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号子

　　话筒里，大声的拉着长音，沈睡赶紧把手机远离耳朵。声音渐止，深深吸气声传来，又来了一轮。
　　终于没有了声音，沈睡这才呵呵笑道。
　　“小号子，屁屁又痒了吧，敢戏弄哥哥了，回家就打你小屁屁。”
　　“我看你是屁股痒了，叫你妹妹什么，赶紧滚回来吃饭。”
　　沈睡立马乖巧道：“爸，好的，马上就回去，马上。”
　　不待那边回声，立马挂掉，期待自己到家，老爸忘了刚才说的话，不然屁股还真可能开次花。
　　没敢多停留，急急向家的方向冲去。先前还没感觉，一说吃饭，感觉自己肚子开始抗议了。
　　沈的家在云蒙佳苑小区，中心一栋的顶层复式，远眺遥望视野极好。沈睡在门口，整理一下衣服，一副乖巧的模样打开房门。
　　一条腿刚迈进房门，脚下的一条绳套慢慢收紧。沈睡没有着急抬腿，静静绳套缓慢移动，直至牢牢套住那条腿。
　　看到自己成功了，小妹子欢呼的跑过来抱住，还要拉着裤腿往上爬，小嘴大声喊。
　　“哦…哦…，逮住了，我把大懒猪哥哥逮住了，有大玩偶可以玩了。”
　　“你又调皮了，屁屁痒了是不，再害我就不理你了。”
　　沈睡连忙抓紧裤腰带，揪着脖领提起小妹子，抱在怀中板着脸说道。
　　“哪有，哪有，我是乖乖女好不好。你再不回来，我都要饿扁了。”
　　抚摸着小肚子，小妹子笑嘻嘻的回答道。
　　小妹子很聪明，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心智也比同龄孩子成熟些。调皮的紧非常粘人，就喜欢看沈睡挨揍，有时候不像个小女孩。
　　“哥哥，哥哥，你看我的小辫子好看不。爸爸编的，还有蝴蝶结呢。”
　　沈睡进门就看到了，一只冲天小辫，缠满了花花绿绿的皮筋。辫稍一块小红布，随着小辫晃动。
　　这辣眼睛的造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出自谁的手。不说出来，没有人认为那是蝴蝶结，明明是小红旗好伐。
　　“好看，好看，今天真漂亮。爸，我回来了。”
　　敢说不好看吗？手狠的沈明风，手指在手机上不动，正在支着耳朵听。一个不好出口，挨揍的理由就有了。
　　自从沈睡嗜睡后好吃后，家里的教育政策就变了，希望帮沈睡打出一个明天，揍出一个未来。
　　老妈孟溪岚一般不动手，一张嘴就可以让沈睡无地自容，悔不当初。
　　“嗯。”
　　沈明风抬下头，表示知道了，继续玩手机。
　　孟溪岚端着一锅汤放在饭桌上，嘴上不饶人。
　　“哟，我家牲口回来了，再回来的晚些，我就把饭菜喂狗了。”
　　“嘿嘿，回来了，今天突破了，就回来晚了。”
　　沈睡挠挠头，连忙截住话头，一副老实乖巧样子的回答道。
　　本来想把天心梦藤的事说一下，感觉被拉去解剖的可能性比较大，想一想还是不说为好，也不用爸妈担心。
　　脑袋里长了一颗藤，睡糊涂了吧，还是吃傻了？那必须去医院，折腾一番，检验正身才能放心。
　　一家人的眼睛大亮，像镭射灯一样打在沈睡脸上。
　　“铁树开花了呀，本来还想让你弃武从文，那就再等等吧。终于有点成绩了，也不枉我天天养猪一样养你。”
　　孟溪岚脸上一喜，立马又恢复了平静。
　　“嗯，还行，也算是件高兴的事，今天就不打你了。”
　　沈明风站起身，没有任何表情，一巴掌拍在沈睡肩上。
　　“快点吃饭吧，又不是什么大事，马上快高考了，你可想好了。”
　　学武是沈睡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当然不会轻易放弃，一脸坚定的道。
　　“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我肯定能行，必须行。”
　　“哥哥加油。”
　　小拳头握紧，冲着沈睡挥舞着。
　　扯扯小妹子的冲天小辫，一家人坐上了饭桌。无论沈睡回来的多晚，父母都是要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那份担心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沈睡能感觉的到。生怕沈睡在半路睡着，一个不好就回不来了。
　　“就你那本事，三流武院差不多了，你看看你那俩同学，文武双全。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儿子呢。”
　　家里温馨的气氛一扫而空，沈睡顿时感觉饭菜不香了。
　　没有一颗坚韧的内心，沈睡早就离家出走了。
　　孟溪岚嘴上嫌弃，手不停给沈睡夹菜，生怕儿子饿着。
　　当一家人只剩下沈睡在吃，小妹子不停的数着，消失馒头的数量。盆干盘净，沈睡直起身揉揉肚子。
