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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陆府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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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伯良到底还是没有等来他心心念念的消息,本就年老体弱的身子,一夜未眠,熬到天亮,在寿宴前一天病倒在了床上。
  陆家大房爷孙两来府里没几天,就双双“阵亡”。
  转眼就到了陆老夫人的寿诞,这一天清晨,空气中升起了薄雾,荡漾着淡淡湿气。
  整个陆府上下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丫鬟下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过年呢。
  前院护院们粗犷而严肃的表情也已经隐去,或许是见多了刀枪剑戟的武人们早就已经习惯板着脸了,即使他们很努力在保持微笑,乍然看去,也像是僵硬又别扭,让躲在暗处偷偷瞧着的丫鬟哭笑不得。
  大堂早就已经被布置妥当,香案上挂着一副老寿星画,画上老寿星着红裳、提寿桃,身下二童子,祝寿康延年。
  香案中间还摆放着花瓶,香炉,寿桃,寿烛,陈列着一座老寿星的铜像。
  大堂的立柱上相对挂着几幅对联,黑底金字,银勾铁划。
  上书。
  “福禄欢喜,长生无极。”
  “花乃金萱开六甲,星真宝嫯焕中天。”
  ……
  中庭长廊也和之前大不一样,青儿找人为长廊挂上风铃和绸缎,在清晨的薄雾里,随微风轻起,就好似天上人间一般。
  如果说前院和中庭都处于一片宁静的喜乐里,那么厨院就是在欢腾的忙碌中了。
  早在天还蒙蒙亮,刘大娘就打开了厨院后门,门外赵老汉赶着牛车,车上堆放着的是陆府今天需要的菜蔬,还有鸡鸭鱼肉。
  “王德子,快找人来搬菜。”
  王德子带着人过来,一下就把赵老汉牛车上的菜蔬卸的干干净净。
  赵老汉现在也没了和刘大娘腻歪的心思,在王德子搬下最后一篮萝卜后,他又上车赶着牛离去,不敢耽误一下,就算今日里临时又找了些人和车,可是依旧让人有些捉襟见肘。
  周正顶着一双熊猫眼接过王德子手里的篮子,开始打水洗菜,本来他的作息已经调过来了的,昨天听陈伯一席话,热血上头,硬是弄得他大半夜没睡着,现在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还在床上,没有跟着来。
  陆老夫人也已经从睡梦中起来了,从她醒来后,她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过,一脸喜气,丫鬟服侍着,为她穿上了团花褐缎的红色锦衣,上面金边绣着寿字图,繁花拥簇。
  随后,陆罗衣和青儿也来到了陆老夫人跟前问安,奉上了一碗莲子鸡蛋茶,靖边侯不得归来为母尽孝,就得由她这个独女来尽责。
  陆老夫人满眼慈爱地看着陆罗衣,接过茶放在一边,马上把她扶起,“好了好了,我都这个岁数了,什么礼数也不在乎了,你只要安心陪着我就比什么礼数都要让我舒心了。”
  “好的很,罗衣今天一定好好陪着奶奶。”
  陆罗衣笑着上前,从丫鬟手中接过陆老夫人的手,亲自搀扶着。
  “奶奶,不论怎么样,这碗莲子鸡蛋茶,您还是要吃的,恭祝您平安喜乐,福寿延年,罗衣还想着陪您二三十年呢!”
  “好,好。”
  陆老夫人端起碗勺,吃的不快,但是非常细致,她已经过了狼吞虎咽,囫囵吞枣的年纪,现在只愿享受生命里的每一份温暖。
  放下了空碗,陆老夫人接过手巾,擦了擦嘴。
  “时候也差不多了,走吧,罗衣,我们去后堂。”
  陆罗衣扶起陆老夫人,扶着她走出房门,迈步向后堂。
  后堂不大,只有一间香案,上面一尘不染,应是时常有人来打扫。这里是供奉着陆仲明的灵位,香案前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身材健硕,微微发福,五官端正,白面美髯,身着紫袍,腰环金玉,配金鱼袋,手持玉板,正是陆太师。
  香案前的灵位上书“先夫陆公讳仲明君之牌位”。
  香案前有两个棉蒲团,陆老夫人和陆罗衣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地焚香磕头,陆家其他先祖的灵位都是由大房陆伯良在陆家祠堂里供奉着,后堂里只供着陆仲明一人。
  祭拜完亡夫后,陆老夫人缓缓起身,眼眶微红,陆罗衣不敢说话,静静在旁边陪着,良久,才搀扶着陆老夫人离开。
  到了前堂,大堂上的桌椅已经摆好了,甚至连前面的小院都摆放齐了桌椅,清晨的薄雾已经渐渐散去,阳关照进了进来。
  陆老夫人坐在了香案前八仙椅上,眼眶里的红润早就褪去,陆罗衣站立在她旁边,就像王母娘娘身边的天宫仙子。
  陆伯良经过了一天的休息,多多少少恢复了些元气,今天虽然是陆老夫人过寿,但他从陆家族谱里算还是陆老夫人的兄长,所以是执平辈礼,坐在陆老夫人左边首席。
  陆昭被下人抬着在下首,眼神迷离,短短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圈,陆罗衣看着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似乎他的整个气质都阴柔了一些。
  “昭……儿,昭儿祝二奶奶寿比天高,福比海深。”
  “深”字扯得略尖,微微刺耳,陆罗衣听着觉得很不舒服,皱了皱蛾眉。
  “昭儿身子不太好,礼数什么的就算了,快把他抬入座。”
  “谢二奶奶。”
  陆昭身旁的两个下人连忙把他抬起,送入到了陆伯良身边入座。
  “弟妹,时辰差不多了,可以开门摆宴了!”
