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腾蛇护主

　　红溪镇祠堂门前，一场未经过审判的私刑正在上演着。得到邱慕白指点的冷凝菲，在众人面前道了一番因果论之后，大家对于处置妖女的韩青青的做法有些犹豫。人情冷漠，只要不和自己的利益有联系，那怎么看热闹不嫌事大都没关系。
　　百姓的反口，让镇长变得有些犹豫不决。他也不想担上如此大的责任，但是如今正逢农王节期间，作为本镇镇长，如果连这妖女都处理不妥当。那他在红溪镇的威望将会下降，到时候谁还服他。“那也不行，现在正是农王节期间，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捣乱的妖怪。不杀了她，农王爷爷要是怪罪下来，你说怎么办？就这样放她安全离开？她可是妖怪，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回来镇子报复大家。你们说，对不对！”镇长的话又让在场的十分赞同。“对，不能放妖女，烧了她！”众人又开始改口道。就在这时，一个镇上的人急冲冲的跑过来，对着镇长说道。冷凝菲知道刚才的一番言语奏效了，随即把自己的观点抛了出来。“既然是妖怪，那当然让捉妖师处理啦！”她指着戒狂和尚道。“来，我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位戒狂大师，可是正宗的捉妖师。什么妖魔鬼怪能逃得了他的手心，相信有他在，一定能完美的消灭妖怪，解救受苦的百姓。”镇长定晴一看，冷凝菲指的人，竟是一个粗犷的和尚。年纪不大，没有一般得道高僧的威严与气质，于是有点质疑道。“他，行不行啊？”这下戒狂和尚就不干了。他是一个自信到狂妄的人，哪受得了一个普通人的质疑。“哼！”一声恼怒的冷哼，声音好似一直回荡在众人耳边，震得他们耳鸣又头疼，难受得要紧。
　　“大师，莫怪。老头我眼拙！还请原谅。”镇长一看戒狂和尚如此了得，捂着耳朵急忙为刚才的语气道歉。得罪高人，捏死他，还不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戒狂和尚一看自己立威的目的达到，收回神通。众人的难受感也顿时消失，纷纷赞叹戒狂和尚的厉害。“多谢大师，不知对这妖女，大师打算怎么消灭。”镇长满脸笑容甚至有些谄媚的对戒狂和尚问道。“佛爷消灭妖怪，靠的就是腰间的这个红葫芦，只要把她装进去。再念上十天十夜的经文，保管她不知不觉便入轮回。”戒狂和尚骄傲的拿起自己腰间的葫芦，向着众人晃了晃。大家一听，额。果然是专业的，工具都那么厉害。于是乎，又是各种赞美词语加身。
　　邱慕白有些好奇的看着那葫芦，他对于这种法宝的认知也就存在于“叫你一声敢答应吗”那种。而且还是在电视上看过，现实中还没碰到过。现在可以长长见识。“那太好了，大师。劳烦你为我红溪镇解决如此大的麻烦，真乃有德高僧也！”镇长竖起大拇夸赞，围观的众人也纷纷应和道。戒狂和尚并自傲的表情展露无遗，轻咳了几声，便拿着葫芦对着被绑在木架上的韩青青，念着口诀。突然，一阵吸力从葫芦口冒出，对着韩青青整个人都笼罩完。一阵又一阵的力量，像是要把韩青青拉扯过来。就在她要被吸进葫芦的时候，一条巨大的黑蛇从地底冒出，拦住了葫芦的吸力。“斯斯斯......”一阵嘶吼之下，戒狂和尚的葫芦被震飞。众人被眼前的变故都惊呆了。撒欢开腿跑啊！乱糟糟的，撞到谁都不在乎，只有保命才是最主要的。巨蛇一副面目狰狞的盯着戒狂和尚，它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大黑，你不要出来呀！他们会杀死你的！快走呀！”韩青青本来已经死了的心，在大黑蛇的出现又刺激到，本能的出言维护道。大黑蛇一听韩青青的话，眼色温柔的看着她，摇了摇巨大的蛇头，表示它拒绝这个提议。
　　说来也奇怪，从大蛇的出现。种了诅咒的人，立马有些恢复神智的感觉，一看到如此大蛇便拔腿就跑，可以没跑多远，便犯病到底。又和原先一样，行为似蛇。邱慕白发现这一现象，所以便用他那莫测的天赋，仔细查看。果然，这就是腾蛇，戒狂和尚介绍过的神兽。只不过邱慕白脑子中的信息比和尚说的还有齐全。“腾蛇，生而有翼，存于采桑山。其性能制蛇，忽见大蛇，便缘而啖其脑。”邱慕白看到这些信息，也就知道了为什么妖咒会在它出现，而被削弱。戒狂和尚一看这那么大条蛇出来，那还费什么话。收了葫芦，拿起禅杖，一纵身便飞身上前与腾蛇缠斗。和尚的禅杖挥舞得虎虎生风，招招精彩。腾蛇身体庞大，但灵活，一躲一闪，再甩尾攻击，出其不意。一人一蛇，各出奇招，相战暂无胜负。戒狂和尚战得兴起，双目露狂喜色，一招压过一招。“好啊，厉害。和我交战，你竟然还有所保留。不愧是神兽。竟然还没有伤害到周围的人，再来。”戒狂和尚说完举起禅杖便继续酣战。看着逐渐失控的戒狂和尚，邱慕白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戒狂和尚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寒腾蛇，只不过他见了神兽一时手痒，才动起武来。“大和尚，不要再打了。停手吧！正事要紧！”邱慕白拉着有点害怕的冷凝菲，走到战场外高声喊道。“哎呀！佛爷我正打得高兴呢！你来搅什么局嘛！”戒狂和尚一听邱慕白的呼唤，内心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抽身离开战圈。腾蛇也顺势退到韩青青面前，咬开绑住她的绳子，让她身体获得自由。邱慕白没有在意戒狂和尚的埋怨，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这神兽信任他。“你好！”放下了冷凝菲紧紧拉着他的手，自己孤身一人走到腾蛇面前。腾蛇吐出了自己的蛇信，灯笼一般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没有惧怕它的凡人。“我不想伤害你，当然也不想伤害韩青青姑娘。只是，这件事必须解决。否则那些无辜的孩童的死去，最后的恶名将要你们来背负。就算我们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但那也没用。”
