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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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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量周边势力头目出现在了小城。
  很多是势力首领亲自过来,只有如越南阮将军、泰国颂猜将军和彭家是派了代表过来。还有勐养城的代表也到了。
  这些代表与其说是来参加婚礼,不如说是瓜分博孟的盛宴。至于怎么分、利益怎么交换,就要看达瓦的底子了。
  除了这些人之外,黑着脸的长老们也到了。这次不是十位代表了,而是一百一十三个村寨的所有长老都来了,每个寨子一到两名长老,再加上护送这些长老的土兵,足足五六百号人将林夕周围的宅院塞得满满的,连缅星和山猫的宅院也都用上了才勉强住下。
  至于长老为什么来,除了礼节性的参加达瓦的婚礼之外,他们还有着非常默契的给达瓦被窝里塞人的任务。
  这关系到金三角未来势力的正统传承,在他们看来是天大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一个混血儿当上博孟城的首领!这是所有本地长老的共识。
  林夕从丹温那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头疼了半天,找来克雷蒂安和巴塔几人商量了很久,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让林夕接受!
  这让林夕很无语。
  不是林夕矫情,后世混得多了,对于男人女人这点事情,他其实并不介意。
  但让他娶妻子,他真的接受不了!
  因为这意味着责任!要是接受了,不论是精力上还是感情上,他都会背上沉重的负担!
  重活一回,他早就想过要痛痛快快活一回了,怎么可能接受这些人的安排?
  达瓦的主楼大厅,各方势力坐在长桌旁,听达瓦表态。
  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达瓦卫队极其精悍,装备也极其优秀,各方势力已经有了不占便宜的心里准备,大多是想着怎么交好。毕竟现在看来达瓦已经是金三角一个中等势力了,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是这些土匪头子的共识。
  “有几点,先说明。”达瓦显得很强势,丝毫没有之前情报中的懦弱。
  在这些势力眼中,眼前的“达瓦”才是正常状态。在他们看来,达瓦装孙子装了二十几年,抓住机会杀父弑兄,本来就是一个阴狠的角色。现在一朝得势,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隐忍?
  “首先,这次的婚礼本质上,是和波罗的海贵族的一次结盟。我将和他们进行不影响各位利益的一些合作。“达瓦沉着脸说。
  另一张桌子上,洛丽塔和巴塔站起来,微微欠身致意。
  各势力首领皱了皱眉头,有外人参与?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冷。
  这些头脑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金三角之所以是金三角,是因为本地势力排外,让那些大势力没有插手的机会。达瓦这一条,可以说是打破了他们的底线。
  如果有大国插手……自然是另当别论。不过……达瓦背后是谁呢?
  没有人发言,大家都等着达瓦露底。
  阮将军的代表哈哈一笑,”阮将军很高兴达瓦先生能打通更多的国际势力,我们很乐意在达瓦先生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达瓦微笑着对他点点头,欠身致谢。
  ”彭将军祝达瓦先生财源广进,新婚快乐。“这是彭家的代表,王英那边的关系。
  ”欢迎达瓦先生了丽莎小姐来泰国度蜜月,颂猜将军很期待和你们的会面。“泰国军方的代表,是克雷蒂安的老关系。
  众人面面相觑,三家最强的代表都支持,这是达成了什么交易?不过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吭声。就连当地最强的勐养城代表都沉默了。
  得罪一家还行,得罪三家,外加实力明显暴涨的达瓦,嫌命长了么?更不要说达瓦还没有透露出来的底细了。
  事不关己,事不关己!周边势力已经没有了打秋风的心思。
  ”第二,我还有另外两位妻子,这次也一并介绍给大家认识。“说着一伸手,朱莉和劳拉站起来欠了欠身,一模一样的外貌、却又各自有鲜明的风情特征,极具视觉冲击力,看得这些人直流口水。
  “雷神佣兵团团长,克雷蒂安先生的女儿,艾丽莎和艾莲。”达瓦认真的对这些首领说,“我也已经加入雷神佣兵团,以后大部分时间不会呆在这里,所以这些事件还请各位多多支持。“
  人生赢家?结几次婚就走上成功的巅峰?这些首领心中感觉怪怪的。
