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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华夏剑心 / 第一章 救!

第一章 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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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钱塘,立冬刚至,正是静坐垂钓的好时节!
  这不,小小青山镇蛇龙河旁,就蹲着两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
  青山镇,隶属钱塘郡钱源县,已有五百年不止的悠久岁月;而那蛇龙河,起于青山镇上那两座南北相望的高峰,北峰名“蛇”,南峰为“龙”,终于钱源。
  年纪稍大一些的黄衣少年嘴叼枯草,望着水面颤颤巍巍的鱼漂,牢骚道:“唉!咱哥俩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蹲了一下午,咋就没有鱼儿上钩呢?说是立冬鱼肥壮,钓到拎不起。可尽是些小鱼闹窝!好一条蛇龙河,难不成河里的大鱼都被蛇吃了,给龙吞了!”
  四下无声,并无回应,黄衣小孩也不见怪。
  少年悠悠然望着水面,嘟起小嘴,继续说道:“你说这钓鱼啊,钓的到底是什么?先生他老人家说是‘心’;可有些人,偏说是‘愁’;还有的却说是‘乐’。呵!鱼都不碰饵,何来的‘乐’一说?这些道理我可懒得捉摸,钓鱼无非就是钓鱼。姬应寒,你说是不是?”
  依旧没有声响。黄衣少年似乎有些诧异,莫非钓鱼也能钓得走火入魔不成?
  他转过脑袋,正视身侧的白衣少年。
  眼前之人脸色有些难看,更准确地讲,则是有那么一丝不安。
  片刻,这一丝不安更加深沉,隐约显现惧意。
  白衣少年动了动嘴唇,没有出声,却似是在说三个字。
  不要动?
  咋的,大白天还能见到鬼不成,是蹲在了我肩上?还是趴在了我背上?黄衣少年虽是这般想,可却不这般认为。不是不信鬼神一说,而是眼前的白衣少年捉弄自己的次数还少?
  小镇之上,有一条仙人巷。巷弄很长,长到能让人找不着北;又很窄,窄到仅容两人并肩而行。就在那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白衣少年就拿自己做了一些不可用言语描述的恶趣味。
  黄衣少年回想此事,脸色一变。这次,为实不能让眼前之人得逞。当他自以为识破了姬应寒的鬼把戏,正要开口嘲笑时,却瞧见白衣少年给自己使了使眼色。
  黄衣少年皱了皱眉,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
  一尺旁,一条手臂粗细的乌黑大蛇,正盘曲着身体躺在地上,悄无声息。
  一时间,黄衣少年不敢动了,这么一条大蛇,不看还好,一看,就令人口齿打寒,浑身起鸡皮疙瘩。好在他也算是镇定,要换作是其他的同龄小孩,早就大哭大闹,撒腿逃窜了,哪会这般静静地待在原地。
  啪嗒!水边的竹竿子给动了,先是敲了敲水面,后是滚到了一边。
  两人面面相觑,有苦说不出。
  这水里的鱼,什么时候上钩不好,偏偏就在这天人交战之时咬钩。约莫还是个个头不小的,能把岸边的竿子都拉扯出两尺外。
  瞬时,地上的黑蛇似是受到了惊扰,猛地抬起蛇头,半个身子拔地而起,用那猩红的双瞳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黄衣少年,而血红的蛇信嘶嘶作响,令人不寒而栗。
  黄衣少年可是绝望至极,脸色煞白,无助地看着远处的那袭白衣。
  韶华易逝?这少年的大好年华还不曾走过一半,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此时,地上的大黑蛇的上半个蛇身与蛇头后仰,飞快向前刺去!
  远处的姬应寒见势不妙,迅速抄起竹竿一跃向前。
  眨眼之间,竿起竿落。
  可那黑蛇扭动身躯,移出半丈开外,机智地躲过那当头一棒。
  一旁那袭黄衣见机撒丫子冲到少年姬应寒跟前,才敢呼出一口浊气,也算是逃过一劫。
  那蛇好似非但不肯罢休,反而是被激怒了一般,高高昂起蛇头,张开那张黑墨般的大嘴,露出尖锐的毒牙,对着眼前的两位少年示威。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地上这条被惹恼了的野蛇。
  不等姬应寒反应过来,那条黑蛇便已飞速游蹿袭来,避无可避。
  咬上了!
  少年姬应寒下意识大叫一句:“啊呦!严廷阳,疼!”
