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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千秋不磨万古刀 / 第四章 初败

第四章 初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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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荡漾在窄巷,时暗时明。
  两人仿佛石雕般矗立着,好像连呼吸都已停下。
  远处天边外的禁军齐步轰轰作响,两人却仿佛什么也听不到。
  灰衣人忽然开口:“胡疯子还好吗?”
  赵崇景恭敬回答:“家师窥破红尘,已遁世面壁求仙。”
  灰衣人短促的哼笑一声。
  忽而挥剑,剑气散延。
  赵崇景只觉得心中怦怦而跳,浑身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兴奋。血气在他身体强烈脉动着,他整个人也犹如一涨一涨一般!虽然他发髻仍然散乱,伤痕依然隐痛。但是那已不再重要,他已准备好!
  夜云笼蒙明月,暗巷杀机渐起!!
  
  灰衣人好像又不打算动手,忽然平举长剑,缓缓道:“你知道我这剑叫什么名字吗?”
  赵崇景犹豫着。
  灰衣人已开口:“‘烂柯’,你知道这典故吗?”
  赵崇景不知道灰衣人什么意思,但还是回答道:“晋时一樵夫入山,把斧头丢在山下,在山中看人下棋一夜,下山时竟已过了几十年,斧柯尽烂,是以烂柯。”
  灰衣人点头道:“它就叫‘烂柯’,连死物尚且不能保全世间,你师傅却想长生修仙,哼。”
  灰衣人不屑的哼了一声后,仿佛忍不住一般,渐渐的笑了起来。
  “胡疯子,哈哈哈...”
  笑声顿住,灰衣人忽咄声道:“出你的刀!”
  流云遮月,漫天无光。
  赵崇景身形一顿,眨眼间已不见踪影,转头一看!
  玉绵刀发着微微白光,划出一条线朝着灰衣人拖去。
  灰衣人一踏步扭身,身法一右一左,右肘压着剑脊一坐。
  赵崇景只觉得好像一座山压在刀上,砰的一声,玉绵刀已在空中被慢悠悠的荡开。
  但赵崇景手腕一甩,被荡开在空中的玉绵刀非但不见缓势,反而已借力划出一道圆弧再拖灰衣人。
  赵崇景急攻一轮接一轮,非但毫不见颓,反而玉绵刀越拖越猛。
  但灰衣人身法剑法奇特,他用剑却不用剑尖剑刃,反而是用剑脊剑格,右手拖着长剑一抬一压,赵崇景出招稍慢他就踏步一座,把玉绵刀碰的一声荡开。
  灰衣人再扭再座,赵崇景再甩再拖,瞬息之间,两人已砰砰砰砰得交了几十招。
  玉绵刀再次荡开时,灰衣人忽地右手一伸,长剑犹如飞箭疾矢射向赵崇景。
  灰衣人与赵崇景瞬息之间交手几十招,不攻只守,忽地甩出一剑,实在防不胜防。
  赵崇景身形一变,不再原地急攻,反而上下翻飞,瞬时漫天皆是玉绵刀影,映得窄巷光如白日。
  灰衣人也变剑法,不再踏步座剑,反而大步迈开,擎着长剑一刺一收,刺时犹如惊雷飞箭,那实在已不是刺,那实在已如九天雷霆落地。
  两人战得昏天暗地,噼里啪啦从巷子打到无名府内,从外院打至外堂,从外堂打到屋顶。
  终于赵崇景刀法稍逊,灰衣人剑尖一杵,赵崇景虽用玉绵刀格住,但剑势极强,‘铛’的一大声,犹如巨钟鸣响,赵崇景已被击飞出十几步远。
  赵崇景落地还未站定,灰衣人一剑一剑又杵来,赵崇景左闪右躲,险像横生,忽地一旋身退开,还没见他退到哪里,人已如飞龙般直掠云天。
  赵崇景眼神一暴,升势一缓,玉绵刀已如一条瀑布,从万仞高山朝着灰衣人泄去,现在已不是赵崇景在挥舞它,而是它在拖着赵崇景!
  这光瀑好像连亮得眼前一片发白,什么也看不到。
  叮然一声,犹如纫针落地,难以耳闻。
  院子里好像挂了股大风,‘纱’一声,忽然卷起院里大树一大蓬绿叶。
  绿叶被震得砰然飞起,然后...又兀然无力坠落。
  然后光芒散了。
  然后一个身影远远的跌了出去。
  