  不过雷神也参与进来的话,就不好办了。雷神之前可是和麻杆做生意的,他要是进来的话……
  金三角核心区里几个毒枭暗暗着急。可雷神不好惹啊……
  “现在说说生意上的事。”达瓦看着皱眉的金三角首领,“我可以不沾粉。”
  金三角几人眼睛一亮,看着达瓦等他说下去。毕竟他说的是“可以不”,而不是“不”。
  ”你们拿翡翠矿来换,或者宝石矿、木材林地都行。“达瓦胸有成竹的补充到。
  金三角几人眉头一皱。金三角也是有翡翠矿的,但都是有主的。林地倒是简单,他们几人中没人看中这个。
  其中一个人和旁边的人略微交流,其中一个代表出来说话,”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达瓦点点头。
  ”我也不做人口生意,条件和粉一样,拿东西来换。“
  周边几个城市的首领相互看了看,小声商量了一下,随即爽快的答应了。“可以。大其力边上有三个矿,可以给你。包括周边的林地。不过翡翠矿不大,你不要嫌小了。”
  达瓦淡淡点头,没问题。
  “最后一点,你们可以派人在博孟驻扎,但是武装人员不得超过二十人。”达瓦继续说。
  其他首领想了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都觉得可以接受,纷纷点头。
  达瓦脸上笑意绽放,站起身来微微欠身,“那么,我们合作愉快……”
  打发掉了周边的土匪头子,林夕不得不面对声势浩大的长老团了。
  这些人是金三角的基础,是最强势力,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和他们对着干。
  因为他们只是守卫自己土地的朴实村民!
  看着这些衣衫破旧但打理的很整齐的老人,林夕从内心深处感到了无力。
  他们是这里最强的势力,但确实最弱的一批人!在外边,以“达瓦”的身份,甚至随意杀掉一两个长老都不会引起任何涟漪。甚至在城里,如果因为某一位长老得罪了他被他关押、审讯甚至直接杀死,对方村寨能做的也仅仅是重新选出以为长老,而不会对林夕说任何不满的话。
  林夕可以杀了他们,但不能侵占属于他们村寨的利益。这是金三角的铁律,这是最无情的现实!
  比如现在,“达瓦”将会干一件可能影响这些村寨根本利益的事情,一百一十三位长老肃然地站在林夕的院子里,无声的给他带来了沉重的压力。
  感受到这些人的灼灼目光,“达瓦”勉强扯了扯嘴角。
  “玛丹,玛丹!”就在旁边的玛丹不明所以,有些无语的看着癫狂的老爷。
  长老们皱着眉头看着达瓦,让他不得不收了声息。
  “好好招待这些长老,准备酒席吧……”达瓦无力的对玛丹挥挥手,脸色僵硬的对院子里的长老点点头。
  “请几位代表进去商量……”林夕不得不妥协。
  一路往里走,一路不断有长老向他行礼,对“达瓦老爷”这几天广招卫队成员、提高卫队薪资表示感谢。这些人都是这次扩招的受益者。更多的长老则是拉着林夕表示自己的村寨太远,没有提前得到消息错过了这个机会,希望达瓦老爷开恩重新扩招……
  一路艰难,好容易到了大厅里面。林夕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无语的看向桌子两边。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那十位村寨的代表。
  “这金三角倒是很明煮啊?长老会议的配额,居然是按照村寨分配的?”农耕村寨五成,也就是支持缅星的势力;矿业林业三成,也就是阿贡之前的地盘;毒品种植代表两人,也就是以前麻杆和山猫的拥护者。不多不好,还是那十个长老。
  吴觉迎长老依旧坐在右边第一的位置上,半眯着眼睛不着声。其他长老都是一脸喜色的看着达瓦,大家都是达瓦这几天新政策的受益者,对他这几天的表现表示满意。除了达瓦要娶一个……或许还不止一个歪果女人之外,一切都很和谐。
  其实在金三角,如果一个男人能娶到金发碧眼的歪果仁,那觉得是值得炫耀的一件事情,民间的风气也很开放,像莫兰这样的混血儿大受欢迎,就是这种风气的具体体现。
  但一般人可以,让这样的女人来做未来首领的母亲……这是各方势力完全接受不了的。
  不过……好在这里是大光国,好在这里是金三角。大光国的男人可以娶四个老婆,金三角其实还不止。因为金三角常年饱受战乱的影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甚至寺庙里的僧侣也会劝导民众多娶老婆多生育。在这里多娶几个老婆,很大程度上更像是义务而非享受。如果一个男人老婆数量没有娶够,会被社会舆论认为“懒惰”、“不思进取”……
  这里的家庭结构,更多是后世那种“家庭煮男”型。这些妻子之间的关系也比想象的融洽很多,她们共同出工、共同劳作,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男人在家做家务带孩子,女人在外打工做生意种地。这是因为如果男人出去干活,不足以养家,只留一个妻子在家做家务看孩子,其他女人会担心留守的这个女人虐待自己的孩子。而放男人在家,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完美的偷懒理由啊……”林夕忍不住感叹,“这才是最完美的社会结构嘛!”
