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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李啊，我跟你说个事啊。”
“这…你看咱们这儿地方不大，环境也不怎么好…租金不便宜，本来就生意不旺。”
“前几天这又是警察问话，又是什么的…我看你那屋跟火灾现场差不多，我还以为是你之前炒鸡蛋那煤气炉子爆了呢。”
“哎，这样的事多来几次，我实在是受不了，你看，我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半夜手都在抖，你可怜可怜你张姨。”
“要不你还是…”
回到公寓，一楼大妈委屈到满脸欲言又止，指着自己的一对滑稽的大黑眼圈，拉住李澄复杂的说出这话。
李澄心下一沉，大概也听明白了。
这是要自己搬走啊…
也能理解，出了这种事，萍水相逢谁和谁都非亲非故，心里要是不隔应就奇怪了。
人家都直接挑明了说了，在这里继续窝着也没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深吸气，李澄勉力笑了笑：“行…我知道了姨，等我收拾东西。”
“过两天就搬走。”
大妈闻言顿时心情好了一个层次，喜笑颜开，变的笑呵呵的像一头老蒲公菊。
“张姨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懂事，以后绝对有出息！”
这话假的就像小时候家里亲戚互相唠嗑…XXX以后一定能怎么怎么地…
“……嗯，那租金呢，能给我退吗？”
谈到这个，大妈的表情再度拉了下来，语气还算委婉，总之再度正式起来了。
“小李啊，你看你那屋烧成那样…基本都没法住人了，这两天都是我在管，把那些灰扫出去又擦地什么的。”
“这钱你还得用来赔偿维修费，换个门可不便宜，而且还有家具，还有…”
“啊行行行，我明白了，没事了你忙。”
现在没有什么心情，也没什么力气去跟她讨价还价。
虽然他也不知道重装个大门用不用1200快，但估计也差不多，自己本身理亏没啥好说的，没必要在为这件事吵起来，就全都当赔偿金算了。
李澄叹了口气，拎着塑料袋转身上楼，走上去之前又想了想，发现不太对劲，回头。
“呃，能给我换个房间吗？”
大妈头也不抬：“那另算40一晚。”
“……行。”
“给你钥匙，去309。”
——人民币-40
路过308，看着自己那屋还算保存完好。除了门上的大洞以外，里面的地板都已经擦干净，李澄想了想，进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东西都还在。
把诸如现金手表这些带上，剩下的好像也没啥东西了，李澄突然悲剧的发现自己现在可真特么是家徒四壁。
衣柜烧没了，电脑砸了，抛去这两个最重要的东西其实也就没剩啥需要搬了…
进了309房，李澄毫无形象的把塑料袋随手一扔，趴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心态放平，今天先睡一觉，明天再好好想想怎么跟侯振解释那种友尽行为。
最近圈子里全都是有关自己的事，李澄心虚的打开朋友圈，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新天公寓遭遇袭击，幕后黑手究竟何人？】
好家伙，史尔特尔直接把自己这事送上热搜。
还有这样的——【新天公寓燃起离奇大火，警方调查陷入僵局】
【新天公寓大门无声被熔，专家：不可能一人完成】
【春城警方公布案情最新消息，嫌疑人究竟何许人也】
——【深扒新天公寓三十年前有女子自杀，疑似闹鬼？】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闹鬼都出来了。”
李澄不禁吐槽，把这些令他脑仁疼的消息屏蔽了。
微信跳个不停，已经99+了，全都是听说消息蜂拥而至的人：其中有真正关心的、有看热闹的、有好奇想问问怎么回事的、也有单纯想赚个存在感的。
平常一百年都不会说一句话，这些人说不清是因为出自什么动机，什么想法才突然来找自己。他也很难分辨是真的关心还是只想来看个笑话，干脆一个都没有理。
进了卧室，李澄随手点开那个“土土石”的备注，眼前第一条消息就让他一暖。
土土石：听说你碰上事了？我帮你把最近几天课的内容整理好交给你室友了，到时候别忘了看看。
土土石：快考试了，先告诉你一句期中挂科补考很麻烦。
这个人现实名叫陈佳研，是他高中同学，那时候的时候他们曾经谈过一段，那三年也是没怎么分开过，说是早恋其实他们也没干嘛，就是单纯的一起吃饭一起上学，一起说笑话。
李澄曾经想过，那时候自以为两个人内心都懂，但事实上其实两个人可能都不咋明白。
感情这种东西就是人类奇怪的元素，可能是到了某个瞬间就会突然生出“啊，我们其实不合适”的想法，然后这个孔洞就会在两人间不断的生出间隙，最后完全碎开。
没有什么在电视剧里演的，在雨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心碎告白，两人就是简简单单的吃了个饭，把话简单明了的说明白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难过吗…
说不难过是瞎特么扯，李澄当时一口气跟着同学在烧烤摊灌到不省人事，才让自己第二天不至于在教室里难受到坐不住椅子，脑子还是懵头转向的。
三年的感情还在，朋友依然能当而且还不错，现在他就是那个传说中被发了好人卡的好哥们。
真正的爱情到底是日久生情还是一眼钟情一直都是个问题。反正李澄也不好评价，恋爱谈了一个月分手以后在朋友圈撕心裂肺的人是怎么样的，反正他感觉自己发不出来那种，估计别人也不爱看…
回过神来，李澄随手回了一句。
阳光澄：谢啦，下次请你吃饭。
发完他就把那个塑料袋拉过来，拿着泡面就往厨房走，开始烧水。
一碗泡面虽然在晚上实在是有点寒碜，不过这个点儿了，李澄没什么胃口也不想订餐。
叮咚，她很快就回话了。
土土石：好啊，请奶茶吧？
李澄撇嘴。
一杯奶茶乐悠悠，一天伙食费上天堂。
为什么女生总喜欢这种性价比完全不搭的东西…
土土石：不扯了，你怎么回事？
土土石：学校传的沸沸扬扬的，你现在都成了咱们学院名人了！
土土石：我今天一问，隔壁春财的都知道这事了，估计周围学校也流传着你忽悠一车警察的传奇。
土土石：你怎么想的，到底是不是报假警啊？
把热水到泡面里，随便搅拌一下，李澄满头黑线。
阳光澄：别提了，我都被拘留了还说什么假的真的，反正当时当成假的了，但这事要是说真的，具体事情又离谱到警察都不信。
阳光澄：你们当个笑话看看就算了，我估计他们这辈子都抓不到人。
打完字，李澄打开了电视，然后回来端着泡面就往卧室里面走。
土土石：哎呀，我们电话聊吧，打字太麻烦了。
阳光澄：行。
放下手机端着泡面，李澄刚一推开卧室大门…
史尔特尔正坐在他的床边。
面无表情的抬头。
两人不偏不倚，来了个对视。
“……”
“……”
李澄木然把门关上了。
……呼！
嘎吱！
“……你在做什么？”
“……”
手机响了起来。
【许多年前，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草。
梅开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