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卖橙

　　集市位于县城南边，一条街八百米全是摊主，道路堵的是严严实实，因此这里在早晚两集时间都是交通管制，机动车辆不得入内。
　　马否先将面包车停在集市街道入口处，让林之安把两箩筐橙子搬下，自己则去距离集市街道两公里的停车场停车。
　　林之安等马否到达，两人一起将橙子往集市搬。
　　“之安，这集市随便哪里都可以摆摊，先到先得，但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新摊主的卖价必须比相同商品的老摊主价格高。”马否说道。
　　“我刚刚来的时候问过集市管理人员，目前集市内贩卖水果的只有三家，他们的价格基本都在十五块钱一斤左右，呐，这是你的登记表。”马否递给林之安一张登记表，上面写有林之安的个人信息，还有他贩卖的货品信息等等。这张登记表现在可不好搞，如今摊主饱满，集市管理部门已经开始减少新摊主的加入，林之安知道是因为马否的关系，才这么短时间就拿到了登记表。
　　至于价格这方面，集市这规矩正合林之安之意，即使集市没这规矩，林之安也是肯定要加价的，自己家的这橙子是绝对不会卖十五块钱一斤的！
　　林之安二人来的有些晚，临近入口的好位置都被占了，所以一路走到街尾，才找到一块小空地。
　　空地大小连一米都不到，两大箩筐无法并排放置，林之安只能选择竖放。这是因为林之安左右两边都是卖陶瓷、宝剑等艺术品的，所以占地面积巨大。
　　在林之安摊位的斜对面，有三家并连的水果摊位，摊位上搭起三顶大大的顶篷，随便一个摊位的占地面积都是林之安的十几倍，一看就是老摊主了。
　　此时三个摊主瞧见林之安正摆弄着自己的橙子，便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
　　“这小子怎么卖的是水果？！”一身肥膘的巩兴邦，脸上有一道由额头到脸颊的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此时巩兴邦恶狠狠地看着林之安的摊位。
　　“我们不是跟那孙志用商量好了么？集市上除了我们三家水果摊位，不允许有其他摊位出现。”巩兴邦左边的乐正友同样愤愤不平。
　　“是啊，这是收了钱不做事啊！”右边的严志附和道。
　　这三人在集市里卖了将近十年的水果，最近联手排挤了数十家水果摊主离开集市，最终余下他们三家，就在前不久，他们三人集了一笔钱贿赂了集市管理的经理孙志用，让他接下来不要再让水果摊主进入。
　　可结果没想到，贿赂完才没多久，就来了一个林之安。
　　“孙志用的账晚点和他算，先把这小子弄走，不然若是合同出点什么岔子，我们就永远只是一个果农！”巩兴邦阴狠的说道。在去年年底，巩兴邦从自己一个亲戚口中得知，南水市最大的一家做农产品的公司似乎在研制新产品，正在大肆采购周边果农的水果。
　　其他县城集市里边已经有人签了长期合作合同，最低都是二十万起步，高者更是达上百万。
　　【叮咚，来自巩兴邦的恶意情绪值+80点。】
　　【叮咚，来自乐正友的恶意情绪值+77点。】
　　【叮咚，来自严志的恶意情绪值+79点。】
　　刚坐在折凳上没多久的林之安突然收到三笔恶意情绪值入账，一脸懵逼的不知所措。这仨货谁啊？特么无缘无故的干嘛对自己充满恶意啊？
　　“之安咋了？”马否看林之安脸色有些不对，关心地问道。
　　“没事儿，好了这里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去上班吧。”林之安回答道。
　　“好，那我中午来接你。”马否说完就走了。
　　集市会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就算橙子卖的好，林之安还有两个大箩筐需要带回家，所以和马否约好中午送自己回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集市内人流量很快就达到巅峰。
　　林之安由于摊位实在太小，买水果的客人首先都是到他斜对面的三家大摊位买。
