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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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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靖宗刚拔刀的时候,陆云有些紧张,不过来自身体原主人的记忆让他平静下来,他从小习武,并且天生力大无穷,在市井中打架还没有输过,
  ……要不然也不会当上陈坤和林东东的头儿……他们也都是桀骜不驯之辈。
  唰!唰!唰!
  三人也迅速拔刀,刀身反射的寒光在他们眼睛里闪过,这一刻陈林二人也收起了嘻笑打闹的神态,面颊绷得紧紧的,严肃异常。
  陆云对陈坤二人喊了一句,“你俩防守,不要妄动!”然后就如一条出云龙向林靖宗奔去,与他的距离瞬间便近在咫尺。
  林靖宗在当不良人之前曾是西北戍边军的一名伙长,虽没有正经学过武艺,但一身百战之术也是不俗,再加上从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冷冽杀气,在整个晋阳府也是有名的狠人。
  当!
  两人刀刃相击,陆云手丝毫不抖,而林靖宗却神色一变,手腕控制不住的震颤起来,他眼神凝重……好大的力气………
  一击之后,陆云趁着两人持刀架住对方的时候,起脚踹了过去,这一脚角度刁钻,直取林靖宗下三路,可谓阴险异常。
  林靖宗迅速后退,虽慌不乱,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腿,不过这时也体现出他的军队武艺在这巷斗中的不足,
  之前在战场厮杀中往往一刀或两刀解决对手,靠得就是一往无前的气势,但对于腾挪移转的技艺就不那么精通了。
  而陆云丝毫也没有被他的气势所震住,反而将其逼退,这时候场面已经由陆云掌控……
  只见那一腿飞出之后,陆云顺势向前一纵,横刀从斜下方向上挥出,此时正好林靖宗拿刀举在胸前,于是其仓皇向下格挡!
  当!
  刀刃相击的声音清脆异常,让两人的耳膜一震,在这突然炸起的声音中,陆云好像骤然发起攻击的毒蛇,身体借着林靖宗格挡的力道向下一翻,将左腿直接送到了对方太阳穴附近,
  这一下一气呵成,林靖宗根本反应不过来,只能是结结实实吃了这一腿,只觉得头脑发昏,眼前迷糊,心里咯噔一下……要遭!……
  果然,陆云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他挥臂用刀侧抽了一下林靖宗握刀的手,让其手指酥麻咣当一下扔了佩刀,随后倒转刀柄将刀架在林靖宗脖子上,
  “都把刀放下!!”
  一制服林靖宗,陆云就向陈坤二人方向大喊。
  此时在人数几倍于自己的包围下,陈坤和林东东正背靠着背艰难抵抗,听到陆云的声音,林靖宗手底下的不良人都迅速后退,不过放下刀是不可能的,那岂不是任人宰割。
  陈坤二人也来到陆云身后,
  “头儿…现在怎么收场?”
  陈坤低声问道。
  陆云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杀了林靖宗当然不可能,两人同为不良人也算的上是公职人员,互相残杀这在当朝可是要被流放的大罪,
  不过此时已经刀架脖子,林靖宗也用怨毒的眼光看着自己,陆云知道此事决不能善了,否则后患无穷!
  但此时此地不是解决林靖宗的最好时候,还要再寻时机。
  这一刻他对自己的果断有些惊讶……我什么时候这么狠了……
  “陆云!有种你就杀了我!”
  林靖宗叫嚣道。
  陈坤上去就在他心窝子来了一拳,“闭嘴,现在没你说话的份儿!”
  “你!”
  羞辱的神色涌上面颊,林靖宗咬牙切齿地看着陆云三人。
  而就在陆云思考怎么结束今天这场闹剧的时候,突然巷子外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清晰,正向众人方向而来。
  几人面面相觑,陆云家住的地方已经属于坊里的边缘地带,周围没有商铺,也没住几户人家,平时可没什么行人路过。
  很快一个硕大的马头先是从街角拐进来,然后骑着它的人也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人威武雄壮,不怒自威,穿着黑色的圆领袍,领口袖口上绣着金边,头上带乌纱冠,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面膛黝黑,左眉骨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
  “不良帅!”“不良帅!”……
  众人纷纷收刀抱拳,陆云也将架在林靖宗脖子上的刀放归刀鞘,然后推了林靖宗一把后,弯腰抱拳喊了声:“见过不良帅,”以示尊敬。
  不良帅杜年,来历不明,只知道不是晋阳府人,有着从六品下的果毅都尉勋职,在这城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人物,而在不良人中更是积威深重,连陆云身体的原主人也对他恭恭敬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杜年压抑着怒气说道,
  “好啊!拿着刀不去对准那些扰乱治安,作乱枉法的贼人,却在这里窝里斗,你们可真是有出息啊!”
