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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围坐在会议室，霖桐站在大屏前，正在对华大建设这几年的股票行情做分析。
“从15开始，华大就撤出了在内地的房地产、加工制造等领域的项目，相继关闭了三家分公司。18年在台湾成立了一家公益性环保企业，表面上看是在做新能源开发，却也和当地最大的制药企业一直有往来。”
“制药？”
张程源看着大屏，眼中思索。
“对，虽然华大没有直接参与生产推销，但从18年到现在，都是药厂幕后的最大投资商。”
“华大在大陆的关注点一直都是房产，近几年因新兴产业开始变得不景气，但怎么会突然转向台湾...如今又这么急着脱手...焕然，把他们公司内部的产业数据再筛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问题。”
“好。对了，程源哥，昨天鑫民的人已经去接触了，听说并不顺利，周祁山突然加价，而且涨得不是一丁半点儿。”
“哈，还加？股价这个德行，鑫民给得已经够多了，那老小子打的什么算盘？”霖桐走到位子上坐下，喝了口水后又翻看着桌上的文件。
张程源动了动眉头，手指在笔记本上弹动了下，“看他们目前的财务状况，还不至于有太大亏损...把公司卖了，等于卖了他经营了三十年的基业，还有庞大的关系链...周祁山个人的财务情况怎么样？”
“嗯...公开的账面上没有什么问题，他一直在做慈善，去年以个人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机构。这几年有种退到幕后的感觉，过得倒闲适，公司的事不怎么露面。”秋焕然核对着数据，手里动作一停，“啊还有，去年是他们公司财务支出最多的一年，基金大部分流向了海外。”
“哪里？”
“LasVegas。”
“拉斯维加斯？他在那边有产业吗？”
“应该没有。”
霖桐几分疑惑，继续说，“台湾，美国...那老小子不会在搞什么动作吧？程源，你怎么想？”
“我和你想法差不多，焕然，看看还能不能追到拉斯维加斯那笔钱的流向...明天见面也应该是和鑫民一样的结果。”
“我试着查查。”
“明天我过去吧，前些年还和那老家伙打过交道，一会儿去淘只稀世好鸟，明儿给他提去！”
“呵，行啊哥。”
“要不我也顺带搞只蛐蛐，修身养性？呵呵呵。”
看着几人都作势起身，一直坐在三米开外看手机的张夏一赶忙站了起来，几个大步跑去。
张程源绽开笑颜，本要一手将她搂向怀里，被她高举起的手机屏幕拦截。
“什么啊？”
“小一一，八卦新闻啊？谁的？”
“周祁山、周老板的八卦新闻！”
“啊？他？”
张夏一把手机拿下，目光皎皎解释说，“我闲着没事儿就查了下，这周老板啊，虽然这几年有种退出商界的感觉，但在情场上可没闲着~”
“怎么说？小一一，快快道来。”
几人又重新落座，饶有兴致。
“周老板还挺可怜的，十年前妻子因为抑郁症自杀了，他有一个19岁的女儿，一直都没再婚。13年被爆出了和台湾一名媛的恋情，不过不到一年就分手了，之后，他又找了个女朋友，就是照片上这个，好像到现在还在一起。你们刚才说的什么钱啊，流向啊，会不会和他这几任女友有关系啊？男人嘛，能花什么钱啊，不是做生意，肯定就是，”
“行啊小一一！”霖桐起身，一手勾到张夏一肩膀，“对我们男人挺了解的嘛，说得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就说张程源最近脑子怎么更好使了，看来被你调养的不错啊~”
“哥你别胡说行么！”
张程源走过去将人拉到了自己身边，讪讪笑着，开口说，“霖桐哥说的也没错，确实是个有价值的信息，可以从他的私生活入手查一下。”
“对吧！不过网上没有他女朋友更多的信息了，好像不是什么生意场上的人，所以资料不多。”