  ......
  文玉惜面色煞白,气息细微而虚弱。灰衣人虽然厉害,但也不至于轻易击败赵崇景,而文玉惜如果不赶紧救治,恐怕活不过今晚,所以只能把文玉惜带回客栈再做打算了。
  方圆背着文玉惜疾行在偏路,怔怔的想着,文玉惜在背上颠簸摇晃,缓缓的醒了过来。
  文玉惜虚弱道:“方圆?”
  方圆道:“你不要说话了,我先带你回我落脚的客栈。”
  文玉惜道:“去......‘鹦..鹉洲’。”话刚出口,又已昏了过去。
  方圆却打算先带文玉惜回客栈,‘鹦鹉洲’市井之地人多口杂,他们两个负伤之人贸然过去,可能另有麻烦。
  看着前面不远的丰乐楼,方圆略觉不安,他们兄弟初出茅庐不久,却身怀绝技难以收敛,一路惹得麻烦不断。
  也不知老景现在何处境地,胡思乱想中已到了丰乐楼后屋外。
  带着一个人跳进楼上的小窗对平时的他不是难事,但现在..方圆只好已翻入丰乐楼后屋,终于带着文玉惜一溜烟回到客房。
  方圆所受内伤不重,一路边歇边赶撑了过来,只想调息养伤后赶紧倒下休息。至于文玉惜,早就睡倒在床上了。
  四周的几间屋子此时一阵躁动,方圆还不及反应,‘砰’一声,客房门已被踹开。
  随着倒下的门,双条如飞箭般的绿色人影射向文玉惜与方圆。
  方圆不顾朝自己而来的绿影,硬受一招,身影一阵模糊已贴近另一绿影背后,那绿影瞬间如遭雷殛,不能动弹。
  方圆一翻身已拖着文玉惜,就往窗上靠。
  
