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卖花的小姑娘

　　山海城属于临海城市，终年温暖，雪色这一绝色在山海城极为少见，东方世家的年轻子弟就有幸看了一回，遗憾的是还没得及好好看雪，就被危之洋赶了出去，还好留下了方圆百米冰雪世界，也足够喜欢好几天了。
　　东方世家年轻子弟只有一人，没有看雪，而是拉着姜岑走出了东方世家大院，走进了繁荣喧闹的山海城，长街之上人潮攒动，街边满是饭馆酒肆，大腹厨师双手挥舞着尖刀，为富甲贵胄烹饪海鲜料理，步卒小贩推着板车吆喝叫卖，卖花的小姑娘步伐轻快，偶尔有喝了酒想赖账的酒鬼被酒肆的壮汉不留情面地抛到大街上，引得街边的乞丐连连拍手捧腹大笑。
　　姜岑和东方沐混在人群当中，比任何人都要快乐。
　　此时，迎面走来了一个卖花的小姑娘，正冲着姜岑两人盈盈地笑着。
　　按照小说惯用的情节，这个小姑娘肯定会误认为姜桥两人是情侣，然后会说姜岑长得多么俊俏，身边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难道不买一束花送给她吗？
　　姜岑想到今天还没有送东方沐一朵花，灵机一转笑道“这小姑娘是我专门请的托，她肯定会走到我的面前，然后问我要不要买一束花，然后我会装作勉为其难地买下一朵送给你，当作今日份送你的花”
　　东方沐带着笑容眼里满是光芒。
　　姜岑同样冲着小姑娘微微一笑，等到小姑娘终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姜岑身边，姜岑清了清嗓子，正准备伸手选一朵最美的花。
　　可是小姑娘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岑和东方沐，径直地走开了，抱住鲜花继续吆喝着“卖花喽，卖花喽，今天早上刚采的花，可新鲜了”
　　小姑娘头也没回地走向一个世家公子。
　　姜岑顿时石化在原地，东方沐从一开始的满是惊喜先变成疑惑，最后成了失望，拉着姜岑问道“她不是你请的托吗”
　　姜岑眼珠快速转动，摸着脑袋苦笑“这也是我的安排，先让你觉得事与愿违，再给你带来更大的惊喜，你信不信，我叫一声，她就过来了”
　　东方沐笑道“再信你一次”
　　姜岑提了提一口气，朗声喊道“卖花的小姑娘”
　　世家公子根本没有买花的习惯，把小姑娘推搡到一边，小姑娘循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姜岑，又走开了，转眼没入了人群。
　　姜岑伸手招揽的动作僵死在半空中，脸上仿佛寒风吹过的死灰色“怎么会怎样，不合常理啊，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我没有金手指吗”
　　东方沐是何等的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了姜岑的小把戏，捧腹笑得花枝乱颤“傻小子，这就是你的托吗，她是专门来把你托大的吗”
　　姜岑回过头来尴尬一笑“那也是我的托啊，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姜岑头也不回追了上去，东方沐则是背着双手信庭漫步的走着。
　　姜岑拦下小姑娘问道“小姑娘，你都走到我身前了，为什么不问我要不要买一束花？”
　　小姑娘笑道“大哥哥不要生气了，我虽然看起来只是个小布丁，可是我卖花有好几年了，我看人很准的，我一看大哥哥的打扮，再看看那个漂亮姐姐，我就知道她不会爱上你的，大哥哥你啊，缺少带扳指的金手指啊”
　　姜岑苦笑道“谁说我没有了，我......”
