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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悲秋 / 第一章 荒原以北

第一章 荒原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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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倒映着死寂的灰黄,泛滥着腐朽的气息。
  漫漫无垠的黄沙平静地铺向远方,没有掀起一丝曲折,没有一丝波澜的金色海洋。
  一条笔直的古道横插在荒原中央,将荒原劈成两半。
  古道旁,一棵残年的老树佝偻着身躯,灰黄的躯干昭示着它的年轮。
  风沙散去,露出了古道旁一个略显陈旧的客栈,一辆马车在一行十人的护卫队拥簇中驶进客栈。
  马车停下,一旁负责驱车的老翁恭敬地掀开帘子,搀着马车内一年约六十上下的老人走出马车。
  “我们到哪里了?”老人环顾四周,缓缓问道。
  老翁指着客栈旁的旗杆,上面写着四个大字“边城酒家”,恭敬答道:“回禀老爷,想来已是到了边境。”
  老人点点头,眉头紧锁地看向身后的古道,似乎是在担忧着后方有什么东西一般。
  见老人满脸忧色,驱车老翁连忙安慰道:“老爷请放心,只要穿过这片荒原,不消三五日便能离开北齐,进入南魏的疆土,到时候就安全了。”
  老人叹了一口气,冲着马车内低声呼唤,“清儿,带宇儿下来吧。”
  听到老人呼唤,马车内一个美丽妇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走出马车。
  虽然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但也遮盖不住妇人高贵脱俗的气质。
  老人牵起孩童的另一只手,亲昵地抚摸他的头发,在驱车老翁的引领下,带着妇人与儿童走进客栈,护卫们寸步不离尽心尽责地护在四人周围。
  客栈中十分清冷,店内空无一人。
  “有人吗?有人吗?”驱车老翁朗声呼喊。
  不多时,柜台后方传来动静,帘子掀开,店小二从帘子后方走出,睡眼惺忪,看来是刚刚睡醒。
  “几位打尖儿还是住店?”店小二习惯性问道。
  “小兄弟,请给我们准备几间上好的厢房,另外再备些酒菜。”驱车老人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
  店小二看见硕大的银块,眼睛瞬间来了光彩,一把将银块揽入怀中,殷勤道:“好嘞,各位爷稍候。”
  店小二捧着银子喜笑颜开,忙回后堂准备茶水。
  驱车老人反复擦拭桌椅,然后扶老人坐下,妇人与孩童坐在老人一侧。
  护卫们分坐在另外两处桌椅,手中长剑却不离身,时刻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娘,爹爹呢?”孩童抬头,稚声稚气地问道。
  老人闻言,叹了一声气却不说话。
  妇人则轻抚孩童头顶,柔声说道:“爹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了,自然会来与我们相见。”
  “哦,”孩童不高兴地努努嘴,“可是我想爹爹了。”
  妇人与老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露出一丝悲伤。
  “宇儿乖,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妇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柔声安慰道。
  客栈外,一匹干瘦的老马在天边出现,马背上仰面躺着一个书生打扮的白衣青年人,一手执书,一手执酒。
  老马走到客栈旁,突然停下了脚步,马背轻晃,将青年人从马背上摔下。
  “又没酒了。”青年人半醉半醒地从地上爬起,摇晃着手中的酒葫芦,呢喃道。
  “咦,有客栈,甚好甚好。”青年人喜上眉梢,摇摇晃晃朝客栈走去。
  老马仿佛通了人性,也不管顾青年,自顾自地走到马槽边饮水。
  “小二,打酒。”
  门口传来一声大喝,护卫们纷纷拔剑挺立,注视着门口的白衣青年。
  “打,打酒。”
  白衣青年像是没有看到店内景象,自顾自摇晃着走向柜台。
  驱车老翁定睛一看,青年一副书生打扮,手无缚鸡之力,郁郁不得志的摸样,想来定是上京赶考却落第的书生。
  驱车老翁摆摆手,护卫们立时收起长剑。
  店小二连忙走出来,接过白衣青年手中的酒葫芦,搀住他引向一旁角落的桌子。
  白衣青年伏在桌案上,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呵呵,不过是个烂醉的酒鬼罢了。”护卫们嗤笑起来。
  半响,店小二为众人端上酒菜,四散开来的香味顿时吸引了角落里的白衣青年,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寻着香味一路摇晃走到老人桌前,竟一屁股坐在老人对面,微醺的醉眼看着佳肴直咽口水。
  也不待老人吩咐,青年自顾自拿起筷子就往菜中伸去。
  “放肆,哪里来的腌臜泼皮。”
  驱车老翁一声断喝,吓得白衣青年一个激灵,手中的筷子连同夹起的菜掉到地上。
  “哎呀呀,多好的菜,可惜了。”
  白衣青年满脸可惜,正要伸手往筷筒中重新拿一双筷子。
  驱车老翁见青年竟如此不知礼仪,正要发难,一旁的老人伸手拦住驱车老翁,轻笑摇头,任凭青年取出筷子大快朵颐。
  “哈哈,看来小兄弟是饿了许久,尽管吃,就当老夫请客了。”老人爽朗地笑道。
  “多谢。”白衣青年也不客气,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拱手道谢。
  老人拿起一旁酒杯,斟满一杯酒放到青年面前,青年倒也不客气,举杯一饮而尽,老人轻笑,再次为他斟酒。
  驱车老翁有些不满了,冷声道:“哼,哪里来的泼皮无赖,你可知道在你眼前坐的是谁?这可是当今......”
