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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宴席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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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电影已经晚上十点钟了,平日里此时早已进入梦乡的老爷子仍旧与老友们坐在马扎上围成一堆聊着天,看到武源和林婉霜过来知是叫他回去休息,武老爷子笑道:“你们回去吧,我今天在这跟你们这些爷爷挤一挤,小源早上要早点过来。”
  得,老人也玩疯了……武源和林婉霜相识一笑,只好回身往家走去,林婉霜不放心地又回头嘱咐了句:“不许喝酒了啊!”众多老爷子哈哈一笑,袁老爷子也是一笑:“婉霜丫头把你袁爷爷都忘了啊?”林婉霜笑道:“我叔叔不是在这呢吗!嘻嘻,您光中午喝了,下午没喝酒我看到了!走了啊袁爷爷明天见,爷爷们都早休息啊!”
  宋薇与宋语清已经合力抱着睡着的宋诚先回去了。武源又过去问了问宋正康几点回去,跟他们这一辈喝得正开心的宋正康悄悄对武源说:“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我今天也不回去了,你回去就跟你姑姑说我在这照顾你这些爷爷呢!”武源一个会心的眼神,说了句知道了就回身走了。
  “武源儿,看到那些同龄人说自己的父母多厉害多厉害,会不会觉得不公平?”林婉霜跟武源走在小路上突然问起了这个。
  武源一想,这可能是下午吃饭的时候几个小孩子在那聊爷爷和父母工作的事情,林婉霜听了有些担心他会不舒服,他暖心地笑了一下:“放心吧婉霜姐,我没关系的。我相信,我父母如果在,应该也很优秀的。我也相信,我将来会比他们的理想更优秀。而且,有这样的爷爷和父母,我应该骄傲的,不是吗?我希望将来有一天他们也会因为我骄傲。”
  林婉霜歪头看了看一脸笑容的武源,抿嘴道:“对,叔叔阿姨如果在,不会比别人差的,加油武源,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厉害。”
  武源点了点头:“这是我过的最好的一次中秋节,爷爷快乐,我也快乐。”说完他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尽管俗语讲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是,十六的月亮又怎有前一夜的韵呢?更没有今天的人和故事不是吗?几朵灰云慢慢漂移着穿过了圆亮的秋月,仿佛在诠释着一切都是过往云烟……
  武源看到此景有些感触,突然想起了东坡先生的词句,略微一改特别符合此时他的心境,轻轻道:“不如不去、作个闲身。对一家人、一壶酒、一溪云。”
  “我的天~武源儿,早点了吧?才多大?这个心境可要不得。没听东坡先生还有一句,此心安处是吾乡吗?”林婉霜其实也被武源刚才感慨的意境感染了,但她还是觉得武源这个思想有些太危险,一个大小伙子有了个老人的安隐之心那还得了?所以她开口规劝着。
  “那你在这儿心安吗?”武源微笑地看向林婉霜。
  林婉霜透过月光看到武源亮亮的眼睛,心里仿佛有丝明悟,但她没有深究此事,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武源的问题上,想了半晌后道:“准确的说,半个家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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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再美,也要过去,月亮再圆,也难长全。
  清早,四点半,武源起床了,洗刷后赶到了民宿,熬上了两大锅粥,不一会,厨师们就上班了,武源就开始帮着两位厨师做着早饭。
  因为客人们都是老人,一般起床都会比较早,所以准备的早些,中秋的清晨凉意已经很浓,早餐安排在了自助餐厅内,眼看快六点钟时,武源给林婉霜发了个信息,让她起床后来民宿吃早点,今天她还要上班,武源怕她给忘了……
  等武源他们将食物搬到餐厅时,武老爷子和袁老爷子也刚刚赶到此处,袁老爷子一看武源在忙活着,扭头对武老说道:“孙子跟我上次见时变化太大了,长大了、瘦了,而且开朗了很多,听小王说还是个状元,老武,你这些年的苦没白受!”
