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离村

　　天蒙蒙亮，桃花村显现出模糊的轮廓，一道黑影摸黑影走进林辰的卧室。
　　他的眼底闪烁精光，林辰体内元的流动在他眼里一览无遗，来者正是林峰。
　　“看来是我多虑了，小辰这么多年都没事。也许是小时候的某个月圆之夜给他留下了不好的痛苦，这像个烙印深深印在小辰记忆深处，挥之不去。又由于小时候的记忆模糊不清无法记起，只有模糊的影子。
　　“是了，小辰总是说起那个梦。那梦藏着一些深刻在骨髓的痛苦，然后那些痛苦逐渐演变成心疾。这孩子真是让人心疼。”
　　林峰轻轻抚摸林辰的面孔，慈爱的眼神隐藏在朦胧的黑暗当中。
　　“好嘛，不知不觉你这小子就长到十五岁了，就是不会长高，到了外面让人给欺负了怎么办。但就算把你当成自家孩子，也不是自家孩子，想家了总不能拦着。”
　　林峰叹了口气，在林辰的床尾坐了许久，最终还是推醒林辰。
　　林辰被林峰退醒，在林辰醒来的那一刻他体内的元力好像也跟着醒来，从丹田流出，经过各条经脉，最终回归丹田。
　　林辰感觉自己的精神陡然一震，精神状态顿时精神起来，完全没有刚睡醒的样子。
　　“开元境？”林峰似乎察觉到林辰体内元力的流动。
　　林辰不由一怔，挠挠头道：“嗯。”
　　林辰没想到林峰也知道元力。
　　“这样也好，走吧。”林峰没说什么。
　　林辰瞥了眼窗外，灰蒙蒙的一片说明此刻还是半夜。林辰问道：“现在吗？”
　　“对。不舍吗？”
　　林辰说：“是有点，但是我找到爸爸妈妈，会回来的。”
　　林峰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走出了房间。
　　林辰跟着林峰走出家门，鸡笼里的某只似乎被爷俩惊醒，咯咯叫了两声。
　　爷俩踏下林辰走到林辰从小走到大的青石板，有风吹来，夜间的风还是有点冷的，林峰关心地问道：“冷吗，需要添件衣服吗？”
　　“不冷。”林辰回答道。
　　林辰感觉晋升开元境后，身体素质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刚才的风只能让林辰觉得清爽。
　　林峰点点头，叮嘱道：“以后你得自己照顾好自己，添衣这种事情就没人会提醒你了，当然还有其他的事情。”
　　“嗯，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林辰保证。
　　爷俩一路走过村里的一座座土房，这个时候村民都还在睡觉，林辰在心里与从小生活的村民道别。
　　这和林辰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林辰想到离村的那天村民们聚在一起向他道别，此刻安静的只剩走路的沙沙声，以及风吹动的声音。
　　林辰的眼角溢出泪花，突然想到当初百灵的不告而别，问道：“百灵也是夜深时走的？”
　　“嗯。”
　　爷俩走到村中央，林辰看到那尊大鼎，想起他的一个个小伙伴，以及他们玩乐的时光。
　　爷俩一路相序走过小溪，走过农田，走到桃林，可惜天色朦胧，林辰离村的最后一刻没能最后认认真真地看一遍桃花村的样子，将桃花村烙印在心里。
　　林辰在心里一遍遍地道别。
　　再见了，爷爷奶奶。
　　再见了，小伙伴们。
　　再见了，桃花村的各位。
　　再见了，桃花村。
　　……
　　林辰将视线从张家收回，爷俩穿过桃林，桃林长出的桃子前些天刚被摘完，应该还要些日子才能长出花来，此时桃树上光秃秃的一遍，虽然天色比刚才要亮了些，但还是灰蒙蒙的一遍，也没什么好看的。
　　出村的出口在桃林在边？
　　林辰带着疑惑跟随林峰兜兜转转，最后林峰在某处停下，林辰依稀能分辨出眼前一道密密麻麻长满爬山虎的墙。