  整条乌黑大蛇缠绕在少年胳膊之上,血盆大口则死死咬住手腕,痛得那袭白衣满地翻滚。
  打蛇要打七寸,先生亲口所言,志怪小说也有这么讲过。吴廷阳想到此处,心思急转,放眼周围,寻找可以制敌的拿手武器。
  可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什么刀剑之说。少年也不管了,年纪轻轻脏话倒是学得不错,口吐一声,妈的。随后便是老子和你拼了、十三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之类的豪言状语,提起水边的竹竿子,飞奔到少年姬应寒身旁。
  一竿!两竿!三竿!到后来也不记得挥了几棒子,说是要打蛇的七寸心窝,可地上一人一蛇翻来覆去,哪能打得准。
  少年力气小,那条乌黑大蛇毫无挫伤可言!
  可出人意料的却是,大蛇放开了地上的少年,转身望着抡竿之人,龇牙咧嘴咆哮一声,竟然嗖嗖蜿蜒而去,消失在枯黄草木之中。
  严廷阳大口喘着粗气,扶起地上的姬应寒,愤愤说道:“可惜了!没打死那畜生,反倒给跑了。你没事吧?话说这都入冬了,这山里的野蛇早该呼呼睡大觉了。这会还出来主动伤人,真古怪!”
  姬应寒伸出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示意面前的吴廷阳,不悦地说:“没事?你论竿子是打蛇还是打我啊?我咋觉得我比那蛇要疼!你再看看我的手腕,都流血了!从小到大,我还是第一次被蛇咬呢!哼!咬的人本该是你!这鱼也钓不成了,过几日再来吧。”
  严廷阳闻言,嘿嘿一笑,提起地上的另一根竹竿,说:“我这不着急嘛!再说了,你和那畜生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我可打不准!哎,要不要我背你回去呀?我大发善心背你一次。”
  “才不要,我自己会走!”
  约莫是蛇毒流窜经脉的速度过于缓慢,少年姬应寒快到家了才感到身体不适。
  早已与严廷阳半路分别的白衣少年正要迈脚踏上大门下的台阶,就觉额间冷汗直冒,眼前一恍惚,晕厥了过去。
  这下好,整个姬家府邸鸡飞狗跳,好不安宁!
  少年姬应寒幼时双亲过世,被叔叔姬远收养。度支尚书姬远,堂堂正三品文官,随前朝皇室严家叔侄东迁扬州、南下江南,如今更是执掌整整一个扬州的财政。好在姬远只生有一女,并无儿子,就早把这可怜的侄子当成亲儿子养育,加上府中有个老奶奶疼爱,才有了些家的味道。
  这不,老太太就坐在少年床榻边,欲哭无泪,焦急万分。
  老人望着床榻之上的那张僵紫的脸蛋,颤抖着声音对着一旁的高大男子说道:“远儿啊!一连来了三个太医了,都说没有办法医治。我孙儿这是中了什么毒啊?该如何是好啊?你娘我心里可慌了!”
  那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回答:“老神医王虫草应该快到了,这天底下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他要钱,儿子便给他个黄金万两;他要啥药方子,哪怕是天山上的雪莲,我也找人给他采来。再不行,就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定要他治好我侄儿的身子。”
  姬家府邸虽不比不上那些皇室雅院来的气派奢华,却也不输一般的富家住所。单从房屋数量上而言,可排扬州前三甲。
  府邸大致可分前后两大院,左右四小院,中建一座赏花园,外围则有四亭、六台、八楼、十阁共计二十八处。
  府院大了,处理杂事小事的丫鬟仆役也就多了。光照顾小公子吃穿起居的贴身下人就有四位,前些年因病死了一个,如今就剩下男仆阿贵和两名被唤作春雪、秋雨的婢女。
  此时,这名叫春雪的小丫鬟就从屋外打来一盆水送到少年床边。一旁的老太太伸手示意,春雪先是愣了愣,随即递上手中的毛巾。老太太接过后,亲手擦去少年额头冒出的冷汗,又将其重新打湿,用力拧干,给少年擦了把脸,这才开口说:“咋不把温仙人找来,他徒弟病了,他能不管?”
  在老人口中被唤作温仙人的温梓庆,是小镇上出了名的儒士,年纪虽大,却传言有腾云驾雾、一跃千里的本事,不过事实则有待考究。
  想当年,少年只有七岁,就被老儒士收为弟子。也不知晓为何,老神仙就是相中了这位天性贪玩的少年。自那时以后,温梓庆便教授少年读书写字、下棋作画。不过,也只教这些。
  度支尚书姬远面露愧疚,自己也没想到这点,轻声回复:“儿子我这就去吩咐一声,把那老神仙请到府中。”说完,便快步出了屋子。
  屋外一阵喧闹,老太太哀叹一声,默默祷告!