  武老摇了摇头,道:“嗨,这个孙子跟儿子一样,也不省心。说句不革命的话,有时候我宁愿他们都自私一点。”
  袁老被老友的话说得有些心酸,他捏了捏武老的胳膊:“这孩子是个有出息有福气的,你的事不让我管我也就不管了,反正你过得也不差,孩子的事,我以后会关注的。”
  武老皱着眉头看着老友,看到老搭档的眼神有些坚定,沉默了半晌,叹道:“我最希望的是他将来能做学问,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自从这次意外以后我看着性子变化很大,估计是安稳不了了,由着他吧,真有需要,不让你难做的前提下,我会让他去找你的,如果哪天我走到你们前面,帮我照顾下孩子,亲戚太少了,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多生几个,要是那样的话我将来走的还能安生点。”
  袁老看着曾经在战场上一往无前的老友此时却是如此无奈,心里有些发堵,张口却不知如何安慰,最后只好拍了拍他的后腰。武老也能感受到袁老的心意,抿着嘴点了点头也没说话。曾经,他们是最好的战友最默契的搭档最亲密的朋友,后来因为二人带领的独立团表现突出,又由于前线作战任务较重、也不好同时提拔两位领导,就先行提拔了袁老。虽说后调来的宋吉民政委也是个很优秀的人,但书生意气稍微重些,当然,关系也非常亲密。只是在武、袁二位老人心里,彼此是知己一般的存在。原本武老上次带武源去燕都时,想的就是去袁老的家中拜托他的,后来他觉得袁老级别太高,有些引人注目不太好。另外武老与袁老其实是有联系的,他也想见见宋老以及其他老友,而且又有与宋老当年在战场上多次的婚约之言,所以才有了宋老家中一行……
  “爷爷、袁爷爷,你们过来了啊?睡得好不好?”武源一回头看到了正站在身后的两位老爷子,就笑着打招呼。
  “嗯,闻味道,粥熬的不错。”武老爷子点头夸赞道。
  “睡的很好,辛苦武源大厨了啊。”袁老也笑着与武源打着招呼。
  “不辛苦不辛苦,您先坐着,我去给你们拿吃的。”武源赶紧拿了两个盘子去给二老选了一些食物放到他们面前,随后又端了两碗稀饭过来,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二老旁边。
  “爷爷,喝那么多酒,头疼没?”武源看着武老爷子眼睛里有点血丝,不放心道。
  武老爷子摇了摇头:“没有,放心吧。”
  “哎呦,两位老领导,你们这也太过分了,你们在这吃饭让我孙子在一边看着啊?”不用抬头都知道这是王老爷子来了。
  武源笑着站起身来一看,旁边还跟着笑眯眯的宋老爷子:“早啊宋爷爷、王爷爷,我做饭的时候吃过了。您二老坐这吧,我去拿点吃的。”
  不一会,所有的老爷子联袂而至,果然,清早,是老人的世界……一个年轻人都没有,中年人也只是来了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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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明年条件允许,咱们中秋再团圆一次怎么样各位老领导各位战友们?”王老爷子站在两辆中巴面前大声说道。
  “好!”“来,没死就来!”“哈哈,那太好了,武团长不嫌烦我们就来!”……一阵附和声不绝于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上午十点钟左右,到了本次团圆会结束的时期。
  武老爷子站在车前,定了定神,说道:“老兄弟们,我们随时抽机会再聚,都多锻炼少喝酒,好好活着!我们多见几面!”
  等车驶出民宿前的小广场时,武源看到一旁的爷爷还有宋老爷子眼睛里都含着泪,他也跟着感动的抹了把眼睛,真是的,又不是我战友聚会,我跟着感动啥,他心里一阵吐槽,为什么这么心里这么堵,不过他看到身边同样在擦眼睛的宋正康夫妇和宋语清,心里瞬间平衡了许多……
  两位老爷子最先抬步往家里走去,这时武老爷子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正康,你今天不是也上班吗?”
  “没事叔,我请了一天带薪假。”宋正康笑了笑回答道。
  武老爷子点了点头,边走边说道:“哦,这是好事,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不休假,这个带薪休假政策永远都是空谈,有政策不执行,就没必要要那个政策。”
  宋正康与妻子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诧异,他笑道:“叔,您看问题真的立意高远。”
  “呵呵,不用捧我。公务体系都带头不遵守休假制度,老百姓能享受到这个实惠?吃过午饭再走吧?”武老爷子笑呵呵道。
  宋老爷子摆手道:“不吃了云勇,这会儿走晚上就能到了,你元旦前不是要去燕都吗,到时候我跟着回来再来住几天。你到时候一定提前去几天,我们叫着袁政委和永村一起多坐坐。”
  “好,反正小源儿也好了,我到时候一定早去。”武老爷子点头道。
  等武源将一些土特产搬上车后,又到了告别的时间。
  宋薇站在车前拿出了一个大信封,递给武老爷子:“叔儿,这是我这些叔叔临走时塞给我的,让我转交给您,每个人头500块钱,我们也知道您不缺钱,但是大家都希望各自承担费用,您留下吧。”
  武老爷子无奈摇了摇头:“你说这事搞的,怎么想请客来着末了还赚钱了?”大家都哈哈一笑,武老爷子一共才花了两万出头,哪寻思最后竟然收上来3万……
  “好,我收下了,你们路上慢点走。到家跟我说一声。”
  听着真要走了,小宋诚这才依依不舍的从武源身上下来,大家都挥手告别后,喧闹的小院才回归了往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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