  众人的头更低了,林靖宗欲言又止,但看到杜年那气得发黑的脸还是默默捡起了刀,什么都没说。
  “陆云,林靖宗,你们随后到我府上,剩下的人全部给我散到各坊市,继续查违禁品流通等事宜,今天所犯之事我会向靖安司禀报,罚你们半月俸米让你们长长记性!”
  杜年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然后纵马离开了巷子。
  “喏!”
  众人齐声答应,林靖宗看着陆云,脸色难看得可怕,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重重哼了一声,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呸!”
  陈坤啐了一口,
  “还在这儿装老鳖呢。”
  林东东却有些担忧地看着陆云,“头儿,不会有事吧。”
  陆云神色变幻,从记忆碎片中得知,他和林靖宗别苗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像今天这场面之前也有过一两次,不良帅杜年都没有说什么,
  而今天其反常出现,陆云第一反应肯定是出什么事了,至于他和林靖宗之间的争斗,只要不出现伤亡,他相信杜年是不会管的。
  “应该没事儿,不过也不一定。”陆云拍了拍陈林两人的肩膀,说道,“让查违禁品的兄弟们都留点神上点心,这一阵你俩也消停消停,别撞到不良帅的手里,我看着晋阳府怕是要出事儿了。”
  听到这话,两人愣了下,随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
  不良帅杜年住在晋阳城北靠近府衙的万康坊,那里是城中贵族的聚集地,从定仁坊过去还有一段路要走,
  陆云将崔公子的衣服和那块奇怪的水貂皮藏在家中床下的暗格中,便向万康坊赶过去,不良帅亲自发话,他自然要给面子,
  最主要的是不能让林靖宗比他先到,否则那家话告了刁状,以先入为主的原则,陆云岂不是很被动。
  他到坊门旁的马肆里租了一匹马,跨上奔驰而去,身体随着马身颠簸起伏,陆云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生疏,就好像身体本能一样,
  虽然说有记忆碎片指引,但他前世从来没有骑过马,此时却骑术异常娴熟还是不可思议,只能归结为身体原主人对骑马这件事形成了肌肉记忆,才导致陆云也能轻松掌握。
  晋阳府很大,据说只比都城玉京小了一圈,是当朝太祖的龙起之地,所以各街各道经过修葺之后,非常宽阔,能并排跑二十多架马车,陆云纵马狂奔也不用担心碰到行人旅客,很快就到了万康坊,
  他在坊门前下了马,将缰绳递给马肆的马夫,然后步行进入。
  因为这里贵族大阀太多,陆云凭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决定还是不要太过张扬……骑马毕竟难免冲撞某些少爷小姐出来游玩的兴致。
  对于这里,陆云也是轻车熟路,他母亲当炊事娘的定国公府就在这里,他平时也会给府里的少爷们找些平时坊市上不常见的玩儿物,
  其实根据身体原主人的记忆碎片判断,陆云觉得他自己能当上不良人,还被杜年重用,应该有定国公府的因素在内,
  当然,定国公府是何等人家,自然不可能特意提携陆云,但凭借着他母亲的关系,陆云已经在晋阳府中混得很舒服了。
  杜年的府邸和定国公府不顺路,他往西路过几个气派的府门,看到了一个稍小一些的门户,说小那也是和气派的相对比,跟陆云家的窄门比起来,这两扇红木金钉门实在是阔气无比,上面的大匾刻着杜府两字。
  陆云没有上去直敲大门,而是来到一边的角门拿起铜环铛铛敲了两下,很快门房过来开了门,同时说道,
  “阿郎在望江亭。”
  笑着点点头,陆云穿过一片花园来到杜府深处,只见这里一圈檐廊四四方方围了一周,中间空地铺着青石砖,空地的正中起了一个两层小楼,四面通风,只有几个能移动的屏风遮挡,还有白色帷帘在风中飘荡,
  杜年就正坐在亭中品茶,一旁有女子在弹古琴。
  ……这生活真舒服啊……
  陆云这一刻也有了弄个大宅子然后雇一帮下人的想法,不过那既需要金钱还需要地位,而这两点此时他都没有。
  “属下见过杜都尉。”
  他没有贸然进入亭中,只是站在檐下抱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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