“这个简单，”秋焕然探过头，眨了下大眼，“给我三十秒，我给你搞到她全部的资料。”
“啊！对，你擅长这个！不犯法吧？”
“呵呵，我一直都游走在法律界限的边缘，放心~”
说完，秋焕然就打开电脑，十指在键盘上飞快游走...三人在他身后凝神看着，果然，没出三十秒，秋焕然就满意的挑起了嘴角。
“看吧，杨采洁，北京人，48岁，丽港医疗整形医院院长...13年离的婚，现有一18岁女儿，就读于美国洛杉矶大学，她在美国当地还有一处房产。2010年，她还只是这家医院的主刀大夫，不出一年，就当了院长，肯定和周祁山脱不开关系。”
霖桐拍着秋焕然的肩膀，咬着下唇轻微摇头，“是啊，在美国还有房产，这女人挺厉害啊！她前夫是做什么的？能查到吗？”
“等下啊...有了，在铁路工作，一直到现在。”
“铁路收入不高，跑去美国买房子，周祁山对她够大方的啊，怎么没结婚呢？”
张程源看着屏幕，目光一聚，“但怎么从这个女人入手呢？目前看来，他们只是个人关系，和公司牵扯不大。”
“那个，”秋焕然转过脸，“我们要不要和这女的见一面？说不定能聊出什么。”
“对，我也觉得应该和她聊聊，”张夏一转动着明眸，又说，“周老板应该是个缜密的人，不会透露太多，但是女人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能聊起来呢！”
“小一一，你有什么想法？”
“...整形医院嘛，顾客上帝啊!”
“小一一你要去整容啊？不用吧，你这长得够美了，不行不行！”
“夏一，”
“我当然是天生丽质了！哎呦，你们男的都怎么回事儿，去整形医院又不是只能整容，还可以咨询啊、皮肤管理、微调...你们不懂，反正能干的多了，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张夏一回身，对着张程源抖了抖眉，扬起笑脸。
“可是夏一，”
“去医院你还不放心啊？我又不是去开刀！时间紧急，我一会儿就去。”
“张程源是怕你过去了，一个动心，就真做了个什么项目，你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就，”
“霖桐哥，你能不能行！”
“他还真没乱说~”
“哎？张程源！”
“呵呵，好了，不开玩笑。那行，我和你一起去，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别再碰到认识你的人。要是真能聊出什么有用的，我晚上和你汇报。”
“哦~晚上！你们俩晚上是不是...看来晚上是要单独...”
张夏一目光一紧，给了霖桐一拳。
“行了，您赶紧去工作吧！”
“是，辛苦老板娘，我这就去！”
霖桐坏笑着一溜儿出了办公室，张程源低头笑着把人搂住。
空气变得安静，身后的秋焕然轻轻合上了电脑，提了口气，“程源哥，那我核对完再和你说。”
“嗯，好。”
张夏一看着秋焕然走出去，笑容凝住，目光落到地板上，把肩上的手拿了下去。
“夏一？”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想法，就是感觉有些...”
“我知道。”
“不说这个了，那我先去医院，我们晚点儿见。”
“有事给我打电话，问不出什么就算了，早点儿回来。”
“知道了，放心吧。”
...
鑫民投资的一间会议室，几位高管也正在进行会议，现场气氛凝重，位子上的人都沉默不语。
站在前方的路临手里抖着几页纸，脸上火光燎燎，“你们就是一群吃白饭的，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一层楼都回荡着他刺耳的嘶吼，底下的人更是坐立不安，包括王天竹在内，又一时陷入了寂静。
“不说话都给我滚出去！”路临一手将手里的文件飞散，猩红的两眼显得可怖。
“路、路总，”一名高管小心开口，“这是政府的内部消息...如今才得到风声，我们...”