　　小姑娘盈盈一笑“所以，大哥哥是知道那个漂亮姐姐不会爱上自己，但花还是要送一朵......的吗”
　　姜岑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小姑娘，虽然我没有扳指，但谁有说得准她不会爱上我呢”
　　小姑娘狐疑“那大哥哥还要买花吗”
　　姜岑眼珠子打转“不买”
　　姜岑正转身离开，小姑娘却笑道“大哥哥，我敢打赌，你还是会买花的”
　　姜岑刚一转身，就看到站在身后数米之外的东方沐，姜岑赶紧收回原本想说的话“你猜错了......的反面，对得不能再对了，我就是专门跑来找你买花的”
　　小姑娘拿出了一束红玫瑰，递给了姜岑，小声地说着“一枚银柯币”
　　云之彼岸大陆流通的货币主要有三种，比克币、银柯币、青铜币，一枚比克币就是一两足量的黄金，一枚比克币相当与十枚银柯币一千枚青铜币。
　　比克币主要流通世家贵胄，银柯币大小通吃，青铜币主要在市井小贩手里流转。
　　姜岑苦笑“小姑娘真会做生意啊，把原本一枚青铜币的花卖到了一枚银柯币的价钱”
　　小姑娘甜甜一笑“因为这束花是专门卖给大哥哥的，大哥哥买一束花漂亮姐姐不一定会爱上你，但我肯定会爱上大哥哥的”
　　姜岑话都说出口了，想收回来时才发现为时已晚，只能硬着头皮买下一束花，还不忘对小姑娘放狠话“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要是让我看到你一次，我就不认识你一次”
　　小姑娘收下银柯币，笑盈盈道“大哥哥不认识我也没有关系，要是我下次见到大哥哥时，如果大哥哥身边的漂亮姐姐不是那位的话，我还是会爱上大哥哥的”
　　姜岑苦笑，小姑娘带着一脸的笑容跑开了，生怕姜岑反悔一样，那可是一百倍的价钱啊，这一天都可以不用卖花了，还可以有大把钱拿去买糖人。
　　姜岑拿着玫瑰，控制好面部表情才转身走向东方沐，把玫瑰递了过去。
　　东方沐接过玫瑰“傻小子，以后别在那么傻了”
　　姜岑摸着后脑勺尬笑。
　　姜岑忽然想到了什么，拉起东方沐的手就往人群里钻，姜岑笑道“方沐，倪侠先生要开始说书了，我带你一起去听”
　　东方沐没有犹豫，跟在姜岑身后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姜岑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丁目书院，说是书院，其实不过是一间四方楼阁，建有两层，中间空出方寸空间，摆放一张桌子，桌上只有一块惊堂木和一壶茶水。
　　说书先生还没到场，丁目书院二层已经人满为患，一层大大小小数十张桌子，也挤满了人。
　　姜岑好不容易找了张空闲的小桌子，只能勉强坐下两人，身后一米之外还站着几十人，姜岑屁股刚一坐下，马上朝着角落里的一位中年大叔挥手，掏出三枚铜板递给缓缓走来的中年大叔“陈叔，老样子”
　　姜岑名唤“陈叔”的中年大叔打趣道“姜岑，这位是？”陈叔目光瞥了瞥旁边的东方沐。
　　姜岑笑道“我最好的朋友”
　　陈叔看着东方沐手中的红玫瑰笑而不语，东方沐同样莞尔一笑，只是眼神中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失落，东方沐亲吻了一下玫瑰然后把花递给了姜岑，锊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发梢笑道“帮我拿一下”
　　姜岑顺手接了过来。
　　她亲吻了玫瑰花，代表此刻他是她喜欢的少年，她没有收下玫瑰花是因为她知道他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姑娘，姜岑还是太年轻了，丝毫不知道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会给别人带来多少分量的伤痛，尤其是那个姑娘还很喜欢自己的情况下。
　　很快陈叔端来了一叠瓜子、一叠花生还有一壶凉茶放在姜岑桌前，带着流转的目光回到了角落，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磕着瓜子。
　　姜岑指着丁目书院的二楼解释道“二楼是包间，除了一枚银柯币的房费外，其他消费另算”
　　姜岑接着环视了一楼一圈“一楼的桌子也有讲究，大桌子可以坐八个人，保底消费两枚银柯币，我们坐的这个小桌子只能坐两人，消费三枚青铜币就行，而那些站着的人只要花一枚青铜币，就能听一个时辰的书，是不是很划算，还有还有，只要一枚比克币，你想让说书先生说那位仙人的故事，他就说那位仙人，是不是觉得物超所值，我啊，最喜欢听众神之主白夜天的故事了”
　　东方沐可不喜欢听书，花着大把时间去听一个中年先生说一些光怪陆离的故事，而所谓的故事，就是已经过去的事，先不说可不可信，在不在理，光凭已经是过去的事这一点，东方沐就已经没有兴致了，用东方沐的话说“还不如听姜岑唠嗑几句，或者看姜岑犯傻也行”
　　不过东方沐还是勉强笑了起来，当然并不是关于故事的本身，而是想和姜岑一起去听他最喜欢的桥段，东方沐掏出一枚比克币直接扔在中央的桌子上，提高了点声线朗声道“倪侠先生，我想白夜天的故事”
　　那一枚比克币划过半空吸引了所有听众的视线，而东方沐又把连同倪侠先生在内的目光一同引了过来，听书的大多数是些男子，余光中多少带了些嫉妒的味道。
　　倪侠先生只是一个穿着宽敞的白袍，留有一小撮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倪侠小心收下比克币，捋了捋胡须，一拍惊堂木，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众所周知，达到元泱境九十级的魂术师，能被万族承认，尊称星罗，所谓星罗，就是我们夜晚看到的星云，星云更古存在，星罗永生不灭，尤其是到了夜晚，星罗才更耀眼，即使是在白日，太阳掩盖了星星的光芒，躲在云层之后的星罗也在发光”
　　“众神之主白夜天，八星元泱境九十八极点星罗，封号白皇，龙族白龙皇化形，白龙皇那可不得了，龙族除了祖龙阳春雪，龙神北淼之外，就是龙皇，龙皇之下才到圣龙，圣龙之下还有亚龙、飞龙、恐龙之类，由此可见，龙皇是多么至上的存在......”
　　那年听书，她从未听书，而是看花，看他手里的那朵玫瑰花。