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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禁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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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明楼位于明月桥边,是泉州北城最大的酒楼。
  酒楼大堂前,配着武器的江湖人因为“禁刀令”居然不管黑道白道,同仇敌忾地一起与公差对峙。上下三层的酒楼里里外外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公差中有两人身上负伤,地上的鲜血就是他们的。
  有本地的武林人见到杜郁非,不由散去了一小半。
  其中大风堂的头目陈飞上前道:“大人,主要是外地江湖豪强在叫嚣,我们是来控场的啊。请大人别误会。”
  “他们有伤人吗?”杜郁非问公差。
  公差小声道:“陈家弟兄没有动手。”
  杜郁非对大风堂的人说:“那就站远点。”
  大风堂的人赶紧退得远远的,但他们仍旧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肯离开。
  杜郁非不紧不慢地走到场中,对那群豪客道:“我是泉州刑部主事杜郁非。官府办差,不想惹事的退下了。”
  空地上聚集的主要是外地来的江湖人,黑白两道分立左右。大多数人不知杜郁非是何许人也,因此并无畏惧之心。
  杜郁非目光落在最前方两个大汉的短斧上,问道,“是你们伤了公差?闽江双雄,你们来泉州做什么?”
  那两个被称为闽江双雄的大汉,名叫钱刚、钱猛,是一双亲兄弟,常年在闽江沿岸打家劫舍杀人越货。老二钱猛的斧柄之上带有青铜虎头,因此很容易识别。
  老大钱刚冷笑道:“关你屁事?”
  “官府出了禁刀令,知道吗?”杜郁非笑了起来。
  “福王死了,你们就要禁刀?这里是福建,我们不会有这种狗屁规矩。”老二钱猛晃动大斧,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突然,剑光一闪!钱猛手腕一麻,右手斧头吃痛跌落地面。
  “警告一次。”丁蟹恶狠狠说。
  老大钱刚怒道:“你敢动手。”他亮出长刀猛劈丁蟹。
  丁蟹脚步游走,长剑划破钱刚的肩头。边上钱猛单手提斧夹攻上来,丁蟹身形闪动,长剑带起十字剑光,钱猛的手臂就像送入剑锋一般。
  然后就看到地上一只手掌滚落,钻心的疼痛骤起。“啊!”钱猛大声吼叫着跪在地上。
  “天啊!”周围围观的百姓也同时发出一片惊呼……
  “混蛋!”闽江双雄老大怒吼着挥动板斧冲向丁蟹。
  丁蟹并不后退,长剑后发而先至。剑锋掠过,钱刚的右腿被挑开。这双兄弟一起跪在地上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剑术有长进了。”杜郁非夸奖丁蟹道。
  丁蟹收剑,恭敬道:“谢大人夸奖。”
  “你们打过仗?少唬我。”杜郁非笑容不变,对地上那两兄弟说,“你们俩三十岁不到,穿开裆裤打仗么?但我知道你们打家劫舍的本事倒是不小。五年前,小韩庄的灭门案,三年前,枫泽谷的劫案。你们可是身负重案。”
  “下半辈子你们不能打劫了,在牢里过吧!把这二人给我拿下了!”在杜郁非吩咐下,有公差上前锁住二人。
  杜郁非望向四周的江湖客,高声道,“不愿意交出兵器的,就交出你们的手。有案底的正好在我们这里交代。不想惹事的都给我滚,泉州是有规矩的地方。”
  “是你的规矩,还是府衙的规矩?”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人群自动分开,走出一身着黑色武士服的虬髯武者。
  杜郁非逼视着对方,笑道:“你是哪位?”
  “江南苏定言。”虬髯武者冷笑道,“你们为了应付万两白银买李南城脑袋的事,就出禁刀令。视江湖规矩为无物,鹰犬!泉州本身并无禁刀令,放眼福州,放眼整个福建,何曾有禁刀令?”
  “苏定言。你很有骨气。我也听说过你在江南的威名,算是那数得着的用刀高手。”杜郁非沉声道,“但这里是泉州,这里我说了算。”
  “你算个屁!不然如何?你是觉得也能废了我的手?”苏定言从背后摘下金背大环刀,傲然道,“杜郁非,我来泉州之前,也听说过你。据说你辣手杀人,号称冷血神捕,是个硬茬。但别人不敢碰你,我却不怕!”
