吃饭,然后就立马拉着他朝着无殇城祭祀坛方向跑去。
  无殇城地处蛮荒,外围十万大山,无数妖兽将无殇城团团围住。
  传说这里曾被称作“神弃之地”,寓意是上天放弃的莽荒之地。
  原本这里并没有城池,只有几个破木栏搭建而成的原始部落。部落里的人不通礼法,不懂修行,他们茹毛饮血,肆意妄为,既粗鄙野蛮又弱小可怜,他们彼此争夺,又通通只是妖兽口中随时可以享用的美味肉食。
  在这样一个可悲的没有规矩,没有法律,没有文明的世界,人们每天的生活就只有两个字:吃和逃。
  吃——人吃兽,或者兽吃人,再或者人吃人!
  逃——逃避巨兽,逃避他人,甚至逃避亲人!
  这是一个不健全的社会,人们之间没有信任,大难临头而人心不齐,夹缝求生却不知团结,他们就像天生的罪犯,充满着贪婪、暴力和堕落,一切与文明有关的形容词似乎都与他们无关。
  然而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使神放弃过的土地,上天依旧会派出伟大的神子降临世间以拯救苍生!
  于是千年前,在这群麻木不仁的人群中诞生了一位神。一位属于他们自己的真正的神!
  神赋予了他们刀耕火种,赋予了他们礼义廉耻,赋予了他们雄伟巨城,亦赋予了他们对抗巨兽的最强之刃——祭修!
  祭修是神赐的力量,想要成为祭修就要参加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在大典上为神献出完整的信仰就可以成为一名祭修。
  无殇城的所有居民都渴望着成为祭修,因为只有成为了祭修才能证明你对神的无比忠诚,只有成为了祭修神才会赐予你伟大的神力……
  所以在无殇城,祭修的地位是无比尊贵的。他们甚至拥有着可以随意处死“尘民”的权利!
  尘民即是成年以后仍然没有成为祭修的人类。他们对神不忠,恶根不改,是古弃民遗留下的种子,他们在无殇城人人喊打,如果哪家哪户生出这样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定会腼颜人世,甚至以死谢罪!
  好在江小紫在几年前就已经成为了祭修,至于江枫……
  “哟,这不是‘尘民之上’的江枫吗?怎么,今年又来参加祭神大典?”
  祭坛就在城主府大门前不远处,江枫他们轻车熟路,再加上江小紫一个劲地催促,他们竟然来得还挺早,往年人山人海的祭坛广场现在居然才来到了一半。
  然而其中一个就有一个尖嘴猴腮的恶心人!
  “喂,苟飞扬!说话给我放尊重点,我哥可是得到过‘神之力’的人,他已经被我神认可了!”
  江小紫十分生气,抡起拳头就要把他揍成猪头,旁边江枫看见了赶忙把她拉住:
  “淑女,淑女!咱别跟他计较!有辱咱们淑女的形象!”
  苟飞扬本能地后退了几步,看来平时没少挨江小紫的揍,但他看见江小紫被江枫拦住,又开始挺着他那副恶心的嘴脸讥笑到:
  “我神的认可?你可真敢往他脸上贴金啊!谁不知道江枫根本没有得到‘神印’?他的所谓‘神之力’根本就是不知道从哪里继承来的邪恶之力!‘尘民之上’就是祭司联会专门为他创立的新阶层,尘民之上,祭修之下,这不还是尘民吗?哈哈哈哈!”
  苟飞扬故意笑得很放肆,引来了周围无数人的围观。
  他们一看到江枫,眼神中就不由得显现出鄙夷、厌弃、恶心的神色,甚至有的人直接就对着江枫破口大骂。要不是祭司联会把江枫列为“尘民之上”,现在的江枫恐怕已经横尸当场了!
  江小紫双眼通红,泪水忍不住啪啪啪地滴落地上,她如母狮子一般把江枫护在身后,她气愤地朝着周围所有辱骂江枫的祭修怒吼着,一遍吼骂一边委屈地流着泪,似乎在他们嘴里冷嘲热讽的不是江枫而是她自己!
  江枫看着眼前不顾形象地为他守在众人面前的江小紫,内心深处竟不由得一阵绞痛,这样的感觉他似乎有过一次,但记忆好遥远,他竟然有些忘记了……
  江枫赶紧把她拉入怀中,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看着她充满倔强而委屈的眼睛,江枫不由温柔地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哥我并不介意,反正有妹妹你保护着,哥哥才不怕他们的污言秽语呢!再说了你哥是啥样的人,你还能不清楚?哥哥最大的梦想就是混吃等死,管他什么祭修神修的,只要妹妹你肯赏我一口饭吃,那可够就够我知足的了!”
  说完江枫做出一副鬼脸,惹得江小紫不由得破涕为笑。
  “去死,不准不尊敬神大人!”
  江小紫轻轻地锤了锤江枫几拳,然后又认真地看着江枫的眼睛说道:
  “就算全世界都厌恶你,我也决不会放弃你,你永远是我的哥哥,我会永远保护你!”
  看着面前这个郑重的女孩,江枫的眼眸竟也有了一丝热意。
  嗯?不可能!
  江枫赶忙转过头,拉着江小紫的手朝着祭坛走去。
  “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赶紧找个靠前的位置吧,说不定这次我们能近距离观看神迹呢!”
  江小紫一听立马就兴奋了,赶忙跟着江枫朝着祭坛方向挤去。
  周围众人骂着骂着发现他们两兄妹俩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只能强忍着把嘴边想骂的话咬牙切齿地吞了下去。
  不然咋办?祭神大典禁止争斗,违令者通通流放十万大山,而且江枫虽然不是祭修,但祭司联会也没说他是尘民,再加上他那神秘的“神之力”无比强大,一般的祭修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呀!众人只得悻悻然地做罢。
  ……
  祭坛通体黝黑,高达数十丈。上有一尊看着高贵无比的金架银皿漏斗。漏斗下有一道诡异的五星阵图,此时的阵图五个尖角已经各自站上了一位身披黑袍的祭司。
  坛下人山人海,无殇城除了叛逃和潜藏的尘民,其余的祭修和未成年的小孩都已经全员到齐,大祭司邓平生亦拄着权杖缓缓地从台阶上一步步地走上祭坛……
  嗯?
  江枫看着眼前的祭坛和沙漏,心中竟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熟悉感。
  “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江枫喃喃自语,周围所有人包括江小紫都目光痴迷地看着祭坛,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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