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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万般皆算尽,结来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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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位少侠,可曾吃好啊?”刘员外端着坛酒推门进来,“方才实在是抱歉,那边谈着生意要我去拍板。”走回到主位,把手中的酒坛放在桌子上,刘员外拿起酒杯,“说设宴款待,却把客人晾在这里,刘某先自罚三杯!”
  云之这次就没再阻止了,而是也端起酒杯来,“方才还以为是刘老爷的推脱之词,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也自罚一杯!”
  “同罚同罚。”柳维成最喜欢凑这种酒的热闹,端起酒杯来第一个一饮而尽。
  喝完酒,刘老爷坐了下去,看着柳维成的酒壶,若有所思的说道,“柳少侠,你这壶中可是珍露酒?”
  柳维成眼前一亮,一只胳膊拄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看着刘员外,“我这壶里的确实是珍露,刘老爷也懂酒?”
  “略有研究罢了,不值一提。”刘员外摆摆手,“怪不得少侠没有动我府上的这些,与珍露比起来我这酒真就是难以入喉了。”说到这,刘员外拍了拍他后提进来的那一坛,“不过这一坛可不一样,少侠可听闻过雪山雾凇?”
  “雪山雾凇?”听到这,柳维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酒坛,“你是说广应定幽山上特酿的雪山雾凇?”
  “正是此酒。”刘员外一脸的称赞,“柳少侠定是同道中人,方才我去谈生意,那人送了我这么一坛,今儿我倒是凭此借花献佛了。咱尝一尝?”
  “尝一尝!”柳维成颇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这雪山雾凇从来只听过名头,想不到今日在此居然能见到实物,唉,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云之和赵莹莹也颇为好奇,这雪山雾凇两个人是没听说过的,但就光凭柳维成的反应也能判断出这必定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刘员外也不卖关子,三下五除二撬开泥封,瓶塞一起,沁人的酒香一下子就散溢开来。柳维成抽了抽鼻子,“嗯,好酒,好酒!今日便只闻这酒香也值了!”
  赵莹莹也说道,“确实是好酒,这香味源远流长,沁人心脾,真不知道喝下去究竟是何味道。”
  “不用猜,今日这就拿出来就是为了给大家品鉴的。”刘员外站起身来殷勤道,“我来给大家满上!”
  柳维成有些迫不及待,云之此时却是悄悄把一根手指点在柳维成的腿侧。柳维成打了个激灵,刚要开口询问就感觉到了那手指正在写着什么。
  武人触觉最是敏锐,这般写字对武人来说就仿佛是将文字直接都给你听一般,甚至都不需要凝神注意。
  “运功逼酒,保持清醒,勿要声张。这坛雪山雾凇其中有毒。”
  柳维成不动声色,端起酒杯去迎刘员外,口中说道,“赵女侠,记不记得当时战马匪的时候你还去和人家讨水喝,如今在这城中不需要讨水,倒是酒需要讨一杯来吃了!”
  赵莹莹听着一愣,随即就看到了使了个眼色的云之,再一联想柳维成所说的话,心下顿时明白了其中含义。
  当初路遇马匪,自己前去讨水,没料到让一碗失魂散给药倒,一身武艺做了无用功。如今旧事重提,以吃酒来喻讨水,分明是在说这酒中有毒!
  “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赵莹莹也拿起酒杯,一边假意迎合去接酒,另一边暗自偷偷逼出体内的酒气,让身体恢复到巅峰的状态。
  “触景生情吗!”柳维成拿过酒杯,假装一饮而尽,实则是用真气包裹住酒液,将其截留在喉咙当中。
  三个人假意喝着酒,等到酒气差不多逼尽了的时候刘员外站起身来,“三位,这雪山雾凇如何啊?”
  “酒确实是好酒!”柳维成说道,“不知和刘老爷谈生意的是哪位,等明日得闲了我也好去拜访一番,看看能不能也讨来一坛。”
  “哎,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不过是些小商小户。”刘员外说道,“咱们喝酒,等什么时候我再得来这雪山雾凇一定给少侠留着!”
  云之把酒杯放下,“刘老爷等会打算找什么借口出门去呢?”
  “啊?”刘员外愣了一下,随后面露不解,“方少侠,此言何解啊?”
  “此言何解?”云之抖出袖口中以法力包裹着的酒液,任其洒在地上,“不瞒刘老爷说,在下武功平平,倒是这鼻子耳朵颇为灵验。你这酒中下的失魂散,屋外布的神臂弩,我可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说此言何解?”
  柳维成听到云之发难,也是直接逼出事先截留的酒液,“准备双重保证,刘老爷还蛮谨慎的啊!”锵啷拔出宝剑,“失魂散,神臂弩,亏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侠义之士,如此看你和那王成虎根本就是一伙的!”