  老人拦住驱车老翁,缓缓摇头,老翁知道自己失言,连忙闭嘴。
  “当今什么?”白衣青年不明就里,抬头询问道。
  老人摇头轻笑,道:“无妨,出门在外,就当做交个朋友。”
  老人将酒壶推到青年面前,青年也不见外,接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小兄弟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老人问道。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不说也罢,反正不过是个天涯沦落人罢了。”青年自嘲道。
  “我去喂马。”一高大护卫似是看不惯青年的做派,兀自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高大护卫前脚刚刚走出店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高大护卫的身体连带着客栈店门从门外倒飞进来。
  “砰。”
  高大护卫的身体倒飞数丈,将身后的桌椅撞得粉碎,高大护卫当场气绝身亡。
  “唰。”
  护卫们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抽出长剑,将老人一行护在当中。
  门口,一个身着黑袍,头上戴着斗笠的高大男子走进来,裸露在外的胳膊抱在胸前,双臂宛如虬龙,充满着肉眼可见的爆炸性力量。
  男子一脚踢起一侧的长凳,长凳在空中旋转数圈,落在男子身前,男子将身后背负的巨大长剑取下插在地上,然后门庭大开的坐在众人眼前,自顾自地拍打着身上的风沙。
  老人连忙起身,将美丽妇人和孩童护在身后,神色紧张的看着男子。
  白衣青年却充耳不闻,依然吃的津津有味,喝得尽兴,竟然趴在桌子上小憩起来,充耳不闻身外事。
  “你是何人?为何伤我护卫?”老人怒喝道。
  “呵呵,想不到堂堂靖王府之人,竟然如此胆小,简直缩首如龟。”男子声音粗矿,不屑地嗤笑道。
  老人心中警觉,连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呵呵。”男子轻笑一声,抬手摘掉头顶的斗笠。
  男子满脸络腮胡,虎目圆睁,一侧脸颊上布满刀疤,与传说中的夜叉倒有几分相似。
  孩童一眼望去,竟然当场吓得哭泣,妇人连忙将孩童拥入怀中,轻声安慰。
  “巨剑修罗,呼延烈。”老人顿时认出来人身份。
  此人性格残暴且力大如牛,加上手中一口百余斤巨剑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传闻死在他手下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在京都名声颇为响亮。
  “老头倒是有些见识,想必你就是老靖王殿下吧?既然知道我的名号,那就当知道我的手段,还不速速自缚手脚跪地求饶?”呼延烈笑道。
  “想不到追兵竟然是你,我们的皇帝陛下还真是看得起老夫啊。”老靖王苦笑,眼中满是悲凉。
  “呵呵,既然你儿子靖王都已经伏法,我劝你们就不要妄自挣扎啦。”呼延烈冷声道。
  呼延烈的话,同时让老靖王与美丽妇人心中一凉,虽然早已经想到了这个结局,可是他们心中始终抱有一丝侥幸,现在听到呼延烈亲口说出,宛如一道晴天霹雳。
  美丽妇人脚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她心中一时伤感,只得抱着孩童暗自啜泣。
  而老靖王虽然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之人,但此刻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心中也顿生一股悲凉,他与黄帝生父本就是一母同胞,算起来他还是当今北齐皇帝的亲叔叔,他的儿子靖王更是皇帝的堂兄,想不到堂堂靖王府,竟然会落得如此地步。
  调动了呼延烈出马,看来是下了斩草除根的必杀决心,京都里的那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不念亲情。
  老靖王抹去眼角的泪水,随即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护卫和驱车老翁,走到呼延烈身前,冲着他长施一礼,却仍不卑不亢。
  “我的项上人头你尽可拿去,但希望你能答应我两个条件。”
  呼延烈饶有兴趣地看着老靖王,道:“说来听听。”
  老靖王长叹一口气,指着身后众人道:“他们只是普通侍卫,与我靖王府并无干系,望你放他们一条生路,再者,宇儿是我靖王府唯一血脉,我希望你放过他们孤儿寡母,让他们从此隐姓埋名平安的活下去。”
  “老王爷,靖王从不曾亏待我等,如今靖王府遭逢大难,我等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今日我等当死战不退,定然护住靖王唯一血脉。”不待呼延烈回复,众侍卫纷纷直呼。
  “靖王府流的血已经够多了,诸位这又是何苦呢?”老靖王红了眼眶。
  “生是靖王魂,死是靖王鬼。”众侍卫齐声直呼,声浪在小小的客栈中不断回响。
  老靖王逐一扫过众侍卫的脸,众人脸上皆是视死如归的战意,心中不免感动,这些都是多年来随靖王征战沙场的将士,无数次与靖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
  “哈哈哈。”呼延烈大笑道:“你们不必再争了,我接到的命令,是一个不留,你们可知何意?”
  老靖王顿时心中一沉。
  “众将听令,杀。”
  侍卫首领立时一声令下,所有人纷纷拔剑冲向呼延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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