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开始

　　“我是谁？”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道想法。
　　懵懂的他下意识要抬起手，可他没有身体。
　　“奇怪？”
　　自己为何会产生抬手的想法。
　　“这是哪里？”
　　昏暗、空旷的空间，他在这里来回漂移。
　　他无法离开，而且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
　　内心产生这样的感觉。
　　“咦？”
　　他感受到遥远但觉得很近的某处地方，传来了许多熟悉的波动。
　　他把自己衍生的线延伸过去，承载着意识。
　　一个个的光点被他感知到。
　　每当穿过一个，他就感觉自己变成了其他的东西，在做某些事。
　　蜜蜂，手，部分大脑，少女手办……
　　到后面就只剩下人。
　　“咦？”
　　“为什么他们都是一副模样？”
　　他对此表示疑惑，最终来到九个最大也与他联系最密切的光球前面。
　　其中有一个正在沉寂，其他的都散发着阵阵波动，吸引着他。
　　沉默了一下，他缓缓伸出八根衍生的线，连接到它们身上。
　　顿时，八种熟悉却又带一点陌生的记忆，进入脑海。
　　他们都叫钟乐，无论行事风格多么差异，似乎都在为同一个目标，或者说某个人的目标而努力。
　　此时，一个续续断断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咚，咚，咚”
　　………………
　　“呵！呼呼……”
　　钟乐从床上惊醒，冷汗已经冒了一身。
　　回想着正逐渐模糊的梦境，内心一阵悸动。
　　“该死。”钟乐咬牙切齿地说道。
　　过了一段时间，他终于冷静下来。
　　从手机的时间来看，他已经昏睡了整整一天。
　　“我没事，诅咒已经被切断，你们继续做自己的事。”
　　钟乐将这道信息传给分身们，躺在坐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看”着面前一根连接自己的线，只是这次不是身体的某个部位，而是他的意识。
　　“当初的谨慎是正确，这只操偶鬼的影响范围，不仅限于实物，记忆和意识也在其中。”
　　钟乐从身边的行李箱翻出一个盒子，这里面装的是那个人脸鬼。
　　“不行，如果就这样随便的操作，结果只会被两只厉鬼同时杀死。”
　　钟乐脸色有些阴晴不定，“而且这只厉鬼的拼图好像太残缺了，很大概率压不住操偶鬼。”
　　“看来有些计划得提早一些了。”
　　在另一边，八位分身分别站在楼顶，其中一个正拿着耳机，身体在不断老化，他们看着前面被黑暗笼罩的学校，那片鬼域正在不断地移动。
　　………………
　　次日，上午五点半左右。
　　大昌市步行街，一排排路灯突然散发出红光。
　　转眼间，街上便多出七个人，他们都是学生，但都显得不正常，仿佛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
　　其中有一个看起来异常痛苦，一条手臂上布满裂痕，里面隐约看到一个个腥红的眼睛。
　　随着疼痛退去，杨间跌坐在地上，喘息着，而其他人也都惊魂未定。
　　“这……这里是哪啊？”
　　“好，好像是步行街。”苗小善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有些不确信道。
　　“就是步行街，我不会认错的，我家就在这附近。”
　　死里逃生的喜悦冲淡了他们的恐惧，杨间则坐在一边，脸色有点难看。
　　“黑暗，红光，还有敲门声。”
　　“那道长是和周正一类的人吗？还是说……”
　　杨间思索着刚才在逃生时没来得及思考的问题，自言自语地说道。
　　“杨间，你在想什么呢？”王珊珊紧张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杨间摇了摇头，回应道，“没事。”
　　突然他感觉鬼眼有点异动，抬头看向上空，但一无所获。
　　“错觉吗？”
　　几个人再交流了一会，便各自离开了。
　　一道身影缓缓从屋顶的阴影处走出，看着下面准备把王珊珊送回家的杨间。
　　用手敲了敲自己脸上的纯黑面具。
　　“鬼眼……”
　　他是最后一位，贪婪者。
　　………………
　　继敲门鬼事件后，已经过去几天。
　　“就是这了。”
　　严力来到一个大型购物超市，手里拿着一张广告单。
　　外面有警方设置的警戒线，还没有拆除，商场里面也是冷清的很，一个客人都没有，只能偶尔看到有巡逻的保安，似乎已经处于歇业状态。
　　“进去吧。”
　　一道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严力嘴角一抽，平稳了一下心态：“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亲自处理这件事？”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
　　“这是第一件事，还有两件。到时候，你要兑现诺言。”严力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
　　“放心。”
　　进入商场，严力停下脚步。
　　“这是……尸臭，还真让我一个人处理厉鬼。”
　　他在场内兜兜转转，在四楼的电梯上找到了一具无头尸体，突然从一楼隐隐传来嘈杂声。
　　向下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家伙正在开坛做法，商场的老板和经理正在教训一个小保安。
　　“不介意我赚些外款吧？”
　　“不介意。”
　　刚得到回应，严力便把手中的无头尸体抛下去，转身进入电梯。
　　“鲁莽。”
　　“但也能省很多麻烦，对付这些愚蠢的家伙，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
　　严力仔细地问脑内的存在解释。
　　很快他们便到了一楼，看到被惊吓的众人。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严力，专门给人处理灵异事件，你应该就是唐老板，我想我们今天可以认识一下。”
　　严力带着冷漠的笑容，走向唐老师并伸手。
　　在角落，一身保安打扮的杨间双眼闪过一抹红光，神色从嘻笑变成凝重：“看起来他才应该是驭鬼者，刚才以为这个罗大师是和那个道长一类的人，看来是我猜错了。”
　　“不过，他出现这里……是来抢生意的？”
　　杨间打量着严力，脑中想了很多事。
　　………………
　　就在众人闹腾的时候，一个戴着纯黑面具的人出现在商场附近的楼顶上。
　　贪婪者对着严力的方向，目光仿佛穿过重重障碍，看到了他们。
　　钟乐已经将严力身上的人偶交由贪婪者掌控，之前与严力对话的便是他。
　　“本体，要不要暗中促进一下？”贪婪者对现在的进程有些不满，向钟乐发出询问。
　　“不用，你当前的任务只是修正，确保严力这个人不会因为我们的介入出现偏差。”
　　“明白。”
　　贪婪者将注意转回到那些开始逃窜的人，叹道，
　　“无趣的戏剧。”
　　………………
　　严力和唐老板等人躲在五楼的杂物间里，门被外边的鬼奴不断敲打。
　　严力将双手摁在门上，鲜血不断渗出，嘴里低吼：
　　“喂！这下该怎么办！我不能再使用能力了，否则很快就会复苏的。”
　　“已经来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传了进来，那是杨间。
　　“喂！里面的人还活着吗？活着就开一下门，我有办法带你们离开。”
　　“这是！”严力有些不敢相信，外面竟然还有人活着。
　　“第一件事，带领他进入驭鬼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