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市场

　　还是在两三年前，山乡政府规划建一个四四方方的封闭市场，中经营，中理。新市场的位置就在丁字街一字，背离山河一侧，离葛老板的水果店大约500-600米。市场大门面向一字，大门两边各有四个临街店铺，店铺外表涂了黄色的涂料，屋顶琉璃瓦在日下闪耀着斑斓的彩色。领导有超前意识，考虑到将来市场是要进大货车的，因此临街店铺与一字边缘出足有20米宽的间距。不过，很多看过新市场的人来都摇摇头说，将来这里的生意难了。新市场的建设工程时断时续，留意的人来少。到了1993年下半年，不不觉中，新市场建设工程竟然尾了。
　　消息灵通的人士还看到了乡政府的招公告，易记住的主要有两条：1、新市场店面只租不卖，合同一签3年。合同到，原租户优续签。2、市场外围临街的几间店面间建设费1万，市场内店面间建设费3。
　　在老业街丁字口中心，生意正红火的雨家对这个公告没有理睬。谁也不愿丢掉手中的聚宝盆，搬迁到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新市场。雨利宗还有心，一个人有就跑到新市场考察，这样坚了一个月，发现新市场里面始终荡荡的，连个人也没有。
　　“呵呵，新市场一个人都没有，位置那么偏僻，还要那么多钱，谁去啊？”这天，雨利宗又去新市场转了一圈，到小店以后，坐在门口跟两边的项老板和葛老板大发感概。
　　“如果以前没有店铺的，那么临街的店铺还可以考虑一下。不过也得有钱行啊，一个店面要1万，啧啧。”显然葛老板跟雨利宗英雄所见略同。
　　“我们三家店堵着口，又易污染河水，就怕到时候会拆迁哦！”项老板走过不少地方，见识多一些，这时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会吧，这三家店面建了好多年喽，又是乡里的房子。”
　　“呵呵，那感情好。”项老板敷衍一句，没有发表意见。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雨利宗虽然嘴上说不会吧，可是下来还是有些心虚，立动身朝乡胶合板厂奔去，他要找在厂里当厂办主的弟弟雨利祖听消息。
　　雨利祖是乡胶合板厂承包人之一，这几年胶合板销售火爆，厂里效益好，雨利祖生逸，人有些发福。他耐心地听雨利宗的话，不紧不慢地慰道：“大哥你不要着急，我帮你问下我厂里的会计罗丽就都楚了。”雨利祖着神秘地告诉雨利宗，“你还不道吧，罗丽和乡市场建设办的肖主是两公婆呢。”
　　经过雨利祖的牵线搭桥，一个小时之后，在乡市场建设办肖主宽大的办公室里，罗丽把雨利宗引见给自己的老公，市场建设办肖主，然后识相地退到一边的角落里坐好。
　　“当然要拆！我们通里不是说：所有店面都要搬到新市场，实行统一理吗？”当肖主弄雨利宗的来意之后，立斩钉截铁地答，同时右手手掌还在胸前由上而下用力挥一下，像是要斩断面前的一团乱麻。他喝了一口水，目如炬，语气坚定地继续说道，“如果店面是私人的，只要不响通，我们还不好动。但你们那三家店是乡里的资产，又在河边，么脏东都到河里了，这怎么能行？新市场开张以后，下一就是拆迁，首就要拆这三家店。还青山绿水，这是福子孙万代的大事情！”
　　“那，新市场临街的店铺给我留一间吧，我要了。”
　　“现在哪里还会有临街的店铺？都有主了。招这都一个多月了，你早干嘛去了？”
　　“老肖：你帮雨老板看看还有么好一点的店铺吗？”罗丽看出雨利宗满脸的尴尬，连忙站起来圆场。
　　肖主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市场平面图，在桌子上摊开来，一边给雨利宗看，一边介绍，语气明显缓和。平面图上个方框代表一个店铺，有的方框内写了字的，就是已经有主了。雨利宗仔细一看，不要说临街的店铺没有了，就是靠大门一些的店铺也已经有主了。
　　“这间店铺虽然远一些，但是正对着大门，也不错的，你看行不行？”肖主着其中一个方框问道。
　　“好吧，那就是它啦。”雨利宗无可奈何地说着，同时又心有不甘地想看看谁签了那些临街店铺。这一看，他不由得大吃一惊。大门口朝老业街方向的两间大铺店主竟然是牛牯，牛牯店铺隔壁两间的店主则是项锋，项锋正是项老板的大号。
　　这一年中秋节刚好在国庆节前一天，大多单位都会假，生意人自然也会珍惜这种难得一遇的赚钱机会。9月25日星（农历是八月初十）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大早，山乡政府派两个工作人员在新市场大门口燃了万响电炮，是宣告新市场开张了。
　　市场最红火的两家店当属牛牯和项老板这两家。
　　牛牯现在不米生意了，他起农副产批发生意。两间大店铺货堆得满满的，人只能侧身进去拿货。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说是批发生意，碰到要零买的，牛牯照样笑脸相迎。当然价格也会有所不同。
　　牛牯人虽然还是黑黑的，可嗓门儿洪亮，举手投足间透出大的气场，也找不出当初在街头摆摊卖米的小贩形象。
　　几天下来，客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天天在增加。连附乡里的许多老板也会跑到牛牯的批发店里来进货。夫妻两个忙不赢，新请了一个年轻后生帮手。这新来的小年轻个子不高，干瘦干瘦的，话不多，经骑个摩托车给附送货，很多人认出那是牛牯的小舅子云秋鲤。时间久了，很多人道：云秋鲤在姐夫店里是纯帮忙，没有工资的。
　　项老板的货生意也大了。大到录音机、单机，小到针头线脑，头发夹，衣服扣，应有尽有。两间大铺面不够用，门口还摆上两张竹床，一张堆着五颜色的内衣、内裤，另一张堆着各种尺码的鞋和人革皮鞋。一大群姑娘媳妇围着两张竹床翻啊翻，挑剔地淘着宝贝。
　　项老板也请了一位彪壮大汉，人多的时候，那大汉就坐在一个1.5米高的人字梯上当监控。
　　大门两侧的店面不但临街，而后门通向市场，除了牛牯和项老板两家生意得热火朝天以外，大门另一边四家店也全部开张，虽不这两家的气势，但客也是不少。
　　进了市场大门，中间是大道，大道两边的露天水泥地上横着砌了五排一米高的水泥台子。左边的水泥台子是蔬菜易区，右边是猪牛羊肉和水产易区。不过都只是前两排有人，后面三排台子则荡荡的。
　　中央大道尽头果然就是雨家新开的食杂店，上门来买东的大多都是以前的老主顾。雨艳坐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市场大门，老远看到有人，就会主动招呼。女儿文文则蹲在地上，兴高烈地把小手伸进一只玩塑料水桶里，抓着水里的泥鳅玩。店门口新摆了一张康乐球桌，没人玩的时候，小妹雨霞就一个人练练手。。
　　雨家店所在的那一排店铺，没有第二家开业的。
　　市场内环绕一都有店面，但除了临街店铺以外，其他位置的店铺只有零星的几家在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