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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01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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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地球即将进行大清除倒计时的第101天,意味着地球将在101天后,清理生活在上面的所有生命体以及非生命体。而地球的联邦统治者们,将这行动定名为‘大清除’。
  
  现在是地球公元4067年的十二月,北半球的天气居然还如同夏季一般炎热,甚至比夏季的温度还要高。
  极富科技感的建筑,空中建造的透明悬浮隧道,此时均被闲置。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时不时闪动的灯光,为这个灰蒙蒙的夜,添了些许的色彩。
  古珈手握一根棒球棒,脸上带着污渍,胡子拉渣,唯有那双眼睛是晶亮的。身后背着一人高的登山包,脚下踩着满是污渍的登山鞋,这一切都向外界传递这是一个归家的旅人或者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他是后者,无家的人。在这个丧尸横行,一切的资源基本被掌握在联邦手里的时代。家对任何人而言都非常珍贵。
  “砰”棒球棍击中正在路边爬行,嘴里发出类似野兽嘶吼的人头上,不对,不能称之为人,应该叫他丧尸。头在被棒球棍击中的瞬间炸裂开来,如同一只熟透的西瓜,夹带着红色的瓤,喷的四处都是。
  古珈看了眼脚,一脸麻木的将沾染上脑浆和血液的鞋子,在路边的沙子上蹭了蹭,撇了撇嘴,继续前行,嘴里哼着自己的歌:看我的棍子击西瓜,一击一片血红瓤...
  不成调的低声哼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让人毛骨悚然,可谁在乎呢,前提得有人啊。
  夜色越发的昏暗,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凝结成冰的房檐。古珈扫视了下四周的建筑,选了比较高的一栋,正是市政大楼。
  相比在外面过夜被深夜达零下二十度的寒潮冻死,再被丧尸吃了。古珈宁愿死在丧尸嘴下,不定只是缺个胳膊断个腿,变成丧尸祸害别人不是。
  手持棒球棍,小心的进入市政厅。里面已无往日的光鲜和热闹,只剩下斑驳的墙上,深一道浅一道的血迹,向后面的人讲述,这里曾发生过惨烈的打斗。
  “咔哒”脚踩到骨头的声音,古珈看了一眼,一脚将脚下的头骨踢开,沿着楼梯拾级而上。周围寂静空旷,只剩下登山鞋踩地面发出的哒哒声。
  按刚才在楼下看到的市政楼平面图,古珈直接上了三楼,根据一直以来的经验,寻找丧尸爆发前,市政楼均会建造的流浪汉收容所,那个地方食物,热水,暖气齐备,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去处。
  棒球棍被紧紧的握在右手,左手将门推开,发现不是他要找的房间后,迅速合上。有时候来不及关,右手条件反射般,一个狠击将探出头的丧尸,头骨打得粉碎。
  最后一间房,古珈盯着紧闭的房门,狠狠呼出一口气,左手轻推,右手的棒球棍悬在门上,随时准备出击。
  一个黑影出现,棒球棍狠狠的打在黑影上,传来的并不是撞击头的声音,而是金属撞击的声音,对,他的棒球棍外裹了厚厚的一层钢。
  “人?”古珈边皱眉问,左手边推开门,试图看清那人的样子。
  “周震”来人头也不回的朝里走去,脚上的鞋似乎并不合脚,发出拖沓的声音“关门”
  古珈关上门跟着人往里走,嘴里道“古珈,你好”左手摸了摸棒球棍,一道细微的刀痕。松了口气,心里暗道:还能用段时间。
  光随着周震推开的一扇门从里面透了出来,古珈下意识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入目便是一张长长的餐桌,上面堆满了数不清的食物,虽然都只是罐头,但不妨碍从里面散发的香味。
  而餐桌的两边三三两两坐着人,均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他。
  淡定的将棒球棍插入登山包的肩带处,抬手,脸上仍无表情“古珈,你们好”
  坐着的人听后均是冷漠的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但均向他报了自己的姓名。
  “这是你的换洗套装”话音落一袋东西从天而降落入古珈怀里。周震嘴里叼了一支烟,左手挠了挠自己的胳肢窝,放在鼻尖闻了闻“麻烦换上里面的衣服,以防万一”
  古珈翻了翻看见里面那套白色透着黄色的短袖短裤后,了然,点头,向他道谢。
  “里面第三间是浴房”周震见他点头,手往左侧指了指,踢踏着拖鞋离开。
  温暖的水从淋浴喷头里倾泻而出,浴房在热水的浇灌下,雾蒙蒙一片。古珈手抵在墙上,脸朝上,任热水冲刷他的脸庞。这是他一个月来洗的第一个热水澡。
  “喂,里面的人,差不多行了”敲门声响起,周震的大嗓门透过水声传进他的耳里。
  伸手将水关上,简单的擦干后套上那套泛黄的衣服。
  边走边擦头发,古珈能感觉到当他进入房里后,众人若有若无的视线均落在他的身上,似要探查他的每一寸皮肤。
  无奈的撇撇嘴,一屁股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凳上,继续手里擦头发的动作。
  “叔叔,你有收到消息吗?”一道稚嫩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透过来回晃动的毛巾,看到一双粉色上面带着两个大大熊头的鞋。
  古珈停下擦头的动作,抬头看见站在他面前约1米2的小姑娘。全身穿着粉嫩,衣服虽有些旧,但仍是衬着孩子天真烂漫。女孩的身后站着大大小小两三个孩子,眼里均带着渴望看着他。
  古珈轻扯嘴角,尽量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压低嗓音显得温柔些“叔叔来的地方还没有通知”
  孩子们听后均是失望的耷拉下嘴角,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大人也皆露出失望的神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忧伤的味道。
  联邦政府的撤退计划里,并没有涵盖所有的人。像他这样来自底层的人,或者对于政府而言没有价值的人是没有资格登上他们的救援船的。
  “好了,都去睡吧”周震将手里的烟,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伸手拎起一年约两岁的孩子,率先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所有的灯均在孩子进去睡后关闭,古珈手里握着一罐啤酒,靠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还未来得及进屋的丧尸,被冻成了冰棍。
  “要烟吗?”周震在他对面坐下,抬手点了一支烟,塞进嘴里。
  古珈朝他看了看,扬起手中的啤酒,摇头,继续看着窗外。
  周震探头看他的方向,猛吸一口烟“这东西被冻得再硬实,明早太阳升起,不出两个小时就张牙舞爪了。”
  说完起身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睡吧,小伙子,明早又是新的一天”不待他反应,左手抓了抓屁股往房间走去。
  古珈好笑的拿起啤酒,冲他去的地方晃了晃,起身朝旁边的椅子躺去。比起床,椅子能给他更多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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