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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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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之后!
  深冬已至,北风凛凛,寒气逼人。初晨之时,更是迫得人不敢出门。
  望悠居内,依然不见一丝炉烟,只两盏烛火,随着掠进的寒风,翩翩起舞。
  何玄晶裹得里外三层,依然被冻得瑟瑟发抖,僵硬的手指已快握不住锥笔。洛云舒却似未添衣物,依旧白袍单褂,神态悠闲地坐在桌案前翻着书卷。
  洛先生对这位劣徒最近的表现颇感满意,书法、琴艺都算达到了自己的预期。唯一遗憾的便是舞技。
  自打刘府一曲艳舞之后,似乎那群狐朋狗党都有意无意地避免与自己邀约,虽然死皮赖脸之下,也能混得几局,但无论规模,还是效果,都日渐孱弱。
  好在这徒儿没有挑三拣四,不知是脸皮厚了,还是围观者稀,越发身随心走,毫无拘泥。只是每次宴会的主人都会催促尽快结束。算了,也还马马虎虎吧。
  何玄晶那里,忍辱负重一个月,已快逼近自己的极限。
  这段时间,她一共去了傲昌国王宫三次,外围踩点已经摸清状况。只恨宝剑被坑,不敢贸然进去探查。
  可最近实在忍不了了,每日除了写“生”,就是弹棉花,偶然被“落全输”带去赴宴,即使自己再做努力,似乎都是被人嫌弃,黯然离场。而且,宴会的等级越来越低,最后一次竟是在地摊边上,黑灯瞎火的,险被马车剐倒。
  幸好,前日深夜,偶然摸到洛府武堂,偷得一把短剑。今晚一定要进皇宫一趟,争取盗得国宝回家。
  洛云舒哪里想得这小妮子如此算盘,看她还算老实,随口赞扬了几句,便安排下课了。
  何玄晶熬过白天,终于等到夜色来袭。
  今晚乌云遮月,不见星辰,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何玄晶穿上从洗衣房偷得的小厮衣物,斜跨带小短钝剑,脸罩掉色黑布。
  望着铜镜里,这身惨状,气得使劲把镜子往桌面一摔,翻墙离府而去。
  洛府与王城相距不远,何玄晶盈身飘荡,没多久就来到了宫门外墙处。偷望左右无人,丹田提气,轻舒妙体,翻进了高墙。
  “果然与我料想不错。正是王宫侧殿旁的御花园。”
  何玄晶暗自得意,参照河渊国宫内结构,猜测傲昌国应该差别不大。依照计划,她准备从侧殿,躲过护卫,潜入主殿翻查。
  蹲了小半个时辰,未见异状,何玄晶低身游走,朝主殿潜去。
  躲开侧殿大门守卫,翻出围墙,何玄晶落在王宫甬道之上。贴着墙边,小心翼翼地往前移动。
  此时天近三更,暗漆漆的周遭声响皆无。何玄晶大气都不敢出,内穿的薄衣都已被冷汗浸透。甬道两侧高墙林立,北风在这里越发吹得紧了,冻得何玄晶不敢多待,只得抓紧向前。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沉寂,巡逻的卫队从西面甬道而来。何玄晶提身上墙,附于墙头,往四下张望。
  待队伍走过,何玄晶不敢在高处久待,又飘然落下,复又前移。
  七拐八绕,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何玄晶终于来到了主殿外墙之下。
  掠身观瞧,主殿之内未有灯影,只大殿外檐,挂得四盏灯笼,依然映得大殿雄姿。
  斗大的金字牌匾悬于殿前高瓦之下,上书“太昌殿”。
  金砖绿瓦,雄阔纵横,威仪四方,庄重圣凝。
  何玄晶激起故国的乡思,鼻子一酸,更想立时得手,凯旋而归。
  再不犹豫,几下起落,来到了殿下高台。
  伏在暗处,留意上面动静,往来只两名护卫,手持长枪在此巡逻。
  觅得机会,趁二人回身之际,何玄晶翻上高台,快步走到大殿金窗之外,轻轻一推,果然未锁。
  刚欲进入,突然冷风袭来,一道箭闪疾驰而至。
  何玄晶大惊,只得翻身躲过,刚想回身查看,不想殿外近墙外,突然窜出两道人影,手持巨网,从高处往己处罩下,径直把她裹在网内。
  “完了!”何玄晶心生绝望,知道已难逃脱。
  “放下兵刃,饶你不死!”一领头军官,正徐徐往这边走来。
  正在此时,点顶屋脊之上,一团黑影,如夜鹰追食,眨眼间落在军官前面,手持宝剑,瞬间干掉拉网绳的两名护卫,顺手一剑,割开巨网,
  “跟我走!”
