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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到了，叶儿黄了，又是一个收获的季节，静边城却被阴云笼罩。
去草原的商队陆续回返，带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草原诸部有集结的迹象。
往年草原胡人南下是个别部落的个别行为，连长城关隘杀虎口都奈何不了，也就是小股人马走小道绕过长城，袭扰一下城外的乌堡村庄，现在大军集结，别说杀虎口了，静边城都危险了。
斥候散入草原监视草原诸部的动向，镇将府下令发动所有力量开始抢收。
人多力量大，护士团几百女兵一起出动，李念家的五十亩地半天不到就收完了，脱粒之后称了一下，亩产达到了四石也就是四百多斤。
看着晒场上黄澄澄的麦子，赵如雪笑成了一朵花，几家相熟都老人则是一脸幽怨的看着李念。
“四石！四石啊！亩产翻了一倍还多，地还不用轮耕，又是翻一倍，五十亩地顶的上两百亩。
李小郎，有这么好的法子，你怎么不早说？这种活人无数的法子可不能藏着掖着。”
李念笑了笑道：“小子可没想藏着掖着，只是农耕大事不得不慎，弄不好颗粒无收就是饿殍遍地，这法子也是小子从书中看来的，总的验证了真假，若非眼见为实，就算小子说的天花乱坠，诸位敢信？”
“说的好，就算江南的好田亩产也不过三石，还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得精耕细作好生侍弄，若非亲眼所见，要是有人说静边城能亩产四石，本将一定治他个妖言惑众，脑袋砍下来挂城门楼子上。”
“见过镇将。”
顶盔贯甲的镇将，叮啷哐当的走过来，一拳锤在李念胸口，放声大笑：“你小子不错，很不错。亩产四石，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有什么秘诀跟本将说说。”
“也没什么，就是上粪，挖个大坑，把牛粪、羊粪各种粪，烧过的草木灰什么的埋进去，这个叫堆肥，第二年翻地的时候挖出来，洒地里可以肥地，地肥了亩产就多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春耕的时候末将在羊圈里挖粪，很多人都看见过，孙巡官也知道。”
孙巡官点了点头道：“是有这么个事，当时我还调侃这小子，力气不如个女人，三镢头挖的没有他婆姨一镢头多。”
卢长林狐疑道：“不是说要挖坑在地里埋一年吗？你这个怎么是羊圈里直接挖来用的？”
李念笑了笑道：“司马有所不知，羊圈里的粪堆积好几年了，和挖坑埋过的效果差不多。以后这个粪就金贵了，陈年的用一点少一点，新鲜的得挖坑埋过才好使。”
镇将点了点头，拍着李念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手里有粮才能心里不慌，田地增产这是一等一的大事。
这个粪的事你懂，本将任命你为粪肥推广使，人力物力随你调配，明年春耕务必要让所有田地用上这个粪。”
粪肥推广使！这是当铲屎官了？
这名也太有味道了，要是记载倒史书里，那不是得遗臭万年？
不行，坚决不行，太可怕了这个。
“铛~~~~~~”
“铛~~~~~~”
“铛~~~~~~”
警钟！
镇将看了一眼城头，眉头紧蹙，一言不发策马向城墙而去，众人连忙跟上，李念也跟了上去。
抬头北望，狼烟如柱，从北方的天际蔓延而来。
“五万。”
李念回头，看着姜寻道：“什么意思？”
“这狼烟传递的信息是有敌五万，全是骑兵，草原诸部南下了，比预想中的要快，秋收才刚开始，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把敌人挡在杀虎口，争取时间抢收，这个选择势必会有一场血战。
再就是坚壁清野，坚守堡寨，如此一来，秋收就毁了，静边城势必饥荒。
不论怎么选都要死人，只是第一个选择死的是兵卒，第二个死的是百姓。”
战鼓声响，一通接着一通，这是点兵鼓，狼烟冲天而起的时候忙着秋收的静边军军卒纷纷放下手里的镰刀，回到家中换上盔甲，背弓挎刀向军营汇集。
“你说镇将会怎么选？”
“不知道，我对镇将所知不多。”
“回营，备战。”
望着李念离开的背影，赵如雪回到客栈拉过如风如云，看着拄拐的账房，断臂的跑堂，独眼的帮厨......行了一礼道：“客栈和如风如云拜托几位叔伯了，夫君连马都骑不好，如雪要去护着他。”
“让你白叔陪你一起去吧，少了一支胳膊刀使的反到越发犀利了，又是跳荡兵，战场局势瞬息万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用的着。”
“好。”
李念很紧张，直接穿上了全身甲，从头到脚装进了铁皮罐头里，还是觉得不安全，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搞得所有人跟着他一起紧张，护士团全副武装，伤兵也全部换上了钢铁假肢。
“校尉，夫人来了。”
李念在营门口看到了身着铁甲的赵如雪，铁甲布满刀砍斧斫的痕迹，在阳光下映射出鲜血浸染的暗红，铁血，肃杀。
身后跟着跑堂的白叔，依旧是店小二的装扮，背上背着横刀，脸上没了客栈跑堂时的微笑，双眼如同鹰隼，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刀，锋芒必露。
李念看到赵如雪，心中的紧张缓解了几分，开口道：“你怎么来了，还穿着成这样，这是要上战场？”
赵如雪点了点头道：“我来保护你。”
“别闹，这里是军营，不是随便能进的。”
“伤兵营有女兵，我也可以。”
赵如雪一脸倔强，李念知道多劝无意，也罢，这个世界没什么人比赵如雪更值得信赖的了。
“白叔，你就别凑热闹了，回客栈吧。”
“我保护你们两。”
跟在李念身后的李大军不干了，上前一步道：“白刀你瞧不起谁呢？校尉用得着你保护，当兄弟吃白饭的呢？
你有两条胳膊两把刀的时候老子都不怕你，别说你现在就剩一只胳膊，一把刀了。”
白刀瞥了李大军一眼，淡淡的道：“只剩下一条腿，你还挥得动陌刀。”
“比比？”
“比比。”
校场里两人拉开阵势，李念一脸担忧：“真刀真枪的，不会出事吧，要不还是别比了。”
赵如雪开口道：“夫君放心，白叔和李队长都是军中老手，手上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