“废物啊废物，为什么程夏投创就能先一步知道！我就说他张程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让给了我...哈，我花了那么多钱，现在就要白给出去做好事了！你们这群蠢货，”路临用爆起青筋的手面敲打着桌子，狰狞笑起，“如果这次再出什么差错，就都给我走人！出去！”
坐子上的人好似落荒出逃，其中不乏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无奈摇着头，出了会议室。
“王总监！留一下，关门。”
王天竹脚步停下，一手关上门，拿着电脑走了回去。
“路总，还有事？”
“华大，华大为什么突然加了那么多钱？姓周的在搞什么把戏！”
“对不起啊路总，是我办事不力。”
“别跟我说对不起，王总监，”路临一手抓到她肩膀上，力量持重，“这次又是和程夏遇上了，你不会心软吧？吃里爬外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路总，您误会了。”王天竹脖颈用力，脸色紧绷，“我会尽力和华大的周总协商，只是，他提的条件，”
“那就让他闭嘴。天竹，我相信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你也要帮我把华大收回来。”路临两眼游走在她光洁的脖颈，眼神浑浊，“你不是想爬上张程源的床么，你现在站在这里怎么行啊~”
“路总！”
猛地，路临两手掐到她肩头，疼痛袭上，王天竹惊诧地看着他邪味可怖的脸。
“去找你们策划部新来的人，他叫华鑫，给我好好弄清楚周祁山脑袋里是怎么想的！”路临瞪着两眼，不顾眼前人的恐惧，更大力的将她扯到身前，“我再给你个建议，男人更喜欢在床上说实话，你不妨再多动动脑子，不能再让程夏比我们快了，明白么。”
路临将人放开，掸着身上的西装，阴险笑着出了门。
王天竹丧失力气，滑坐到椅子上，两眼直直看着桌上的水瓶，身体还在抖，肩上的两片红肿显得尤为清晰。
…
张夏一从程夏到了丽港医院，进去后迎上了前台小姐的热情笑脸。
“您好，请问是要做咨询还是预约了项目？”
“您好，我在平台上看到杨院长今天5点以后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预约可以吧？”
“可以的，不过您需要稍等一会儿，杨院长还在开会，需要我带您到休息处吗？”
“是那边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谢谢。”
“不客气。”
医院环境典雅奢华，往来顾客很多。张夏一坐下一会儿，前台人员端着水走了过去。
“您喝水。”
“谢谢，我问一下，杨院长每天手术是不是很多啊？我想找她做。”
“我们杨院长最近每周只安排两场手术，如果您一定需要杨院长做的话，可能要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不过您今天可以先做咨询。”
“哦，一周只有两场手术啊，一般都什么时间？周末可以吗？”
“嗯...周末恐怕不行，杨院长的手术一般集中在三四两日，其余时间不在医院。”
“啊，这样啊，好的，谢谢。”
“好，您喝水。”
张夏一喝了口水，端着水杯走到医师资格墙面前，目光停到一排位置杨采洁的照片上，看了一会儿。
又过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张夏一正在和张程源发消息，负责接待的人朝着她走去。
“张小姐，久等了，您请进吧。”
“好！”
张夏一跟着前面的人进了办公室，很自然的坐到杨采洁对面的位置上。
“杨医生您好。”
“你好，要咨询什么项目？”
杨采洁和照片上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婉大方，气质优雅。虽人到中年，面容姣好，身材也保持得苗条。
“我想做面部整形，您看我的鼻子，鼻梁有些塌，尤其是正面看起来，我觉得不是很立体。”
杨采洁摘下口罩，露出微笑，“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鼻梁很挺拔，鼻头也长得小巧精致。如果鼻型动了，就和你的五官不协调了，白长这么好看了。”
“呵呵，杨医生，但我还是觉得鼻子再高一点儿比较好，而且我也想加深下双眼皮，做成比较欧式的那种，我给您看张照片。”
张夏一从手机上调出一张图，递到杨采洁面前，“您看，这个女孩儿的鼻子，多好看。”
“呵呵，你看哈，这是典型的西方人面容，鼻子，眼睛，适合这样的脸型。但是你呢，标准的鹅蛋脸，现在的五官已经很好了，我还是那个建议，不要手术。”
张夏一露出遗憾的表情，“啊？我还想着能在出国前换个风格呢，专门来找您的。看来欧美路线不适合我啊，怎么找男朋友呀，唉。”
“哈哈，”杨采洁温和一笑，心想果然是小孩子，“要出国读书吗？长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男朋友？国外的男孩子也很喜欢东方人啊。”
“嗯，您说得也对。那行，我就听您的不动了，十月份洛杉矶大学就开学了，您手术排得这么紧，做了也没时间恢复。”
“要去洛杉矶大学？”
“嗯，终于通过了，马上就能过去啦。”
“真不错，我女儿也在那儿。”
“啊？真的吗？您女儿也在洛杉矶大学啊！她学什么专业？”
“她学的服装设计。”杨采洁整理着桌上的单据，说到女儿，脸上的笑容更深。
张夏一眼中灵动，接着又问，“哇，服装设计啊，真好。那您很想她吧？离这么远，我妈都不舍得我去呢！”
“是啊，哪个当妈的会舍得女儿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啊，都是为了你们的理想考虑。我经常过去看她，所以就没那么担心。好好读书吧，轻易不要动自己的五官，已经很漂亮了。”
“嘿嘿，谢谢您啊杨医生，那您忙着吧，我先走啦。”
“好，再见。”
“再见杨医生。”
张夏一出了门，吐出一口气，握着肩上的背包带子出了大楼。
...