  脸色赤红,不是因为醉酒,而是因为怒极攻心,想一想自己曾和这种人推杯换盏,柳维成心里就是一阵作呕,“我呸,什么侠士,今日我便宰了你为民除害!”
  柳维成不说二话直接动手,凛冽寒光直冲刘员外而去!刘员外心道不好,张口突出一股酒剑——方才这坛雪山雾凇根本就没一个人是真喝的!
  看似臃肿的身材确是意料之外的灵活,后跳一步,单手掀桌将这实木圆桌连带着酒菜一起推向柳维成。
  剑光闪过,直接将这实木桌劈成两半,把刘员外暴露在了柳维成的视野之中,“老贼,哪里跑!!”
  刘员外也没想到寄予厚望的两样东西却成了暴露的破绽,这才放心的坐在了主位。放眼整个房间,就主位的位置离门最远,如今被三人堵在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下子就乱了分寸。
  “竖子尔敢!”手中没什么趁手的兵器,面对柳维成再次袭来的一剑,刘员外只能堪堪闪躲,避开要害。
  “刺啦!”布料裂开,刘员外的右臂裂开了一道巨大的血口,左手捂着伤口,呼吸有些凌乱,“柳少侠,你若是此刻杀了我,等会三百具神臂弩一起射出任你天大的本事也走不出这刘府。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三百具?”柳维成变了脸色,回头望向云之,“有这么多?”
  云之点点头,“只听见连绵不断的上弦声,虽不知有无三百那么多,但是绝对不少!”
  “三百具。”赵莹莹此时已经掏出分水刺,“哪用什么交易,我们不如直接挟持着这家伙,让外面的人投鼠忌器。”
  “对。”柳维成剑尖向前,抵住刘员外的喉咙,“别耍花招,凭你的武功,这个距离一息之间我便能取你性命!”
  云之用掌气扫开地上的残骸碎片,打开大门,“我们押着他出去,有刘老爷在手,外面的那些人不敢妄动,不会放箭的!”
  “快点,磨蹭什么!”柳维成剑尖深入了一点,刘员外的脖颈立刻出现了一点殷红,“我走,我走!”
  刘员外缓缓走在前面,柳维成换了个姿势将剑锋横在刘员外的颈侧,一出房间就看到了小院里密密麻麻已经上好弦的神臂弩蓄势待发。持弩之人有一部分是家丁,有一部分穿着统一,像是什么势力的常服,而剩下的一部分竟然是今天刚刚押送官府的马匪!
  “你们居然还和官家有勾结?!怪不得这么多年王成虎都没有被擒!”柳维成恼怒道。
  “小心着点。”云之在后说道,“你要是一气之下在此杀了他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我晓得。”柳维成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兹事体大,我不会拿自己和兄弟的性命开玩笑的。”
  “好一个官匪勾结!”赵莹莹在一旁也是心中有怒,“官家不管的恶贼以后就由我江湖中人来管!”分水刺银光闪烁,熠熠生辉。
  “先冷静下来,想想对策。院内,墙上,屋顶零零散散几百人,而且都装备精良。靠硬冲是不太现实的。”云之低声说着,随后拍了拍刘员外,“让你的人撤出一条路来!快!”
  刘员外颤颤巍巍,“快让开啊,没听到方少侠的话吗!!”
  “听倒是听到了。”人群中传出来一个声音,紧接着就走出了一个身着紫衣,抱着剑的男子,“但是谁告诉你这些都是刘老爷的人了?”
  “许山?许山你亲自来了?”刘员外脸上升出一抹喜色,“快救救我,只要你救下我,一千两,不,三千两,我给你三千两!”
  被称作许山的男子没有理会刘员外的叫喊,而是继续冲着云之三个人说道,“你们可能不认识我,但是没关系,我原来也不认识你们,说起来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
  许山的声音阴仄仄的,“你们应该也听到了,我的名字是许山,承蒙厚爱,大家叫我一声三爷。”
  “你就是这帮马匪口中的三爷?”云之皱了皱眉,“我不管你是谁,就这个距离我不介意多挟持一个人质!”
  “哟,年纪轻轻的口气倒是不小。”许山轻笑了一声,“是因为杀了王姓兄弟给了你们自信,还是因为使剑的那个挟住了一个废物老头?”
  “许山你怎敢这么说话,没了我你们这帮人早就刺配充军,或是掉了脑袋了!”刘员外听着许山的话气的双眼发凸。
  “聒噪。”这边话音刚落,只见剑光一闪,一点剑气瞬息而至。柳维成下意识的飞身急退欲要出剑格挡,刚一动身便心道不好,“坏了!”
  剑气划过,刘员外斗大的人头落地,血流如注。四野安静,安静的能够听到鲜血流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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