  待老神医进入府邸,已是月明星稀。这位花甲老人不敢怠慢,下了姬家亲自安排的马车后就背了一个木制黑匣急匆匆地往屋里赶。
  老神医推开屋门,就见一位须发皆白、身着白袄的老儒士。王虫草在东越混了一甲子之久,对此人怎会不知,自然不敢无视,便弯腰作揖行了一礼。要知道,王虫草是姬府花重金请来的大夫,更是名动江南的老神医,可在温梓庆面前却只能先行晚辈之礼,可见这位白衣老者的地位之高。
  温梓庆摆了摆手,笑而不语,对眼前的老神医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上前探病。
  老神医连忙大步上前,在少年床前止住脚步,放下黑匣,握起少年手腕,把了把脉。
  片刻之后,老人再无其他举动,却面色凝重,缓缓叹了口气,转头就要开口。却见一旁坐着的儒士对自己微微一笑。老人顿时苦涩不解,愣在当场。
  先前一笑,王虫草只当眼前之人是行招呼礼数罢了,再者,应该是说,不用客气,赶紧看病啥的。可这一次,却显得有些古怪,令自己费解不堪。都活了百来岁的人了,自己唯一的弟子都已病入膏肓、命悬一线,还笑得出来?
  一旁的老太太实在看不下去这王虫草的惺惺作态,急切地开口询问:“老神医,我孙儿咋样了?要开啥药方啊?”
  王虫草摇了摇头,无奈一声:“没法救?”
  老太太闻言肝胆欲裂,恸哭不止:“啊呦!连你都没法救,那还有谁能救我孙儿哦!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喽!老天爷呦!老天爷呦!你就这么狠心要夺走我年幼的孙儿的命?”
  连一旁站着不说话的度支尚书也先是诧异,随后有些恼火,对着王种草大声喝道:“怎的,这天底下还有你王老神医不能救之人?这以后要是传出去,你这老神医的名头可就不复存在喽!别给老子耍脸色,开什么条件,你说便是,本官定满足你!嗯?你到底是不想救还是不会救?”
  老神医王虫草,可谓是闻名东越的老一辈医者,为医五十载,以精研药学而闻名遐迩,更是在针灸点穴之术与推拿调理之法上大有建树,最能在“望闻问切”这四种再简单不过的探病手法上做到极致,于细微处见真功夫!自打他十岁拜师学医至今,就有传言说,被他医治的病人,就没有不康复如初的。可今日,约莫是真给碰上了一位。
  姬远面露鄙夷之色,死死瞪着床边的王虫草,却不见老神医有何惧色。
  “神医?这种虚名对我来说又有何用,只是世人强加给我老头子的罢了。古往今来,治死扶伤何尝不是我等医者之道义。一人生死,关乎一家,若有失手,悔恨不及。唉!也是我医术不精,说来惭愧,小公子中毒之深,已流至奇经八脉,深入五脏六腑,为实难办。更何况老头子我生平从未见过此毒,怎能出手医治,这种毫无把握可言之事这种毫无把握可言之事,我做不得,另请神医吧!”王虫草自惭一笑,望向坐在一边的那位云淡风轻的老儒士。
  老太太似乎想到了什么,就拄着拐杖站起身来,一旁的中年男人连忙缓和怒意去搀扶老人,却被老太太摆手推开。她走到老儒士跟前问道:“仙人呐!他救不了,你总能救吧!”
  高大男子顿时两眼放光,面露期许。对呀,咋把这老仙人给忘了,仙人一定有法子,况且所救之人并非常人,这师父也不能白当了啊。度支尚书想了片刻,随即轻声问:“温仙人,可有法子?”
  下一刻,母子两人俱是心灰意冷,如遭雷击。
  原是那老儒士也说了三个字,救不了!
  这可如何是好!老太太正要再次放声大哭,可还没完,温梓庆又缓缓吐出四字,也不必救!
  顿时,四下无声,除了那位开口说话的老儒士,其余三人均是满脸疑惑,一头雾水。
  救不了?不必救?救不了也得救啊,能眼睁睁地看着床榻之上的少年渐渐远离世间?
  度支尚书有些急了,语无伦次地说:“我侄儿不必救,所以没得救了?呸!到底谁能救?”
  他又尴尬一笑,而那老儒士则气定神闲地说了一句:“天冷了,可有暖胃的酒?”
  仙人么,不爱喝酒爱什么?更何况是这位千杯不醉的温梓庆。
  一旁的王虫草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色,冷哼一声,恨不得痛骂一顿眼前这个自视清高的老儒士。亏他还能提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要求!
  如今的度支尚书,把自个侄子的小命都一股脑寄托在了眼前的老神仙身上,区区一壶酒又能算什么,就算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
  姬远一个眼神,一旁的年轻侍女便心领神会,就立刻从屋外匆匆提来一壶白酒,满满地给老儒士倒上一碗,随后又自觉地站在了一边。
  温梓庆一饮而尽,望了望眼神迫切的母子二人,又瞧了瞧傻愣傻愣的王虫草,呵呵一笑道:“自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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