　　“还是妈做的饭菜好吃，就是那蛮牛腿肉少了点火候，青菜火候大了，骨头汤文火时间不够。
　　脑海里的厨艺浮现，张嘴点评就来。
　　孟溪岚斜眼看看，没搭理沈睡。
　　“我说的是真的，爸，你说是不是。”
　　“很合口味。”
　　瞪一眼沈睡，沈明风起身走人。
　　“哥哥，哥哥，你今天厉害了，吃了一百零三个馒头，比昨天多了十个。”
　　“嗯嗯，你也很厉害，天天数着呢。你说妈妈做的菜好吃不。”
　　啪。
　　沈睡头上挨了一巴掌。
　　“皮痒了是吧，吃饱了还不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课，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孟溪岚甩甩手，端起碗筷向厨房走去。
　　沈睡一哆嗦，这才想起来，老妈的厨艺说不得。
　　这个家是女人至上的，沈明风就是个妻管严，沈睡是最底层的小兽。
　　庆幸只挨了一巴掌，连忙洗澡睡觉去。
　　沈睡的父母面相很年轻，一点不像已经四十的人。
　　自从对沈睡实行高压政策后，父母以前温尔文雅，贤良淑德的气质一去不再。三天一小顿，五天一大顿，沈睡是跑不了的，家庭地位一低再低。
　　错非今天带了好消息，不然今天一顿揍肯定跑不了。
　　这么小的事情就挨揍，其实沈明风夫妻也不想。这些都是医生说的，这样可以活血，有助于改善睡眠。
　　沈睡唉声叹气的洗完澡，干躺在床上，竟然睡不着了。
　　回想今天，脑袋里有颗种子发芽了，师父那铁公鸡还拔毛了，就感觉自已的运气，应该是鸿福齐天。
　　“走就走了吧，反正又不是不回来。”
　　沈睡胡思乱想，嘀咕安慰自己，就听见枕头底下，传来咔咔声响。
　　急忙翻身拿起枕头，趴着查看。这底下可是他的宝贝，透明崮里的那颗鹅蛋顽石。
　　刚带下山时，感觉就是一颗石头，因为像个鹅蛋就没舍得扔，一直收帮着。
　　有一次被孟溪岚发现，嘲笑沈睡好一阵子，说沈睡是一只孵蛋的猪。
　　后来顽石慢慢向玉质透明转变，一家人也看不出其所以然，应该是把玩久了，生出包浆所致。
　　沈睡把顽石放在枕头下面，每天把玩一阵，宝贝的不得了，像是顽石是自己下的蛋。
　　突然传来的咔咔声响，让沈睡怎能不急。搂了六年的宝贝，少年的回忆，千万别处问题。
　　心里祈祷万千，诸天仙佛保没保佑不知道，入眼的鹅蛋上已经有一条裂缝，而且马上就要连接上了。
　　一颗心沉到谷底，伴随着咔地一声，坠入深渊。
　　两半了，整个鹅蛋顽石，从中间裂成两半。
　　里面是一条微红肉色的尾巴，沈睡第一反应，应该是条蛇。当一个爪子伸出来，一颗心又提到嗓子眼，难道是条龙？
　　蛋壳彻底打开，沈睡懵了。这什么动物，没在任何地方见过呀。
　　壳里的液体迅速干涸消失，小东西一抖，毛发突显。沈睡与小东西对上眼，沈睡的大脑彻底宕机。
　　这是各种哺乳动物矛盾体的集合呀，猴头，黑眼圈，红眼睛。猫嘴，牛耳，鼠爪。狐身，貂尾，一身黑白分明的毛。
　　不看了，整一个四不像，明显的哺乳动物，却从蛋里出来。沈睡三观掉了一地，世界观被颠覆了。
　　四不像的小东西却是挺完美，一点也不尴尬，很是可爱。刚出生，已经毛茸茸的了。不是亲眼所见，有谁会相信。
　　拇指大小的身体，人立而起，好像很讨厌蛋壳一般，小爪猛推。
　　蛋壳瞬间弹射起步，准确的砸到沈睡的手被。半个蛋壳很重，边缘很锋利，手背立时见血。
　　沈睡痛的呲牙咧嘴，又看到另一半被推到床下，滚蛋卧室门后。
　　不是很乖呀，那就来认个主吧。
　　沈睡伸手过去，小东西也不怕，任凭沈睡抓住。在手中露出一个小小脑袋，一副亲腻的样子。
　　脑袋很小，只有象征的沾点血，画下符号。
　　沈睡嘴嘀嘀咕咕，白光乍现，小小脑袋的鲜血消失，认主非常轻松完成。
　　小东西吱吱两声，虽然不是人话，沈睡也明白了什么意思，这是饿了。
　　简单处理下伤口，从床头柜里摸出个鸡腿。沈睡撕开包装，小东西一下扑了上去。
　　抱着比它还大的鸡腿，撕咬猛吃，小嘴鼓鼓，和松树吃东西一样。原本沈睡想嚼碎喂它，小东西扑上去后，发现它竟有完整牙齿。
　　把小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让它自己吃，沈睡拿起蛋壳放到一边。
　　蛋壳比先前的鹅蛋时，重了不少。现在至少有十斤，难怪刚才那么痛。辛好只是划伤，如果正面砸中，恐怕沈睡要伤筋断骨了。
　　惊异的看着手中的两半蛋壳，沈睡挠破头皮，也想不明白怎么变重了。
　　吱嘎！
　　沈睡的卧室门开了一条缝。
　　随着冲天小辫，伸进来一个小脑袋，做了一个鬼脸。
　　然后就愣愣的看着沈睡手中的蛋壳，又注意到床头柜上，抱着鸡腿啃的小东西，小妹子的嗓门骤然亮起。
　　“妈妈，妈妈，你快来看呀，哥哥生了个小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