  普通人都是如此,更不要说像达瓦这样的老爷,还有在场的这些长老们了……当然,他们不会单纯的去追去数量,而是……咳!
  “咳!”一声饱含愤怒的咳嗽把林夕从沉思中惊醒,在他面前站着的,是本家长老吴拉茂。“似乎他刚才在跟自己说什么,没有得到自己的回应所以愤怒了?”
  “达瓦”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
  “达瓦,你应该明白金三角的规矩……”
  “金三角的规矩是强者制定的。”
  只一句话,就噎得吴拉茂说不出话来。他气得脸色发青,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达瓦”,不住的翻白眼。
  这是林夕的策略。今天面对这些长老,要是不强势一点,没准真的会被这些老油条吃得渣都不剩。
  至于吴拉茂受不受得了,要是气背过去了怎么办,这完全不在他的考虑之列。
  林夕已经想明白了,生于金三角就是原罪。更何况这些人在这边生活这么多年,还混成了长老,身上岂能没有半分罪孽?
  要真把这些人当成国内那些朴实的老农,他林夕就真是白混了!
  黑着脸慢慢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在一众长老的瞩目下坐好,“达瓦”用最阴冷的目光扫过这些老油条。
  “说吧,今天又有什么事?”他大咧咧地问。
  这些长老都懵了。以往达瓦并不惹人注意,留意他的人很少。但给人的大致印象,应该是懦弱且无能的。后来一举歼灭自己的父亲阿贡,收拾了缅星和山猫的残党成为了博孟城唯一的势力,这才让长老们重视起来。这个时期里,他们眼中的达瓦善隐忍、下手狠毒,并且运气不错。上一次见面,达瓦也表现得谦和有礼,虽然有应付他们的嫌疑,但终归还是好说话的。
  这种印象,让这些人认为他们的坚持一定会被达瓦接受。他们是水,达瓦是舟。水很浅,由不得舟肆意妄为。
  但现在看来,这个达瓦……多变!多变而又强势!
  是新来的歪果仁给达瓦了底气,让他觉得可以和长老们板板手腕了吗?
  “达瓦,你应该知道,外来的人始终是外来的!金三角永远不可能是他们说了算!”吴觉迎长老的脸皱得跟橘子皮似的,脸色凝重的盯着“达瓦”缓缓地说,“你是本地人,不能忘本!”
  其他长老都默契的闭上了嘴。这不是他们能够掺和的话题,这一片,除了勐养城的吴盛,也就是吴觉迎长老有资格和达瓦讨论这个问题。
  吴拉茂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坐好一个劲儿给达瓦使眼色。虽然达瓦顶撞了他,但毕竟是本家子弟。要是达瓦倒了,倒霉的还是他们的村寨?是以表现得很积极。
  达瓦看着吴觉迎微微一笑,“我是本地人,也不会忘本。但金三角的规矩,永远都是强者来制定的。以往他们说了不算,是因为他们不够强!”
  “你觉得你够强了?”吴觉迎半眯的眼睛肿流露出愤怒,这是对本地势力的最严重挑衅!他绝对不能容忍……
  “不是不是,达瓦还年轻,说话不懂得规矩。吴觉迎长老还请多宽容……”吴拉茂见两人火药味越来越浓,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达瓦,对长老要尊重!快点给吴觉迎长老道歉!”