  忽然!一双铁掌慢悠悠的从窗外逼近过来,方圆一拂袖已带偏铁掌,一翻手,藏在袖中的剑指已点中铁掌主人气门要穴,刚一点中,自己的长袖已如败絮烂纸般片片纷飞。
  耳后虎虎风声不断,无暇跃窗,方圆只好搂着文玉惜矮身一闪,已借着指间反力退往墙角。
  刀刃破风之声仍呜呜而鸣,方圆头也不回,右手按墙双腿犹如田蛙蹬地直直的蹬在身后逼近之人身上。
  刀客立马横刀胸前,虽被蹬开几步,但方圆右脚也被剖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瞬间连制三人,对方已不敢轻举妄动了。
  但这时房门外窗都已被人把住,无路可退,方圆急点右腿‘髀关’、‘承扶’以缓右脚刀伤,但已无退路,只能靠着木墙呼呼喘气。
  方圆只觉得胸腹之间隐隐翻覆,呼吸也带着一丝血甜味。
  这时客房靠廊道的窗户已被打烂,廊道上密密的站满了劲弓硬弩的官差,那踢开门的人非常脸熟,但方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那从窗外以双掌飞跃进来的人也是身穿绿衣,加上一开始那两个绿衣人,三个绿衣人被点倒两个,那两人躺在地上赫赫出气面如白纸,那另外的绿影正他们推宫活血,但见效不大。
  方圆冷眼而视,心中默默思索,或许是见财起意,又或许行踪暴露,这群人为什么动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脱身。
  这时那踢门的人朝着方圆大喝道:“赵崇景!方圆!,你们的案子发了,别妄害人命,快快束手就擒饶你们不死!”
  方圆想起来了,这人正是那天在太白楼见过一面的霍难。这人不是往京兆调查失银么?
  方圆冷静道:“我做了何案?”
  霍难沉声道:“你还装傻,华阴县失窃的军饷哪去了!”
  方圆越听越不像话,道:“与我何干??”
  霍难语气缓和了起来。道:“既然不是你犯的案,那不妨事,只是军饷失窃其中与你们二人颇有干系,你随我走一趟就好。”
  方圆听得简直要笑出声来了,道:“官门走狗说话就如放屁一般么?你们这一套把戏我听得多了,没想到今天还亲眼看到。哈哈,哈哈。”
  霍难柔声道:“此事已上达天听,皇上特派钦差彻查此案,你若与此事无关,定然不会污蔑与你,何况这里几十把劲弩,你跑得了吗?”
  方圆边听边点头,而后道:“那我就随你回衙门吧,先打五十大板是吧。你们这把戏就消停消停吧。”
  霍难无言以对,他身后一个鼠须细眼一副谗奸模样的人在他耳边悄悄耳语,霍难摇了摇头。
  方圆耳尖,听到这鼠须汉子让霍难用弩,却不懂霍难为什么拒绝。
  方圆也怕霍难用弩,于是道:“要我与你去一趟也不难,你先说说我凭什么与这案子有牵连。”
  霍难皱了皱眉,道:“半个月前,你是否曾在京兆府徐府尹的寿宴上出现过?”
  方圆心里虽在笑,但脸上却笑不出来,道:“这倒不错,这又有什么毛病了?”
  霍难道:“你们二人在胡施妖术大闹府尹宴席,扰乱一府民心,本已该收监刺配,再...”
  霍难这话还没说完,却看见方圆靠着的板墙,犹如纸片一般‘碴’的被挤开一个大洞,霍难还没反应过来,方圆已朝着房内众官兵一甩手,一道弯月般的乌黑已熠熠闪闪迎着众人袭来。
  霍难生怕暗器有毒,一前步撩出长刀,长袖一卷,已将暗器全卷下地。
  长刀微微发凉,一点水滴落地上,一只茶碗犹在地上回晃。
  所谓的暗器,不过是一泼茶。
  霍难接下暗器,方圆却已不见踪影。
  方圆背着文玉惜,从楼间破洞一跃而出,埋伏的官差还未反应过来,转眼间方圆已不见人影。
  方圆背着一人还身受重伤,但身法毫无颓势。
  只因他若有一丝保留,那就要死!!
  身负重伤又带着昏迷的文玉惜,上半夜在无名府惊动禁军,还有莫名其妙的霍难在后面追踪。
  绝境之下方圆只觉得走投无路,但转念一想,文玉惜既然要到鹦鹉洲,定然有他的理由,何不破罐破摔,以博一线生机?
  只是丰乐楼离鹦鹉洲并不近。
  但方圆毫不动摇,只因他现在犹如困兽,已无退路!
  所以他总归做到了。
  不知跑了多久,方圆终于又看到那片陋巷。
  只可惜他已再也撑不下去,砰地一声,他跟文玉惜已倒在地上。
  那陋巷只离他们几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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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剑气消散后,留下刀痕剑刻满地。
  灰衣人拔剑如若神威猛将,归剑时又如垂死耄耋。
  赵崇景已倒下。
  眉心一点淡红,无神的双眼好似蒙上一层茧,空洞而不真实。
  灰衣人负剑而立,赵崇景瘫倒在墙边。
  院外的步声憾地而响,绿叶漫天飞舞,庭前那老树的苍翠如旧。
  平常极爱热闹的小虫们也都不敢作声。
  
  夜色下,只余孤高的胜者,颓然的败者,摇曳的老树,飞舞的树叶,和那看不见的...风。
  夜浓得跟化不开的墨一样。
  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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