　　邱慕白昂首看着面前的腾蛇，第一次亲眼见到这场景，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需要保持镇定，不过这蛇也太大了。腾蛇吐着蛇信，看了一会儿邱慕白，然后巨大的腾蛇在缓缓的变小。体型终于和正常的蛇差不多的时候停下，缓缓地向着邱慕白移动过来。来到他面前依然没有停下，慢慢的沿着小腿攀上邱慕白身上。这场景让一旁看着的冷凝菲紧张的捂着嘴，生怕出声后邱慕白被这条蛇咬一口。而邱慕白这时候也不再镇定，满脸冷汗直流，他现在也搞不懂这腾蛇是什么意思。
　　腾蛇的头与邱慕白面对面，一动不动，没有任何语言，只是在吐着蛇信，好似在观察邱慕白。过了好一会儿，腾蛇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动作，让在场的人都大跌眼镜。它竟然亲昵的用蛇头摩擦邱慕白的脸颊，那动作仿佛是在撒娇一般。这是什么情况，邱慕白看着这条蛇的动作，知道了它没有恶意，心中的恐惧早就去了大半。反而感觉这条蛇，还有那么点萌。“邱...邱兄弟。你认识这神兽？”一人一蛇如此行为，不得不让人称奇。戒狂和尚按耐不住，上前询问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和它认识的人长得相似吧！”邱慕白也是一头雾水，无从解答。这神兽的做法也太没有尊严了吧！怎么像是宠物猫一样，对人蹭来蹭去。
　　“大师，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妖怪。”韩青青获得自由后，并没有逃跑。而是走到邱慕白众人的面前，解释道。邱慕白用手拍了拍还在蹭的腾蛇，看着面前难过的韩青青，安慰道。“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请你....”话还没说完，邱慕白头部突然一疼，脑海出现一些破碎的片段，整个人往后倒下。
　　记忆中，一个尸横遍野的战场，两个人满身是伤的人，周围各色各样的敌人，正演奏一曲英雄末路的哀歌。场中间的两人，依然奋战杀敌。刀光剑影间，必有敌人倒下，纵使旧伤之上再生新伤，血肉之痛，也挡不住他们那看淡生死的豪气。二人相配合的厮杀，令周围的人十分胆寒。不知过了多久，血色早就成为现场独大的颜色，而敌人不曾减过，前扑后拥的继续上前送死。“哈哈哈.....痛快！痛快！老木，我又杀够了一千个。你还差我八十三个。你老实认输吧！哈哈哈......”其中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人，举起长剑指着敌人，在包围圈中放肆大笑。笑声过后，并没有听到熟悉的讽刺声。那男子转头一看。他口中的老木，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只是早已没有了气息。虽然看淡了生死，到了离别的时候，总是抵挡不住哀伤。和他一起奋战到现在，也是最后一个战友终于离他而去了。“是吗？你也走了。平时你这个死话痨，废话那么多！怎么现在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跟我说。也好，不道别，那就是没离开。”男子把老木平放躺着，自己拿起长剑指着一众的敌人。“就算只剩下我一个，我也要把这天撕开一个口子。”话音完毕，一人一剑，急速前行，所到之处，敌人的生命如割草一般。剑光纵横，尸首分离。独自一人的战斗，不服失败的精神，一往无前的绝招，毫无惧怕的眼神。无一不震撼着这充满血腥的战场。
　　梦醒时分，邱慕白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客栈。看了一下周围，熟悉的环境，是自己的房间。天还没亮，醒了之后，他再也睡不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回忆着脑海里的那个场景。悲伤充斥着邱慕白的情绪，竟然不自觉的留下了眼泪。他也不懂为何流眼泪，明明那场景里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时候，戒狂和尚从外面闯了进来。“邱兄弟，你终于醒了。昨天你可把佛爷给吓坏了。还好我一直留意你房间的动静。渴不渴，有哪里不舒服吗？”戒狂和尚急吼吼的来到邱慕白面前查看他身体的情况。“昨天？我晕过去一天了吗？”邱慕白好奇道。“那可不！我们都以为你被韩姑娘害了。要不是看你呼吸匀称，我还以为你得了什么怪病呢？”戒狂和尚说道。“糟了，韩青青姑娘和腾蛇呢？”邱慕白着急道。“对了，昨天你晕倒后，我们都很忧心你的情况，一时不备。韩姑娘被蛇妖抓走了！放心，腾蛇已经去追，只是现在还不知道结果如何。腾蛇那么厉害，一定能救回韩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