  陆老夫人点点头,挥了挥衣袖,就有下人跑到前面去招呼。
  陆府大门外,人声鼎沸,车如流水。
  “哎呀,你看这不是太守衙门的马车吗!”
  “连太守衙门都来人了!”
  “那边是学府渭明先生的车呀!”
  “渭明先生也来了呀!他可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场合啊!”
  “这算什么,我告诉你别说是江州了,现在就是周都里不少大人物都派人来为陆老夫人贺寿了呢!”
  “是呀是呀,我听说冯相都备了一份礼。”
  ……
  陆府的大门终于开了,王管家领着两个下人立在门前,作为招待。
  太守衙门的马车走下来两个人,正是吴远山、吴诚父子,然后渭明先生也下了马车,他的身形不如吴远山健朗,捧着一幅画,须发雪白,看上去颇具文人风骨,怡然自得。
  “哈哈哈,渭明先生也来给陆老夫人贺寿啊。”
  “吴太守也来了呀。”
  吴远山给吴诚打了个眼色,吴诚连忙上前拱手见礼。
  “学生见过渭明先生……”
  何渭明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冷漠地应了一声就不在理他,吴诚也在府学进修,仗着身份做了不少混帐事,固然他并不想搭理。
  “渭明先生为我上东教化劳心劳力,德高望重,就先请吧。”
  “太守大人都这么说了,在下就不推脱做作了。”
  说完,就先一步迈过陆府大门,身上浑然没有一些酸腐之气。
  吴远山瞪了儿子一眼,何渭明在江州名头极大,从江州走出去的官员几乎都受过他的教诲,他将吴诚送入书院就是想通过他,好好和何渭明拉上关系。
  这个儿子,真是不中用啊!
  越来越多的人走进陆府,当然能进到里面的也全是在上东有名有姓的角色,甚至一般的家伙只都能坐在前堂的小院。
  “何某祝老夫人福乐安康,益寿延年,这是我亲手画的长青松图,特意送上,为老夫人贺!”
  “渭明先生有心了,快请入座。”
  话音一落,就有下人把渭明先生请入座位。
  吴远山带着吴诚上前为陆老夫人贺寿后,一样有人把他们引入座位,就在渭明先生旁边,吴诚不能和他父亲、老师并排坐,他的座位挨着吴远山又特意靠后了半个桌子的距离。
  “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老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拜会的人越来越多,前堂也渐渐坐满,当然收到寿礼也越来越多,什么金桃呀,玉佛呀,都是些贵重而又俗气的东西,但也象征着福气,老人家嘛,就喜欢这些。
  陆老夫人脸上挂着笑容,看着热闹的众人,“谢谢大家还特意来为老婆子我贺寿,为我一个老家伙,耽误大家这么多事,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大家既然来了,那自然就要由我陆府好好招待。”
  老夫人偏过头,对青儿说道,“去通知厨院,可以上菜了。”
  青儿颔首,迈着莲步离开,吸引了不少堂内年轻子弟的目光。
  不久就有下人丫鬟走进了前堂。
  “雪花鲜蟹。”
  “松子桂鱼。”
  “红糖糯米藕。”
  “黄酒醉鸡。”
  ……
  人影错落,一道道佳肴纷纷呈上。
  美食总会让人心情愉悦,前堂里的气氛也越发热闹了。
  “早就听闻陆府厨院的菜,连天香楼的美味都比不上啊,想不到我今日也有机会品尝一番啊!”
  “太守大人说笑了,陆府的菜肴怎么比得上天香楼,只要大家觉得尚可就行。”
  “老夫人谦虚了。”
  表面上宾主尽欢,觥筹交错。
  暗地里,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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