　　一个小时之后，林之安才迎来第一位客人。
　　“你这橙子多少钱一斤？”穿着休闲服的中年大叔问道。
　　“您好！我这橙子35一斤。”林之安见到终于有客人了，显得特别兴奋。
　　“神经病！”中年大叔扭头就走。
　　林之安刚准备起身的身形僵硬了，
　　靠！兄弟你好歹试吃一下再走啊！
　　林之安吸取了教训，先掰开一个橙子，到时候等客人上门了直接叫他试吃了先再谈价格。
　　就咱这美味仙橙，试吃之后谁会忍住不买？
　　“这橙子可真大！”一个老大爷惊讶地看着林之安摊位上的橙子。
　　“老爷子识货啊，就咱家这橙子，吃过的人都说好，老爷子来吃一块！”林之安主动把橙肉送进老爷子口中。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老爷子边说着，吃下了橙子，咀嚼了一会儿后，老爷子一拍大腿，颤颤巍巍地说道：“这……这橙子，好吃！”
　　“嘿嘿嘿，那肯定好吃啊，老爷子来几斤？”林之安笑道。
　　“1……1……”
　　“1斤是吧，我现在给您称。”林之安有些失望，一斤说实话太少了，估计也就两个橙子的量，但还是麻利地称了一斤给老大爷。
　　“我说的是一百斤！”老爷子捋了捋自己的舌头，这橙子实在太好吃了，刚刚差点连舌头都吞进去。
　　“老爷子，您有所不知啊，我这儿的橙子可要35一斤呢！”林之安提醒道。
　　“给我装起来！”老大爷也是直爽，直接掏出手机就要付款，“来，微信还是支付宝？”
　　老大爷都这么爽快，林之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掏出手机让大爷扫了支付宝，收入了自己贩卖橙子的第一桶金——3500元。
　　老大爷似乎是有人随行，他叫来一帮男人，指着橙子说道：“给我装一百斤起来。”
　　林之安一开始还被突然冒出的人给吓了一跳，一帮人特别利索，都不需要林之安动，直接称了一百斤橙子带走，老大爷笑着说道：“小伙子，一百斤正好啊，我可没有多拿。”
　　“多拿了也没事儿，当小子我送给老爷子的，交个朋友。”林之安同样回以微笑，这老大爷驱使着一大帮人，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和这种人交个朋友，没有什么坏处。
　　“小伙子挺会说话，这是我的名片，你种的橙子不错，下次我还找你！”老大爷递过名片后便离开了。
　　【叮咚，来自陶裕的善意情绪值+12点。】
　　名片洁白简单，上面写着陶氏集团陶裕，林之安没听说过，把名片放入口袋里便不再多想。
　　…………
　　…………
　　乐正友抽空跑到巩兴邦身边，将刚刚一个老大爷买了整整一百斤橙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什么？！35块钱一斤的橙子还有人买了一百斤？”巩兴邦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人是疯了么？这橙子里是镶了黄金不成？
　　其实巩兴邦心中还是更怕刚刚购买橙子的人就是农产品公司的人，虽然林之安只单单卖橙子一样东西，但谁又能保证农产品公司是不是正好只需要橙子呢？巩兴邦心中压抑不住，决定必须要把林之安赶出集市。
　　“走，跟我过去看看。”巩兴邦让严志看着摊子，自己带着乐正友向林之安的摊子走去。
　　林之安正刷看着小视频，突然感觉到自己摊子前面站着人，赶紧收好手机，笑脸相迎，“哟，两位老板，来点儿橙子？”
　　看着巩兴邦一个刀疤脸，旁边还有一个乐正友也是一脸冷漠，两人组合看起来似乎不好惹，林之安心里有些没底，这两货不会拿我橙子不给钱吧？还是说是来收保护费的？
　　巩兴邦看了一眼剥好的橙子，淡漠地说道：“我尝尝。”
　　“没问题，大哥您尝尝看，不好吃不要钱。”林之安笑着说道。
　　橙子入口一瞬间，巩兴邦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他还是很快地压了下去，一口啐了出来，“这什么狗屁橙子，真特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