  周围的江湖人有听说过他的,不由议论纷纷,那些外来的江湖豪客则大声叫好,毕竟金刀苏定言确实在江南非常有名。
  丁蟹想要上前,但被杜郁非拦下。丁蟹对付普通江湖人没问题,但苏定言这种名声能从江南传到泉州的可不好对付。
  “江南人把你宠坏了,大侠可不是什么浑水都要蹚。朝廷的官,不论大小你都怠慢不得。”杜郁非笑着长剑斜指亮起架势。
  苏定言冷笑探身向前,金背大环刀化作大小线路的光影卷向杜郁非,而那长有三尺的刀锋居然举重若轻,仿若灵动的毒蛇。
  杜郁非安静站在原地,对方刀锋每一个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长剑歪斜地刺出,却正刺入苏定言不得不回刀自救的方位,扑面而来的刀影被他一剑击散。
  苏定言愤怒地长啸一声,他内功醇厚,啸声令到全场震动。有功力浅薄的纷纷后退,即便外围观战的百姓也掩住耳朵退出十来步。大刀高举半空,闪起灿烂的刀芒。杜郁非长剑贴着刀锋,掠向苏定言的手腕,苏定言半侧身,刀交左手刀锋转动,斩向杜郁非的肋部,竟然一副拼命的打法。
  杜郁非冷哼一声,长剑凝滞,在刀锋中身形稳定斜跨一步,正退入苏定言攻击不到的地方,而剑锋则做刀势,点在苏定言的喉咙上。
  突然,远空中传来一声弓弦拨动之声!杜郁非面色微变,身子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扭动弹起,堪堪避过那直奔他后心的一箭。苏定言趁势反攻,大刀奔着杜郁非的脖子砍来。杜郁非脸上杀气一现,长剑陡然加速,后发而先至,刺入苏定言的胸口。
  在场所有人一片哗然,“云霄奇箭!是天机团的人!”
  杜郁非站定,望向弓箭来处,夜明楼的楼宇间并无任何刺客的踪迹。
  他从容望着正被随从救护的苏定言道:“你的命本不值钱,但念在你有些侠名,今日的事本也罪不至死,今天就当给个教训。泉州是有王法的地方。”他转而面对那些江湖豪客,高声道,“不知死活的人向来不少,还有谁要出头?”
  身后的丁蟹有些出神地看着这个场面,幻想着扬名立万的人是自己。但他很快又回过神来,手扶剑柄望着四周。
  威震江南的苏定言居然只三招就受重创,即便是天机团的偷袭也能避过。那些江湖人再没一人敢出头,纷纷作鸟兽散。甚至有人言道,杜郁非的武功远远超过了他目前有的名声。但杜郁非忙碌的一天并没有结束,今日各种风波层出不穷,他在泉州城各大街道来回奔波,先后关押了三四十人,直到黄昏过后才算告一段落。他马不停蹄地去馆驿拜见了项静之,然后回到府衙,所幸的是那个天机刺客没有再跟过来。
  夜晚,衙门捕房里因为“禁刀令”加了几班巡查的工作,比平时热闹上许多。众人都在讨论着日间杜郁非的威风事迹,拍马的,赞许的,添油加醋的围成好几个圈子。
  回到府衙的杜郁非在自己独立的小间里,外面的热闹并没给他什么安慰。
  这次得罪的人可太多了,他苦笑着喝下一杯酒,翻看着差役送来的公函文书。其中一份比较特别,是笑忘居苏月夜的密信。信里提及两个消息,第一,昨日让她留意的与镖师有关的客人已经找到,来人名叫宋云兆,身份特殊……第二,连日来,项静之在泉州官员富户手里大肆敛财。
  杜郁非将苏月夜的信件焚毁,给自己倒了杯水酒定定神,那么多公文里,最想看的其实是关于项静之的资料。
  项静之三十五岁,进士出身,在庆王府做过三年幕僚,被推荐外放海外做了一任观察使,后升迁到江南做过几年刺史,近两年被调回帝都做了工部尚书。他为地方官时候颇有政绩,风评为青年干臣。但同时也风传他为政一方的时候,多用酷吏整肃风气,故成效虽高却很是违和。另有一封秘件中提到,项静之会武艺,且水平不低。
  杜郁非走上阁楼,窗户的暗格里有一只信鸽。他取下鸽子脚环上的书信,皱眉看完,认真回了一张纸条将鸽子放出。
  下楼之时,屋子门帘一挑,从书院回来的丁蟹兴冲冲地走近他身边。
  “有收获?”杜郁非眼睛亮了。
  丁蟹点头道:“老大,我查了很久都没线索。但你猜怎么着,书院值班的老苍头,当年是在海上讨生活。他告诉我,庚字号仓其实不是货仓,而是一条废弃的战船‘中翔’,因为那条船的最后一任船长叫袁庚,而且是泉州码头上一代的走私大佬,所以这船又叫庚字号仓。老头子说,这船现在还停在南码头的废船泊区里,并不难找。”
  “干得好!”杜郁非拍了拍丁蟹的肩膀,提剑出门,一边走一边道,“非常好!”
  几乎在同时,泉州馆驿中项静之正悠闲摆着一盘棋。帘门外一条人影恭敬跪倒施礼。
  “今晚的事,都安排好了。不知大人的意思是?”人影低声道。
  “杜郁非这个人,你怎么看?”项静之反问道。
  “能干有气量,但长期窝在泉州,局限了,眼界窄了。”人影简短评价道。
  “你确定他用的真是白驹过隙身法?”
  “第一感觉是,但那白驹过隙身法,自从当年魔教陆天冥之后就再没人会。”人影迟疑了一下。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项静之闭上满是怨毒之色的眼睛,他略微回神,又道,“替我约见李南城,今晚就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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