　　林峰向前伸出手掌，空中仿佛有一只笔快速画动，一个六芒星法阵显现。
　　爬山虎墙的某处亮起微光，林峰走向那里。
　　林辰问道：“爷爷，你是哪个境界啊？”
　　“小满境。来，走这边。”林峰扒开爬山虎，爬山虎后面竟然有个洞口。
　　洞口里面一遍漆黑，林峰手里突然出现一盏不知从哪里拿来的灯笼，照亮了爷俩的站立之处。
　　“桃花村只有村长才能修炼，以便管理村中事务，但只能修炼到小满境。”林峰说道。
　　“为什么？”
　　林峰叹气道：“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祖宗留下的功法一境一重天，修炼杀气会越来越重，从第四层开始，杀气会渐渐影响修炼者的心性。管理村中事务小满境足矣。”
　　两人的声音在洞里回荡。爷俩一直走，走了不知多久，前面出现微光，微光逐渐放大，那便是出口了。
　　终于爷俩走了出来，看来那是一个漫长的甬道。林辰借着灯笼的光，分辨出眼前还是一遍桃林。
　　林峰停在出来的洞口前，把灯笼递给林辰。再将手上的戒指摘下，林辰在才发现林峰手上戴着一枚戒指。
　　林峰将戒指戴在林辰的未拿灯笼的手的大拇指上，说：“这是一枚空间戒指，里面可以存储物品。里面装着两周的干粮，一些衣服，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野外睡觉用的睡袋等等。
　　“我已经消除这枚戒指上属于我的气息，一会儿你弄点自己的血涂到戒指上便能重新认主。好了，还有什么吗？”
　　林辰想了想，摇头道：“没有了。”
　　林峰深吸了口气，又呼出来，指着前面一条若隐若现的小路，道：“今后的月圆之夜注意照顾好自己，那些疼痛能承受得住吗？”
　　此时龙师的声音在林辰脑海响起：“你的隐疾已经被我处理好了。”
　　林辰不由一喜，对林峰道：“爷爷，月圆之夜我已经不会痛了，不用担心我了。”
　　林峰松了口气：“那就好，今后的路便要你自己走了，夜里也许不会再有萤火虫的陪伴，会有无数的漆黑的夜晚，你还是决定要离村吗？”
　　林辰从小就是决定了什么就绝不轻易改变的性格，此刻也不例外。
　　“决定好了。”
　　林峰咧嘴一笑：“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哄你吃饭睡觉的铃铛吗，当你听不到铃铛声时，你便离开村子了。去吧。”
　　林峰从怀中摸出一个铃铛，叮铃铃地摇响铃铛。
　　这铃铛勾起林辰记忆深处的一些画面，眼角不觉就湿润起来。
　　林辰想了想，认真地重复之前说的一句话：“我一定会回来的。
　　“现在我走了，等我回来。”
　　林峰挥挥手：“走吧，等你回来一定让老婆子给你烧满一桌子你爱吃的菜。”
　　“好，我走了，再见。”
　　“再见。”
　　林辰走了几步，有回头看着林峰，林峰朝他挥手。就这样重复几次，林辰终于踏上了离村的道路。
　　他要去很远的前方，那里有崭新的未来和爸爸妈妈正等着他。
　　林辰心想着对未来的憧憬，渐行渐远。
　　身后传来的铃铛声越来越小，手中的灯笼照亮前方的路，天色也渐渐明亮。
　　……
　　天色已经亮了，杨小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她知道现在林辰已经离村。
　　昨夜杨小花只是闭上眼睛躺着床上，并没有睡着。她也没有要求送林辰出村。
　　她怕自己会在林辰离村的最后一刻阻拦，所以她留在这里，看林辰最后一面。
　　林辰应该不会回来的，但她对自己说要相信辰儿会回来。
　　对，辰儿回来的。
　　希望辰儿在外面能过得开开心心，吃饱穿暖。
　　杨小花在心里许下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