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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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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儿气大了,她心里盘算着,现在,黄真治军有方,兵将遵令,督帅府那里是闯不成事了,去不得了,去了也白去。可总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呆蓝,否则,将来本公主如何立足,如何服众。
  俗话说得好,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正当霜儿为如何整治呆男犯愁之时,巧不巧,她轻易地就创造了一个机会来。
  闲来无事,霜儿想想,何不屈尊到黄真的书房瞧瞧,或许,万一,就逮到什么了呢。
  刚到书房门口,就被隐宗挡住了去向:“小霜,不,霜公主,真君正在读书,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入内。”
  “什么?你叫本公主什么?小霜,闲杂人等,呆隐,你这是活腻了,你敢这样称呼本公主。什么叫一概不得入内,一概能包括本公主吗?呆隐,你这是要翻天了,黄龙宫,还有本公主想去,不能去的地方。”
  “不要说帝父和霞母,就是皇爷爷的宫殿,霜儿,都是出入自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任凭霜儿怎么闹,隐宗不说话,只拦住她不让进。
  霜儿本就是没事来找事的,可不能就这么打退堂鼓。
  真君,不对,是呆蓝的书房,有什么好。
  要不是来自找麻烦,不对,是来找呆蓝麻烦的,就是八人抬大轿子,请姑奶奶来,姑奶奶指定不情愿来呢。
  对了,他是蓝魔奶大的,不对,是蓝魔养大的,以后,只叫他呆蓝,呆子一样的男人。
  在本公主心中,蓝魔,就是呆魔。隐宗,就是呆隐。呆隐,即呆影,也就是呆蓝黄真的影子。反正,蓝礁岛,没有一个好的,都是一群呆子。
  不让本公主进书房,是吧。
  那本公主,就得想想办法,要么,就耍泼装病猫,坐在地上,赖着不走;要么,就耍横,往里硬闯,逼迫呆隐出手,伪装成非礼假象……
  “让她进来。”正当霜儿还在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宏亮的声音传出来,不容置疑。
  这个呆蓝(男),这次还蛮不错,本公主还没有打定主意,他倒还挺懂规矩的,棋先一着,主动恭请本公主了。
  霜儿也不客气,向呆隐瞪瞪眼,噜噜嘴,“哼”的一声,冲了进去。
  “真哥哥,霜儿过来看你了。”霜儿径直来到书桌前,大大咧咧一站,看着蓝底白衫的真儿,上下打量。没有想到,素白打扮的真儿,比起戎装在身,更加卓尔不凡。
  “看座,上茶。”真君心知,霜儿必定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抬头,继续卷不离手,目不斜视。他倒要看看,她今天唱的,到底是哪一曲。
  霜儿见黄真不太搭理自己,自觉没趣,只好主动没事找事,寻机搭讪:“这个,你玉姨娘……啊……。”
  “霜公主有玉姨娘的消息,她怎么样啦?她是不是要回天宫啦?她什么时候回来?”黄真见霜公主提及玉儿,立即丢下手的书本,站起身来,抬眼看着霜儿,迫不及待地说道,正待接着问,自知失态,欲言又止。霜公主怎么会有玉儿的消息,必定是紫穆霜故意拿话来诓他的,不觉脸上一红,便复又坐下,不再理她。
  “没想到,呆蓝也有急的时候。”霜儿思忖着,正要说话,是时,隐宗也不正眼看她,单手递上茶,转身离去。
  霜儿也不计较,只待他才转身,就将茶杯带着茶水往桌上泼去。
  果不其然,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说时迟,那时快,真君轻轻一挥手,滴水未泼,茶杯就稳稳当当地落在桌上。
  霜儿冰雪聪明,诡计多端,顺势就往地上倒去。
  黄真本不打算出手,只是,如果紫穆霜在他的书房受了伤,帝皇和上皇的颜面上过意不去。
  再说,霜儿对自己极为不满,处处为难,处处作对,处处使坏,也是事出有因。
  女孩儿,无事生有,使使性子,端端架子,耍耍脾气,引起大家关注罢了,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黄真能躲就躲,能让就让,从不与她计较,只听之任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然,真儿,也有自己的底线,就是有什么事冲自己来可以,扯上玉儿,那就万万不可。
  上皇,帝皇和霞仙,也都清楚,相当地保持一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辈的事,让后辈们自己解决。
  也不能说,上皇将玉儿赐婚帝皇,仅仅情势所迫,一时糊涂,棒打鸳鸯,而没有更深层次的考量,或其它别的什么深意。
  真君高山仰止,成竹在胸,对紫穆霜一味避让迁就。隐宗却对她早已看不过眼,耐不住性子了。
  就在霜儿即将倒地的瞬间,真儿出手扶住了。
  但霜儿却借长裙,使用暗力,将茶水泼洒在真儿的白色长袍上,茶杯也破碎了。
  真儿,有些生气,引而不发,拂袖而去。
  “呆蓝,打碎一只破茶杯,茶水洒在衣服上,用得着生那么大的气吗?本公主赔你一只更好的,将白袍洗洗干净,不就好了么?呆蓝,小气鬼。”霜儿,惊在当地,莫名其妙望着真儿远去的背景。
  只有隐宗,抿嘴窃笑。
  “笑!笑!有那么好笑吗?”霜儿冲着隐宗吼,正要将无名火都发在他身上,他早已遁身随主子而去。
  霜儿哪里知道,这件长袍对真儿意味着什么。
  霜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老想跟真儿作对,好像在娘胎里天生就是一对冤家;她更不知道还有一对更老更酸的冤家,也整天与对方作对,并乐此不疲。
  紫仙率紫丹谷,一生追随黄龙宫,左攻右划,屡建奇功,识大体顾大局,不多言语。而她的两个兄弟虽叫不言不语,却从未闲过,至今争论不休。
  此时,不言与不语或不语与不言,正在极寒之地,紫云洞外一边守洞护法,一边正酣战着。可石桌上没有棋盘,他们不需要棋盘;石桌上也没有棋子,他们不需要棋子。
  他们下盲棋,棋局在他们心里,棋子在他们心里。他们用手比划,一会快,一会慢,一会形色紧张,一会春风拂面,一会笑,一会哭,一会抓耳挠腮,一会手舞足蹈。
  只有他们俩自己知道,每个手势表示什么意思,每盘棋如何起子落子。没有谁能够知道,他们的棋艺棋法高低,也没有谁能够知道,每次究竟谁输谁赢。
  也许,不言不语从来没有真正下过棋,没有真正下过一盘完整的棋。他们从未列入当世的高手,也无从列入当世的高手。
  二仙是世外高人,从不与外人下棋。
  不知今天这一局,结果会如何?
  也不知真儿是否乐于棋道?棋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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