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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潜龙曾在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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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阳烈日当空照,抬目可见天之边。
  光芒垂下,微微耀眼,却带着几分不真实。天空,禽鸟舞动,地上,走兽飞逃,莽莽林海松涛,阵阵清风徐过。
  上古的辉煌已在岁月中逝去,如今的人们,只能苦苦追寻…
  陈笑靠在一颗古树旁,两手交叉抱着脖颈,看着永不垂落的太阳,湛色的天,飘荡的云。
  也不知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里,如族中那些长辈般,踏上征程。
  他又有些怀念曾经的日子,因为十三岁前,他并不属于这里…
  那个族人都称呼为外界的地球,拥有更广阔的天空,太阳会日起夕落,一年会四季变更,有海有山,有沙漠沼泽,有各种奇怪的动物,还有庞大现代的城市,以及更多的人。不像这里,单调乏味,数百里地界,他已踏临无数次。
  可惜,当年那个男人找自己回来时,曾说过,那些将不属于他,他的未来,是在一处处叫做秘境的地方。
  这里,也是秘境,仅属于陈家的秘境。
  啼…
  清澈的啼鸣声传来,一只头颅大小的白鹰辗转着落到他肩头。
  这是大白,他最好的朋友。
  轻抚了抚大白脖间柔顺的毛发,对方舒服的眯起眼睛。
  “那个男人叫你来找我的?”
  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可他在背后从来不叫父亲。
  大白懵懂的睁开眼睛,眨了眨,继而扑闪起翅膀,想要重返天空。
  陈笑将它摁住,摇摇头:“不急!”
  那个男人叫他,无非就是修炼,而他已经厌倦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初已经抛弃,还要继续去寻找…
  如果不找,他现在可能还无忧无虑的生活在地球一个富裕的家庭中,备受疼爱,还有位万事依他的姐姐。
  回了这里,回了这所谓的家族,他从没有快乐过,十年,一晃十年,他都忘却了本性,被迫的成为一个让自己都感到讨厌的人。
  这方秘境,就是一处牢笼,将他拘束其中…
  坐的久了,他的腿有些微麻,罢了,回去吧,逃避总是逃避不掉的。
  在林海的最中心,这里有着大片空地,一座座古色古香的建筑屹立在此,陈家,传承过千年的家族,有着它长盛不衰的底蕴。
  可惜,在这末法的时代中,每个人都是悲哀的,家族更是如此,它们要保持强大,便不能停下行进的脚步。
  “少主,请直接去兴祖阁!”
  一位老者等候在此,毕恭毕敬的弯腰施礼,张口说道。
  兴祖阁,摆放着陈家先祖牌位,也是家族议事的重要地方。
  陈笑敏锐的感觉到,族内似乎要有什么变动。
  他熟悉的向前而去,越过一座座看起来大气华贵的建筑,行至座黑色阁楼前。
  这里就是兴祖阁,匾额看起来已经很陈旧,本该耀眼的金漆在岁月的洗礼下消磨黯淡,却沉淀出一抹磅礴古韵。
  朱红色的门户大开,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先祖牌位,一位身着紫袍的男子,背对着身躯,静立于牌位之前。
  他的体态不宽厚,反而显得有些瘦弱,墨色中发稍稍凌乱…
  就这样一个男子,他的身上却透着深重的威严。
  陈笑走进门,眼皮不自然的轻微跳动,原来,在屋内两旁,还稳如泰山的坐着四位老者,他们尽垂垂暮年,眉宇间却带着凌然铿锵,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熊熊威势。
  四位族老,他们竟然也在。
  屋内这五人,便是诺大陈家的实际决控者,大事小情,都要经过他们,无一避免。
  “可知我们等了你多久?”
  紫袍男子平淡的问道,他的身子依旧面向牌位,没有任何移动。
  这声音带给陈笑一丝压抑,感觉胸口仿佛憋着口气,闷闷的无法正常呼吸。
  他怕,怕这个叫做陈枭的男人,连死都不怕,却唯一怕他。
  “跪下!”
  还是那风轻云淡般的口气,陈笑却乖乖跪在原地,他没有辩解,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在对方眼里,不在乎过程,只有结果,晚了就是晚了。
  “慢慢跪着,我们等了多久,你便跪多久!”
  陈枭说完,双手背后,四大族老也耐心的闭目养神。
  没人看他,陈笑也没有偷懒,依旧跪的笔直,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十年来,似乎没有事情能瞒过这个男人,即便他从不看、不听。
  两个小时后,陈枭才再次出口:“起来吧!”
  陈笑如释重负的倒在一旁,他的腿已经麻了,酸疼的犹若针扎。
  “不中用!”
  陈枭微微摇头,所说出的三个字无情的扎在陈笑心里。
  不中用,又是不中用…
  他咬着牙,双手撑地,勉强站起:“父亲,您找我可有事?”
  “听你的口气,似乎对我很不满?”
  陈枭说完,同时回过头来,这是张很普通的脸,不普通的是那一双眸子,深邃的宛若深渊,带着浓浓的漠视。
  他的漠视不只针对陈笑,而是这整个世间,仿佛天地也无法进他眼,神佛也不能入他心。
  “没有!”陈笑避开那双眸子,低头说道。
  “呵,呵呵…”
  陈枭怪异的发出两声轻笑,接着迅速收敛,不带任何表情。
  “有也好,没有也罢。错就该罚,这是规矩!”
  “您的规矩…真多!”陈笑不止一次听到这个人说规矩,罪者该惩,错者该罚,犯者必诛…
  却从不曾听他如何赏,仿佛做的好做的对就是应该的。
  陈枭静静的看着陈笑。
  “你让我很欣慰,教导你十年,终于学会如何顶撞我了!”
  “不敢!”陈笑的语气很淡,淡的没有丝毫情绪。
  “你一直想走是么?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
  陈笑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您说的是真的?”
  “很后悔晚回来那么久吧?你又多在这牢笼里呆了几个小时。”陈枭淡然的说完,手一摊,数个物件出现在掌心中。
  “这是什么,想必你也知道,你可以选择带走它们,但作为交换,你要答应,在四年之内,为家族打下一处5级秘境。”
  四年?5级?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紧握着拳头。
  “你若不敢,我就要把其中的一些,还给四位族老了…”
  陈笑的手慢慢松开,颤抖着伸向前方,同时,陈枭掌心中的东西凌空飞起,落入他手中。
  “很好,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
  陈笑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大白静立在他肩上,一人一鹰同时回头,看了眼这呆了十年的地方,想起那个男人最后送他的话:“潜龙在渊,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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