  吴觉迎和“达瓦”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四只眼睛毫不相让的对视,大厅里的气氛越见凝重。
  “达瓦!”吴拉茂是真的怒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其他长老也反应过来,都纷纷加入进来两边宽慰。
  如果这两人起了冲突,或许对于博孟城和周边的村寨而言,就是一场海啸!没有人能幸免,只能白白便宜了勐养城的吴盛或者其他军阀势力!本地人的生活会更加艰难!
  “我无意和你作对,但是传统必须坚持!”吴觉迎浑浊的眼珠里透露出不容质疑的坚持,“你的妻子必须有本地人,博孟城的接班人必须是纯净的本地血统!”
  本地血统?林夕在心底打了个哈哈。真正的本地血统,恐怕要娶地府里找才能达到吴觉迎的要求了吧?毕竟,阿贡父子四人都已经下去了……
  “我的血统,就是最纯正的本地血统!”达瓦分毫不让。
  吴觉迎老迈的脸上青筋暴露,“达瓦”也毫不退让的正面刚着,周围的守卫和长老的护卫都已经将手放到了枪柄之上,内战一触即发!
  “吴觉迎长老这次带来的三个妹妹都挺漂亮的,就让她们留在这里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劳拉已经占到了大厅靠里面的门口。她依旧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孔,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大厅内的长老和守卫都感受到了夏日的热情。
  “达瓦,长老们是为了你好,你要懂得感恩。”劳拉慢慢走到桌子边上看着一脸悲愤的“达瓦”,不知道是在宽慰他还是调侃他。“按照本地的规矩,你至少要娶四个妻子,而且越多越好。这是你作为城主的责任。”
  “可是……”
  “没有可是,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已经让人去搬她们的行礼了。”劳拉狠狠地瞪了林夕一眼,示意他别说话。“她们和洛丽塔一起,明天和达瓦举行婚礼。吴觉迎长老,你看这样可以吗?”
  吴觉迎眯着眼睛看着劳拉,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转着什么念头。
  “各位长老请放心,我和洛丽塔已经商量过了。如果我和她有了孩子,不会参与争夺博孟城继承人的位置。这一点,明天婚礼时可以在神庙里宣布。”
  吴觉迎眼睛一睁,“你确定?神庙里宣布?”
  劳拉目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金三角地区,即便是毒枭,也是神明的信徒。没有任何人回去怀疑一个神前的誓言。听到劳拉的保证,吴觉迎心头大定。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层面的人,自然明白所谓誓言的可信度……但他们也都明白,这个神前誓言,会成为达瓦未来的执政基础!
  在金三角,没有人会去违背这样的誓言,尤其是作为执政者更加不能!因为所有人都会唾弃这样的人,作为一个城主一旦被认定违背了神誓,那么将不会得到所有人的信任,包括他的卫队都会造反!
  这是佛教国家特有的隐形定律!和林夕所处的国内环境完全不同。
  甚至,因为金三角的人经常遭遇战乱、经常杀生,这里的人对于神佛的信仰,要比这个佛国其他地方的人更加虔诚。
  有了这样的保证,这些长老总算可以安心了。
  “达瓦”没好气的瞪了劳拉一眼,气呼呼的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来自于后世,见识了太多花天酒地的场面,对于女人……林夕自认还是放得开的。但放得开和娶回家完全是两回事!
  好吧,虽然这里不算是他的家,但莫名其妙背上这么一道……起码三道责任,作为一个有底线的共产主义接班人,这是林夕所不能接受的。
  在劳拉她们看来,这或许只是权力的游戏;在巴塔他们看来,这或许只是站稳脚跟必要的手段;但在那些女孩子看来呢?
  至少在林夕看来,这是他心底过不去的一道坎。
  说他矫情也好,说他虚伪也罢,这就是事实。为了自己的一时“快乐”,耽误别人一生,这是他做不出来的。
  “达瓦”走了,大厅里的气氛反而变得热烈了。长老们笑意盈盈的开始准备欢庆胜利,劳拉和吴觉迎长老商量了几句明天婚礼的事情,也就跟着退了回去。
  等劳拉走了,大厅里的长老才安静下来。
  吴拉茂看着吴觉迎问,“这下没有问题了吧?我们是不是该给达瓦交个底?”
  吴觉迎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再看看吧!如果他能真的成长起来……掸邦,就该有我们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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