  何玄晶听言大喜,竟是久未露面的师父护己而至!
  原来,夏筑隐一直留意徒弟的动向。暗中观察许久,见她每日被迫得勤操苦练,倒也有趣。想着年轻人该吃些苦头,也就没有出手。
  何玄晶这边为怕师父出手,带自己回国。也不敢主动亲近师父,故此二人一别之后,数日再无见面。
  但毕竟师徒情深,夏筑隐一直安排手下暗中监视。待得悉徒弟潜返了几次王宫所在,虽心知不好,但想若强硬阻止,依她的性情,必然还会再生花样。只希望她查看过后,能够知难而退。
  哪想何玄晶不知天高地厚,终是溜进宫墙。跟踪的两位师姐怕出事情,赶忙回报师父,这才三人一起将何玄晶救下。
  夏筑隐领着何玄晶居前,另外两位高徒殿后,四人往宫外疾驰。
  此时,王宫守卫早已传开消息,各路卫队前围后堵,四处伏兵高袭暗挡,誓要擒下闯宫之人。
  夏筑隐乃当世顶尖高手,所带二位女徒,早已深得真传,三柄宝剑,上下翻舞,寻常护卫根本无法迫到近前。
  只是王宫守卫众多,虽然尚未将几人包围,但几名护卫高手已经追得近身,稍有差池,一旦落入枪阵箭网,任你武功卓绝,也再难脱身。
  “师父,你带小师妹先走,我们拖住敌人!”
  “不,不能丢下师姐们!”何玄晶首次参加如此恶战,这才知道自己所学不足师父万一,两位同门师姐也先己甚远。可平日里,却都哄着她,让着她。
  何玄晶恼恨自己的无知,虽心生怯意,但同门情谊深厚,她又天性良厚。此时,知道自己给他人惹此大祸,绝不肯舍弃他人,自己枉顾逃生。
  夏筑隐哪不知小徒弟心意,心中称赞。从容对另两位徒弟说道,
  “不须恋战,品辰、花药你们护着小师妹,待为师架翅辇带你们离开!”
  两位高徒大喜,不由得钦佩师父思虑周祥。气势大涨,荡开周围军甲。
  三人只是略停,护军守卫已如潮水般涌来。何玄晶不知师父所提翅辇为何物,只见师姐二人神色如常。也觉精神大振,忙替师父护驾。
  只见夏筑隐双手不知从何处各掏出一叠折物,轻晃双手,弹开机关,竟瞬间展开,宛如两支白色巨大羽翅,附着在臂膀之上,
  “带上师妹,跟我走!”
  双臂催动真力,黑衣白翅,竟如青鸾冲天,往上飞去。品辰、花药二位师姐,不再犹豫,架起何玄晶,轻展身形,搭上师父双膝,空闲的手臂拉着何玄晶,师徒四人逃离重围,往墙外飞去。
  地下的侍卫们全都看傻了眼,没曾想敌人使出如此手段,眨眼之间,四人已到墙边。
  突然,一声尖鸣的破空之声,如闪电般从斜下方激射而来。
  夏筑隐大叫不妙,知道是对方的顶尖高手现身了。自己双手驱动羽翼,无法分暇拒敌,其余三人难敌如此劲力。
  眼见箭头急飞,就要射中何玄晶之际,又有啸音后发先至,“当”的一声脆响,击落箭体。
  夏筑隐趁机猛摧内力,瞬间飞过高墙。猛然一收臂膀,四人转眼掉落,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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