晚上，张程源做了一桌子的菜。
“我觉得杨医生人还挺好的。”
“才和人见了一面。”
“感觉嘛，一个单身妈妈，男朋友是个大老板，还经营着一家医院，但人还挺朴素的。女生的直觉，她是个好人！”
张程源笑了笑，坐到张夏一身边的椅子上。
“她国内外两边跑，美国还有房子，我在想，周祁山会不会有计划和她一起出国。”
“你是说，他们要去美国定居？可周祁山自己还有女儿啊，那她怎么办？就算他要出国，一个在商场打拼了三十年的人，怎么会这么着急卖公司？他真舍得啊，就为了个女人？”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舍不得？”张程源放下筷子，把脸凑到张夏一眼跟前，“你让我卖我也卖啊，你要我出国我也和你去啊。”
“你行了吧！”张夏一推开他的脸，故作嫌弃，“说正经的，你说周老板他怎么想的？这几年股票大跌，他也无心重整旗鼓，现在还卖公司，他不缺钱，但又为什么突然加了那么多？”
张程源看着张夏一认真思考的小脸儿，一手把人搂了去。
“你这小脑袋怎么这么聪明啊，想得还挺多。”
“我当然聪明了，我只是不爱学习而已。”
“那你爱什么啊？”
“爱你啊~”
张程源呼吸一滞，紧接着就把脸凑上去，被张夏一一手捂住了嘴巴。
“别闹，我还吃饭呢！”
“我情不自禁。”
“不许亲，你坐好了，赶紧吃饭！”
张程源不情愿地松了松力气，两手仍环着人家。
“你来和我做生意吧，每时每刻我都能看到你。”
“我不一直都是你助理嘛~”
“有你这么当助理的嘛，你是去当我老板的吧？”
“我怎么啦？我多机灵啊！你看，我这不是已经在改进了嘛，我会努力的，会当好你的助理的！”
“呵，当我助理，想想还挺期待的。”张程源用手刮了刮她的脸，又抬起眉毛，“算了，你啊，每天吃喝玩乐就好，别跟着我跑来跑去的。”
“吃喝玩乐？张程源，你把当什么人？我什么时候吃喝玩乐了啊！”
“不是，我是说，你就像现在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负责轻松快乐。”
“我不要！你是看不起我还是准备把我当猪养？我这么聪明、这么有才华，我还要发光发热呢！”
“哈哈，行，你想怎样都行，我就是怕你累。”
“我不累，”张夏一两手抱到张程源脖子，怼着他鼻尖，“我觉得特别好玩儿！”
张程源两眼光亮的看着，刚要把她抱紧，张夏一就松开了手。
“快收拾吧，一会儿你要教我看公司里的东西！”
“一会儿？”
“对啊，你要交代我当助理都要做什么啊，还有好多东西我都不懂，电脑除了看视频也什么都不会，你要教我。”
“这么着急？已经很晚了。”
“所以要快点儿，你吃完了吧，我拿走了啊！”
张夏一端着碗筷匆匆进了厨房，张程源赶忙走过去。
“你别洗了，放在这儿，我收拾。”
“哎呀，我会洗碗的，你去帮我把其他的端过来呗。”
张程源站在她身后没动弹，附身靠到她肩膀，两手从后面将人环抱住。
“干嘛？不是让你去拿盘子么。”
“等会儿就去，你让我抱你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