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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就这？就这？”
令人震撼的是十六个直播间的弹幕上居然是清一色的这两个字，以往因为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吃咸这种事都能争个三天三夜的网友们，在这一刻居然达到了高度的统一。
舞台上的陈静羽努力地表演着，只是舞蹈呈现出来的效果属实惊恐，四肢僵硬毫无律动，已经不能说是在跳舞，哪怕广场上的阿姨们都比她更有节奏感。其实她的唱歌能力还是可以听出来的，气息很稳，发声技巧也好，只不过这舞姿过于惊世骇俗，以至于所有人都被她笨拙的舞蹈震惊，没几个人在意到她的歌声。
导师席上的四位导师神色严肃，就连之前被陈静羽颜值惊到的胡云都皱起了眉头。
至于弹幕上，网友们自然没有那么宽容。
“我奶奶都比她跳的好看。”
“这种人也好意思来参加女团选秀？”
“我爸刚刚经过，他问我这是康复训练吗？”
“虽然颜值不错，但是这能力也太差了吧？”
“滥竽充数的滚出去。”
“节目组脑残。”
“国内娱乐圈就是这样，实力不重要，可笑啊，看看人家寒国，哪个不是唱跳俱佳？”
“偷国死远点，滚滚滚。”
无论有什么样的插曲，观众议论的主流还是嘲笑讽刺陈静羽，哪怕有几个人在为陈静羽说话，让大家认真听一下她的歌声，却也被浪潮淹没，被无数人耻笑。
与此同时，知名乐评人金钩在自己的微博上说道：“这就是极光娱乐宣称的打造女团新标杆？这位陈静羽选手在舞台上的表演就像湘西赶尸人，原来闪光少女选的不是女团偶像，选的是捉鬼人。建议手游《阴阳法师》选择陈静羽作为代言人，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他很快又发了一篇微博：“据传这九十九位练习生是闪光少女节目组从三万余人中海选出来的，现在我们知道，三万余人不是指三万多个人，而是一家酒店的名字，这些所谓的练习生都是这家酒店的工作人员，陈静羽很可能是负责扫地的。”
众所周知，金钩一直对《闪光少女》的主办方极光娱乐看不顺眼，如今抓住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他的那些粉丝也拼命转发嘲笑。
虽然弹幕上的嘲讽和网络上这些攻击，此刻站在舞台上的陈静羽不知道，但她也明白，自己搞砸了这个舞台。
跳舞真的比她想象中难得多。
其实除了刚开始的尴尬之外，她很快就不在意男人跳女团舞这种事，然而边唱边跳真的很难，以至于因为要时刻去想舞蹈动作，严重影响了她的唱歌发挥。
好不容易坚持表演完，她脸上已经有了不少汗珠。
看着对面导师席上面色严肃的四位导师，陈静羽并没有很沮丧，毕竟大风大浪见多了，这点事还不至于让她心慌。
首先开口的是C2队长秦思意，二十四岁的知名女音乐人看着陈静羽，很慎重地问道：“能否简单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句话放在平常并没有问题，一般都是让选手介绍一下自己的来历，让观众有个更清晰的认识。但是此时此刻，在陈静羽表演失败的前提下，这句话听起来不免有些嘲讽的意味，大有“你这么差居然能通过海选是不是有什么幕后交易”的意思。
陈静羽不急不躁，腼腆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就是看到有个通告说是给五千块钱，然后和几十个女孩子在一起，那个姐姐让我们每个人表演一下，我就唱了一首歌，然后就让我来了。”
胡云敏锐地发现她话里的重点，抢过话头问道：“你是说唱歌？没有跳舞？”
陈静羽老老实实地点头，涉世不深的模样竟然让弹幕上有了一些变化。
“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她好可爱啊。”
“长得好看真的有优势，突然发现她也没那么差。”
“放屁吧你们，舔狗真的牛逼。”
“就是，也要人家能看到才需要舔吧，你在弹幕上舔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你们可以骂她，我为什么不能夸她？陈静羽就是好看，出道吧陈静羽！”
毫无意外，弹幕第N次陷入谁也打不到谁的掐架中。
舞台上的陈静羽回答道：“是呢，没有跳舞，我不会跳舞，但是公司的那个姐姐说没事，跳舞可以学，我这个表演学了半个月，可能是因为我比较笨，所以学得不怎么样。”
几位导师对视一眼，实力唱将张赫举起话筒道：“那你能不能把当时唱的那首歌在这里再唱一遍？”
陈静羽瞪大眼睛道：“啊？可以吗？”
张赫笑道：“当然可以，你告诉我们是什么歌，好让乐队老师配合你。”
陈静羽摇头道：“清唱可以吗？”
众人疑惑地看着她。
陈静羽微微低头，有些害羞地说道：“这首歌是我自己胡乱哼出来的。”
导师们更加好奇，就连弹幕上也渐渐平息了争吵。
陈静羽默默一叹，长此以往装下去，我恐怕真的要变成女生了。
不对，我已经是真的女生了。
好可怕。
至于唱歌她真的没在怕，这两天也悄悄试过如今这具身体的能力，她很惊喜，原来现在的身体唱功机能非常好，再加上她自己早就熟练掌握的技巧，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她几乎毫不犹豫就选择了那首难度极大的歌。
万众瞩目之下，陈静羽举起话筒，然后开口。
“心一跳爱就开始煎熬，每一分每一秒。”
张赫霍然起身。
胡云面色震惊。
齐佑宁微微张开嘴。
之前似乎对陈静羽不太瞧得上的秦思意眼中有异样的光芒。
至于弹幕上，此时一片鸦雀无声。
陈静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初来乍到的惶恐，对前世的怀念，对自己留在那个世界的亲人们的思念，所有的情绪都沉积在这首《煎熬》里。
“心一跳爱就开始煎熬，每一分每一秒。”
“火在烧，烧成灰有多好。”
“叫思念不要吵。”
“我相信我已经快要，快要把你忘掉。”
“跟寂寞再和好。”
“我相信我已经快要，是真的我快要。”
“快要可以微笑。”
“去面对下一个拥抱。”
无与伦比的演唱难度，精彩绝伦的女声演绎，层层递进的激烈情绪。
一曲《煎熬》，天籁之音。
唱完拥抱两个字，陈静羽眼中隐隐有泪光。
空旷的舞台上，她独自站立。
柔和的光打在她身上。
这一幕不知道感动了多少人。
四位导师不约而同地鼓掌。
表面上对这个节目百般看不上眼的金钩此时躲在屏幕后，紧紧攥着拳头，双目失神地骂着：“操，这是什么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